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鸡

高　琦

张华与友人一同上山游玩，傍晚时在山顶的一个小院落脚，院里又有饭又能住，张华对大家说吃好休息好了明天才能玩得更尽兴。

围着饭桌点菜，店主人热情地向大家推荐着这里的特色菜，尤其是山上野生的小柴鸡，炖出来别具风味。张华觉得来一次不容易，城里的肉鸡确实也没有什么嚼头，尽管八十元一只，张华还是咬牙点了一只。不过，既然店家极力推荐当地的山柴鸡，应该抱出来让大家看看什么模样。店主人满口答应，说那是自然，点鸡点鱼我们都会让客人过目后才宰杀的。一会儿，店主人抱着一只鸡出来，张华接过一看，果然与自己平时见到的鸡不一样，感觉瘦了点，肉不多。店主人马上接话，说肉鸡的肉多，怕您不爱吃呢!张华又端详了一会儿，见那鸡浑身哆嗦着“咕咕”直叫，便轻轻摇摇头叹口气，说这难得一见的品种山鸡还真不舍得吃它呢。店主人接过柴鸡说，尝鲜嘛，走了还吃不到了呢!

饭菜逐渐上齐了，炖柴鸡就是与城里吃的肉鸡味道不同，不过好像也没有太神奇的感觉。倒是那几样叫不上名的野菜让大家吃得连声叫好。

饭罢少叙，分头睡下。半夜里张华内急，便起身解决。本来出了院门应该向右走，那里有一个石头围砌的便所，上面挂着一只昏黄的灯泡。但张华不愿多走这几十步的路了，便向左两步拐过院墙角，冲着黑乎乎的土坑只管自己爽了起来。他这一浇不要紧，下面传来了“咕咕”的叫声，张华这才明白下面原来是个鸡圈，那叫声和白天吃的柴鸡的叫声几乎一模一样。张华感慨山里民风淳朴，这么珍贵的品种山鸡就在外面坑里养了，和城里的铁门钢窗相比，真是不可同日而语。

再回屋张华睡不着了，耳边一直回响着柴鸡“咕咕”的叫声。好容易挨到天蒙蒙亮，张华索性起床到外面散步去了。转一圈回来，天也大亮了，张华便走到鸡圈跟前去看柴鸡。随着天亮，鸡们也开始活动了起来，尽管能走动的范围不大。张华定睛一看，这群鸡里只有一只鸡被一条长绳拴着，绳子的另一端系在坑边的树干上。张华看着眼熟，就拽动绳子，把那鸡拉了上来，仔细一端详，不由得暗自吃惊，这不正是昨天店主人抱给自己看的那只鸡吗!因为当时看得很清楚，它的左腿内侧有一处擦伤，右脚前趾没有指甲，不正是眼前这只吗?张华又仔细看了看圈里的鸡，只不过是一群普通草鸡而已。他明白了，原来店主是在挂羊头卖狗肉啊!张华一生气，解开绳子把那鸡抱进了屋里。

早饭后结了账。张华大摇大摆抱着鸡走出了院门。店家也有人发现柴鸡不见了，急忙报告，闻讯赶来的店主人和张华正好打了个照面。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执，一方说这是昨天自己买过的鸡，当然要带走，一方说昨天点的鸡已经吃过了，为什么还要抢拿。张华指着鸡腿上和鸡爪上的特征说：“难道世上有如此相同的两只鸡吗?你是想让我去你们的上级管理机关去投诉你，还是让我向来你们这的客人们说明真相?”店主人张口还要说什么，被闻讯赶来的女主人抢过了话头：“哎呦这位兄弟误会了，你们昨天吃的那只鸡和现在你抱着的这只鸡是双胞胎，看着像实际不是同一只。不过，看你这位兄弟真的喜欢它，想你也不会亏待了它，那就把它送给你了。也算咱们朋友一场，今后再来还住咱这，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张华以胜利者的姿态抱着鸡走了，背后店主人小声抱怨了一句什么话张华没听清楚，可女主人训斥他的话却传进了张华的耳朵里：“不想把事闹大，你就闭嘴，那只鸡你都卖了十八遍了，知足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