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新论

2009-06-22 02:36谢海燕
文学界·人文 2009年3期
关键词:官本位子夜民族

何 苑 谢海燕

摘要:本文从新的角度看《子夜》,选取买办的角度,可以对《子夜》形成一个独特的理解。例如背后的文化冲突,子夜的结构等,同时也对买办在现代文学期间出现的形象意义有个初步的认识。

关键词:子夜:买办

中图分类号:1207.425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11(2009)03-039-04

在现代文学阶段,除《子夜》外力图搜索像清末民初小说阶段的丰富的买办形象,似乎成了一件难事。在这一阶段偶尔出现有关买办的只言片语也寥寥可数。我们甚至需要推测他们身为买办的可能性:《围城》中令人作呕的孙柔嘉的姑母,《寒夜》里与树生远走兰州的陈经理,穆时英《手指》中虐待女工的“拿麻温”,《上海的狐步舞》里的刘有德,《日出》中的张乔治,《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乔琪家庭等等便都可能是具有买办性质的人,但仅是可能而已,除此以外我们无法做出有力的证明。因此对他们形象的分析无助于买办形象的研究,何况他们在其小说中承担的意义,远不是牵强地将之拉到买办身份就可以做出解释的。另外在关山的《混人》里提到被洋行经理家的很有钱的小子抢去恋爱女子的事。在钱钟书的《猫》里提到李先生就经常为“洋行买办死了要点主”服务的叙述。这里虽直接点明了买办,却不见买办其人,也只是当做一般有钱人看待,略提一句而已。整个现代文学期间丰富的人物画廊里买办人物实在不多见,更不用说丰富了,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怪事。现代文学与传统的断裂似乎在买办形象尴尬的延续上找到了最好注脚。但茅盾力作《子夜》的出现,无疑将买办形象提至本阶段不容忽视的人物形象之一。

《子夜》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唯一一部笔墨集中对买办形象展开描写的作品。正如谭桂林教授写的“只是辛亥革命以来中国知识界的注意中心已经由兴办洋务、发展实业、富国强兵方面转移到以自由、民主、科学为内容的思想启蒙与文化复兴运动上来,新文学第一个十年创作中对知识分子和农民形象的浓厚兴趣理所当然的要冲淡乃至淹没作家们对民族实业家与洋奴买办之类的艺术关注。但因为有了《子夜》。买办形象在现代文学上留下了重重一笔。“比较一下这两个阶段的民族实业家和洋奴买办的形象特征,对于我们理解《子夜》赋予都市人物的巨大而深刻的历史内容将是很有帮助的。”两个不同时期的买办形象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买办在清末明初时期种种张致做作,令人可厌,而并不可恶,他们的存在为晚清小说增添了无穷的喜剧色彩。小说里洋溢着一股轻松的气氛,而到了现代小说《子夜》里,空气似乎凝固了,变的压抑异常。尽管这有可能是现代知识分子立足于“启蒙”和其社会使命感有关,但两种不同的氛围毕竟给买办形象背后留下了深厚的阴影。

看《子夜》中的氛围渲染:

“从早上起,就没有一点风。天空挤满了灰色的云块,呆滞滞地不动。淡黄色的太阳光偶然露一下脸,就又赶快躲过了。成群的蜻蜒在树梢飞舞,有时竟扑到绿色的铁纱窗上,那就惊动了爬在那里的苍蝇,嗡的一声,都飞起来,没有去路似的在窗前飞绕了一会,仍复爬在那铁纱上,伸出两只后脚,慢慢地搓着,好像心事重重。

压抑的的空气,蠢蠢的欲动,无头的苍蝇,创造出骚动前的特有宁静和闷烦。

“没有风,淡青色的天幕上停者几朵白云,月亮的笑脸从云罅中探视下界的秘密,黄埔像一条发光的灰黄色带子,很和平,很快乐。一条小火轮缓缓地冲破那光滑的水面,威风凛凛地叫了一声。船面甲板上装着红绿小电灯的灯彩,在那清凉的夜色中和天空的繁星斗艳。”这是吴逊甫最后一搏前的短暂辉煌。热闹中含有凄静,和平中饱含欲望和异动。和平快乐得有些异常。

两段不长的似乎脱离人物的外在氛围渲染,隐隐透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完全脱离了晚清小说轻快的基调,为全文埋下了不祥的预兆。黑云压城城欲摧,买办走进现代小说的第一幕便创造了一股紧张的气氛。氛围和背景的处理既为吴逊甫踏着雷过日子,惮尽竭虑,最终惨败的命运结局保持高度一致,但同时也为赵伯韬式的现代买办形象做了强有力的支撑。赵伯韬强势力量的出现,以前所未有的自信姿态告诉我们“中国人办工业没有外国人帮助都是虎头蛇尾”这是怎样一种气焰?他生活荒淫腐败,操纵公债市场,只手遮天。我们同情的民族企业家吴逊甫,却是赵伯韬排挤打击的对象。赵伯韬的所作所为。已引起读者的心理反感,再不是可笑可厌可以来说的了,而是一种大恶。这个大恶具有深厚的背景和强大的社会、经济势力,不断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将之降服于自己的脚下。至此,买办形象至少在最初的印象上完成了由小丑向大恶的转变。

这个大恶不怎么出场,就已经将大恶归于自己的名下。小说中仅仅描写了他的几次谈话,和玩弄女性,如果仅凭这两点我们就确认他是大恶的话,那么晚清小说在这方面对买办的描写毫不逊色。他们出入妓院,荒淫腐败,不知天高地厚的言论却没有引起我们的此类情绪,那么究竟是什么让我们对其超越了可笑可厌,而引发更强烈的负面情绪呢?

毫无疑问,本文的主要人物是吴逊甫,我们随着小说展开也会给予过多的关注和同情。但我们随之成败起伏,与之保持高度的情绪共体的时候,总隐隐约约的不安,似乎某种危险的不确定的因素挥之不去,弥散在周围的空气里。这当然主要是通过吴的情绪的躁动传达的。吴逊甫面临多重压力,既有工厂工人罢工的内部斗争,也有外在的金融压力,还有家庭因素。我们仔细比较这三者,发现既起一个主要作用,能带动整个情绪躁动的,又能贯穿三者联系的,那么就是金融压力了。从吴老爷子“风化”到吞并其它小企业,再到第一阶段公债投机的胜利,总体而言,吴逊甫的情绪是稳定的,我们感受到的压力也只隐隐见于文本基调的低沉。随着金融压力的增大,吴的资金的捉肘见襟,到吴赵斗法的彻底失败,吴的情绪震荡到了惊心动魄的地步,简直濒临崩溃的边缘。在这个心灵折磨的漫长的过程,工厂问题也成了越来越大的心理压力,家庭危机也逐渐浮露水面。这从吴对其干将屠维岳的态度和四小姐的公然反抗对其震撼可以看出来。他们的行为在吴的内心占据了越来越大的烦躁分量,也极大的打击了他的自信和影响了他的内心的平衡。他们在吴的内心占的分量越重,越说明吴已经无力去处理这些事件。那么是什么破坏了吴的内心调节机制呢?我们知道吴具有极强的气魄,从家乡的实业,到吞并其它小企业透露出的工业王国的长远规划,再到大胆起用年轻的屠维岳,种种迹象表明吴是一个有着远大理想,充沛精力和富有冒险精神的民族企业家。这样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因为一个尚可控制的工厂内部运动和家庭琐事所拖垮的。那么主要引发吴情绪波动的只能是金融造成的空前的压力了。而金融控制正是当时买办执行帝国主义侵略计划的一个主要手段。他们时时如噩梦一般缠绕在民族企业的头上。而赵伯韬就是买办洋奴之代表,控制金融,彻底摧毁民族企业,连稍有抵抗力的吴逊甫也不例外。

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到造成我们极其同情的吴逊甫

的命运起伏,情绪失衡的,并引起我们感受压抑,让我们恐惧无奈的正是买办赵伯韬。他虽然出场不多,却如鬼魅般的与文本氛围一起制造了一个让我们无法逃离的空间。真正的恐惧和压抑是若隐若现的,正如真正的诱惑是欲迎还拒。赵伯韬正是这样造成了空前的压力。因此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买办赵伯韬乃是《子夜》另一“主演”。通过我们和吴逊甫的高度共体,我们可以确认买办赵伯韬就是大恶。买办已以完全不同的形象出现在了现代小说。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买办阶级县不同于清末民初的买办阶层了。作为阶级实体的买办,已具备了强大的经济实力,特别是在上海这样一个最早被拉入现代文明的空间,凭着其经济实力呼风唤雨,再加上背后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计划,买办在这场侵略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控制原材料,垄断销售、金融,逼降民族资产阶级。赵伯韬就扮演了这样的角色,这是一个可憎可恨的角色。这个形象给作者、读者造成的压力都是空前的。看到如此强势的形象,我们不禁有一丝恐惧伴随的气馁,为吴逊甫的命运和整个民族的前途而担心。买办第一次在心理较量中占据了优势,以完全压倒性的优势引发我们心理反应。

有趣的是在清末民初小说中第一次心理较量是在金钱文化与官本位文化背景上进行的,买办处于心理弱势,由此导致种种希望融入主流社会和得到社会认同的可笑举止。那么金钱文化与官本位文化的较量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出现了怎样的情形呢?

在三十年代的上海,到处充斥着物质与肉欲,整个上海围绕着金钱旋转,人们谈论着公债、期货、工厂、罢工、战争局势……再也没有官场秘事和津津乐道于官途了。出入吴、赵周围的诗人、学者、教授、军官们也不再有显赫的位置。他们明显地成为了食客和帮闲。值得一提的是这些继承古代“读书人”的知识分子,他们的矫情、堕落、无所事事,已完全丧失了古代“读书人”的气节。范博文仍然有着读书人的敏感,却少了一份责任感,止于无聊的牢骚和吸引异性而已。丧失理想和目标莫不是这群人最大的缺陷。缺乏行动力,已明显成为多余人,才华耗费在浅薄矫情的孤芳自赏上。“读书人”传统荡然无存。“读书人”是与官本位文化有着天然联系的。“学而优则仕”的古代社会,“读书人”保持着先天的优势与荣耀。他们的气节正来自于他们的心理优势和自尊。而“读书人”的臣服于物欲横流的社会,正说明官本位文化的彻底崩溃和金钱文化的全盘胜利,强弱易势,买办形象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进入现代社会,经过洋务运动的推动和辛亥革命的打击,官本位文化已经奄奄一息,大量的有识之士认识到西方文明的先进,争先留洋。经过西方文明的陶冶和教育,这批人与最初的买办阶层已是天壤之别了。看吴逊甫有着强悍的生命气质,创办现代企业组织模式和现代管理模式。这批新人的出现,预示着正以无可比拟的优势宣告官本位文化的结束。吴虽然与赵等买办在经济利益和民族利益上水火不相容,不过他们同样是金钱文化的代表。

对赵伯韬式的买办冠以“大恶”的形象,是基于什么样的文化心理呢?是否仍是“金钱文化”与“官本位文化”较量延续的结果呢?形象的某种变化是在特定的时期内有赖于敏锐的作家所理解的国民的立场。很显然,茅盾作为中国现代理性启蒙知识分子,他们不可能仍处于“官本位”文化的立场,以这种弱势文化视角去看金钱文化,从而导致对买办憎恶的情绪。茅盾虽有可能残留传统情结,但他毕竟已不是清末民初还残留“官本位”文化的知识分子。但《子夜》文本中确实透露出一种末世命运、压抑的恐惧、绝望的无奈。这是一种弱势情绪。但这是在一种什么样的较量中处于的心理弱势呢?

如果我们抛开茅盾所处的特定时期,仍以宫本位文化的立场,以官本位文化与金钱文化冲突的角度去看,那么官本位文化确实处于弱势地位。对强势的嫉羡心理和不能容忍的情绪也确实可能给买办冠以“大恶”,并激发读者同类情感。但问题是这顶在传统文化立场上冠予的“大恶”的帽子不仅是在赵伯韬头上,也会同样加之于吴逊甫身上。因为他们在与官本位文化的冲突中处于同一立场。而透过整个《子夜》文本,勿容置疑,作者流露过多的同情、欣赏、关注,并且行文与吴逊甫的命运起伏保持了同一节律。很显然,试图延续金钱文化与官本位文化较量来解释买办的“大恶”形象是徒劳的。

另外我们在文本中还发现,作者在花大量的笔墨描写工人运动和斗争的场景。很多学者也指出,正是这一部分的内容导致文本的不协调,从而影响了小说的审美性,是《子夜》的败笔所在。在这里我指出这一现象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解释为何造成了文本的不协调,而是想说明作者为何要将这一部分放进小说中。难道作者对此毫无觉察,或者就是因为起初有个庞大的写作计划而无力实行留下的痕迹。我认为这不足以解释作者坚持将这一部分内容保留的原因。茅盾在写《子夜》时谈到,他试图以作品说明中国三十年代并未进入到资产阶级社会,民族资产阶级本身的局限性也承担不了拯救民族命运的重任。他是在以民族的立场上思考民族的命运与民族前途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中国利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短暂间隙,民族工业蓬勃发展,但仍面i临着帝国主义的政治干涉,变本加厉的经济侵略,甚至武力威胁。中国现代知识分子敏锐地察觉到表面繁荣的经济泡沫下隐藏着整个中华民族的生存危机。这其实是中华民族与帝国主义之间的较量,而这种较量在当时不仅仅是纯粹文化的冲突,它还有军事、经济等全方位的碰撞。中国现代社会固有的文化资源已经遭到破坏,正处于全力向西方引进“先进文化”的时候,尚不能提供有力的柔性支援。何况这种出于与西方同质的文化又何尝能与西方几百年的成熟文化抗衡呢?军事上刚结束军阀混战,根本无力保证民族的生存安全。经济上民族事业刚起步,且根基浮浅,先天不足,一切处于起步阶段。中华民族在与帝国主义的综合抗衡中,毫无悬念地处于下风。正是出于这种民族心理,作者极力渴望一种新的强势力量的出现。而这种强势力量就是当时的共产党领导的工人阶级运动。可以说工人运动是作者的心理支撑,是作者在这场心理较量中希望所在。所以说虽然工人运动这部分对于小说来说是个累赘,可有可无,但对于作者来说却是不可缺少的。

由此通过以上两方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确定作者在《子夜》中表现出了强烈的民族责任感,那么这种责任感必将将作者拉入与东西方列强较量的境地,这种较量也必定会使作者获得弱势的心理状态,那么买办的大恶形象是否是在这种弱势的心理下的产物昵?

我们先放开这个问题,看看买办的大恶是如何表现的。我们发现整部《子夜》赵伯韬的大恶就是通过“做公债”这一经济形式实现的。赵伯韬通过幕后操纵公债市场,吞没小户,大把扒进钱财,将冯云卿之流逼至绝境,控制金融,掐住民族工业的咽喉,垄断销售,逼降中小企业,最后让吴逊甫整个梦想崩溃……买办这个特殊的阶层正深印着西方经济侵略的烙印。买办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具有时代先进性,但它本身也是中国旧有

陋习和西方文化与生俱来的负面因素畸形结合的产物。如果说在文化层面上,努力向西方借鉴的“五四”一代知识分子还不甚反感的话,那么对于经济侵略就是一种痛恨了。当时帝国主义控制中国的主要手段还是通过控制经济形式实现的。

因此可以认为买办的大恶形象就是出于民族弱势心理的产物。

这样我们也就很容易理解作者对吴逊甫流露出的欣赏态度了,正是在民族利益上,我们与吴逊甫是保持高度一致的。书中有这样一段描述:“‘开什么厂,当初为什么不办银行!想到自己的宏图大业,又坚定起来:‘不,我还是要干下去的,中国民族工业就剩下屈指可数的几项了!丝业关系中国民族工业尤甚!只要国家像个国家,政府像个政府,中国工业一定有希望的!”吴逊甫已经是民族利益的代表,我们对吴逊甫的欣赏并不止于他的“魁梧、刚毅”,“如法兰西资产阶级英雄的性格”,而是在与帝国主义经济侵略抗击中处于同一阵线,吴逊甫的命运也就是民族企业的命运。

民族的生存危机和忧患意识是作者写作《子夜》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以作者为代表的一代知识分子敏锐地感觉到民族的危局。并对西方在华的势力深为忧惧。买办作为西方经济侵略计划的执行者,成为强势力量的代表。同时也成了国人对西方恐惧、仇恨的宣泄的对象。由此而形成了买办的大恶形象。这并非就是买办群体本身的强大造成的直接结果,正如我之上分析,它是民族情绪的转嫁的结果,是经过启蒙运动后,知识分子对民族独立、自强迫切要求的表现。尽管二、三十年代可能不会超过清末的危局,但三十年代国家结束军阀混战后,国人对自强自立的要求会空然高涨。然而东西方列强的势力是如此的庞大,在整体的较量中处于心理弱势。无奈的恐惧和痛恨是当时对西方的情绪表现。对西方代理人买办亦是此一情绪。

在这场中华民族和帝国主义的较量中,买办只是个替身,无论经济侵略还是文化侵略,都是背后帝国主义的巨大力量的显示。罪恶的根源直指买办背后的“主子”,但买办的洋奴角色和和作为执行者的爪牙注定会成为怨恨的宣泄对象。情绪的发泄最容易直指表面的“台上人”,买办在这个层面上也是西方的“代理人”。中国人对买办的痛恨并不仅仅是对西方帝国主义憎恨的转嫁,更因为买办已经扮演了中国意识中最不齿的“内奸”“汉奸”的角色。中国人对“内奸”“汉奸”的痛恨和鄙视远超于对敌者的憎恨。中国历史上出名的败类远不是杀人如麻的大金将领,而是秦桧,不是多尔衮,而是吴三桂。对汉奸的痛恨可以说是“寝其皮,啖其肉”,当明末袁崇焕被诬以汉奸的名义押解进京时,就是被老百姓活活咬死的。对汉奸的痛恨并非来自于汉奸的实质破坏性,而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固守造成的精神破坏性。汉奸是对一个守信、崇义,视国家利益为最高利益的民族的最大打击。汉奸并不仅意味着对自我人格的背弃,他同时也是对其他人的人格的最大伤害,视别人的人格为可出卖的对象。当所有人的人格上升到民族尊严时,汉奸伤害的便是一个民族的尊严。而买办不幸的是已经具备了汉奸的要素。因此我们便能理解的是为何《子夜》在突出买办的同时,而将背后的“洋主子”有忽略的倾向了。买办就是在作为西方国家“代理人”执行经济文化侵略的同时,在国人心理隐隐约约扮演了个接近“汉奸”的角色。

因此在《子夜》中买办的“大恶”角色主要是民族心理的产物,既是在整个民族处于劣势的情形下,对西方仇恨的转嫁,也有中国传统意识中千百年来对汉奸的鄙视和痛恨。买办在一条危险的路上滑行。这个活跃在深厚民族耻辱阴影下的角色很可能在民族复仇火焰下充当替罪羊,连同非他莫属的贡献和非他莫属的破坏一同埋在历史的尘埃,仅有汉奸的标识可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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