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开元
虽然现在才是秋高气爽的九月,可孩子们已经在念叨着圣诞礼物和圣诞老人了。这使得圣诞节到来之前的几个冬月显得更加漫长。每过一天,孩子们就变得更加焦急,迫不及待地等着听到学校放假的铃声。只要铃声一响,孩子们就会抓过大衣跑回家,除了戴维。
戴维是个小个子男孩儿,乱蓬蓬的棕色头发。穿着一件破褂子。我经常感到纳闷儿,不知道戴维的家境如何,他的妈妈怎么会让儿子在大冬天却穿着这样单薄的衣服上学。不穿大衣、靴子,也不戴手套。但戴维有其特别之处。这不是因为戴维的智力或仪容方式,这两样他都差了点,就像他的衣服一样。但细想想我每次见到戴维时,都能看到他的微笑。他总是愿意帮助别人,他没有一天不在放学后摆好教室里的椅子,并且打扫净橡皮屑。我们从没说过太多的话,他通常只是微笑着,问我还有什么要他做的没有,再就是感谢我留下他,然后慢慢地走回家。
又是几个星期过去了,圣诞节到来前孩子们的兴奋发展到了如坐针毡的程度,直到假期开始前的最后一天。我没见过有谁比放假的铃声响起时向门外冲的那群孩子更兴奋的了,当他们中的最后一个心急火燎地跑出校门时,我轻松地笑了。这时,我转过身,看到戴维安静地站在我的办公桌旁。
“你不急着回家吗,戴维?”我问。
“不。”他安静地回答,“我有东西送给你。”他说着,从身后拿过一只小盒子,盒子用旧纸包着,系着线绳。他把盒子递向我,急切地说:“打开它。”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盒子,谢了他,慢慢地打开了盒子。我把系绳拿开,却奇怪地发现盒子里面空空如也。我看了看戴维微笑的小脸,又看了看这只空盒子,说:“这只盒子很漂亮,戴维,但里面是空的。”
“哦,不是的,”戴维说,“里面装满了爱。妈妈在临终时告诉过我,爱是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除非你能体会到它在那儿……你看到了吗?”
当我再次去看那张以前很少注意过的脏兮兮的小脸时,我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是的,戴维,我看到了,”我回答,“谢谢你。”在那个圣诞节后,戴维和我成了好朋友,我可以说,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将再也不会让他的头发像以前那样蓬乱,再也不会忘记放在我桌子里的那只空盒子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