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 阳
今年3月是西藏平息叛乱(达赖则称“起义”)50周年,面对预想的新麻烦,中国政府已转守为攻,设立了“农奴解放日。
如今崛起的中国面临的安全威胁,在军事层面尚不明显,西藏等地的分裂势力作乱并得到西方反华势力支持成为燃眉之患。过去官方发言人多强调抽象的主权原则,称西藏是中国内政,外人不得干预,这种宣传在注重“人权”的西方舆论面前显得十分苍白,对普遍信教的藏族百姓也缺乏吸引力,达兰萨拉的流亡势力反而日益猖撅。
今年1月19日,西藏自治区人大常委会通过了《设立西藏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的决定》,将1959年3月28日中央政府宣布解散西藏地方政府,宣布进行民主改革以废除农奴制造一天作为纪念日。此举意义非同寻常,标志著中国政府治藏有了新的思路,即重新宣传当年的阶级斗争,并向新一代藏民乃至全世界揭示达赖一伙是黑暗农奴主的代表。长期研究舆论信息战的专家评价,这确是化被动为主动的一著高棋。
控制政治记忆权者胜
人类政治斗争有一个古老而始终延续的原理,那就是——敌对的;政治需要敌对的记忆。当年中共打天下时要翻身的百姓展开“诉苦运动”,首先使其仇恨旧统治者。如今中央政府宣传达赖在五十年前的农奴主身分,恰恰是对新一代藏民乃至外界人士重新建构政治记忆,这也意味着对合法性的争夺,控制此类信息已成为至关重要的政治问题。
如今世界政治舞台上的高明操盘手,都特别注重掌控或争夺民众的政治记忆。台湾民进党每年都举行“二二八”纪念日,就是通过集体记忆的操控来攻击质疑国民党统治的合法性,使其陷入极为被动的原罪地位。如今反共和拥共的人提起共产党领导的历史,同样也是通过记忆权的争夺来决定心理交锋的优劣势。
对于西藏的过去,在中国官方、达兰萨拉流亡政府有两套截然不同的记忆,这本来就是一体之两面。例如对1959年的西藏噶厦政府武力对抗中央,解放军以武力平息,中国政府称这是“罪恶叛乱”,平息时得到广大农奴拥护,只消灭了两万叛匪;达赖及其同情者则声称这是“起义”,在“镇压”中“有120万藏人被杀”(真若如此西藏早就没有人了)。在纠缠这些细节的争论时,有偏见的西方媒体作为裁判自然倒向达赖一边,谣言也被当成真相。此次西藏人大的举动却有高明之处,设立的纪念日并非“西藏解放日”,而是“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其中微妙的差别使得中国政府得以强调和再次追认五十年前平叛在道义上的正义性、合法性,从而将对手置于相反的尴尬境地。
对于1959年以前的西藏社会的真实情况,西方人普遍不了解,如今的许多藏族年轻人也不大清楚。一些外国人常常把过去的西藏比做英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 的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中的香格里拉,似乎是一个乌托邦式的世外桃源。他们难于想像西藏比欧洲中世纪还黑暗的封建农奴社会。去年奥运会圣火在英、法、美等国传递时,众多支持达赖的当地人同中国留学生进行了激烈争吵。当被问道“达赖统治时的西藏实行什么制度”时,这些西方人往往陷入茫然,或想当然地回答说:“当然是实行民主制度”!
其实西方不乏对西藏有真实了解的学者和政治家,只是多数人出于反华利益需求或自己的价值观,为迎合社会舆论,宁愿重复达赖的虚假宣传。如今,中方设立一个“农奴解放纪念日”,不仅对藏族有教育意义,也有助于纠正外部世界尤其是西方的认识偏差和误解。
在西藏侵犯人权者败
西藏将设立“百万农奴解放纪念日”这一消息在西方公开,很快引起复杂反响。“西藏流亡政府”新闻发言人索南达波对外妄称:“藏人并没有在1959年获得解放,而是成为了中国人的奴隶”。“农奴”一词却就此大量进入西方媒体,尽管很多报道仍充满偏见,不少西方人却第一次隐约知道,关于达赖还有他们以前完全不知道的另一种说法。因为长期以来,曾经是农奴主头子的达赖在西方是以大慈大悲的宗教领袖面目出现的。
在世界近现代历史上,世界上其实西方不乏对西藏有真实了解的学者和政治家,只是多数人出于反华利益需求或自己的价值观,为迎合社会舆论,宁愿重复达赖的虚假宣传。没有一个国家承认过西藏是“独立国”,如今西方各国也都不敢公开支持“藏独”。当中国政府指责他们接待达赖时,其辩解都是关心“西藏人权”。由于笃信宗教的西方人对坚持无神论的共产党存在偏见,对有“宗教领袖”桂冠的达赖往往产生信任感,由此认为处于强势地位且又不信教的中国官方在西藏自然是“侵犯人权”。而五十年的海外流亡生活却使达赖熟谙西方社会心理,熟悉媒体的主流议题,大谈人权成为他迎合西方胃口,吸引国际关注的一个焦点,甚至还打着维持“原生态”的环保牌、文化牌……多少年来,中国官方不论打多少口水战,宣传多少“反分裂”的合理性,在西方媒体中总是处于受指责的被告地位。
去年3月14日拉萨暴乱的发生,使西方媒体及政要“一边倒”的思维定势暴露得淋漓尽致,面对拉萨城内打砸抢的浓烟烈火,西方媒体几乎都不顾达赖自己都承认藏人使用过暴力的事实,将其称为“和平示威”,这种歪曲事实的报道激起中国民众对西方媒体前所未有的愤慨,在海内外上掀起了强烈的谴责浪潮,西方媒体或是根本不理睬,或是轻描淡写地声称出现“技术失误”。许多人叹息,一涉及西藏问题,标榜“客观、公正”的欧美媒体马上表现出固执的偏见,中国政府做什都是错的,只有恢复达赖的统治才能被他们认可。
面对国外一些人已成顽症固疾的“西藏病”,中国方面想争取主动,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是只纠缠西藏“主权”的宣传而要讲当地真实的“人 权”。从去年开始,海外中国留学生在网络和公开场合主动展开 的“西藏真相宣传”,向当地公众展示出他们不知道的旧西藏的农奴制情况,包括体现奴隶制残余和野蛮社会习俗的人头碗、人骨佛珠和人皮鼓的真实照片,让许多西方公众看到达赖所代表的制度明显令人毛骨悚然的另一面。
看看旧西藏的法典,明确把人分为三等九级且规定“命价也有高低不同”,上等上级的人的命价为与尸体等量的黄金,下等下级的人的命价仅为一根草绳。直至五十年代西藏的宗教活动中,达赖对朝拜者的祝福也是等级分明——对大贵族用双手摸顶,对中等官员用一只手摸顶,对小贵族用两根手指,对平民百姓只用一条牛尾巴制成的拂尘在头顶扫一下。更令人惊骇的是,五十年代负责达赖宗教事务的官员给热不典头目的信件中还写着:“为了给达赖喇嘛念经祝寿”,“急需尸肠一副,头颅两个,多种血,人皮一张,望立即送来。”这就是流亡的西藏农奴主所鼓吹的“最神圣、最美妙的制度!这就是一些不了解真相的外国人所想像的最后于一个“香格里拉”
今年西藏设定“农奴解放纪念日”,很大程度上是吸取了去年的成功经验,并将其制度化。通过纪念五十年前的这一日子,可以雄辩地说明中国政府使百万农奴和奴隶获得了人身自由,以达赖为首的旧西藏统治者才是世界上侵犯人权最厉害的集团。明白了这些,世人便可知道那些流亡叛乱贵族及其后于代叫嚷“西藏人权”问题,不过是想恢复失去的天堂而已!
适当地讲阶级斗争
了解西藏历史的人,如今大都会感叹,那就是自改革开放后于西藏经济和民众生活水平大幅提升,政治宽松,分裂思潮和动乱却一再升级。从外部原因看,这自然是西方世界对华政策出现变化,他们又以强势文化在国际上能造成一定的话语权优势;从内部原因检查,恰恰是在西藏的政治记忆和道德制高点一度严重丧失,出现了旧势力的反扑。
1959年-1960年的西藏平叛和民主改革,实质就是一场中共领导的阶级斗争,如今讲的“农奴解放”不也正是打倒农奴主吗?六七十年代西藏曾举办“万恶的农奴制度”展览,摆出那些人头碗、人皮和挖眼、剥皮的工具实物,让人们“忆苦思甜”。改革开放后,中国放弃了“阶级斗争为纲”,这在内地对促进安定团结起到了很大作用,然而在西藏这一特殊地区不再讲阶级区分,因“不算旧账”而取消对农奴制罪恶的展览和教育,对当年批斗的上层都落实政策,结果造成两头不满意:过去的上层人物还进而要求恢复特权(尤其是宗教特权),不少翻身农奴又感到失望,有些昔日改革的积极分子还为过去砸庙和斗争贵族的行为跑去念经忏悔,这种“翻烧饼”式的做法使西藏自八十年代后期出现了宗教和旧势力回潮。
在西藏有过多年经历的人曾回忆,1959年民主改革前农奴在路边遇到上层贵族和大喇嘛,都必须在路边低头并伸出舌头以示敬畏。民主改革后,未外逃而受批斗的农奴主见到过去的农奴,反倒要行此大礼。毛泽东时代在西藏砸烂寺院固然是错误的,不过有些领导人认为依靠宗教领袖就能迎来稳定,显然走向另一个极端,因为宗教势力一旦控制了人们的头脑,达赖这类过去的“神”就又会显灵并引来万人崇拜。尤其是对于民主改革后长大的新生藏民,如果放弃对他们进行“农奴解放”和“新旧西藏两重天”教育,思想又容易被寺院控制,中央政府再多加投资和改善其生活也难以争取到人心。
1987年拉萨暴乱以后二十多年来的事实,早已证明在西藏问题上退让只会让对手得寸进尺,想让达赖为首的上层满意只有恢复其政教合一的统治。1989年拉萨暴乱时,当时在西藏任书记的胡锦涛戴着钢盔指挥平定,赢得中共众多老一辈喝采。后来中央政府加强了对极端宗教势力的控制,并要求旗帜鲜明地反对达赖的分裂活动,遏制了旧上届势力的回潮势头。
去年为了奥运会能顺利举行,中国政府不得不在一些问题上忍耐,达赖一方也自认增加了谈判筹码。不过一系列大动荡显示了中国的实力,国际金融危机又使西方更有求于中国。去年10月29日,在近代首先制造“藏独”的英国正式承认中国对西藏的主权。12月初,中国政府对法国总统萨科奇会见达赖做出了史无前例的强烈反应,迫使欧洲政治领袖不得不重新考虑支持达赖所要付出的代价。由此看来,中国政府推动设立“西藏农奴解放日”,正是政治上反攻的进一步体现。
经历过诸多打压后,中国官方已经日趋成熟,处理西藏问题的新思路也抓住了要害。沿着以“农奴解放”为宣传中心的思路搞下去,又将会建立农奴解放历史纪念馆作为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让藏区小学生都可以看到达赖亲笔签收的人皮礼物。采取这种做法,能最好地保证以昔日农奴及其后代的藏入主体与汉族结成利益联盟,彻底孤立为达赖在藏区联络起事的一小撮人,在国际论坛上也能把黑暗的旧僧俗贵族送到道德被告席上。
(原载《广角镜》2009.3.16
现摘自《大家文摘报》2009.3.22)B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