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露
你们用最卑微的姿势,在中国的土地上,在中国的历史上,站成了永恒。
——致中国农民
中国的农民很迷信,生病了也不去医院,宁愿拿着等额的钱去找那些所谓的江湖郎中或者远近闻名的神婆,并且乐此不疲,事后还会很得意地进行心理暗示:病真的好了。
中国的农民不会去逛那些转一圈就要用一下午的商场,他们只会在有集市的时候混在更多的农民里,精打细算地捡回一些“地摊货”。
中国的农民从不曾吃“二十一金维他”“盖中盖”,但他们的身体照样硬朗且健壮。
中国的农民不会喝“XO”“人头马”,他们喜欢那种糯米白酒,盛上一大碗,红着脸、粗着脖子一干而尽,没有多余的招数,更不会很诗意地吟诵“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中国的农民,他们有着太多我们说不完的迷信、朴实、勤俭、节约。
寒假,我们踏上了前往上海的旅途。我与同学在上海工商外国语学校补习班学习,一读便是半个月。每天穿梭在那富丽的大学校园里,欣赏欧式的校门,白玉般的柱子。有一天,一个还显稚气的声音感慨道:“这么华丽的校园要花掉多少钱啊,那么多钱能盖多少希望小学啊!”旁边一阵哄笑。这种笑声,让我忽然想起了鲁迅笔下麻木的中国人围观中国人被枪毙的情景。
中国有多少人能上这种学校?看看那些在四面透风的危房里上课的农村孩子吧!此刻最需要教育的他们恰恰“享受”着最差的条件,极其简陋破旧的教室,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教学设备……在人们关注着那些富丽堂皇又气派的名校时,有谁注意到简陋的乡村学校教室墙角的蜘蛛网,有谁听到那些孩子们在用稚嫩的童声高声朗读:“春天来了……”
当我们在指责农村教育差的时候,我们是否扪心自问,自己可曾为那儿的教育事业出过一份力?
且不说全国各地共拖欠了多少农民工的工资,现只说说我们所看到的。
那些抢劫、盗窃的案件一旦发生,我们往往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农民工。人们就把农民工定位于此。
为何?
这似乎已经成了一种“风尚”。
这多么可笑啊!农民工们每天忍受着我们鄙夷的目光,为城市的建设而服务,那些道貌岸然的“都市人”还恬不知耻地指责他们,认为他们与自己“差一个等级”。
中国的农民,他们被别人无情地伤害着,在都市人的白眼中艰难地生活。一身的包袱,一脸的茫然,一路追寻人与人之间共同的怜悯。农民们在高楼大厦之间坚守着朴素的信仰,只是为了生存。
前些日子在网上看到一些图片,一位母亲带着三个孩子坐在那冒着热气的窨井盖上。冬日的街头,行人匆匆,寥寥无几,无人顾及他们;他们只是脸朝天,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另一张图片是一个八岁左右的孩子,面黄肌瘦,一件又一件薄薄的衬衣往身上加了又加,而且破掉的口子随处可见,他右手拖着大袋子,左手拿着易拉罐,眼神呆滞,这是应该上学的年龄啊!此种照片比比皆是。每当看到一些农民的照片或是一些难民饥饿的图片时,我心里的震撼无以言表。还记得在小学语文课本上那双渴望的大眼睛吗?那是一张因贫困而无助的脸,表情漠然,只有一双眼睛在呐喊……
有一天,我们不再将农民定义为“低一等级”。
有一天,我们将不再痛惜农民的教育差。
有一天,中国的农民不再是庸俗、迷信、粗鲁的代名词。
有一天,一定会有人自豪地说:我是农民。
有一天……
梦想着,在遥远的村落,不再会有无奈的哭号。
梦想着,在喧嚣的城市,他们亦能昂首挺胸!
点评
文章以沉重的笔调向我们诉说了中国农民的生存状态,读后令人无比震撼,发人深思。
文章末尾用一组排比句,寄托了对中国农民美好未来的向往。作者构思巧妙,思路开阔,主题震撼人心,小作者对民生疾苦的关注同情令人敬佩。
【作者系浙江省黄岩市第二高级中学星辰文学社社员,指导并置评:陈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