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祥青:大国崛起有三个阶段,一个是大国崛起的准备期,一个是大国崛起的摩擦期,一个是大国崛起的接纳期。每一个失败国家的最大问题都出现在第二个阶段。中国目前刚好进入到了这个时期。未来十年是我国的脆弱发展期,或者说是脆弱安全期。最大的挑战来自于内部,包括经济结构的调整,中国在国际上的另类形象和中国面临的内外安全压力等。这种挑战是否会转化为重大的危机,取决于中国和世界的互动过程。
楚树龙:台湾问题是当前和未来中国“和平发展”中最直接、最大的问题,最有可能使中国的“和平发展”半途而废,无果而终,至少是遭到严重的挫折。原因显而易见,任何国家的“和平发展”不会以丧失领土主权为代价。如果连国家主权和领土都不能保障,国家的统一都不能维护,还谈什么发展?
李永辉:全球化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人们对全球化的认识也有很大的分歧,但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历程,与高歌猛进的最新一轮全球化是高度契合的:中国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得益于这一轮的全球化扩张。但是,在全球金融危机的最后一击下,以新自由主义为旗帜的这一轮全球化已趋于结束,全球化进程的调整不可避免,新一轮全球化即将开始。这一大环境的重大变化势必给未来10年中国与外部世界的交往带来严峻挑战。
王达三:贫富问题使中国处在火山口,或是干柴烈火的局面。愈来愈严重的腐败已成为伤透中国的问题,今年以来群体性事件的频发不是贫富分化的问题,而是老百姓痛恨官员腐败的问题。我认为,中国以后的发展不是要不要继续崛起,而是它的目标要进一步的调整,不要总以金额富强为目标,而是要以重建利益共同体为目标,中国的改革和发展应以公平兼顾效率为主要目标,不再是摸着石头过河,而是清晰明确地实现公平和正义。13亿人实现了公平和正义,中国离真正的崛起就不会太远。
周立:这几年,由于生物技术的突飞猛进,世界各国已经展开一场类似于核竞赛,又远比核竞赛更为隐秘和严重的基因竞赛。中国作为一个民族国家,也正面临这样一个挑战。转基因和遗传育种领域,不是一个纯技术问题、纯经济问题,必须上升到国家安全的战略层面去考虑。我们需要认识这样一个竞赛和战争的性质,并做出一些合适的战略部署。
杨涛:在未来十年,中国将在国际金融领域面临诸多重大挑战,主要体现在6个方面。第一,金融基础要素的完善。第二,金融制度的市场化改革。第三,争取国际金融话语权。第四,避免低效的内部金融竞争。第五,实现金融与实体经济的“若即若离”。第六,防止国际金融竞争成为少数人谋利的借口。现在国内和资本市场更多是服务于大企业,真正长远的思路是金融要服务于居民。我们谈到美国人之所以富裕,一个原因是社会保障,第二个原因是他们有大量的金融工具支撑他们的消费,使他们显得富裕。而现在我们的资本市场和银行更多面向大企业,没有考虑到面向居民开发出更多的金融产品和服务,这是思想和观念转变的问题,也是未来金融发展在宏观上需要进行的一些战略考虑。
张燕生:未来十年,世界经济形势会更像美国1929年至1933年大萧条之后呢,还是更像1979年前两次世界石油危机引发的“滞胀”之后呢?如果美日欧经济增长减速,中国经济是否能够实现脱钩?中国扩大内需和稳定外需政策的合理组合是什么?这些无疑都是挑战。
薛福康:未来十年进入中国超日赶美的关键阶段,中国面临的遏制我们发展的国际压力越来越大,应对这一挑战的战略措施就是推进和谐世界的构建。可以说,今后十年,我们面临的第一个挑战,就是“建设和谐世界”能否像“遏制气候变暖”一样,成为全球性的口号。
杨毅:中国正在进入和平崛起进程的关键阶段。中国与周边国家在领土和海洋权益方面存在的争端将变得更加难以调和。有关国家会加紧、加速对属于我国的战略资源进行开发与占有,很可能不理会中国的关切,继续蚕食中国的国家利益。另外,国家安全威胁多元性、多层次性和多方向性的严峻挑战与我军应对安全威胁的能力建设不足之间的矛盾将长期存在。西方国家对我国军事力量建设的制裁、封锁在可以预见的将来不会解除,争夺军事领域战略制高点的努力将面临经费、人才以及技术等诸多方面的制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