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尼尔·波特斯 陈明聪
我一向怕上自然科学课,然而当帕尔老师宣布,我们下一课是辨认鸟时,我非常开心。辨认一只乌,有什么难的?只要有羽毛,会飞的,就是鸟。这节课难不倒我,我想。
可是,我错了!每个学生要辨认十种鸟,帕尔老师说。这意味我们要学习十种鸟的详细资料,才能知道它是什么鸟。一提到详细资料,细节特征什么的,我就头痛,因为我一向是个马大哈。接着帕尔老师带领我们去实地考察,这一类野外活动,也不是我的强项,我经常忘带午餐盒,丢三落四的。
“穿暗淡的衣服,”帕尔老师出发前告诫我们,“太光鲜的衣服会把鸟儿吓跑的。”“还有不准戴太阳镜,”帕尔老师又补充,“这样会影响你们分辨颜色。”
到了野外目的地后,帕尔老师把我们每两人分一组,我的搭档是卡尔,他是学校鸟类学协会的,对鸟很有兴趣,哈哈,跟他一组,我还怕什么!
卡尔麻利地钻进矮树丛,我跟在他身后。我担心自己迷路,所以跟得很紧,好几次踩到了他的脚跟。卡尔双目像鹰眼,观察着,耳朵则像雷达,细听着。
“一只鹰,腿很细长!”卡尔细声说
“哇,太棒了!”我几乎喊出来,“在哪里?”
卡尔向后退了退,把食指竖在嘴前,“嘘!”然后打眼色,望向不远的一棵松树,我连忙把鸟类书夹在两膝间,把望远镜凑到眼前。但来不及细看,那鸟已经飞走了。
下一次,我一定准备好,我自言自语说。我抓着望远镜,时刻准备着,把书本放进背包,紧紧跟着卡尔。由于太专心去找鸟,我踩到一棵石楠上,好险!没有摔个狗啃屎,算我走运了。
我最后决定,学着卡尔的样子,静静站着,朝同一个方向观察,很快就有了发现。听卡尔说出各种鸟的名字,我马上记录下来,我们用这种方法辨认出了七种鸟,但太阳快下山了。我们不得不收队,剩下三种鸟得自己周末去找。
我很容易地找到了两种鸟。在我家前院,有许多鸟儿飞来觅食。我不费力气就知道那是麻雀。逛公园时,我发现了一种红衣主教鸟,又名红雀,头上有旗帜般的羽毛,整个就是一团火,它们全都唱着各种各样快乐的歌,有25种曲调那么多。但如何找出第十种鸟呢?
周日下午,阳光充足。天气暖和。我从冰箱里。取出一块奶酪,准备带到客厅吃,我打开了电视机。我喜欢看无声电视,只看画面,不听声音。所以我只听到自己的咀嚼声,和麻雀在屋外又抓又啄的声音。
突然,我听到了另一种鸟儿的声音“叽叽喳喳”,清脆悦耳。
我过去一看,在门前,一只小鸟蹦着,啄着,那不是麻雀,也不是红衣主教鸟,它就是我要找的“第十只鸟”。
我动作麻利,想去找望远镜,这一举动,惊动了鸟儿,它像飞镖一样飞到了客厅,停落在电视机顶。鸟儿背对着我,小心警觉地在电视机顶踱步,我发现望远镜就在电视机旁——鸟儿的身旁。
在我脑海里响起了帕尔老师的指示:在鸟儿还没发现你之前,赶紧向它靠近。我没有望远镜,屏住呼吸细看。忽然,“第十只鸟”转身了。我一动不动,留意鸟儿大小,帕尔老师叮嘱过,将它与熟悉的事物比较,例如燕子。
在我看来,它体长约86毫米,比遥控器更小,但比燕子大一些。
它的形状怎样?似乎听到帕尔老师在低声提问。
有几分圆,我想。
别忘了颜色,帕尔老师提示道。
我借着明亮的光线,发现它浑身披着栗棕色的羽毛,下体浅棕褐色,自胸以下夹杂着黑褐色横斑。
鸟儿向侧面转过来,我看到了它眼睛周围的浅棕白色,头侧浅褐,夹杂着棕白色细纹。帕尔老师叫它什么来着?
眉纹,老师说过。再看,有什么样形状的尾巴啊?
我发现,它尾巴短圆,并高高翘起,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被弄破了。
最后联系图片资料,帕尔老师总结过。
我想,这鸟有些眼熟,课本图片不是有一种鸟尾巴形状也这样的吗?
“啊哈,我想起来了!”我像发现新大陆般欢呼,“鹪鹩!”
听到声响,鹪鹩猛地拍了拍翅膀,又像一支飞镖般穿过客厅,一瞬间飞出前门。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次,我对啦!那是一只鹪鹩,又名巧妇、蒙鸠,生命力极其旺盛,是鸟中的精灵,捉害虫的农林益鸟,书本上是这样说的。我把“鹪鹩”加到我的“鸟”名单上——第十只鸟。
大功告成,我现在似乎感受到帕尔先生拍着我的肩膀。当着同学们的面,不断点头称赞我。以后再有什么自然科学课,我也不怕了,我想,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