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在冬季

凌 云

一片,一片,又一片……

我已经数到第365片,可是,你为什么还不回来?街道灰灰的,楼房灰灰的,整个城市都是灰灰的,天空……嗯,也是灰灰的。我知道,你就在天上。

妈妈说,到冬天你就会回来了。我闭上眼睛深呼吸,空气凉凉的,像我最爱的薄荷糖的味道,这不就是冬天的味道吗?

我在想,你是什么样子的呢?他们说,你是落入凡间的精灵,那么纯洁,那么可爱,总是能给大家带来快乐和期望。我好羡慕他们,上次你回来的时候,是一个遥远的冬天,他们见过你。而且,我几乎想象得到,你告别时候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再回来?唔,大约在冬季吧……

于是,我一直在这里等你。在等待的日子里,气候一天天变暖,我一天天长大,街道一天天变长,楼房一天天变多,我看到的天空却一天天变小,小得像我们学校的那块小操场。不过,这有什么关系?我相信,某一天,你还是会从那小小的天空飞下来的,像你上次回来时一样。他们说,等我数完所有的落叶,你就来了,你的身躯比树叶更娇小,更轻盈。那么,还有什么能够挡得住你呢?我仰头数着依然自在飘扬的落叶,忍不住笑了。

有时候,我会静静地注视那片小小的天空,幻想你居住的地方会是怎样的风景。那个我未曾到过的地方,空气一定充满宁静,湖面一定总是澄清,有美人鱼在轻轻歌唱,有花仙子在飘飘舞蹈……而你,就住在洁白无瑕的宫殿里。呵,远处是谁在呼唤你的名字?“——雪——”,你一定和你的名字一样美丽吧!

我仰望那片小小的天空,日月星辰曾经短暂停留,也有小鸟倏地飞过,却还是找不到你留下的任何痕迹。

我还在这里,你还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