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水青山若有情(长篇小说)

青山不墨千秋画

绿水无弦万古琴

一

山有蓊郁葱笼之秀，水有青罗丝带之美。在这自然的秀美中，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如鹤立鸡群。

近百户人家。一样的蓝天一样的白云，有富有穷。豪华的楼房与低矮的木屋对比起来，如同交相辉映的创意画面，令人惊奇!

一个村庄的形成，有它的自然和历史原因。

如果你喜欢乡村，想知道乡间的一些人和事，尽管这是一个小小的村庄，也许不会让你失望。

来吧!小村的人们是好客的，欢迎你来小村做客。听一听乡间的声音，赏一赏乡村的月亮，或者走进自然，在自然的美色中获取心灵的安慰和宁静，伸展快乐的遐想。小村虽然如小桥流水人家，但是，一些零零碎碎，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事说开出去，也许仁者可见仁，智者能见智。当然，如看山听水，感觉不尽相同。

二

时也?!运也?!命也?!

不知是上帝有意的安排还是人间无意的巧合，阿凤千里迢迢来小村为心仪已久的村官创作一部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她心灵的土地上仿佛杂花生树群莺乱飞。她知道肖亦然花费了十多年心血的文学创作之路上依然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能否拉着肖亦然的手去拜见缪斯女神，阿凤茫然。因为她尚未获取过缪斯的青睐，只是一意孤行执着追求，至今没有资格加入最低级别的作家协会。作为女人，最大的痛苦就是不能为人母。传宗接代的观念在中国农村依然如风煽动着色彩。如果已为人母，阿凤还会应约吗?阿凤从客车上看窗外的风景，尽管十多年前曾做客于肖亦然家，短短几天时间给阿凤留下的记忆不全是美好，最不可忘却的就是贫穷!农村穷l农民苦!记得肖亦然说过：读书读得起不了新屋。或许真是读书读穷了。不过，没有将书做为经济生产，书，读得再多不如用到实处。就象种庄稼一样，别人只问你收成怎样，不会问你投入了多少成本。阿凤看公路两边的小洋楼，想象着那个三家村也该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已荣任三家村最高行政长官的肖亦然是否仍然风趣没有官相?一介先富起来的村官，何苦要请人代为创作一部长篇小说?文学的重量在人们心目中到底有多重?!如果小说的质量达不到编辑最起码的要求，那么，劳而无功，后果会怎么样?!阿凤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古今中外，想了很多，觉得这种文化打工也没什么可自卑的。只要有了合适的素材就不怕完成不了一部十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人家洋洋乎几十万字甚至上百万字的长篇小说也创作出来了。诗人歌德写出了轰动欧洲的名著——《少年维特之烦恼》。书中的夏绿蒂就是使歌德未能忘怀的少女。该书的出版，使歌德一举成名。阿凤觉得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一个意想不到的机会，或许，这就是天意吧!可以尽情展示自我，爱与恨，是与非，功与过，人与自然，人与历史，人与人之间的各种复杂关系都可以在笔底展示，心灵有了寄托，如果为肖亦然画像，应该把他描绘成一个怎样的人呢?l艺术的人生与现实的生活中的人生到底有多少距离?长篇小说不仅仅是字数多，人物也多，关系复杂，肖亦然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阿凤是能够完成任务的。他亲自在自家大院门口等待阿凤，特意为阿凤接风洗尘。

如果阿凤是一只金风，那么，肖亦然是愿意幻想成一株高大的梧桐树让阿凤栖息。他说不准是怎么喜欢阿凤而终生难忘，无奈千里有缘相见却无缘成为人生伴侣。记得在高中的校园里，肖亦然成了一群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但是，他没有条件也没有必要去想他们中哪一个是灰姑娘。他仿佛长成了一株风景树。是一株黄杨吗?是一棵梧桐吗?是雪后的青松还是雨中的白玉兰?会唱歌的鸟儿在树上搭窝，理想写在了蓝天。晚风习习，捎来爱的小诗。诗如一枚青果，诗笺幻象成一片片叶子。肖亦然曾为那一枚青果祝福，至今记忆犹存。一个人在等待时挺难受的，时间似乎过得很慢。肖亦然拨响了客车司机的手机，对方回话因路上出了点车事所以慢了，但很快就到。对于已经十几年未谋面的义妹妹，肖亦然不敢有丝毫杂念，他要以兄长的气度善待远方来的客人。因为承诺在先：如果不能成为夫妻，就结拜为兄妹。阿凤专程来三家村，肖亦然心里感觉好象失散多年的兄妹突然要相见一样。是喜是惊?肖亦然点燃一支香烟，想象着阿凤黄金时代的青春气质。

阿凤看到一家大院门口站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颇有几分文人气相，与记忆中的肖亦然联系起来，客车停了，那男人自报家门：“我是肖亦然。”阿凤下车说她就是来三家村做客的。握手无语，心在交流，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路辛苦!一路辛苦!”肖亦然激动地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到客厅休息去。”一副大大方方的模样让阿凤感受到兄长的关爱。阿凤看到这农家小洋楼就觉得肖亦然发了，富起来了!造价几十万元的农家大院里，也许肖亦然会因为一部长篇小说而声名鹊起。然而，另一种感觉也袭上心头：曾经有缘相识，而今一副打工者的心态，什么哥呀妹的已烟消云散。这时，姐弟俩高高兴兴来到客厅问爸爸：“我们喊她什么?”肖亦然挺动情地说：“快叫姑姑，她就是爸爸说的一个远方的姑姑，也就是爸爸的妹妹，是你们的好姑姑!”

“姑姑!我们欢迎你……”

“姑姑!你喜欢我吗?”

“我非常喜爱你们……”阿凤激动地将姐弟俩抱拢来，心想：这就是家庭的快乐吧!要是自己有了这样的孩子，那该多好!第一次做了姑姑，应该给孩子们见面礼，阿凤给了姐弟每人两张贰拾元券人民币，如果不是肖亦然说了，姐弟俩谁也不敢要钱。因为这钱不是父母亲给的。肖亦然说：这是姑姑给你们的，不许乱花。

“真不错呀!怪不得我家男人看中了你。有了你这样一个妹妹，也算老天有眼，我们全家有福。我就敬重女强人，你是文化人，今后许多事有劳你多多指教，为我们大家出谋划策，一律论功行赏，绝不会亏待你。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要是谁心怀不善，我是一个讲求表里如一，身心一致的人，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丑话说在前面，还望姑姑见谅，别跟没有文化的人一般见识。我们山里人心地善良，民风古朴。”

敢这么大胆说话的女人不用问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她是杀猪的出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心直口快，是一个大大方方的女强人，我们村里的妇女主任，计育专干，乐于助人的慈善家。”肖亦然说。

两个女人对比起来，中国有一句老话，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而人，是无法比的。各有千秋的女人，阿凤有点不高兴，从头凉到脚，又无可奈何。肖亦然只好圆场。“香香，饭菜做好了吗?今天是为我义妹接凤洗尘，与往常要有所不同，按上等宾客接待。”

“在村里你是村长，在家里你是家长，我哪敢不听你的。你说了要不要听一听村民的意见或者一个家庭主妇的心声?我已按上上等贵宾的待遇来接待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愿这位文化人早日为你完成一部农村改革题材的长篇小说创作，争取改编成电影电视剧本搬上荧屏，让新化的风土人情展示给外界的同时也让乡亲们于无声处听惊雷。”

“承蒙亦然哥格外信任，我是头发长见识短，艺术

细胞有限不知能否完成任务，一位在中央级出版社工作的编辑教师曾在信中告诉过我：文学创作(包括诗歌)的生命在于‘创死；倘无新意，也就没有文学创作的生命。文学创作也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它取决于作者各方面条件的成熟。创作离不开生活，但只有生活也是不能使它变为作品的。这中间还有一个作者的文学修养的问题。文学作品是表现生活的，但它不同于客观存在着的生活；它是作家根据现实生活所创造的不同于现实生活的精神生活，每一部作品便是作家所创造的一个艺术世界。而在这个艺术世界里的每一个人物，都有着各自独特的生活方式，思想和性格，这就要求作家运用相应的语言体系去表现它们，使各色人等在这个语言体系中得到合乎逻辑的表现。我只好尽最大努力来完成一个文化打工者的任务。因为时下只要有钱，只要没有原则性的错误，自费出版一部长篇小说也不是一桩难事。如果想名利双收，作品的质量就非同一般。”阿凤说话时声色俱佳，就像大山里流出来一条小溪。

“阿凤，我已相信了你的才华，我会为你提供创作上的方便，让你像一位专业作家一样去创作，十多万字，对于你来说不是一桩难事。我们先不说创作一事，你初来乍到，我们就开心聊一聊，说些别的轻松话。你尽管放心，我不会欺负你，我是这里的主人，我将给你阳光一样的温暖，让你生命的枝头长出绿叶，让你心灵的河流不再浅吟低唱，让你的生活充满玫瑰色彩!你敢相信吗?!”

肖亦然说的是官话还是大话，阿凤心里茫然。但是，阿凤永远也不会忘了溪流曾经给了她大海的梦幻!区区一介先富起来的村官，有多大能耐给阿凤的生活带来玫瑰色彩?!阿凤想起了门前的一条小溪，对于肖亦然的一番话并没有细思量，客套几句，是是非非，真真假假，往后的日子长着啦!在吃饭的时候还能让她有一种家的感觉。或许是肖亦然用心良苦，阿凤觉得心里头有春风在煽动色彩，仿佛真如多年未见面的兄妹重逢一样。

阿凤经不住殷勤相劝，又喝了一碗糯米酒，觉得身上热乎乎的，脸也上了颜色，红起来了，三十大几近四十了，风韵犹存，可以说是才貌双全，与这家女主人对比起来，一个貌若天仙，一个是不值钱的坛子，却起了一个好的名字，阿凤不明白肖亦然是怎么跟香香走到一起来的。香香胖，长相平平，与肖亦然不般配，却成了夫妻。

肖亦然是村里一号美男子，属马，如天马行空，奋蹄乡村，一步一个脚印。如今，他已是村里一号人物。为什么要请人代为创作一部农村题材的长篇小说?!记得上世纪有一句响亮的口号是：“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大有作为!”1968年11月15日，中共中央发出通知，决定：1968年大专院校毕业生统统面向基层，面向厂矿和农村。12月22日，毛泽东发出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很有必要。”一轮大规模上山下乡运动开始了。据统计，“文革”期间上山下乡的知青达1623万人。三家村原茶场就有一段知青生活，尽管茶场已经退耕还林，但是，在肖亦然心耳中，茶场也是一本书，一本小说式的书。他曾以《绿水青山》为篇目写过一部长篇小说，只是至今尚未达到发表水平，过不了编辑的关卡，沉睡在书桌的抽屉里。出版长篇小说的风却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就吹过了乡亲们的耳朵，这叫一边放风一边行动，哪知一次一次投寄，一次一次退了回来。真无脸见“江东父老”肖亦然在阴阳神算黄时雨指点下，将原稿封存，说是有如十月怀胎，可以借腹生子，务必条件成熟。肖亦然想来想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觉得曾经在文学中认识的阿凤是最合适的人选，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肖亦然是有心娶阿凤的。

现在阿凤离婚了，孤孤单单一个弱女子，来三家村进行文化打工，肖亦然没有一副老板的神态，更多的是兄长的情谊!阿凤醉了，但是，她没有失态。

三

爱情是永恒的主题，却有不同的色彩。对于同一个人，因站的角度不同，发现的东西也就有异。

阿凤拟定将一段不幸的爱情写成幸福的婚姻，表现自我，超越自我，以肖亦然为原型草拟题纲。

“阿凤，你初来乍到，先别急，大胆放松，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想办法的，你的身份是我的私人秘书。”

“作为打工者，我想拟定一份打工合同，这样，我们双方都有益。”

“是不是关于钱?”

“不只是钱。”

对于钱，不知是哪位名人这样比喻过：“金钱好比阳光，照到哪里哪里就亮，没有照到的地方，便是最黑暗的地方。”

“我与你情同兄妹，我决不会有违在电话里对你的承诺，阿凤，你只管放心，我称不上君子，也绝非小人，保证按月付酬，如果你急于花钱，也可以提前支取约定的薪水或者借用。总而言之，我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你的创作顺利进行，我是不会为难你的，阿凤!”

“假如我没有完成你交给的任务，就像你创作的小说一样不能通过编辑的关卡，你认为该怎么办?实话告诉你，我不是作家，也成不了作家，对于这种文化打工，我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承蒙厚爱，斗胆而为。”

“抛砖引玉，看一看我的拙作，也许能给你一个参考。即使不能完成任务，我依然不改对你的承诺!”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会努力而为!”

肖亦然曾在信中告诉过阿凤，说他创作了一部长篇小说，已投寄了一家省级文艺出版社，后来就只字没提长篇小说的事了。再后来中断了几年联系。而今能一饱眼福，阿凤高兴极了，虽然尚未发表和出版，毕竟是肖亦然在文学之路上呕心沥血的创作。阿凤面前的肖亦然与青年时代的肖亦然依然有几许相似之处，依然有文学的浪漫气质!阿凤看了看肖亦然有几分欣然，肖亦然将厚厚的原稿交给了阿凤。阿凤看了草拟的书名《绿水青山》接着分九章：

第一章情牵意绕

第二章双眸若语知多少

第三章清辉赐予有缘人

第四章芳心已被相思扰

第五章千里茫茫

第六章佳音杳杳

第七章朝花夕拾呼青鸟

第八章愿随流水到天涯

第九章弄潮儿在涛头笑

书名加章节调寄《踏莎行》。

一胖一瘦两个姑娘没有高考落榜的苦楚，也无对神灵的虔诚，与同学肖然进入自然的美色之中。

这里乱石嶙峋，杂树横生。“退谷石上松，人称木石缘。巨石嶙峋宝，甘泉溢水甜。”

不是神瑛侍者每日以甘露浇灌绛珠仙革的灵河边，却也有木石缘。一棵苍老道劲的松树，根部深深扎入一块巨大的岩石之中。瘦姑娘动情地说：“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脉脉含情的目光投向眼前英俊潇洒的后生。

“人们对游山玩水多有贬意而鲜有美喻。其实，走进自然，可以摆脱人的烦恼，去获取心灵的安慰和宁静，伸展快乐的遐想。我们的目的在于培养情操，陶冶性情，认识人生，增长知识。如果有条件，到风景名胜地去观光游览，感受的范围也就广阔得多。”后生煞有介事说。

“我和肖然有着共同的感受，他说得玄妙而实在，大凡有正常思维能力的人，面对着自然山水，人文古迹，都会有所触动而启开心灵活的窗户，引起许多思

索，产生许多联想。台湾女作家三毛如果没有颠沛流离的旅程，是难于展现一幅幅富有异国情调、生动自然的现代女性旅程风情画的。司马迁的《史记》与他几乎跑遍全国的旅行游览有着密切的关系。失恋后的恩格斯欣赏了苏黎世湖的秀丽景色，留下了这样的文字：在带有个人色彩的痛苦中，还有什么样的的痛苦比最高尚和最崇高的痛苦——爱情的痛苦更有权利向美丽的大自然倾诉呢?自然是神奇的，我现在还不晓得什么叫做爱情，对友谊也掌握不准正确的分寸，例如，你生得漂亮，听说有男同学给你纸条子，能不能告诉我们，到时候我们一定祝贺你!”

“人家嫌我瘦，不喜欢我。”伍丽如坐在仙人椅上，神态象仙女一样美。说她瘦，是跟胖姑娘相比较而言，一胖一瘦对比起来，还是伍丽如身材苗条，面容俊俏，属小家碧玉。十七、八岁年纪，姿态娉婷，应该隆起的地方已经丰满，不似人间可得。情人眼里出西施嘛!胖姑娘身材高大，外貌不扬，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姑娘，出落得大大样样。“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刘香妙似乎猜到了命运的结局，是自己?是伍丽如?还是肖然?

“丽如，你听——”刘香妙很神秘地说：“自然的音乐很神奇!”

水，乃山之灵秀也。

清清水流落在岩石上溅起水花，象唱着一支歌儿。

一支永恒的歌。

伍丽如没有细心去倾听这首大自然的歌。这首歌的主题是永恒的。

在自然的美色中，三个人的思想如天马行空，情如行云流水。

一阵嘿嘿哈哈的阴阳怪气的狞笑从树林里钻过来，使人作呕。

接着是凶神喝令叫人提心吊胆。

刘香妙和伍丽如靠近肖然的身子一左一右呈一字型。肖然自知劫波难度，因为祸星已经降临。这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他舒展双手示意两位姑娘站到他身后，呈品字型。姑娘身后是巨大的岩石，占着有利的上乘位置。刘香妙象伟伟男子汉一样泰然自若。伍丽如却胆小害怕，面色苍白，把求救的目光全投到了肖然身上，心慌意乱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噫，你小子艳福不浅啊，两个是不是叫你先那个了，怪我们来迟了，你滚开，让哥儿们来开开心。女人注定是个玩物，是胖的好玩还是瘦的有味?”高个子光头一双色迷迷的眼睛欲火中烧，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态，跃跃欲试。

阴阳小生如果不做怪的打扮，模样儿挺俊，脏话挺硬：“哪个敢叫哥儿们一时不痛快，哥儿们就叫哪个一世不快乐!你小子听着，我们看在你生得并不叫人生厌，给你一个方便，还不快点滚开!”

肖然怒目圆睁，虽手无寸铁，但并不发话，以不变应万变的神态使对方不敢轻举妄动。气不改，色不变，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入陌生人体内。

听他们的口音都是同一块地方来的，五个人中，有胖有瘦，有高有矮，他们仗着人多，在山野干了坏事，认为是天意，一个难得好机会。两个姑娘在他们眼里仿佛成了一丝不挂的风景和美妙可餐的秀色。

他们饿狼一样扑了过来。

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就这样开始了。

高个子光头笨手笨脚，但力气大，不出十招就猎获了胖姑娘，压得她满脸通红根本无法反抗。

阴阳小生脚快手快，瘦姑娘已不敢睁开眼睛，眼泪却从眼角流了出来，手不能反抗，脚也失去了勇气。

肖然被三个后生围攻着，真是气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快刀斩乱麻，“哎哟!哎哟……”的怪叫声伴着饶命的低三下四的声音使瘦姑娘眼开了眼睛，那种获救的惊喜之情溢于脸上。

恶魔不敢联手再斗，灰溜溜走了。

伍丽如心有余悸：“他们还会来吗?

“有我肖然在，保你们俩万无一失。”这不是夸海口吹牛皮。刚刚发生的一番拳脚功夫斗打足以证明肖然的功夫了。目光相遇，各自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渴求而害怕的亮光，就象两块带电的云碰在一起发出夺目的闪电一样。一种对异性的渴求在他那烧炙的胸膛里疯狂地撞击着，刘香妙看到了有个东西在勃起，担心脱了虎口又被狼吞。为了保护好伍丽如的身子，她大大方方并不害羞：“肖然，是你救了我，我愿意把身子给你，喜欢吗?”

“你们俩个去水中洗洗吧。”

“要不要连身子也洗一洗?”显然，伍丽如是在说气头话了。

“人面畜牲!”刘香妙在心里骂道，也不知如何是好，她恨……

“你们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先回避着，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会干对不起你们的事。我的良知可以做证。”他朝岩石背后走去，想象着那个神秘的东西以及雪白丰腴的身子和那曲线的美，温柔的青春气息潺潺地自毛孔流淌进他的心灵，灵与肉的诱惑，怎能不叫他心血来潮啊!

生命已到了想吃鱼的季节。

他巴望一种生理和心理快感，又害怕感情冲破堤岸的种种联想，似乎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欣快和欢愉。

“没喊你，你就不要过来啊。”伍丽如已开始解着扣子，流露出几分野性。其它也没什么好办法了，她要洗去衣服上的脏东西连同刚刚发生过的丑恶。在山野，野得过于风流，她不怕肖然不守信。尽管心有余悸，但是，心情象阵雨后天晴了，一切都显得清新。

刘香妙双脚浸在水中，屁股坐在水中石头上，两手搓洗着衣裤。

伍丽如时不时回顾四周有没有什么意外，嘴还说：“要不偷看，偷看了，是交不上好运的。”她面色泛起奇特的红晕，胸脯一起一伏，心中的精灵活蹦乱窜，猫爪似的乱抓乱搔，扰得她心旌摇荡，情绪骚乱!要是只有一男一女，那该多好啊!这不仅仅是伍丽如这样想，刘香妙也联想到无怪乎创造文字的人将女和子合成为“好”字，少女成“妙”。但是，“矮”不是“射”，“射”不是“矮”，这个问题刘香妙没有去想。

肖然在心里比较着……

不仅仅是胖与瘦的比较。

曾几何时，在校园的黄昏里漫步，他成了她们心目中的白马子，他没有条件也没有必要去想他们中哪一个是灰姑娘。学校把教学的重点放在培养大学生方面，对普通班的学生没有重视。刘香妙是因缪斯有意而长成一株风景树。她把绿色的理想写在了蓝天。然而，那一条“独木桥”在人生中象彩虹一样美丽。有句当时最流行的语言是：榜上无名，脚下有路。

他欣赏着两件人体艺术作品，情绪是高雅还是下流?尽管角度不佳，但是刘香妙和伍丽如知道的话，她们仅仅穿着短裤衩，会想些什么呢?他感到非常奇怪，能在山野欣赏人体的美，野蛮和高雅浑浊在一起，不能言传啊!因为人的思维对于男女的某些问题是非常敏感的。当伍丽如叫他过来的时候，他后悔起来，一种愧疚、羞惭陡然袭上心头，感到惶惶可耻。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对异性的要求不是朦朦胧胧的，要想达到理想的境界，不知道还要付出多少艰辛啊!

他从岩石背后走出来，两件人体艺术穿上了刚洗过的衣服。

为情可忘死，因爱能舍生。

刘香妙和伍丽如非常感激他，更惊于他的胆识和力量。

但愿刚刚发生过的丑恶和邪念变成蒙蒙烟云，悄悄地在眼前飘拂而去。

生活啊，多一点美好吧!

阿凤的目光被“生活啊，多一点美好吧!”紧紧地吸引住了，认认真真读了三千多字稿，她没有接着再读稿

件，觉得不曾通过编辑关卡的稿件，没有必要一口气去读完，也不想说长论短，但可以肯定，这稿有一定的参考价值。长篇小说阵容大，人多事多，人与自然，人与历史，人与人，社会是纷繁复杂的。她怎么也忘不了小时候妈妈给一枚五分的硬币打发她去代销店买一盒火柴和二两盐的事。这是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片断，一朵小小浪花，可以写成诗句，也可以写成散文，后来，她终于以这事为基础写成了一首短诗，母亲的虚荣心和自强感交织在一起，成了一首较好的诗，并获得了六元钱的稿费。花一块二毛钱在小镇上的图书门市部购买了一本《现代诗韵》，花伍角六分钱买了一本《山道弯弯》(小说、电影剧本集)。给报刊社投寄稿件，贴一个三分的邮票就行。这些生活中的真事，现在都成了历史。1999年10月1日《三湘都市报》国庆特刊《从流行看变迁》将中国50年光辉历程、半个世纪历史沧桑，画龙点睛，删繁就简三秋树，领异标新二月花。至今忘不了“半个世纪，男婚女嫁：一字一词一世界；往日如歌……口号中的中国”。阿凤觉得肖亦然以大的标题来写一些乡村小事有点头重脚轻根底浅，书名宣改，章节也宜改，情节就更应改了。

是修改原稿还是进行新的创作?肖然就是肖亦然吗?生活当中往往有许多意外的事发生，生活当中不是缺少美，只是对美的发现有待加强。阿凤不明白一个小小的村干部为什么非要去写长篇小说，肖亦然的实力是什么?钱是怎么来的呀!

农村穷，农民苦。阿凤家乡的村干部一年的固补工资不足1000元，有句话说是“黑头发跟着共产党走，白头发靠儿子养”。在中国农村，对于一些没有集体经济收入的的行政村来说，村干部除了汗颜之外，更多的是两头受气。当然，一些有条件的村，村干部才有官样儿。

阿凤当过村妇联主任兼村计育专干，到了腊月乡政府将要放假了才能领到七、八百元钱，村委会主任和村文书的钱也不比她多，只是村党支部书记比她多了两百多元。因为亲身的经历，阿凤如果为贫穷落后的村里的村干部画出形象，意念是起着决定作用的。好与坏，美与丑，善良与邪恶都在一念之间。

村官也有好有坏，既然有了一个官字，就会有权力，那么，村官的权力是什么?象肖亦然这样的村官算不算是先富起来了?!

文学是商品吗?但是，文学也一定离不开市场，离不开读者群，不管是阳春白雪还是下里巴人，只有占了市场拥有读者群才能释解，才能产生潜移默化的作用。

对于乡间的一些人和事，按文学的题材来讲，是农村题材，属乡土文学。简单地说一些故事很容易，但是，要刻画一个活生生的乡下人的形象，用文字展示，其难度是不言而喻的。肖亦然的《绿水青山》洋洋乎十多万字，不能说一无是处。但是，这山可赏?这水可听?肖亦然的《绿水青山》则山非名山；水非名水；山上无僧，水里无龙。不过，水里有鱼和虾等；山上有花草树木，诚如一位热心的编辑所言：“小说尚未达到发表水平，还望继续努力。青山不老，绿水长流。人生短暂，艺术长存!”

因多方面的原因，肖亦然辍笔了。《绿水青山》原稿睡在书桌抽屉里，这一睡就是好几年，时至今日才与阿凤有缘。

阿凤没有大江东去的气势，在创作上讲求诗意的美和宁静，不会写武侠小说，对言情小说却颇有感悟，将无爱婚姻写得美满幸福，在永恒的主题下笔耕。肖亦然的《绿水青山》平淡无奇，而文似看山不喜平，小说则首先应该是小说，是拟定主题和情节进行写作还是象行云流水一样无拘无束呢?俗话说：草鞋无样，边打边象。可是，文学就是文学，是艺术，不能面面俱到，也不能只说一些事就成了小说，小说与故事的区别在什么地方，这就是作者首先应该明白的。古今中外，名作家的名气不是一人的名字的力量，而是因作品成名才如魂附体的。或许有一天肖亦然果真发表或出版了一部长篇小说，肖亦然依然还是肖亦然!名气就不一样了。镀了金的村官怎么看都会光彩夺目。假如一位极普通的村官写出了不平常的《村官》，那么，我们的目光是投向村官还是《村官》?

阿凤想到肖亦然已是三家村一号人物，中国乡村一位带有传奇色彩的村官，就以肖亦然为原型的创作《村官》，造就一位村官的形象，如果能改编成影视作品给观众，肖亦然的承诺和协议中还要补加报酬。尽管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金钱是万万不可能的。

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一个月后，其讲话开始在全国流传起来。“胆子要大一些，步子要快一些”、“发展才是硬道理”说出了人民的心声。邓小平的南巡讲话加深了人们改革的紧迫感，持续了多年且越争越糊涂的姓“资”姓“社”问题被搁了起来。中共十四大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被确立为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

中国乡村在改革大潮中变得怎么样了?

湖南卫视有一个品牌节目叫《乡村发现》，观众朋友在《乡村发现》里发现了什么?

阿凤曾经去过新化的梅山龙宫，真乃“国内一流，世界先进”(朱学稳教授语)一个溶洞奇观，位于油溪乡高桥村地段。一位文朋诗友说：去新化，梅山龙宫的洞；紫鹊界青、黄、白三色；大熊山的银杏树都是各有特色的。

阿凤去张家界留下了美丽的遗憾，没有发表片言只语，金鞭溪的水却时刻在她心灵中唱歌，来生甘做水中石。熊山古寺却让她领悟人生。大熊山属国家级森林公园，位于新化县北部，距新化县城75公里。大熊山森林公园以其高大宏伟的山体、奇险的绝壁深涧、茂密的森林，秀丽的溪流风光为依托，融人文景观、乡土风情、优美传说于其中，集山水地貌，古林怪树、奇花异草、珍禽异兽、珍稀植物于一体，构成了大自然绚丽多姿的画面，形成了大熊山古朴、神秘、奇险的风景特色。这里有湘中最高峰、海拔1622米；整个山体雄伟，轮廓分明，气势磅礴，是人们登高望远的极好去处。溪流风光秀丽如画，飞瀑层叠多姿多彩；山、水、林景物相得益彰，是人们回大自然的最佳选择。

有目共睹，中国乡村在变!

村里的小洋楼正以青春的力量展示着乡村的美景：从贫穷走向富有。

乡村，一个充满诗意的字眼，在改革大潮的冲击下，如同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春天，乱花暂入迷人眼。

许多年轻人都上北下南打工去了，留在村里的大多是五、六十岁以上的人，荒芜田地的现象普遍存在，好在中央的惠农政策改变了乡村的旧貌，取消了农业税，不仅仅是乡村的变化，更标志着国家已进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村干部的责任也发生了转折性的变化，中心工作转向了经济建设。不再向老百姓收三提五统经费和替财政代收农业税，老百性说现在的社会真好!只是社会治安令人担扰，不稳定因素与腐败现象依然存在。还有一种不被老人们所理解的妇道人心也在变，乡村的“性”也在革命!不知是什么原因，一些伤风败俗的事现在觉得很平常，历史的贞洁已经变了，变得面目全非。打工妹说：“裤带一松，胜过打工。”现在的情夫、情妇与“性”开放，不再是至情至爱纤尘不染。乡村女性的自我意识空前觉醒，她们敢于要求生育之外的快乐和高潮；清规戒律开始淡出人们的头脑，贞操不再是关乎新娘性命的大事；生活质量成了她们关心的话题，离婚

有了另一层面上的理解，更多的人摆脱了性的无知与愚昧，多了理性与科学。

阿凤写过一篇关于离婚的小说，内容是一个女人打工有了钱找到了新欢，一个从乡村走进城市打工的女人，乡村的古朴已被冲洗掉了，只是良心依然，但为了自己的婚外情，她最终选择了离婚。离婚的结局视乎很美满，女方给了男方十万元钱，男方没有离婚的痛苦，在金钱这阳光下男方的心就象一位老人在冬天里晒太阳一样舒服。这是一篇发表在省级刊物上的言情小说。阿凤知道文学创作是一种艰苦的独特的精神劳动，并不是投进了劳动就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果实。传统的“休妻”与现今的休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是乡村的变化吗?

“老板娘，有服务员吗”?这声音对于阿凤来说自然是挺陌生的，然而在肖亦然听来却知道是谁来了。

现在名词也五花八门。小姐不再是传统的小姐，服务员不再是词语的本义。

“来了一位文化人，年纪大了点，可相貌儿长得漂亮，现在正跟孩子爹在一起谈论什么创作的事，听说是一位文化打工者，我给你去说一声，不知人家愿不愿意。”香香说着，那人更来劲了，“对于文化人，我特别喜欢。”那人说。

肖亦然听得一清二楚。香香对阿凤直说：“来客了，接不接?”

‘什么客?阿凤问，她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怎么熟悉，见一见客没什么大事，没有文化人的迂腐，不失文化的浪漫，释放着诗的芬芳。她大大方方说：“见”。

他是我们乡村的一支笔，与你也许有着共同语言，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阿凤，不要顾及什么，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放一百个心，在我这里绝对安全。如果你不愿意，不会强人所难，接着对那男人说：“老凡，这是我的义妹，绝对不能胡来啊!”肖亦然走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一男一女俩个陌生人。

这间房是阿凤的工作室。摆设不同于做那事的房间，那男人一看就知道。

“有什么事?”阿凤问那男的。那男人自报家门：“在野半文人老凡，土生土长，生肖属马，奋蹄山野。无儿，有一女读初中，与妻离婚之后尚未圆房。不常来此，虽是寻花问柳，也是出于无奈。属半堕落的男人。”此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憨厚老实，一副乡土模样，心直口快。

“刚才亦然高见，说你是乡村一支笔，想是写下了许多文字吧，能让我一饱眼福吗?”

“听香香说，你是文化人，不敢班门弄斧，还望见谅。不瞒你说，我真是来那个的，那个象商品一样愿不愿卖，甚至还可以讨价还价。当然，买卖不成诚义在!我是不为难任何一个女的，现代社会，搞那个太容易了只要有钱，快餐，包夜甚至专门包养都可以，没人来管这事，要是弄大了人家的肚子，那才违计划生育。”阿凤从目光里，已经读到一首诗，一首带有伤感的爱情诗，好像站在月光里一样，惺惺相惜，同病相怜，没想到我会在这里遇见你，你也许要问我为什么离婚

“我可以不带半点私心告诉你，我老婆是在外打工经不住外面精彩的诱导才走向离婚的我无怨无悔。名人不说暗话，你虽然长得好看，我知道你不是来服务的因为干事的女人非常主动，即便是青春年少的少女也讲价钱就进入角色，而你，有出污泥而不染的气质，我真是相见恨晚啊!”

“真的相见恨晚吗?”

“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我们老板心目中的金凤凰，心仪已久的女神，实话跟你说肖亦然与我是同窗同乡。从小就是好伙伴，1988年，在一次由某文学社团举办的笔会上，肖亦然认识了一位什么风的姑娘，那姑娘在那年冬天还到过肖亦然家，后来竟成了他一生中永远的怀恋和纯情的追忆，他至今还保存着姑娘的小照和所有的信笺以及在报刊杂志上发表的他见了的属于那姑娘创作的作品，或许你就是那姑娘吧!我觉得你你挺像那个纯真的姑娘，你们真是有福气和运气啊l假如真是，我邪而不恶的念头就像冬天的笋一样永远也不会破土成竹。

你看过肖亦然的绿水青山吗?

我不喜欢说假话，假作真时真亦假。肖亦然开始写绿水青山时尚未结婚，那是上世纪的人和事，最终的命运还是没有通过编辑的关卡，往后能否公之于众。我不敢妄言。我觉得绿水青山是真实的。山是春天的山，水是春天的水，乡村的人和时事，一个小村庄半个世纪的沧桑，史诗般记录了中国乡村半个世纪的系列运动和变化，从动笔创作几经修改到将小说稿捆于书桌抽屉封存，期间的苦辣酸甜，我无法寻找到合适的文字来表达，‘一部作品是否具有长久的艺术生命力的关键，不是追赶时髦的题材，不是满足某些具体的政治或政策的需要而是要看作者是否塑造出了有典型意义的人物形象(刘锡诚小说创作漫评第36页，湖南人民出版社平装版)。不管怎么说，只有通过了编辑关卡的作品才有机会去获取社会的认可或者是批评。肖亦然写文章不帅，有许多拙劣之处。但是，他是向村民承诺才当选为村主任的。往后有机会我会一五一十告诉你。我现任村文书。”

“原来你和肖亦然是一条道上的人。肖亦然也象你一样寻花问柳吗?”

“你不理解肖亦然，也不了解我老凡，我是一个极平凡的人，根本说不上寻花问柳。你是文化人，我可以告诉你，别以为这地方小，这里也一个窗口，时间长了，你会感悟到许多的东西，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诗意的乡村没惊涛拍案的气势，但是，平静的水面下有漩涡。这里曾经有过热闹繁荣的肉欲横流，曾经不齿的性观念已经改革开放，卖淫女满面春风，男人们快乐一时是一时，有的男人吃了春药干那事，也有男人染上性病的，轻重不等。我是不敢乱来的，为了自己的身体，不用安全套，宁可不做那事。”

一个看上去老实的人，话也很多。

认识一个，了解一个人，表面上很难知道好与坏，外表的美与心灵的美是两个档次两种境界。女人喜欢男人的雄伟，男人喜欢女人的温柔。

“可不可以说一些有关文学方面的话题?”阿凤是一位文化打工者，对文学有特别的想法。

“肖亦然守住文学不放松，现在终于认命了。我对文学的看法是多方面的，就象现在看见你一样，心里头爱你，却不敢接近你。文学是具有神奇色彩的。我读过你的诗和散文，小说也有散文的美感，文如其人，今日一见，让我想起文学的纯真年代，有些话，你与肖亦然说更合适。对于我来说，巴望得到的一个机会因为激动而没有把握好分寸，只好洗耳恭听——”

“我做客于三家村，自信是文化打工者，对这里的人和事，我都陌生，对肖亦然的小说《绿水青山》也只看了一点点，不敢妄言。你已全部看过，应该记忆犹新。别人喜欢要求提意见，找差处，可我却喜欢你说一说哪些地方有可取之处以便在修改稿中重用。”

“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与文学作品中的真实是有着艺术的区别。今天的人们已经无法想象‘以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一位地主在劳动时头上的帽子被风吹落了，那位地主说：‘天意!天意啊!天不让我戴帽子了。这话现在说来没什么大惊小怪，也不会兴风作浪。可是，那时候，就是这么一句话，整个大队的人都对那地主开了三天批斗会，说地主就是地主，地主的帽子是不会摘掉的。那位地主现在还健在。1978年12月举行的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正式结束了‘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恶梦，开启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新时期。地主的儿子头顶阳光，地主的孙子、孙女考上了大学。爱我家园，情系故土，那位曾经被批斗的老人今天舒度晚年，硬是不去城市，说乡间已经很好，今后还会越来越好!我以为这就是生活中的真实和艺术的真实的结合。这一情节应该保留下来，让后人知道历史。还有一个关于教授喂猪的事，我在大会小会上听人讲过，在报刊杂志上也有人写过，肖亦然笔下也没什么与众不同，这叫人云亦云，虽然是文革中的事实，我认为可以改换成另外的真实生活，或者只保留教授扯猪草的细节就足够证明历史和教授所展示的灵性。要想创作一部史诗性的作品，就务必有一定数量的历史材料和背景。青山是历史的浮雕，绿水是历史的回声。肖亦然的小说描写了乡村的变迁，村官在乡村的作用也应当重视。我不是说我自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肖亦然写了一位与时代同步的村官形象。一位村党支部书记，在抗洪抢险中献出了宝贵的生命，心与人民共跳动，情与时代齐腾飞。当然，也存在不光彩的村官，腐败的种子在乡村生根发芽。我就不是一位好村官，老婆离我而去，重建家庭又苦于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但我能与你说几句心里话，我也觉得今天没有白来。”

“谢谢你!你说的地主、村官，我还没有去读，但是，你说得非常有道理，有艺术水准。到时候还望多多指教。”阿凤面对陌生的男人，她心的水池被谁投入了一粒石子，想静一静，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对老凡这个人，是同情还是嘲笑讥讽?这样的男人，有值得女人爱的地方吗?

“不打扰你了；改日我还会来看你。”

老凡起身欲走，心里却后悔了，后悔不该老老实实说真话。怎么一见面就对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五一十说那么说昵?这就是为情所动还是为情所因?情，是什么?

“不远送，欢迎下次再来。”阿凤动情地说。

，

老凡走了。

阿凤将老凡的某些观点转告给了肖亦然，并通过肖亦然知道了老凡的一些情况。老凡也太不注意影响了，村民们知道了，一个共产党员做那种事，应该去娱乐场所。这小小的地方居然是青楼!老板是小村总统，这事使阿凤不能理解，乡村，这样的变化是好还是坏?乡村，这就是性的革命吗?

四

今天逢赶场。

“亦然哥，那个老凡会来赶场吗?”阿凤问肖亦然。不知为什么，她已想着老凡了。“与肖亦然在一起，阿凤是老板的私人秘书吗?肖老板，她那个吗?”有人问肖亦然。“不，她是我的义妹，什么主意好打，打到我义妹身上，就看她怎么说了。告诉你们，这是一只金凤凰。”

陌生的目光投向阿凤，她确实美，有的男人看她一眼也许回家会做梦。有的女人看她一眼会恨一辈子。也许，这是美的力量!当然，也有人在心里骂阿凤是骚货。

“阿凤，实话告诉你，老凡其实是一个大好人，他玩过女人，两三个月才那么一次，也是离婚后的沉沦。好人也难十全十美啊!人，哪怕是一个高尚的人，如果不能自拔于困境，有时往往会流于自然甚至庸俗。”肖亦然与阿凤漫步于墟场。这是一个小小的集市，也露着几许繁荣的景象。几百号人，花花绿绿，居然也有棕色头发的少男少女(染了发的打工仔、打工妹回来了)，男女老幼，人来人往。有一个地方围了几十人，那是在赌钱。

“地方派出所管不管事?”阿凤问。她家乡至今是一方不赌的净土，不像传闻一样到处赌。

“赌钱不假，那是小赌。禁不住，没扰乱社会，派出所干警也是鞭长莫及。”肖亦然说。

“在你们村里，你应该管一管呀!”

“一般情况下，我不想管。什么东西一旦成了习惯是很难改变的了。有些事，是自身的，这地方太小，世间万物都有生存环境，物竟天择，适者生存。这地方养不起那些小姐们，她们都到小镇上或者城里去了，现在已没有了那事，那个老凡偏要问，歪打正着，遇上你，非常般配，才子佳人。对于赌博的事，你只当没看见就是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有时候，也是做人的一门学问。”

“你真不想管?”阿凤很生气。

如果真是地方的一号人物，对于禁赌的事没有说不灵的。阿凤知道，她当过树干部，在她的家乡，有时候她的话也挺灵。当然，那不是赌钱的事。她相信，只要肖亦然一句话，赌局立竿见影结束。

果然，肖亦然说不要赌了，几十人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阿凤开心笑着。

阿凤记住了这样一个场面，如影视中的一个镜头，小说中的一个小细节，自言自语宋代毗陵女子的咏物诗《咏破钱》：“半轮残月掩尘埃，依稀犹有开元字。想得清光未破时，买尽人间不平事。”

一个小小的集市，有摆水果摊的，有卖衣服的，有理发店，有一个卖地摊文学的，将书刊摆在地面的一张塑料布上，任凭选择。如《梅山民间情歌》、《资水滩歌》、《增广贤文》以及什么黄色的、黑色的、红色的。买书的人不多，昕二胡的也只有几个。人称阴阳神算，二胡拉得挺好的。阿凤本不迷信，却被那一把二胡吸引住了。

“亦然，你听——”

“一个看相算命的，他就是我笔下阴阳神算的原型人物。要不要试探一下?”肖亦然对阿凤说：“歪才，歪才啊l你信不信?”

对于封建迷信，阿凤不信。世上无神鬼，都是人在闹。但是，风水术与风水学却只因一字之差而引人注目，在某大学开设了风水学，这说明了什么?风水术有着封建迷信色彩，风水学则成了现代科学。阴阳神算为别人算命，为什么不算他自己?号称阴阳神算，为什么不去城里捞钱?阿凤还没有读到有关阴阳神算的文字稿，试探一下，取其精华，对写作的素材可以进行适当的加工。写了封建迷信，但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听那年轻人拉二胡，觉得那人有一定的音乐水平，是音乐吸引了阿凤还是那神秘的天机在捉弄人昵?

“好。你什么也别说，准不准，心里有数。看相算命，试探一下。”阿凤说。

这时候，老凡来了，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今天我做东”他原本只请阴阳神算一人，不想遇着阿凤和肖亦然，只好改口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为了那一个承诺，今天，我好激动，特请黄先生、肖老板、风女士聊一聊，赏个脸去小村总统府坐一坐。”

“荣幸”阿凤心里有风在吹，春意在枝头长叶开花。

肖亦然知道老凡所说的“小村总统府”，黄先生也觉得老凡是一个讲义气和诚信的人，阿凤看老凡一身泥土气息，没有半点村官模样，欣然做东，怦然心动，就像溪流能给她大海的梦幻，树叶给她生命的启迪一样。

阿凤对“小村总统府”挺感陌生挺感新奇，不想那就是肖亦然的家。因是集日，客来客往，生意不算好，也不算差。“老板娘，生意好!”老凡见了香香，这么一句客套话，香香不知道老凡已心仪阿凤，像往常一样对老凡说：“有小姐还没做事，刚才来的，正在休息。”

“感谢!感谢!”老凡的目光转向阿凤，有点不好意思，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接着他对香香说：“三菜一汤。”然后，他又问阿凤：“喜欢什么菜就点什么菜。”阿凤说不用点了，客随主便。

黄时雨不认识阿凤，听口音知道阿凤是外地人，看

上去三十来岁，年纪有点大，模样儿好，仔细一想，认真一看，也只有黄时雨才敢说她是近四十的人，风韵犹存，美丽动人。“是来做服务员的吗?”黄时雨试探着问，问阿凤?问肖亦然?“老板娘说了，有小姐在。”阿凤不冷不热说。肖亦然赶紧圆场：“这是我义妹，远道而来的客人，也是老凡新结识的女朋友。”

“缘份，真是有缘啊!”黄时雨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态，“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啊!”他一语道破：“肖老板，你义妹的事，这媒该由你来做，我可以择取吉日良时让有情人终成正果。”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在响：“老凡是一个人才，稿费不多，汇款单却不少，祝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大家一看，原来是乡邮员。

老凡有几许汗颜，一篇散文在省报副刊发了头条，80元稿费请客极不体面却镀了金。那是纯文学作品，约1500字。新闻通讯稿花开花谢，稿费从几元到几十元，鲜有上百元的。有时为了写一篇通讯，从采访到写稿再去加盖主管单位的公章，来来往往两三天时间，若稿件不能过关，那么，收获就是负数。现在发电子邮件，快!不要盖章了。

老凡做东，不是因为阿凤，也非头一次在省级报刊发表纯文学作品，他是为了兑现对阴阳神算黄时雨的一种诺言。老凡说了，那篇散文的稿费一律请客。黄时雨说过，那篇散文迟早会发表。生活当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这是至理名言。

有人说烟出文章酒出诗，老凡一不吸烟，二不喝酒，三不打牌，四不赌博，能吟诗做对写文章，是村民们公认的好村官，从村民工委员会主任到村民委员会副主任，老凡觉得自己与肖亦然相比，有许多方面不及肖亦然，甚至今生今世都无法赶上肖亦然。肖亦然是小村总统“土皇帝”。一个被选民们海选产生的村民委员会主任，已经做到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至于是非功过，历史该留与后人评说。

“老凡，文学是清贫的代名词，但我真诚祝你好运。”乡邮员说。本来，他还有许多话要说，不知为什么，他却什么也没说了，说是另有事匆匆走了。

阴阳神算黄时雨面有得色，十分风光，“老凡，你命有文昌，好好把握生花妙笔，来日方长!操办喜事时别忘了告诉我一声。我敢预言，喜期已近。阿凤，为人做嫁衣，改日会晤，定有天机。肖老板，我是酒后吐真言，你是这一方土地上的财神爷，有天机于你，名利双收。”

肖亦然是在省第五届村民委员会换届选举时当选为三家村村民委员会主任，现在是一肩挑两担，既是村党支部书记，又是村民委员会主任。香香是村党支部委员、村民委员会委员、村妇联主任、村计划生育专千。村干夫妻，老百姓的口碑怎么样?阿凤想听一听村民群众的声音，便对老凡说：“老凡，今天有时间陪我走一走，好吗?”

“好!其实，我就是想和你定到一起去路上拾取美，生活中的美!”

“你就用心去感觉老凡的不平凡吧!”肖亦然很风趣地说。

老凡觉得这80元花得美妙，心里说不出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他想给阿凤一个惊喜，就是以阿凤为原型写一篇散文，如果发表了，将做为向阿凤求婚的一种礼物，一种特殊的礼物，不知阿凤是否笑纳。如果与阿凤在一起，老凡觉得一定会很幸福。尽管阿凤不能为人母，但是，老凡已有一种父爱。他要做一个新的农民，与阿凤一起吟诗做对写文章，让生活充满阳光……

五

老凡与阿凤走在一起，挺般配。一个是美男子，一个是俏才人，真是相见恨晚。“老凡，你感觉现在乡村变化最快的是什么?”

“一种观念。”老凡挺认真说：“我们村近千人，大多在外打工。我老婆的眼睛就是被外面的精彩世界眩花了，离婚之后不知她的日子过得怎样，村民们都说她有钱。可我女儿说母亲很穷，穷得没有母爱。假如我们一同外出打工，也许，答案就不会是现在这种令人不解的分手。”

“你认为分手好，还是觉得过一种没有感情的婚姻生活也夫妻一场无怨无悔?”

“其实，我不是女人心目中的好男人。村民群众选我当村干部，是对我的信任和期盼。靠打工致富不是长久的良策，如何在村里带领村民群众发家致富，我想过很多，就是找不到金点子。我对不起父老乡亲们，同时，我也对不起我的前妻。当我被休之后，我才清清楚楚看到了我的笔是拙劣的，一个村干部的无奈让我久久不能心平气和。同时，从她观念的变化中让我切身感受到中国乡村伦理的变革。我曾经想以生命的代价来唤醒沉睡的灵魂，可我没有留下什么，我人生中的空白，应该由我自己去描绘和填写。于是，我又重新鼓足勇气，觉得当村干也很光荣啊!”

“假如落选了，你还留守在村里吗?”

“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休掉。然而，乡村是我命运的归宿，我的种子已在乡村的土地上生根发芽，但愿能开花结果。当然，与其被休，还不如有自知之明。不瞒你说，村干部的换届选举工作也不是到处都十分公道的，有时候公平竞争，民主选举，那也是一句空话，套话。不过，我还是喜欢积极的浪漫主义。中国人喜欢听好话，那是千真万确的。谁不喜欢自己成为一个好人?肖亦然就是自告奋勇向村民们演说并有承诺才被当选为三家村主任的，现在成了小村总统。可我却退步了。从村民委员会主任到副主任，也应该好好感谢选民们的信任和厚爱。因为我存有文化人的迂腐，却缺少了文化人的机灵。一位选民公开这样说：“老凡是一个好人，为村里的事呷了亏，现在我不能忘恩负义不投他的票。有好处，也应该给老凡一份。”这是村选举委员会成员中一位老党员亲口对我说的。我真汗颜!我能为村民群众做些什么好事?现在的工资是提高了，我……”

“我相信你一定会为村民群众做好事的。你说肖亦然是海选出来的村官，我不想妄言他在村民群众中的位置，只是觉得他的虚荣心比你强，他的经济基础比你好得多!他一定有很多很多的钱!一个曾经爱好文学的青年，后来成了村官，为什么样要让别人来为他圆文学梦?说实在的，创作长篇小说，如果我有足够的能力，我还会为他打工吗?当然，肖亦然有实力自费出版书，我肩上的担子自然轻松了许多。只要你我守口如瓶，那么，肖亦然的《村官》就没人知道是我为他代写的。因为他曾经就是一个文学青年，村官写《村官》合情合理，引人注目。我已拟好了题目，以你和肖亦然为原型，为中国乡村的村官们写一部小说，描绘当代村官形象，书名就叫《村官》，你认为可以吗?”阿凤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因为口音不同还是相貌出众，在集市，不同的目光投向同一个人。

“很好啊!很好!我觉得小说的书名很平凡，能让读者了解和理解中国乡村的村干部，我们新化就有千余行政村，全国有60多万个行政村，只要各方面条件成熟，《村官》是大有市场的。树典型形象，给村干部们参考，乡镇干部也可以读一读，关心和热爱乡村的人都可以看一看，不仅仅是村官。我愿尽最大的努力为你提供创作上的素材，肖亦然更加会为你提供方便，愿你的创作顺利进行”

“能获取你的支持，算我走运。我会好好感谢你，如何感谢，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命运之神会让我们共同感受和体验生活当中的美。我们会在美好的生活

中选择文学!”

“其实，美和丑就在一念之间啊!”老凡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他在想什么。假如和阿凤在一起，那该多好啊!离婚后的男人，是多么希望重建一个美好的家啊，而作显离婚后的女人，阿凤会想些什么?这时候，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从一棵树下传来：“过来陪爷爷下一盘棋。”

阿凤不知道那老头儿在叫谁，老凡对阿凤说，老头儿是这里的长者，年龄高，辈份也高，去年做了九十大寿，耳聪目明，喜欢下象棋，喜欢唱《资水滩歌》，还喜欢唱新化山歌。

“新化县柘溪库区旅游开发中心编著了一本《新化资水风光》，其中收录了《资水潍歌》，我有一本，改日给你带来。”老凡对阿凤说。

“老凡，据说梅山文化有一首《郎在高山打鸟玩》曾唱进了北京城，为了弘扬梅山文化中的精华，我想《新化资水风光》应该是一本好书，而且我一定要认真读，还有《新化县志》和县文化局编辑的《新化民间文学集成》我也是不能不读了。”

“阿凤，《新化民间文学集成》我也有，只是《新化县志》就要肖亦然帮忙去借了。我曾读过，好厚!早还给别人了。而且那人早已调离了本地，荣升了。我觉得肖亦然会为你借来《新化县志》。我们有时间可以去油溪乡青实管区的实竹村看半岭亭，当地人说到伍翰林，是一位体恤民情、反抗侵略的爱国官员。名毓崧，派名开桂，号芗珊，自号木公山人。为清光绪十七年辛卯(1891)举人，官兵部车驾司主事。戊戍(1898)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庶吉士，历官云南邛北、建水、太和县知县、镇南州知州、广东昌江县知县。‘民国8年弃官返里，有伍翰林遗墨。

“我知道你记性好，‘你一定会记住社会名流成仿吾；抗日名将陈正湘，那是梅山的骄傲!”

“还有爱国将领方鼎英，还有革命先驱陈天华，还有国际主义战士罗盛教……”

梅山，一块神奇的土地!

梅山文化，为人瞩目。

“老凡，你说那老人能唱《资水滩歌》，我们去听一听，想象一下船工的苦与乐。青山是历史的浮雕，绿水是历史的回声。资水从柘溪建坝之后已无滩，但是，作为梅山文化的组成部分《资水滩歌》，我真想听一听。”

“《资水滩歌》分《下滩歌》和《上滩歌》，从宝庆(就是现在的邵阳市)码头开船到湖北汉口，资江水急滩多，行船不易，放木排也就是毛板船更是惊险重重。我曾听老汉唱过《资水滩歌》，真来劲!有一种腊肉的味道。

“老汉身材高大，说是1908年出生的。那时候光绪还在位，后来是宣统，后来是中华民国，1949年10月1日成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老汉就有了一句口头禅，说是爹亲娘亲比不上毛主席亲，千好万好还是共产党好!老汉本来可以住进城市，但他选择了乡村。乡村终将成为老汉的归宿。这就是落叶归根吧!我觉得诗们是喜欢乡村的美；散文家是拾取了乡村的朴素；而小说家则在发现乡村故事的同时也发现了乡村的宁静。乡村，一个诗意的字眼，生长着乡土文化，我以为老汉本身就是一部分。如何读，觉得应该有所扬弃和选择。阿凤，没有米是煮不成饭的。往后多跟老汉打交道，也许会对你的创作有好处。”

老汉仿佛回到了资江水畔，对水而歌：

天下山河不平凡，千里资江几多滩，

水过滩头声声急，船到江心步步难，

谁知船工苦与乐，资水滩歌唱不完。

说唱滩来且唱滩，宝庆果然不非凡。

纸盖长沙容易破，桥打十里铁栏杆。

且看三门在水池，一门旱地雁门关。

东瓜桥上看景致，喽罗小鬼妙仙湾。

一声开船下汉口，象鼻头来头一滩。

汉口穿心八十里，不知街上几多宽。

有钱汉口真好耍，无钱真是汉子难。

问君走到何方好，花花世界一样看。

老汉唱得动情感人，阿凤虽然听得仔细，但是，因口音的差别，不懂新化方言，感觉的效果与老凡相比是不同的。当老汉唱到“有钱汉口真好耍，无钱真是汉子难”时，那种精彩与无奈如云在老凡的心中，似雨落在心灵的土地上。

“我不唱《上潍歌》了。”老汉说。

“唱得好!”阿凤说。

“你从这老汉身上发现了什么?”老凡问阿凤，“有创作的素材可用吗?”

阿凤笑起来真美；“老凡，你听说过关于一篇获奖小说的故事吗?故事是一位文友讲给另一位文友听的，故事本身很平常，可是听的那位文友却认了真，将故事写成小说在一家杂志上发表了，后来还获了奖。据说一八七九年六位标榜自然主义的作家在左拉的‘梅塘别墅聚会，商定各写一篇以普法战争为背景的短篇小说。第二年也就是1880年《梅塘之夜》出版，《羊脂球》独占鳘头。说实在的，我是承蒙肖亦然错爱和厚爱才有机会认识你，也许，这就是一种缘份吧!照《红楼梦》中的说，不知是金玉良言还是木石前盟。我斗胆想与你商定也写一篇同题作品给同一编辑，题目由你来出，可以吗?”

“妙l精妙l我好喜欢这样的一种平等竞争，假如我写的东西不能发表，我也要保留着，在我的心里，我将永远记住你，也许你会改变我木已成舟的人生……”

“很自信吧?”

“当然，不过，题目还是由你来拟好。”

“你对墙上的标语口号有什么看法?”

“有着鲜明的时代特色。”

“那好，我就不客气了。我们就以《乡村标语》为题各写一篇短篇小说。为了做到公平，老凡，你就出题各写一篇散文好吗?”

“曾获湖南省青年文学奖的银云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在《散文》杂志头条上发表了《城市的月亮》，我至今还能背诵其中的一些：

有谁注意过城市的月亮吗?

城市的月亮已经照不出李白“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潇洒，照不出杜甫“四更山吐月，残夜月明楼”的神秘，照不出张若虚“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的无垠的亮丽，照不出张孝祥“素月分辉，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的悠然。

我用柔情的眸子，凝望月亮，我用温馨的双手在月光如水的抚摸下抚摸着如水的月光。(《散文》1991年3月号第2、3页银云《城市的月亮》)

“我读高中时对朱自清的《荷塘月色》就认为是美文极品。至今没有勇气再去写有关月亮的文章，因为我曾经写过一篇《乡村的月亮》，成了嫁不出女儿。迟至今天，因为你，我又有勇气了。就以《乡村的月亮》为题相约在中秋的夜晚好吗?”

“等待着和你一同赏月，一轮乡村的月亮!”

“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阿凤，我抄录了许多乡村标语，包括过时了的，还有不曾在全国流传的，那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们湖南搞的三年社教时期的宣传标语，你看，那墙上还有一条：用社会主义思想占领农村阵地。有关税、费的标语口号因税费改革之后成了历史。计划生育方面有：少生优生，幸福一生；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医疗方面有：合作医疗制度好!应征入伍有：一人当兵，全家光荣。禁毒宣传标语：珍爱生命，拒绝毒品。莫沾毒品，莫交毒友。动员起来，打一场禁毒的人民战争!、参与禁毒斗争，创建和谐新化!参与新化禁毒斗争，共创梅山无毒净土。全党动手，全民动员，深入持久地开展禁毒斗争!禁赌宣传标语：铁腕禁赌，遏制赌博歪风蔓延，维护

稳定，确保社会经济发展!远离赌博博，远私彩。六合彩赌博害人害己，树文明新风勤劳致富!远离六合彩，致富奔小康!赌博危害大，禁赌靠大家。广宣传，禁赌博，严打击，扬正气。赌博猛于虎，为了您和家人的幸福，请远离赌博。严格执法，打击赌博活动，以人为本，保护群众利益!粮食生产宣传标语：发展粮食生产，保证粮食安全。严禁耕地抛荒。落实中央政策，抓好粮食生产。发展优质稻，改善稻米品质。标语口号也离不开标点符号，记得在书上见过‘有粮食不卖给八路军吃的标语，有人在卖字后面打了一逗号，结果成了有粮食不卖，给八路军吃。这就充分体现了当时军民的鱼水情谊。当然，标语口号有一定的时效性。我抄灵了好多的标语口号，不想现在经你指点还真有用场。乡村标语也见证着乡村的变迁。”

“谢谢你!我还等着一轮乡村的月亮呢!”

银云写了《城市的月亮》，老凡和阿凤不能与银相比，《乡村的月亮》是什么?什么才是乡村的月亮?

走进乡村，在乡村行走，乡村的标语如何写进小说中，乡村的月亮是一枚成熟了的桔子或者柑橙吗?

阿凤的首要任务是进行长篇小说创作，题目也就是书名也拟好了，村官的形象如何用文字在《村官》中展示，这取材与细节的搭配非常要紧，文字和情节决定了作品的成功与失败。如果一个月写三万字，十一万字左右的初稿在四个月内能完成，改稿的时间也花四个月，照这样计算，肖亦然给阿凤十个月的时间是能够让她没有时间上的紧迫感，负重若轻从事文化打工。包吃包住，每月的薪水是1000元，稿酬价另加。如果小说被出版或者在杂志上发表，其稿酬是多少就给阿凤多少，就一次性。著作权属于肖亦然。阿凤觉得自己的精神粮食一次性卖给了肖亦然，心里有一种不好受的滋味。如果能获取社会的认可，那么，肖亦然就镀金了。好在肖亦然有《绿水青山》原稿在，虽然至今未能发表和出版，但是，或许经过取长孙短之后，如布料经过缝纫师傅做成衣服，就可当衣服卖了。况且肖亦然有经济实力自费出版。这样，阿凤既保存了自己的精神粮食，又快又好地完成了肖亦然交给自己的任务。一举两得，两全齐美。

阿凤心怀阳光。

是肖，亦然还是老凡在阿凤心灵的土地上播种了文学的种子?!

阿凤心里真美!

和老凡在一起，她觉得时间流得好快!仿佛如小溪在心中流淌，悦耳动听……

心情也象这春天的阳光一样媚丽温柔。

老凡看阿凤，越看越来劲!觉得阿凤是美才女，自己则幻想成一株高大的梧桐树。树的枝头已长出了嫩叶，凤栖于斯!美妙不可言传，只能感觉。

阿凤的目光落在老凡身上，挺温和。

“我也等待着，你是我心中圆满的月亮!”

“你还寻花问柳吗?”阿凤开玩笑的同时也有几许认真，也担心着男人容易被色迷倒。

“如果你不答应，我还会问你，求你，追你……”

“假如你老婆没有跟你离婚，你还追谁?”

“我愿与你结拜成兄妹。”

“真的?”

“一点也不假。”

“现在该怎么办?”文学的浪漫色彩不油然展示在老凡眼前。

“一见钟情。”

“书呆子。”

“无巧不成书啊!”

“老凡，老爷爷喜欢下象棋，你就陪老爷爷下一盘吧，让我也见识一老一少的棋艺。”阿凤调转话题，依然轻松愉快。

俗话说：象棋易走难精。

老凡和老爷爷真是棋逢对手。

“对不起老爷爷了，将军!”老凡走了一步马。

阿凤只顾看棋，什么也没说。她知道，老凡用了无法破解的马后加炮。然而，老汉没有这样走，老爷爷说：“后生可畏!”、

这盘棋局是老爷爷输了。阿凤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然而，老凡给了老爷爷面子，没有赶尽杀绝，让老爷爷赢了。

阿凤知道老凡是有意输给老爷爷的。不知为什么?阿凤感叹着：“人生如一盘棋啊!”

有时候，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样的结局，是老凡的美德还是弱点?

是善良的美德吗?

“再来一盘。”老爷爷非常高兴。

第二盘还没有下完，“老爷爷，您晓得肖亦然吗?”阿凤打茬。

这位老爷爷怎么看上去也就是80岁多一点，怪不得唱歌声音响亮，他随便说：“村里的书记，又是村长，不简单的年轻人!”

“他为村民群众办了哪些实事?是一个好村官吗?”阿凤知道，对于村干部来说，老百姓心中有一杆称。肖亦然啊肖亦然，你是欣然还是怅然或者枉然?但愿你的形象焕然，但愿你坦然而不徒然；巍然而不荡然，肖亦然啊肖亦然，你在老百姓心中有口皆碑吗?

“他是一个讲诚信的人。他向村民群众说当了村长，第一桩事就搞自来水。当真是这样，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用上自来水，结束了村里祖祖辈辈用扁担挑水的历史。第二件事是不要村民交一分钱。当时好多人都不信，因为还没有一个村干部敢这样说话。农业税是皇粮国税，上交款中包括了村干部的固定补贴，这钱从哪里来?哪里有一个不要钱的树干部?其实当时也只是说不收上交款，那也是天方夜谭，你说，老百姓能信他的吗?在贫穷落后的小村当一个村长，他图到了什么呀?!真怪!怪事偏偏发生了，肖亦然自告奋勇要当村长，老村长只好有泪往肚里流。第三件就是在村里中心地段兴起一个赶场的集市，就是现在这个场。

“谢谢您!老爷爷，往后还有许多事要靠您多多指点，请您原汁原味说真话。”

“不瞒你们说，我退休之后就一直住在村里，对村里的人和事，我是喜欢讲公道话的。不怕恶，不欺弱。这就是我做人的准则。有人说，赌是万恶之源。也有人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肖亦然兴办农村集市是一桩大好事，方便了本地群众，同时，也为邻近的村民群众提供了方便，加强商品流通，搞活地方经济，肖亦然是立下了汗马功劳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嫖和赌，不是他本人，而是这地方!起初，我非常反感，把肖亦然从头骂到脚，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村干部，按《湖南省村民委员会组织法》的有关规定，肖亦然是村长，要罢免他，也应该按有关法定程序办理。我把这事告诉我儿子，我儿子说，对待一个人，要功过分明，该批评的批评，该教育的教育，该处罚的处罚，违法不等于犯罪，犯罪就一定是违法。赌，也不是肖亦然一个人的错啊!拖下水与拉上岸是做人的准则和原则所决定的。我那儿子也不帮父亲，叫我少管闲事。还说一个年事已高的人，有时候，如果用老眼光去看新事物，难免是要吃亏的。“我认为小赌跟集日有关，每逢赶场，没听说过有不赌的。祸根就是肖亦然开的场。现在想来，不是赶场日，村里打牌的多着呢!男男女女，闲着的时候，玩玩牌，难道是牌的错?!”老爷爷义正言辞，果然是真话。

讲真话也要讲求场合。

阿凤觉得讲真话也要有分寸。为了迎接计划生育检查，有时候，是真的也要说成假的。她就知道一位村支书因为说了一句实实在在的真话而使工作由主动变为被动，最后的结果如何?生活中常有摆平的字眼出现。村计育专干将村里一个第二孩既报了出生又报了死亡，目的就是为了提高人口出生率。当时计划生育检查组问那位老农打扮的村支书时，他说生下来没有哭

声，脚和手都不动了。这是真实的。可农妇模样的村计育专干却说孩子是在医院接生的，生下来哭过，经医生抢救无效在医院里死亡的。这件事敲响了计划生育工作的警钟。

阿凤试探着问，“老爷爷，村里的计划生育工作搞得好吗?“

“好，非常好!别看我们这地方是乡下，计划生育观念比城里人还进步。?

“为什么?”

“党的政策好呀!”老爷爷话很多，“有的夫妇在外打工，本可以生育第二胎，可人家思想好，主动放弃生育条件，要求只生一个。原先是无儿无女固然凄苦，有儿有女也不一定幸福。现在是有儿有女幸福，无儿无女也幸福。

计划生育政策是好的。说到肖亦然，我觉得他脸上有一个黑痣，一个永远也不能抹掉的黑痣。当然，我年纪大了，好与坏，是与非，功与过，一切都由后人去评说吧!

黑痣，肖亦然脸上有黑痣?好象没有吧!我怎么没见着?阿凤沉思着。

据看相的人说，痣是有位置的。那么，肖亦然的黑痣长在什么位置上?

“阿凤，收获不小吧!”老凡若有所悟，恩恩爱爱的。“陪我去买些东西，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好美啊!”

“我脸上就有一个黑点，你能原谅我吗?”

“我知道，即便是一个高尚的人，如果不能从困境中走出来或者逃脱出来，那么，有时也难免会流于庸俗。只要你改邪归正，重新做人，过去了的，就成为过去。我是不会去翻那一页书的。况且现在对性的问题已发生了变化，中国乡村的性也在革命。我相信你，没有离婚的日子，你是纯真的。离婚之后，寻求适当的或许是一种坠落，沦落成泥，本是很可悲的。你应该在生活当中拾取美，不该沉沦!我不能为人母，这是我离婚的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你应该去寻找一个好的伴侣。”

“只要你能原谅我，我一定会重新做人，做一个好丈夫。当然，假如我再次被休，千错万错也是我的错，我会给自己做一个了结，句号或者感叹号，还有问号。说真的，离婚之后不是没有女人看不起我，也不是我看不起看中了我的女人，我觉得婚姻是一种缘份。有缘无份是不能结合到一起的。如果换成现在的条件，她不必外出打工，也许我和她是不会离婚的。现在，正因为你不能生育，我更应该爱你，追求你，借笔生儿育女，让文学作品成为我们的孩子，母爱如海，父爱如山，海誓山盟的爱情就是我们的结合。我一定要按我们本地的风俗明媒正娶你!”

“你真相信阴阳神算黄时雨的话?”

“我不信那种虚无的迷信和神，但是，黄时雨毕竟是歪才，肖亦然敬重他，一个农民的儿子，当年如果走过了七月的高考独木桥到了那边的风景中，你说，他黄时雨还看相算命吗?如果他没有一点真本事，谁还会给他一个阴阳神算的绰号?!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假如你不曾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过作品，你和肖亦然也不会成为笔友和结拜成兄妹关系，你也不可能来这小山村进行文化打工，我也无法见识你!我说黄时雨是歪才，是因为他的才学没有在正道上发扬光大!我可以告诉你，黄时雨的心理学比我们写小说编故事还强许多。于谦有要留清白在人间的名句。史学家范文澜有一副名联：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我是一个极普通的人，却有一颗知冷知热的心。我会记住今天的约定：共赏乡村的月亮!”

“我也不会忘了乡村的月亮!”

老凡和阿凤逛集市，自由自在。

有阳光，也有阴影。

“老凡，现在的村干部好当吗?”阿凤问。

“可以说好当，也可说难当。说好当，是不要收农业税和三提五统费用。老百姓不再说什么你不要钱就算了。干群关系相对好起来了。说不好当，农村工作的重点已转移至经济建设和计划生育以村为主!贫穷不是村干部，至少不是一个好村干部。村干部自己如果没有脱贫致富，那么，带领村民群众脱贫致富也就成了一句空话，套话。说一句真话，农村要想富，关键建好党支部。这是一条大道理。一个村庄的稳定与发展跟村党支部书记有着密切的连带关系。村、支两委精诚团结，村里的工作才能正常开展。计划生育以村为主如果把握不好，更容易导致计划外生育和多孩生育。”老凡直言不讳；“我人微言轻，征收计划外生育社会抚养费不是控制计划外生育的根本，从某种程度上讲，只能体现了金钱的作用。一个孕妇身在乡村，有环无孕的妇检单却从城市寄来，村干部有话不知往哪里说好。诚如老爷爷说的，自从开场到现在，逢场就赌，老爷爷非常反感。今天，又在赌博。肖亦然就是一个现实生活中的人。你想为最底层的村干部说些什么?”

“作品的好坏靠读者评说。村干部的先进性和优秀的评选由上级某些人说了算，甚至某一个主要人物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村干部一年一度的评先评优，而口碑是老百姓的。一纸奖状只能体现一个方面而不是全方位的l如肖亦然，他不这样做，也许仅仅只能证明这块地方是不嫖不赌的净土，人，一旦走出了净土，难道还能依然如故芬芳如故?”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

“坚守心灵的一方净土，播种希望收获美好!”

“我想给你一个定情物，你猜一猜。”

“不用猜，我知道了。”

“是什么?”

“一颗心。”

“太抽象了，还是试一双皮鞋好，乡下人的手艺，虽不名贵，也实用。”老凡和阿凤走进了一家皮鞋店。

店主承诺质量三包。

阿凤大大方方选择了一双皮鞋。有来无往非礼也!

阿凤想给老风买点什么?皮带。皮带系在腰间，拴住的是一个男人的情感!

这时候，阿凤的手机响了，是肖亦然打过来的，“请你和老凡到我家里来，我和黄先生有话跟随你俩说。”“好的。”(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肖志龙，男，1966年秋生长于新化农村，现为村干，首次在本刊发表作品。曾在《湖南日报》、《今日女报》、《湖南科技报》、《娄底日报》、等发表过新闻、文学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