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传厚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在西起九江东至江阴的500多公里的战线上,分东、中、西3路横渡长江,一举推翻了对中国人民进行反动统治近22年之久的蒋家王朝。20日夜首先取道安徽省无为县泥汊一线突破长江天堑的就是中路大军。
在渡江胜利60周年前夕,我们怀着对当年指挥渡江战役的老一辈革命家的崇敬心情,对在渡江作战中英勇牺牲的先烈们的深切怀念,寻访了当年中路大军渡江的遗址、遗迹。
从合肥到瑶岗
渡江战役总前委没在合肥附近,于是我们的寻访就从合肥开始。
合肥地处淮河、长江之间,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的要地。在合肥,我们访问了曾在渡江战役总前委工作过的一些老同志。他们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述了渡江前夕的情况。
1948年9月至1949年1月,我军先后取得了辽沈、淮海、平津三大战役的胜利,全同性的胜利已指日可待。国民党反动派为了挽救败局,玩弄起新的阴谋,一方面要求与共产党进行和平谈判,同时又积极布防,妄图凭借长江天险,阻止我军南下,争取时间以图东山再起。
中共中央对敌人的阴谋早已看得十分清楚。因此,坚持以革命的两手准备反对反革命的两手阴谋、而且把主要精力放在揭露敌人的谈判阴谋、用武力消灭敌人上。三大战役刚刚结束,毛泽东在接见二野师以上干部时饶有风趣而又意味深长地说:当年,曹操83万人马下江南。今天,我们200多万人马,三路大军下江南,浩浩荡荡,声势大得很,气魄大得很。同志们,下统一领导渡江大军(包括第二野战军、第三野战军和第四野战军一部)。在总前委领导下,我军迅速开始研究渡江作战的方案和准备工作,从思想、组织和政策上进一步为我军胜利前进做全面的准备。
当时,国民党军在长江沿岸的防御态势是:南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指挥75个师,约45万人,布防于湖口至上海800余公里的地段上;由白祟禧指挥的40个师,约25万人,布防于宜昌至湖口附近1000公里的地段上:江防舰队和第二舰队(约130余艘舰艇)分别位于长江中下游,300余架飞机分置于汉口、南京、上海等地,协同陆军进行防御。
根据中央军委指示,结合敌人江防情况。渡江战役总前委于3月下旬制订了“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决定以第三野战军组成中、东两个突击集团。由粟裕、张震率三野统帅机构,直接指挥三野八、十2个兵团主力共6个军又3个独立旅为东路突击集团。自江苏扬中至江阴间强行渡江;另以八兵团三十四、三十五2个军于战役发起同时,以积极佯攻手段吸引和钳制浦口、浦镇之敌。由谭震林指挥三野七、九2个兵团为中路突击集团,自安徽境内裕溪口至枞阳间强行渡江。以第二野战军第三、四、五3个兵团组成西路突击集团,自江西境内的湖口至枞阳间强行渡江。各野战军协同作战,首先消灭江防之敌,然后急速向纵深发展,东、中两集团东西对进,于太湖西岸的长兴、宜兴地区封闭合围口,合围歼灭芜湖、南京、镇江之逃敌主力集团,然后东进。二野各兵团则从皖、赣向南、东南前出浙赣线,多路向闽北、赣中追击。另以第四野战军之先遣兵团进逼武汉,牵制武汉地区之敌,策应第二、三野战军的渡江作战,并相应由武汉、九江段渡江。
各兵团经过2个月左右整训。于二三月间先后由徐淮地区和阜阳地区南进到规定的布防地区。至此,我百万雄师便与敌军隔江对峙。1949年4月初,渡江总前委南进到合肥附近的瑶岗。
了解到上述情况后,我们决定追寻先辈们的足迹,首先到渡江战役总前委驻地瑶岗去访问。
从合肥出发,乘车向东南行20公里,便到了撮镇。瑶岗位于撮镇西北约1.5公里,是一个有200余户的自然村,现为肥东县撮镇的一个行政村。这里的干部、群众听说我们是来访问当年渡江战役总前委遗迹的,就围拢上来,热情地讲述当年的所见所闻。
总前委邓小平、陈毅等来到瑶岗后,他们多次开会,研究贯彻毛泽东和中央军委指示,指挥整个渡江战役。总前委领导机构十分精干,连同警卫共约200人左右,主要住在瑶岗村里一座祠堂内,电台设在距瑶岗约1公里的汪李村。后勤处设在距瑶岗1公里的旌湾村。
从4月20日晚渡江战役开始起,一连几天。渡江战役总前委领导人的办公室里灯光彻夜不熄。总机室里的电话不断,报务室里的发报声整天整夜响个不停。当我中路大军突破天堑在荻港登陆和八兵团之三十五军经浦口渡江占领南京的消息传来时,大家兴奋地分享着胜利的欢乐。4月26日,总前委离开瑶岗,向江南进发。
总前委在瑶岗工作的那段日子,给乡亲们留下了深刻印象。领导同志们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生活俭朴。陈毅喜欢和群众谈话,特别关心群众生产和生活情况。他们模范地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临离开时,把每家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借的东西一一点交清楚。一位房东回忆说:总前委机关挑水损坏了我家一根毛竹扁担,还折价赔偿了4角钱。
在巢湖之滨
乘火车从撮镇往东南行驶约50公里。就到了位于巢湖之滨的巢湖市。抬头眺望,巢湖波平如镜,湖面上白帆点点。这里曾是支援渡江战役的屯粮发兵之地。当年湖里的木帆船,曾经运送我解放大军飞渡长江天险!我们在巢湖党史部门同志的陪同下,在巢湖之滨,找到了当年的老同志,访问了当年大军和船工们在湖河沿线进行水上练兵的情况。
一位当年参加渡江的老团长介绍说,1949年4月,大江南北春光明媚,人民解放军来到了长江北岸沿线,立即投入渡江前的准备工作。在那些日子里,一个最严峻的现实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江面宽1000多米,究竟怎样飞越?我们是步兵,大多数又是北方人,有人连长江都没见过。渡江不仅需要大量的船只,还需要许多熟悉长江风浪、善于掌帆把舵的水手。可北岸的船只大都被敌人劫走、破坏。沿江的渔民和群众,因受蒋军的胁迫和欺骗,也纷纷外逃。在此情况下,我们的同志存在各种顾虑:“长江是无风三尺浪,有风浪一丈。下船就有险啊!”“渡江要经过九里十三滩。撞上就翻船!”“旱鸭子在水里扑腾不起来,咋打仗?”面对这些新问题,我军发扬党的群众路线的优良传统,进行了敢不敢渡江、怎样渡江的教育,提高了大家的觉悟,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同时,在各军内建立船舶管理委员会,广泛地向船工和乡亲们宣传我党我军的政策,号召大家支援人民解放军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当乡亲们知道面前的解放军就是当年的八路军、新四军时。立即主动把隐藏起来的船只从芦苇荡中划出来,献给自己的军队。战士们
也配合船民从湖河里打捞沉船,进行修补。在群众的大力支援下。船只一天比一天增多。这时,我们除了组织部队“看水”,请识水性的人“谈水”外,还展开了一个热火朝天的群众性的水上练兵运动。在“人人学泅水,个个当水手”口号的鼓励下,在船工们的帮助下,战士们不论白天黑夜,不怕风吹雨打,学习撑篙、掌舵、划桨、抛锚和泅水技能。大家风趣地说:“人民战士不怕困难,旱鸭子定要变成水鸭子。”经过水上苦练,战士们逐渐习惯了水上生活,摸熟了水性。
老团长接着说:我们还进行了实战演习,组织战士演习夜间航渡、登陆突破、水上射击:组织卫生员演习水上救护、电话员水上架线、通讯员水上通讯联络等。还以船为单位编成新的战斗集体,每只船上都配有指挥员、政工人员、战士和水手。所有的船只都分类编号,分别担任突击队、通讯联络、救护和运输任务。渡江前,为了把隐蔽在巢湖和内河的船只秘密地开进长江,指战员和船工一起想出一个“劈开江堤修引河”的办法。这是一项浩大的工程,要从距江数里、数十里的地方探一条引河,直挖到江边。在支前民工的大力支援下,指战员们夜以继日地投入了挖掘引河的战斗。仅过十多天,引河就挖成了。所有用来渡江的船只,陆续通过引河驶到江边。
一位当年参加渡江荣立一等功的老船工说,当年首长和解放军同志不但经常对他们进行形势教育,讲渡江的重大意义,还帮助他们修船,和他们交朋友,拉家常。战士们真心诚意地拜船工为师,为船工端饭端水。军、师首长还请船工们喝酒,和船工们商议渡江大事。那时,各处码头都高挂着大红绸子做的“渡江有功”、“渡江先锋”等奖旗,准备赠给过江有功的船工。船工们也都想争取成为“渡江第一船”。老船工边说边骄傲地把他们老两口荣获渡江一等功的奖状拿给我们看。抚摸着这些奖状,一股敬意油然从心头升起:多么好的老人啊。
巢城——无为途中
离开巢湖之滨,乘车前往无为县。汽车飞驰在银屏区境内一条公路上,车上一位老支前模范向我们介绍说:这条公路当年为大军胜利渡江也立下了汗马功劳哩!
这条公路是当年巢县和无为陆地交通的要道,全长46公里。在解放军渡江以前,这条公路断断续续,残破不堪;从芙蓉岭到斩龙岗一段还没开凿,只有崎岖小道,不要说汽车无法通行,就是行人通过也非常困难。为了支援解放军渡江。巢县、无为县两县人民群众在当地党组织领导下,冒着敌机空袭的危险,争分夺秒,开山炸石,日夜抢修,仅用一周多的时间就打开了通道。这条公路上第一次出现了汽车、重炮……它为我中路部队顺利渡江做出了重大贡献。
此时,车窗外,柏油路上行驶着的卡车车队。正把江淮一带的工业原料和农业产品转上长江航运。而当年。在这条公路上。来自山东、苏北、皖北,穿着不同服装、操着不同口音的百万支前大军,推着小车,挑着担儿,抬着担架……汇成一股洪流。就是这些英雄的人民群众,在渡江战役中。用他们的双手疏河开渠,修复铁路、公路、桥梁,架设长途电话线,筹运军需用品。据不完全统计,仅山东、苏北、皖北三地区的支援渡江的民工就达320多万人;从皖北、苏北两个地区运到前线的粮食就有1,7亿公斤、船舶2万只,仅山东妇女做的支前军鞋就达200多万双。广大人民群众为我军胜利渡江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从泥汊到获港
离开无为县城,我们循着大军进军的道路,来到江边。沿江西行,先隔水瞭望当年渡江侦察小组最先登上的黑沙洲。然后以北岸的泥汉和南岸的荻港为中心,走访了当年我中路兵团渡江的起渡点和登陆阵地。
我们来到泥汊镇东北角靠近江边的烈士纪念碑前。这座纪念碑是为纪念在渡江战役中牺牲的英雄们而修建的,先烈们用鲜血浇灌了泥汊这块土地。泥汉人民永远铭记着英雄们的丰功伟绩。
泥汊对岸就是国民党军队据守的重镇荻港。这里江面狭窄,敌人设置了很强的火力。无数小碉堡星罗棋布,此外还有纵横交错的壕沟和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一位陪同我们的老同志说,当时,我中路大军各级指挥员亲抵江边,对敌人的江防阵地及江流、地势等进行实地观察,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一个进攻计划。其要点是:把那些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投入进攻的第一线,不留“后手”。这是与历次作战用兵根本不同的地方。部队在起渡号令下达后,用偷袭和强攻相结合的办法渡过江面。这就是说,总攻开始时,大炮完全不开火,不进行例行的摧毁性射击:部队在绝对隐秘状态下登船起渡,驶过中流。一旦被敌人发觉,就机枪、大炮齐发,压制敌人。部队乘势突进南岸阵地,先求自己在南岸立稳脚跟,然后调过头来,消灭江防工事里顽抗的敌人,变我方的背水战为敌方的背水战。
为了确保渡江作战的胜利,我中路兵团决定派出几支侦察部队,由汤沟至泥汊一带,潜入江南,进一步摸清敌人在南岸的布防情况和防御设施。关于这些,老同志又给我们讲了这么一段故事:
侦察活动先从黑沙洲开始。这个江心洲是荻港东面不远的江中孤岛,是我军渡江的必经之地。不拿下黑沙洲,突击队就很难登陆。登陆不成,背后是滚滚的江水,没有退路。4月初,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二十七军某部派出了由7名战士组成的侦察小组,乘坐一叶小舟向黑沙洲驶去。侦察组长带着两个战士刚登上黑沙洲,就被敌人发现。其他4名战士无法再登陆,被迫掉转船头返回北岸。登上黑沙洲的3个侦察员在一户老乡的掩护下,侦察到一些情况。后来敌人把岛上的老百姓都赶到江南去了,想使“水”一干,“鱼”就藏不了身。3名侦察员只好白天躺在洲上的麦稞里,任凭风吹日晒雨打,到天黑才能偷偷走出。弄点田里的蚕豆或油菜充饥。岛上所有的工事。他们差不多都去看过。后来。他们又顺着电话线找到了敌人的指挥部,天天晚上去偷听敌人的电话,听他们用报话机与江南联系。就这样,数日之后,他们不仅搞清了黑沙洲上的情况,连江南的情况也收集了很多。之后不久,他们趁着黑夜。乘坐一只木盆,带着重要情报,顶着狂风巨浪,回到长江北岸。这次渡江侦察,不仅给我指挥机构提供了大量的情报,而且用“一只木盆也能渡过长江”的事实,打消了一些人的疑虑,提高了广大指战员胜利渡江的信心。
在老同志的带领下。我们又到了泥汉镇附近的夹江口。一艘白色的客轮,正从上游缓缓而下。江对面七一一船舶修理厂的船坞,背靠着隐隐青山,矗立在滔滔江面。在这样和谐宁静的环境里,谁会想到当年曾有过那么激烈的战斗?陪同我们的老同志指着这一片水域说:“当年的另一支渡江侦察先遣部队,就是由这儿偷渡到对岸的。”
接着,他向我们讲述起这一段故事。那是1949年4月6日的晚上10
时,二十七军的渡江先遣队约300人,在侦察处长亚冰和慕思荣的带领下,分四路乘木船向南岸齐渡。10时25分登陆,以勇猛的动作抢占了头道堤埂,然后向三江口搜索前进。到了三江口,又按原计划找渡船通过两道内河,直扑宣城县境的阳山。先遣队登上阳山后,被国民党军队发现,敌人从山下围了上来。为了保存实力,争取时间,迅速与江南游击队会师。亚冰命令战士不准开枪反击。他巧妙地把13个号手分布在山的周围。当敌人爬到半山腰时,满山遍野响起了冲锋号,吓得敌军退下山去。接着,我渡江先遣队在泾县云岭山中的陈坦冲里和江南游击队胜利会师。在游击队的密切配合下。先遣队的工作得以顺利开展。
之后,先遣队很快与江北渡口指挥部取得了联系。4月18日,先遣队从江南送来一个重要情报:敌人发现了我中路兵团的进攻部署,并针对这一点采取了行动。汤恩伯把防守芜湖一线的敌二十军全部西移到繁昌、铜陵一带。国民党二十军是敌人江防部队中的骨干,在以往的作战中,没有受到我军歼灭性的打击:还保持着一股傲气。这个军放在我们突击方向上,会给我们的进攻带来更多的困难。同时,原来布防在繁昌、铜陵一带的敌八十八军防线缩短了。战斗力也就得到相应的加强。渡江前线总指挥部后来又获悉:敌二十军从4月18日开始西移,其先头一个师19日已经进抵三山街,敌八十八军正忙于交防。
敌二十军的西移,对于我军渡江是个不利的变化,可是,敌人交防之际又是我军渡江的有利时机。这对我中路大军原定于20日发起的渡江战役,是个极好的“配合”。
1949年4月20日,我百万雄师整装待发。下午三四点钟,传来了南京国民党政府拒绝签订国内和平协定的消息。接着,在我军将领们的电话里、会议桌旁,战士的行列中,传递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毛主席今天整夜不眠,在等待我们胜利渡江的消息。前线指挥员谭震林来到二十四军军部,兴奋地说:22年前的今天,是反革命开始向人民总进攻的一天。22年后,将是人民最后结束反革命统治的一天。
这一天,泥汊这一带。几乎所有的堤旁、圩埂边和田野里,都集结着解放军战士。密密麻麻的大小船只潜伏在江边船坞里和柳树林、芦苇丛中。无数门大炮构成了空前强大的炮兵火力,直指江南阵地,特别是扼住荻港咽喉的三座主碉堡。我中路突击集团第七兵团和第九兵团,在谭震林亲自指挥下,各以2个军组成渡江第一梯队,准备强渡。夜晚,我军发出扬帆起航命令。千万只战船,向南岸急驶而去。我军的大炮也随之轰鸣起来,硝烟直冲天空,渡江大战就此开始。
老同志微笑着补充说:4月20日这天,是个大晴天。天色还没黑下来,隐蔽集结在江北岸的船只就陆续驶出引河和河沟来到江面。部队分成了许多梯队,1个梯队百余船只。曾获中央军委嘉奖的“济南第一团”成为全军的先头部队,他们划着90只小船,飞过江面,直指荻港,主攻突出在江中板子矶上敌人构筑的大碉堡。随着这支突击部队的起渡,所有的强渡船只都跟了上来。在连天的炮火中,战士和船工们个个争先恐后,千帆齐发。后出发的人才在北岸踏上舷板,先起渡的人已在南岸发出登陆的红色信号。获港的江防首先被突破,敌人仓皇逃窜。午夜,我第一梯队各部先后突破敌人的鲁港、荻港至铜陵地段的防线。21日凌晨,毛泽东、朱德向中国人民解放军发布《向全国进军的命令》,我东路兵团和西路兵团立即渡江。
陪同我们的老同志高兴地接着说,我中路大军七、九两个兵团的提前渡江。大大迷惑和震慑了敌人,鼓舞了后续渡江的东、西两路大军。我中路军突破敌人江防后,敌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于21日匆忙赶赴芜湖部署反击。但敌人的一切挣扎都无济于事。当天晚上,我东、西两路大军也先后突破了江防。国民党反动派经营了3个半月的长江防线,被我人民解放军以摧枯拉朽之势冲垮了,敌统帅部陷入混乱状态。22日,敌部署总撤退。23日午夜。我三十五军占领了国民党反动派盘踞多年的统治中心——南京。27日午夜,我中路大军进抵吴兴,与我东路追击的先头部队会师,胜利完成对逃敌的合围。我第二野战军从西路渡江后,针对敌溃逃情况,迅速向浙赣以北地区发展、进攻,割断了汤(恩伯)、白(崇禧)两集团之联系,使京沪杭之敌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对第三野战军合围残敌,起了巨大作用,而且为以后作战奠定了有利基础。5月27日,我军解放上海,除守将汤恩伯率残部由海上逃跑外,其余15万余众全部被歼。6月2日,我第三野战军一部解放崇明岛。
1949年4月20日开始的渡江战役,到6月2日胜利结束,共歼敌40万,解放了南京、上海、杭州等大城市,解放了苏、浙、皖、闽、赣广大地区和人民,使敌人丧失了借以顽抗的长江屏障,为解放全中国造成了有利的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