中国观察

陈冰 葛艾玛 韩咏红

政治改革的“时间窗口”

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近日提出，要把“人民拥护不拥护、赞成不赞成、高兴不高兴、答应不答应”作为制定各项方针政策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强调“问政于民，问需于民、问计于民”，不仅得到大众的广泛响应，也昭示着政治民主化是今后改革的重点。然而，政治改革究竟改什么？怎样改？2008年初勃兴的思想解放涛声似乎被金融海啸淹没，各级政府官员和媒体更多关注的是4万亿元投资怎么花，如何让企业渡过难关，农民工如何安置，大学生怎样就业，扩大内需路在何方等，而对更为深远的政治创新缺乏热情，对束缚思想和手脚的教条缺乏检讨，对既得权益心存迷恋。

经过2008年初雪灾、西藏骚乱、四川地震、北京奥运会等一系列大事件的考验，中国人对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自信心日益增强。国为2008年2月雪灾期间，驻粤某部官兵在执行破冰任务前誓师。

但必须意识到，中国政治改革的“时间窗口”已经打开，需要政治家们的强力作为。自1949年以后，中国遇到过5次政治改革的“时间窗口”1956年“双百方针”和1957年的“整风运动”，打开了政治改革的第一个“时间窗口”，知识分子提出了许多有益的改革建言，却演化成“反右”运动扩大化，导致“大跃进”的灾难。1962年中共着手纠正大跃进的错误，政治改革的第二个“时间窗口”打开了，而这次机遇又被“折腾”了，最终导致“文革”10年动乱。1977年粉碎“四人帮”后，政治改革的第三个“时间窗口”打开，中共抓住难得的机遇，开启了改革开放的伟大时代。

1989年以后，第四个“时间窗口”打开。鉴于激进的学生运动和苏东剧变，中共在政治路线上破浪推进，确立了市场经济改革路向，经济高速增长，成为世界第四经济大国;但在政治运行方式及制度创新上力度较小，导致腐败现象、权力寻租越来越严重，已开始影响社会稳定，增大经济成本，政府集权化趋势有碍创新力和创业精神的发挥。

现在，政治改革的第五个“时间窗口”已经打开。经过2008年初雪灾、西藏骚乱、四川地震、北京奥运会、“神七”飞天、抵御金融海啸等一系列大事件的考验，中国人对深化改革、扩大开放的自信心日益增强。进入新世纪，新一代中国领导人逐渐地把科学、民主、法制、自由、人权、仁爱、和谐等普世价值观导入政治语境中，并发展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的鲜活理念。

中国的政治改革是一项宏大的渐进工程，其复杂程度或许会超过经济改革。但是政治改革的关键部位已经显露，如同著名学者吴敬琏所言，经济改革和政治改革能否顺利推进，症结在于政府自身。

政治改革的第一个关键部位也许是政府的权力转移，从无所不管的全能政府转变成专注于提供公共服务的有限政府。有经济学家推算，政府收藏了GDP 1/3的财富，或者是国民生产净值的40%。因此在过去10年，中国经济明显转向政府，甚至出现“国进民退”、“新国有化”等开倒车的现象。上世纪90年代初政府官员“下海”成潮，现在是人人都想当官，以至出现40个教授争一个处长位置，5000人争一个公务员职位的现象，同时抑制着专业人士的成就感和进取欲望。

政治改革的第二个关键部位是建立严密的监督体系。不仅要强化体制内的监督，完善问责制、官员收入公开制，还要增加民间力量的监督，或者让体制内的部分机构演化成公共监督机构。比如媒体，可以从产业和文化软实力承载者的角度去重新定位，改变管理方式，使其成为更有效的监督“公器”。中国媒体已在揭露“周老虎”、“毒奶粉”、“矿难瞒报”、“封口费”等方面表现出较专业的监督职守，那么何不放手在“保障人民的知情权、参与权、表达权、监督权”上承担更多责任。

政治改革的第三个关键部位是以加快法治建设，通过完备的立法和严格的执法在各种权利主体之间实现公正，规范政府的行为，保护公民的基本权利不受侵犯。大踏步向法治化迈进，社会就有了秩序，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也有了坚实的基础。

（《联合早报》，2008年12月30日）

1979年1月底至2月初，邓小平出访美国，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中国领导人第次对美国进行访问。

中美建交30周年分歧依旧

中美建交30年来，两国付出大量努力，共同建设了这世界上最重要的外交关系之一但在全球金融危机的疾风骤雨之下，两国正忙于拯救各自经济无暇热烈庆祝。1972年美国总统尼克松对中国进行历史性的访问后美国放弃了对台湾的外交承认，1979年1月1日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承认“一个中国”。这标志着北京走出外交和经济孤立，也有助于推进和加速中国的改革改革令中国以惊人的速度从一潭死水转变成世界第四大经济体。

“从历史上看，崛起中的强权会引起其他国家的反应，因此这是很难处理的，“美国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教授、美国前外交官谢淑丽（Susan Shirk）说道，“历史上，崛起中的强权几乎总是意味着战争。”30年来，中美关系经历了天安门事件，中国驻贝尔格莱德使馆被炸，海南撞机以及近年来贸易和人民币汇率问题上的摩擦等多重考验。

美国信奉的民主和中国的共产主义意识形态之间存在根本的分歧在经济危机的情况下，这种分歧加剧了两国的互不信任，可能令维持对话的努力受阻。美国驻华大使雷德表示，华盛顿仍相信共同利益将使得两国维持合作。“他们正在支持我们他们掌握大量美元，他们理解我们处在同一条船上如果我们的经济出现问题，他们也会有问题。”

随着经济迅猛发展，全球政治影响力日增，中国越来越多地发现，经济利益成为其战略考虑的重要因素，尽管中国一向采取不干涉他国内政的政策。为获得资源，中国公司不断进军非洲和拉丁美洲，后者传统上被认为是华盛顿的“后院”。尽管中方声称其动作完全是出于商业目的，但中国与委内瑞拉等国的密切关系不可避免地在美国引发忧虑。

（路透社，2008年12月31日，有删节）

台湾问题仍敏感

尽管中美建交已经满30年，台湾问题悬而未决，仍然是两国关系中最敏感的问题。中美两国领导人在谈这些国际大事之前，总是强调台湾问题的重要性。随着两岸关系稳定，中国力量愈来愈强大，美国干预台湾能力下降，台湾问题最后有可能脱离中美关系。中美缔结战略伙伴关系，两岸高唱和平主调，呈现出相对稳定的现阶段中美台三角关系一不过，台湾问题的复杂性不可小觑，因此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可以预期台湾问题会继续影响中美关系，如影随形。

（BBC，1月1日）

未来争端或更多涉及贸易

对于中国学者来说，一个焦点问题就是美中之间在经济上有多大的互相依赖程度。中国人民大学的国际关系研究专家时殷弘教授说，这就是为什么他认为中美未来的争端不会涉及台湾，而是集中在贸易问题上。时殷弘说“我觉得两国之间的矛盾总的来说会越来越激烈。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正确地解决非常巨大的贸易争端的途径。另一方面，恐怕今后在人权问题、西藏问题以及环境问题上，中美之间可能也会有重要分歧，甚至有的时候会有比较激烈的对立。”

（美国之音，1月1日）

中美关系不会因白宫易主而改变

中国驻美大使周文重：发展长期健康稳定的中美关系是我们的基本立场不会因美国政府换届而改变中美关系十分重要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和世界上最大的发达国家，中美发展健康稳定的双边关系不仅符合两国人民的利益，也有利于世界和平稳定和世界人民的福祉我们真诚希望与美国新一届政府加强沟通共同发挥政治智慧实现中美关系的平稳过渡，在美新政府上任后开好局起好步使两国关系在今后4年乃至更长时期内取得更大发展我们相信只要中美双方相向而行，就能够实现不同历史文化的对话交流不同发展水平经济体的互利合作不同制度国家的和平共处为此，我们愿意和美方加强接触和交流努力推动中美建设性合作关系健康稳定发展。（美国《侨报》，1月2日）

据有关方面估计，有多达75万中国人居住在非洲，或已永久移民。图为2007年3月，在赞比亚的一名中国人向当地人示范挖水渠。

大陆新型出口项目：农民

中国紧缺土地，非洲紧缺粮食。一个企业家想出了让中国农民移居非洲的好主意。刘建军穿着亮色的非洲长袍，头戴部落领袖的高帽子脖子上挂着红色珠串，拿着手柄处暗藏刀子的权杖，一幅毛主席像放在他旁边。这幅看起来有些不协调的画面却暗喻了作为亚洲经济巨头的中国与世界上最贫穷的大洲之间越来越紧密的关系。“非洲人民大呼‘毛泽东好，当我在那儿的时候，他们都非常热心，”这位最著名的私企大使说，“中国人从下飞机的那一分钟开始，就可以感受到非洲人的热情。中国人带来的不是步枪和武器，而是良种和技术。”

2008年12月，中国商务部胜利地宣布，截至2008年底，中国与非洲的双边贸易已经达到1000亿美元，提前两年完成计划。非洲广袤的油田和丰富的矿产在中国进口量中居前列，作为回报，这个拥有世界上最多人口的国家正在向非洲输出成千上万的农村人口。

据有关方面估计有多达75万中国人居住在这里，或已永久移民至非洲大陆，他们从事商业和利用当地的自然资源。刘先生所在的河北省也不例外。据他估算，在过去几年中，仅在河北，就有1万名农民去了非洲各地的18个国家。

这些人在“保定村”工作，村子的名称取自刘先生居住的那个充满尘灰的城市。他指出，“保定”的意思是“保护与安定”，这些规模在400至2000人不等的村子遍布非洲大陆，从尼日利亚到肯尼亚，从苏丹到赞比亚。

刘先生从998年开始建保定村。时值亚洲金融危机，刘作为河北省外贸局局长正努力寻求刺激当地经济的办法，那时他发现了非洲。“我们发现非洲没有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到那里后发现当地的居民正处在粮食短缺之中，而当地有大量未耕种的土地和很多动物，”他说，“所以我决定将出口产品转变为出口农业专业人才。”

对中国这个占世界人口20%，却只占可耕种土地7%的国家来说，这无疑是一副灵丹妙药。“中国的人太多，地太少，”刘指出，“在非洲，他们土地太多但农民太少。例如象牙海岸这样的地方，每年的粮食短缺量达40万吨，当地人的耕作不足以满足当地人口的需求。当地种植技术也很落后。”

中国经济让世界目睹了惊人的发展，尽管最近几个月增长也有所放缓。一道城乡之间的鸿沟正慢慢展现，大部分的偏远农村仍然贫困。所以对河北农民来说，在非洲工作高达7000欧元的年收入前景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可供他们汇款回去养家。张学冬（音）是一位在非洲“保定村”工作的保定农民他在象牙海岸的首府阿比让生活已经将近一年。“我喜欢非洲的文化，那儿的人们很活跃，”他说，“我的家人都留在保定，我自己去非洲种蔬菜。”

达菲国际投资集团的主席李柱（音）第一次听说非洲的商机是在报纸和互联网上。“去之前我是很担心的。”李先生说。他在非洲乌干达的Mbale买了2000公顷地，经营一家中国俱乐部。“我家人也都很担心，因为听说那里有战争、局部冲突和疾病。但最后我还是在2007年去了那里。”他是刘先生的朋友，希望在那里建农场和拖拉机厂并正在培训非洲人使用机械化种植技术。

投资对非劳工输出工程的不仅是个人，中国进出口银行行长李若谷也曾承诺将协助前往非洲的经济移民，作为中国西部城市重庆的快速城市化工程的一部分。拥有320万人口的重庆市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城市化区域之一。“随着快速城市化工程的建立，数十万的农民将不得不移居。”李先生在接受《人民日报》采访时说。

但批评的声音也指出中国在非洲发展的许多负面因素。北京方面对某些国家践踏人权的行为没有表达声音，同时被指帮助和支持不受拥戴的领导人上位。同样，因为没有对苏丹政府足够施压以平息达尔富尔冲突，中国遭到西方的广泛批评，在苏丹，中国的采购量占这个国家石油出口的2/3。（By Cifford Coonan，译：崔筝）

（英国《独立报》，2008年12月29日）

折腾“不折腾”

中共举行大会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总书记胡锦涛在讲话中的一句北方方言“不折腾”，难倒了国内外媒体界的双语精英在表明中国走社会主义道路的坚定不移决心时，胡锦涛连续用了三个“不”；“只要我们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开放，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一定能够胜利实现这一宏伟蓝图和奋斗目标。”

当时，“不折腾”三个字刚落音，人民大会堂观众席随即传来会心的笑声。笑声说明观众听懂了“折腾”二宇的所指，也听懂了“不折腾”的含义。

中共建国以来，因内外因素而走的冤枉路并不少历次政治运动、反右、大跃进都给国家政治、经济发展造成不少损伤，“文化大革命”是损伤最大的一次。即使是改革开放的决议，也曾在1989年后受挫，直到1992年邓小平“南巡”后才再次开启。如今将过去的曲折，错误一律以“折腾”称之，表明中国不再做与经济发展无关的、内耗的路线辩论或政治斗争，“不折腾”的确有现实针对性。而且微妙贴切。

但“不折腾”如何翻译呢？网络上，读者主动搜集了五花八门的各种译法，像“不翻来倒去”（Dontt flip flop），“别走岔路”（Dontget sidetracked），“别反复”（Dont sway back and forth）、不踌躇（No dithering），还有翻译成“没有重大变化”（No major changes）的。但上述译法都不够精彩，沒有把“折腾”里头还带着的“混乱”、“自我消耗”涵义体现出来。

有趣的是，在2008年12月30日国务院新闻办的发布会上当有记者问到与“不折腾”有关的问题时，现场翻译干脆根据汉语拼音念出“Bu Zheteng”让这三字用语再引来一轮现场笑声然而针对“Bu Zheteng”代表官方的权威解释依然缺席似乎是预留了模糊空间让各家解读，就好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马克思主义”的实质，一样是众说纷纭，大家各取所需地解释。

（《联合早报》，1月2日）

“入肉搜索”令多位官员下马

中国的“网络义务监督员”困暴露从事反社会行为、虐待动物、出轨或侮辱中国形象的人员的隐私，让他们失去内心的安宁和工作而闻名。这已经引发了对中国自由放任的互联网文化是否应存在合理界限的一些反思，近期的几起诉讼也显示出加强网民行为监管的趋势。

不过最近，遭到很多人反感的“人肉搜索引擎”看来将着眼点放到了更高一些的层面上，近期有一连串引起强烈反响的事件都牵扯到了政府官员的行为。上个月，深圳海事局党组书记林嘉祥由于一段在餐馆中猥亵女孩的视频而被停职。这段视频显示一位酒醉的官员面对女孩家人对其行为的指责仍在吹嘘他的职位。视频在网民中迅速流传，使林嘉祥的身份被曝光，也引来了要求依法惩处他的呼声。（此后警方进行的调查认定他的猥亵罪名不成立。）

几周后，另一位网民匿名贴出了据称是在上海地铁站捡到的多张旅行费用报告和收据。根据这些文件，中国两个城市的官员到美国和加拿大进行了奢侈的“考察游”，并用公款参观了赌城拉斯维加斯、尼亚加拉瀑布和其他观光景点。在这些文件曝光后，两位官员被开除，还有几人受到纪律警告处分。作为被牵扯到其中的城市之一，温州市称将会加强对官员海外旅行的审查。

最新成为人肉搜索目标的是南京市房管局官员周久耕。眼尖的冈民从周久耕的照片中认出，他戴的是价值人民币10万元（约合1.5万美元）的江诗丹顿手表，桌子上放着每包150元（22美元）的香烟。根据进一步的搜索，网民们还发现周久耕上班开的是凯迪拉克（Csdillac）轿车。《中国日报》报道，出于对这些财富象征的不满，一些人向当地有关部门举报了此事，随后相关部门对周久耕的财产进行了调查。周久耕在一周后被免职。

这种快速的反应也许显示出，在经济困难时期公众对官僚作风看法所具有的高度敏感性。对腐败的不满，以及经济状况的恶化是1989年支持民主示威活动的主要原因。但鉴于对人肉搜索有时会引发极端行为的担忧，官员们要求进一步保护他们不受喜欢四处刺探的网民们的打扰，是否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呢？（Bv Sky Canaves）

（《华尔街日报》，2008年12月30日）

奥组委8位执行副主席去向明晰

今年2月北京奥组委将彻底结束历史使命。去年9月北京奥运会残奥委会结束之后，北京奥组委几位高层归队原单位，其他几位北京市借调官员去向近日也渐次确定。刘敬民目前正以北京市副市长身份出席各种活动；权威消息透露，另一位执行副主席王伟有望出任北京市政协副主席；执行副主席蒋效愚将功成身退，继续履行其全国政协委员职责；1942年出生的李炳华在奥组委退职后仍担任其全国政协委员职务。

北京奥组委8名执行副主席，另外4名来自中央相关单位。其中于再清，段世杰、杨树安3人均来自国家体育总局，另有一人是全国残联副主席汤小泉，残奥委会结束后汤小泉继续以残联副主席身份出现。

（香港《文汇报》，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