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理论是建基于美学之上的,美学的理论变革必然带来艺术理论的变革;美学的转向也会冲击到艺术学科的走向,并进而对艺术的学科定位和艺术的本性产生革命性影响。因此,建设艺术学科理论框架的前提是厘清其学科基础,并观察此学科基础的理论走向对艺术学科建设的深远影响,本文就对此做一阐发。
一、美学的转向及启发
美学是哲学性质的学科,而近代美学主要是一种认识论美学。对美学而言,以知识论或认识论为特征、以形而上学为归宿的二元论的缺陷,首先是抹杀了审美与认识的区别;另一不利影响是导致了美的彼岸化,人们有意无意地逃避现实王国,到彼岸的形而上世界去寻找美,这突出地表现为美的本质的实体化倾向。
因此,现代美学一开始就肩负着双重的使命,一方面它要反对以黑格尔为代表的理性主义美学,恢复感性生命在美学中的地位;另一方面,它要反对美学的认识论,重新奠定美学的本体论地位。而真正完成这一美学转向重任的就是现代德国美学家海德格尔。
海德格尔的美学,是把人放在一个具有超越其他一切存在方式,美使真理成为人这种存在物的存在,美因此就具有了存在的特性。美和真、善一样共同源始于本体论的存在,它只是开启真理、导向存在的一种方式,一条途径,通过它不同的审美者走向自己的领地。美就具有了一种新的存在论的基础本体论,即元美学的本体论和方法论。海德格尔的美学实质是想通过对存在的重新分析向人们表明,近代认识论的本质主义美学没有基础,它强调和重视存在物的实存对于其本质方面的优先性、决定性,而实存乃是一个事物的现实的、具体的、实际的、时间性的变化的方面,因此一个事物就不可能有隐蔽、永恒、普通的本质或本体,本体只能是存在,“存在具有此在的存在方式”,此在又是一种特殊的具有超越性的能够理解其他存在物和存在物自身而进入存在状态的理解者,人永远是前提,人也是目的。
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们才认为海德格尔美学是传统美学的终结;也正是在这样的意义上,我们才认为海德格尔在西方美学史上具有转折意义。
可以看到,传统美学正面临着深刻的转向。就笔者的理解,这一转向集中地体现在美学的学科定位问题上,或说是对美学学科定位的重新认识。历史上,美学一直依附于哲学,近代则变成了一种认识论。要实现美学的转向,必须将美学定位于人文科学中,而高扬人文精神也是当代中国美学建构和发展的关键。
首先,美学应该定位于人文科学之中,美学是以审美活动为其研究对象的,作为人的一种活动形态,审美活动是以“两个尺度”,即马克思在《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中提出的“内在固有尺度”和“任何种的尺度”为依据,遵循“美的规律”的创造活动。在人的活动形态中,审美活动最为集中地表征着人的自由自觉活动的特性,因而,对审美活动的研究,同时也就是对人的自由本质的揭示;
其次,美学研究的一切具体问题都直接间接地与人文精神相关,审美活动大致可区分为审美主体、审美客体两个方面,它们与人文精神都是密不可分的;
再次,美学内蕴的人文精神在当前的社会转型过程中日益显示出来。经济的转型使得商品的审美价值成了市场竟争的重要参数,当拜金主义、极端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等沉渣泛起时,人文精神的重申有特殊的意义,而在这方面,美学、美育有着无法替代的作用。
借用海德格尔的话说,人文学科是“存在”的领域,而不是“存在者”的领域。从本质上讲,人文价值和意义的创造不是一种屈从于“存在者”本身的事,不是一切都要囿限于“存在者”本身的层面之内。人文世界所关注的就其本身而言,根本,并不是“存在者”本身,人文思想赖以选定其方向的,也不是“存在者”本身。也正因为如此,人文学科它天然地对于自然和社会之“存在者”都具有一种超越的批判态度。它关注现实,但更着眼于未来。它关注现实是为了改变现实,而从来不为现实的不合理性做辩护,或者说它是为了人类的未来而关注现实。而美和艺术的人文特性也正在于:它们总是屹立在未来的地平线上——从终极关怀的层次推进着人类自身价值的无限生成。可以说,人文学科是关于人类自身自由发展的学问。在人文科学中,人的自由生存作为最高的目的论原则为人类的未来发展起着导航的作用。在这里,人的生存状态、生存潜能、生存意识、生存价值和生存理想等都成为直接的研究对象。
这,也就是我们思考艺术学科建设的理论基点。
二、艺术活动的人本含义
艺术理论作为对人的艺术活动的理性概括,其逻辑起点是判断人的艺术活动及艺术活动所涉及的要素,其是否合理,基本的标准是看其是否可以对人的艺术活动做出完整准确的解释。
艺术活动作为生产审美产品的活动,是一种审美活动。这样,对艺术活动性质的探讨,就成为研究艺术活动的前提。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从艺术作为审美活动的角度,在人类活动的大框架下,从“人的感性活动”出发来审视艺术活动及其意义。
人的全部活动都是为了解决人与世界的对立而进行的。人的活动的目的就是为了使自己的目的对象化于外部世界,从而建立起人与世界的和谐自由关系。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和现实条件下,人的活动也呈现出不同的形态。迄今为止,人类所进行的活动,大致可以区分为三种形态,即实践活动、理论活动和审美艺术活动,它们对于人的解放和发展所起的作用是不同的。
人的活动的第一个形态是物质实践活动,它是人类全部活动的基础。作为一种物质力量,它对人的发展无疑起着前提或基础作用。,它是直接为满足人的生存需要而进行的。因此,它必须遵循自然的必然性,不可能完全摆脱它,“这个领域(物质生产领域——引者注)始终是一个必然王国”[1]。因而,人类在物质生产领域所能够实现的只是人类能力的有限发展、一种有限的自由。而真正的自由王国,“只是在由必需和外在规定要做的劳动终止的地方才开始;因而按事物的本性来说,它存在于真正物质生产领域的彼岸”[2]。理论活动超越了主体的直接目的性,它是以对客观世界必然性的认识为指归的。它不是要对世界进行改造以使之满足自己的需要,而是表现为对世界的认识和理解。因此,在这里,主体的目的性被悬置,对必然的服从成了最高原则。而且,从根本上说,理论活动是对实践活动的深化和补充,亦即理论活动超越了实践活动的有限性和狭隘性,也正是这超越,对人类活动有重大意义,使得人类活动从根本上与动物的活动区别开来,因为动物的活动是与自身的需要同一的,而人类通过理论活动超越了这一点。[3]
所以,实践活动中目的自身的无限性和活动本身的有限性是它无法克服的巨大矛盾;理论活动固然超越了实践的有限性而进入无限性,但这种无限性是非主体性的无限性,它并不指向人类最高目的的实现,而是以对客观必然性的解释为本质特征的,因而,这里就出现了人类活动的无限性与理论活动游离于这一目的之外的矛盾,这两大矛盾召唤着一种既能超越实践活动的狭隘性和直接性,又能以人类自由全面发展为最高目的的人类活动,审美艺术活动因此应运而生。
这样,审美艺术活动不仅是对外部自然对立性的否定,而且承担起了实践活动和理论活动所不能完成的人类活动的最高目的——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使命。在此意义上,审美艺术活动是人类活动的最高目的,从而也是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实现,虽然这种实现是象征性的实现。但通过这样一种主观的实现,审美活动使人在实践活动和理论活动中的被局限得以补偿,这也正是审美活动的意义所在。
在审美艺术活动中,人既摆脱了实践活动的单纯占有感,又突破了理论活动对人的感觉和情感的局限。因而,人才可能以全面的感觉占有对象。在这里,人的活动不再“仅仅被理解为对物的直接的、片面享受,不应当仅仅被理解为享有、拥有”,而是“人以一种全面的方式,也就是说,作为一个完整的人,把自己的全面的本质据为己有”[4]。审美艺术活动的这种特征,集中地体现在非功利性上。
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另一重要表现是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因为人总是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生存和发展的,因而“社会关系实际上决定着一个人能够发展到什么程度”[5]。因此,审美活动对实践活动的超越,对人与自然对立关系的精神性的、象征性的解脱,已内含着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同时,人的审美艺术活动是全面的,是按照“美的规律”进行的,因而是超越了动物的片面生产的:“有意识的生命活动直接把人跟动物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正是仅仅由于这个缘故,人是类的存在物。换言之,正是由于他是类的存在物,他才是有意识的存在物,也就是说,他本身的生活对他说来才是对象。只是由于这个缘故,他的活动才是自由的活动”[6]。
这样,就审美主体而言,他同自然社会和人自身的关系超越了狭隘、片面而走向全面,并在其中不断完善自身,促进了人自身的发展。
再者,审美艺术活动是高度个性化的活动,在一定意义上,审美活动就是个性化活动。因而,人的全面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是人的个性的发展,审美活动的重要作用也是不言自明的。同样,它相对于实践活动的强调群体协调性、理论活动的客观性,都是一种超升。尤其在审美活动中,由于自然性的被扬弃,因而个性的劳动也就表现为活动本身的充分展开,劳动充满了乐趣,人的全面发展得以实现。
总之,艺术出于对现实、对人的当下境遇的不满和抗争。它为人打开另一个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被整个地提升了,他不仅是现实的,更是理想的。
因此,这里也就很明确了,审美艺术活动乃是人生的一部分,确切地说,它是人“应当如此”(车尔尼雪夫斯基语)的生活,它通过对人与自然对立的否定和对人的实践活动的有限性及理论活动的抽象性的超越,使人的本质力量得以全面发展,人也因而被整个地提升了。因此,追问人为什么需要审美和艺术,就如同追问人为什么要求自由和全面发展一样。追问审美的意义,就是在对人应该如何生活,人应是什么这样的问题进行的追问。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也才可以充分地理解高尔基的名言“美学是未来的伦理学”。
在这个意义上,也才可能在一个新的角度理解蔡元培“以美育代宗教”的良苦用心,这也就是海德格尔所一再赞赏的荷尔德林的诗句:“诗意地栖居”[7]。
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才谈得到触及艺术的实质。
三、艺术的本性
艺术理论体系的架构必须植根于对艺术本性的理解,而艺术本性的规定来自于它对人的需要的满足。因此,探讨人为什么需要艺术、艺术满足人的何种需要,是第一前提。
任何事物只有在符合某种要求、满足人的某种需要的前提下,才可能存在并由此确定自己的本性。诚如马克思所说:“他们的需要即他们的本性”[8],这就是说,需要决定本性,而事物满足人的何种需要,也确证着其本性。在这样一个基本认识的前提下,为了认识以满足人们的审美需要而创造和存在的艺术的美学本性,就要从对审美需要的认识开始。
需要作为有意识有目的的摄取倾向,作为对有利于自身的生存、发展条件的欲望和追求,是人的活动的动力,同时,人的活动又创造着新的需要。伴随着人类活动的深入和展开而呈现不同的层次,大致说来有物质生存需要、享受需要和发展需要,它们分别表现为对生存资料、享受资料和发展资料的需要和占有。而审美需要,属于发展需要。如果说审美需要有一个产生过程的话,那么这一产生过程也就是它如何超越生存和享受需要,并在此基础上,满足人全面发展的需要。
发展需要是人要实现、提升自己的需要,是要在最大程度上发挥自己的潜能,实现自己的全部本质力量。具体言之,它应该包括人的自然能力和社会能力的发展。自然能力是人的全部能力的基础,主要有体力、智力、情感和意志能力,尤其是知、情、意的发展。而为了使人的自然能力得到发展,还必须有社会能力的发展作为保障。因为,人总是要在一定的社会关系中生存和发展的。社会能力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人能成为社会的主体,人对社会关系的全面占有和控制。全面发展的人,必须是作为社会关系、社会结合形式的主人的人。
审美需要作为人全面发展的需要,处于人类需要的最高层,它确立于人类实践——认识结构中,这已经内在地包含了审美需要的意义。
人的需要从内容上,可以分为物质需要、社会需要和精神需要。物质需要是与人的物质生活相联系的需要, 它以生活资料为对象,人们的衣、食、住、行等是其主要的方面;社会需要是与人的社会生活相联系的,它以创造一个有利于人的生存、发展的社会环境为目的,处理人与人的政治关系、经济关系、思想关系是其主要表现方式;精神需要是与人的精神生活相联系的需要,表现为对真、善、美的追求,包括对文化成果的享用和创造才能的发挥等。人无论处于何种历史阶段上和何种社会关系中,人的需要都是这三种需要的统一。人的需要的丰富性体现了人的本性的丰富性、全面性,这也是人与动物相区别、人从非人中解放出来的根本点。
真正的审美的领域,也正是一个超出了自然需要的满足的领域,审美需要,也必然是对物质需要的超越。确切地说,是对物质功利性的超越,在满足审美需要的领域里,人自身的劳动、劳动产品以及作为人的劳动对象的自然,才会向人显示出它们是人的创造性的自由活动的产物。同时,伴随着美与实用功利的分离,对人自身的力量的自由运用和发展的追求成了独立于实用功利的东西,它本身自有其价值。审美需要的满足,其目的是成了为了自身的智慧、才能和力量的全面发展,而且这种获得全面发展的人又会反作用于自然需要,使人的需要得到更丰富的满足。
因此,审美需要是对自然物质需要的超越,它植根于人类实践活动的自由全面发展,并决定着美的超功利性。这种超功利性,其实质在于对自然的直接生存需要的超出,它是人类把他它的全部生活当作他的创造性的自由活动来加以观赏的一个根本条件。但这里必须指出,审美需要与物质需要绝非无关,恰恰相反,物质需要的满足是审美需要满足的前提,不能满足物质需要,就不会有审美需要,当然也谈不到超功利性。超功利性的审美需要并不否定物质需要的满足,而是把这种满足提高到不同于动物的满足的高度,使之成为一种真正符合于人的尊严的满足,使需要的满足本身同时成为对人的自由的肯定,也就是使需要真正成为人的需要。
另一方面,人是社会的动物,人注定摆脱不了政治、经济、思想文化的制约,个人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取得真正的自由。社会需要的根本点,就是人要在社会中取得与社会的统一,消除与社会的分裂。
“只要人是合乎人的本性的,因而他的感觉等等也是合乎人的本性的,那么,其他人对某一对象的肯定,同时也是他自己本身的享受。”[9]亦即,“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其他人自由发展的条件”。在这时,“个人的排他的利己主义消失了,对象对于人也不再仅仅具有满足利己主义的实际需要的意义”,“对物的需要和享受失去了自己的利己主义的性质,而自然界失去了自己的赤裸裸的有用性,因为效用成了属人的效用”[10]。在这里,社会的需要与个人的自由才能联系起来。从这个方面说,审美需要是人的社会性的实现。这种社会性是植根于人的实践的社会性的,是由个人只有在社会中才能取得自由这一基本事实所决定的。马克思说:“人是最名副其实的政治的动物,不仅是一种合群的动物,而且是只有在社会中才能独立的动物。”[11] “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发展其才智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能有个人自由”[12]。因此,审美需要同人的社会需要分不开。而且,审美需要还是人的社会需要的高度完满的实现,审美比乐善处在更高的位置。因为在满足审美需要的境界中,个人充分自觉地和具体地意识到了自己和社会的不可分离。
所以,审美需要的意义就在于:它是对直接物质需要的超越,从而是消除了人的异化,使人摆脱动物界的真正属人的需要;它是在消除了个人与社会分裂的情况下,社会需要的真正的满足,人的社会性的真正完满实现。因而,审美需要体现了人的自由的本质。完全可以说,审美的需要,就是人全面自由发展的需要,审美需要的实现,就是人的自由本质的实现。
审美需要的对象是美,从价值论的角度看,美就是一种价值事实,它要由人来确证。因为,“只有当物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方式跟人发生关系时,我们才能在实践上以合乎人的本性的态度对待物”[13]。在这个意义上,所谓美,就是一种合乎人性的价值事实。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审美需要就是一种合乎人性的需要,而“合乎人性”的基本涵义是保证和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样,审美需要亦即人的全面发展的需要,借用哲学的术语来说,它是使人成其为人的最根本的需要或要求。因为,生存需要是人与动物都具有的,享受需要也不足以成为人之为人的根本本性——动物也有追求舒适和方便的倾向。所以,只有精神生命的丰富和发展,才是使人与动物相区别的最根本属性。换言之,不是生存,也不是肉体感官的享乐及物质生活的舒适,构成人的存在的根本目标。所以,生活中是否有“诗意”,实乃对人的存在具有本体论的意义。而所谓“诗意”,就是人的存在的本真的显露和真理的揭示,即人生的审美化。如此,在一个艺术和生存的诗意贫乏的时代,艺术家的使命就是讴歌时代的美,使人超越于有限的存在,向人的真正存在逼近。
艺术既然是为满足人们的审美需要而存在,那也就是说,无论对艺术的属性有什么样的争论,也无论它的创造过程有多么复杂以及它与传统艺术有多么不同,艺术自出现于人们的生活中起,就是为了满足人们的精神生活而存在的,并随着人类精神生活的不断丰富而日渐成熟和完善,人与艺术的关系必然也应该是一种审美关系,人所要求于艺术的,首先是它的美的属性。这既是艺术的历史和现实,也是我们在认识艺术并进行定位时所必须坚持的理论基点。
注释
[1]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年,第927页。
[2]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5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年,第926页。
[3]参见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50页。
[4]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77页。
[5]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年,第295页。
[6]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50页。
[7] [德]海德格尔:《诗·语言·思》,文化艺术出版社1990年版, 第188页。
[8]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三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年,第514页。
[9]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第103页。
[10]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第78页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刘丕坤译第46卷上,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第21页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刘丕坤译第三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第84页
[13]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刘丕坤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年, 第78页原注①。
史可扬: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刘琛:北京师范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责任编辑:唐宏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