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传教士

彭澄升

当今足坛与这个星球上的经济一样，全球化趋势愈演愈烈，从欧洲到美洲，足球传教士遍及世界足坛的各个角落。然而，若论及成就、贡献以及影响，在俱乐部和国家队两个领域中均有口碑的，唯有卡佩罗、斯科拉里、希丁克和埃里克松。

卡佩罗

传授一切，除了场面

每当某支欧洲豪门因主教练无能而三军分崩离析时，管理人员总会如马里奥·普佐在文学巨著《教父》开头所写的那样：“没办法了，只能把事情交给他搞定……”这里的“他”绝非马龙·白兰度饰演的声线嘶哑、不怒自威的老教父维托·考里昂，而是那个同样来自于意大利，年过花甲依然嗓门洪亮，脸上几乎从来看不到笑容的名帅——法比奥·卡佩罗。卡佩罗曾两度在马德里令挑剔的伯纳乌观众叹服——一次以始终领跑的姿态令罗纳尔多与老罗布森徒呼奈何，一次让昔日弟子里杰卡尔德的巴萨将九分优势化为乌有，拱手让出锦标。聘请卡佩罗固然可以药到病除，但深入骨髓的副作用同样令胆小者望而却步。

【为胜利细化一切】

没人能否认卡佩罗战术的行之有效，但也没人敢恭维他胜利哲学的简单粗暴。纵观卡佩罗的两次西甲“支教”生涯，签约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对总经理和技术总监指手画脚，将他名单上所列的球员逐一买下。搞不定？那就等着接受他无休止的冷嘲热讽和挖苦埋怨吧。1996年，已经出现严重财政亏空的皇马咬紧牙关买进了苏克和米亚托维奇；十年之后，采购名单更加庞大：范尼、埃莫森、卡纳瓦罗……任何时候卡佩罗的引援目标都相当明确：能立竿见影的高效射手，不给对手留一丝空间的中后场骨干，其他的只是点缀。因而在1996年，我们看到了一支最工兵化的皇马：苏克和米亚托维奇顶在最前，劳尔作为影子前锋换位策应，西多夫和雷东多在中场专职组织和拦截。在首轮被拉科鲁尼亚逼平后，卡佩罗的球队取得了一波骇人的联赛不败，当首回合国家德比拿下巴塞罗那时，积分优势已经扩大到了四分，加泰罗尼亚人自此再未翻身。但习惯了“五鹰”时代华丽炫目的球迷，绝不会为诸如“西多夫直传、劳尔反越位推射得分”、“卡洛斯下底传中、苏克抢点破门”之类干瘪的进球手段鼓掌，浪费天赋对于他们而言甚至比输球更加耻辱。他们无法忍受风度翩翩的雷东多干戴维斯或罗伊·基恩那种粗活，以及19岁的明日之星劳尔为了给队友扯出空当不计成本地折返跑（事实上十年之后依然如此），当然更不能忍受球队领先后随即回收半场磨洋工，尽管两度为皇马带来了冠军头衔，但意大利人的每一次离去都听到了刺耳的嘘声。

若真以为卡佩罗是个只顾胜利而忽略一切的偏执狂，显然就大错特错了。卡佩罗在细节方面的较真令人叹为观止，仅仅他在英格兰队升帐一年来的“22条军规”，就足见其绝非粗枝大叶之辈：集训期间谢绝一切访问，包括媒体、记者、朋友甚至球员的亲戚；球员每天必须在同一张桌子上进餐，所有球员必须准时准时吃饭；严禁在球队下榻的酒店内穿着短裤到处闲逛；严禁在公开场合用手机打私人电话；严禁玩PS游戏机……比起温格当年在海布里掀起的厨房革命和戒酒运动，卡佩罗对球员几乎一切可以想到的放纵行为彻底说不。且不说这是在派对走秀如家常便饭、赌博下注从宾馆到专机上无处不在的英格兰足坛，即便在还算自律的皇马，他也没少对夜夜笙歌、暴食无度的罗尼亮起红灯，对小贝隔三岔五的商业秀更是极度反感。而与卡氏赢球哲学相左的人，除了被搁置或被放逐，绝无第三条路可走。

【场面和胜利有关吗】

也许是从教生涯初年便与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好的后防线合作多年，深谙“1∶0主义”精髓的卡佩罗从不介意过程如何，而场面难看似乎也成了媒体批驳卡佩罗的惯常靶子。不过，卡氏的改造力也着实令人惊叹：1999年他入主罗马队之前，“红狼”不过是一支被进攻狂人泽曼“最喜欢4∶3”的哲学惯坏了的偏执狂，然而卡佩罗仅用两年就让这支球队褪去了华丽的表象。2000-2001赛季，坐拥蒙特拉－巴蒂斯图塔－托蒂这样一条全欧洲球队都难匹敌的锋线，罗马队却以防守反击为安身立命之本，仅丢33球的该队最出彩的并非三叉戟任何一极，而是萨穆埃尔、卡福甚至泽比纳。如今卡氏在英格兰队升帐点兵，当媒体都在猜度“双德共存”是否将继续成为无解的难题时，卡佩罗的解决方案简单直接：巴里。

阿斯顿维拉队队长虽然成名甚早也禀赋过人，近年来却越踢越蓝领，而他恰恰是“双德”皆对回防深恶痛绝时最佳的补位者。在2010年世界杯预选赛对克罗地亚一战中，他在中路强悍的阻截完全抑制住了莫德里奇与拉基蒂奇的发挥，而沃尔科特的闪光其实不过是复制了又一个马尔科·西蒙尼或伊瓜因而已，哪怕进球来得是那样毫无美感，尽管早早比对手多一人，但四个进球无一不是反击中三下五除二，不超过四五脚传球搞定。即便英格兰足球常年被诟病为简单粗暴，但卡佩罗却用更简单粗暴的方式让英格兰队逐渐变得不可战胜。

今年2月做客伊比利亚半岛，英格兰队以0∶2完败于西班牙，卡佩罗也没有如前任麦克拉伦或埃里克松般被媒体批得体无完肤，意大利人用最短的时间在这个最保守最傲慢最挑剔的足球国度里确立了最不可侵犯的权威。正如写出《君主论》的马基雅维利被斥为旁门左道，不管对手还是搭档几乎没人喜欢他，然而这些年来能在与意大利人角力中取胜的从不是他们——不管是机关算尽的合同条款，还是让批评家哑口无言的战绩。

斯科拉里

土产催化剂

如果斯科拉里脱下那身万古不变的训练服，穿上一件老头衫的话，那么他与伦敦、里斯本或里约热内卢街头步履蹒跚的老者没有两样。然而，正是这个看似普通的老者率领两支不同球队取得了世界杯决赛阶段前无古人的11连胜。诚然，不是任何教练都有坐拥“3R”的运气，但将葡萄牙从被欧洲足球遗忘的天涯海角带到第一集团，不但需要天分更需要耐心。尤其在这个青年军教父比比皆是，对外来务工者另眼相看的国度，能被总统接见并表彰，分手时恋恋不舍的殖民地来客，岂能是池中之物？

【“433”的刚性革命】

作为欧洲足坛为数不多的以“433”为常年主打阵型的劲旅，葡萄牙队的大赛表现总与他们华丽的技术不相匹配，其中固然有运气欠佳、裁判作祟等因素，但球队推进节奏偏慢，阴柔有余而刚猛不足的弱点，也一再成为力量足球的打劫对象。斯科拉里于2002年上任后，节奏明快、吃苦耐劳的马尼切和科斯蒂尼亚立刻获得重用，球队“肾虚”的痼疾得以好转，但他最釜底抽薪的手术莫过于2004年欧洲杯首战后将黄金一代旗帜之一的鲁伊·科斯塔踢出主力阵容，在以这批世青赛风云人物为骄傲的葡萄牙，此举召来了一片非议之声，尤其顶替者乃是斯科拉里的老乡德科。队长菲戈就扬言：“德科上场，我就陪科斯塔坐板凳！”但承受着空前压力的两个巴西人立刻用胜利平息了纠纷，尤其是波尔图10号前腰后腰一肩挑，脏活累活不退缩的精神，着实给主教练长了脸。在主力前锋保莱塔一球不进的尴尬境遇中，葡萄牙队硬是闯进决赛并险些问鼎，要知道主力前锋如此无能还能夺标的，百年世界足球史唯有1998年的法国队一家。

快速和硬朗，自此成为斯科拉里葡萄牙队变革的核心。2004年欧洲杯后，黄金一代的更多成员急流勇退，除了无法撼动的太上皇菲戈，斯科拉里补充的新鲜血液皆是能跑善抢、能打硬仗的铁汉。加之葡萄牙人与生俱来的粘腻和柔韧，刚柔并济的他们变得空前可怕，2006年世界杯那场“比比谁更脏”的1/8决赛便是铁血葡萄牙的扛鼎之作，甚至连神经天生硬如铁石的德国人也对葡萄牙队无处下口。当枣红色军团中以佩佩、维洛佐和梅拉为首的力量派不再是少数时，斯科拉里即便离去，留下的也是铁打的营盘。

【铁帅也有柔情面】

尽管提起新科双料先生C.罗纳尔多，媒体总要将弗格森的“识人之明”大肆渲染一番，但真正给了单车少年大场面磨练机会的，首先当属斯科拉里。2004年欧洲杯，带着英格兰媒体“粘球”、“不会传中”恶评的C罗出人意料地成为葡萄牙队的首发，而揭幕战上他的两个缺点均被无限放大。面对雷哈格尔的希腊铁桶阵，除了迷茫便只有焦急的C罗延续了他在英超的“欲速则不达”。决心对阵容进行大换血的斯科拉里并没有就此否决C罗的前途，毕竟，曼联7号的盘带和突破可以诱骗对手犯规，他的速度和射门也属上乘，甚至与他高大身材相匹配的头球能力都是不善空战的枣红军团急缺的，当半决赛上C罗头球首开纪录时，斯科拉里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欣慰。两年后的世界杯上，C罗频繁假摔投机，1/4决赛又向裁判投诉俱乐部队友鲁尼而遭到媒体的人格拷问时，又是斯科拉里毫不迟疑地站出来力挺爱徒。

斯科拉里丰富的肢体语言人尽皆知，每当本队队员被吹罚犯规时，他往往比肇事者更加激动，手舞足蹈喋喋不休，像要吃了裁判一样嚷嚷着讨说法。2006年世界杯那场红黄牌大战，正是他频繁给没见过大场面的俄罗斯主裁施压，导致后者迅即在荷兰队身上找平衡，最大限度地缓解了球队两度处于人数劣势的危机。在2008年欧洲杯预选赛主场对塞尔维亚一役中，他的“护犊子”更是登峰造极——一拳挥在了屡屡令其不爽的德拉古蒂诺维奇脸上，虽然换来的是禁赛，但这种“同仇敌忾”却足以令麾下众将感激涕零。

健忘的斯坦福桥也许忘了斯科拉里曾带给他们继莫里尼奥后的最佳联赛开局；喜怒无常、为斯科拉里下课扇风点火的阿内尔卡更不会记得，正是斯科拉里让他获得了离开海布里后的联赛最高进球数。墙倒众人推，斯科拉里的辉煌从欧洲杯前宣布将接过切尔西教鞭时其实就已结束，因为他永远是与手下栉风沐雨、患难与共的领路人，而不是名利场上招蜂引蝶、轻浮孟浪的交际花。切尔西的纸醉金迷，显然不是耿直的老帅向往的暮年。

希丁克

速成班导师

横跨三大洲，穿越四大洋，希丁克每到一处，便将荷兰人的精神播种生根到一处，所不同的是“海上马车夫”带去的是诚信、精明与互惠，而希丁克带去的是勇猛、无畏和强悍。老帅之于欧洲的印迹，似乎并不如他将韩国和澳大利亚脱胎换骨般鲜明——毕竟埃因霍温与荷兰国家队是其发家之所，又曾有执教皇马半途下野的狼狈往事。然而在2008年夏天，担任俄罗斯队主教练的荷兰老头依然给了全世界一个惊喜，20年无缘国际大赛四强的北极熊，经历“橙色革命”的洗礼后亮出了磨砺许久的獠牙。

【永不过时的看家法宝】

希丁克的球队永远跑不死，不是一两个，而是场上11人。早在1998年，他执教下的荷兰队在半决赛上缺损一半主力的情况下，以疯狂的跑动弥补了个人能力的不足，将巴西队整整拖了两个钟头。四年之后，韩国人的耐力令波兰人、葡萄牙人、意大利人和西班牙人均叫苦不迭，而当时正是全亚洲最酷热潮湿的6月。即便2004-2005赛季冠军联赛半决赛，比卡卡整整大了一轮的科库跑得分外欢快，而巴西人次回合已是力不从心。在2008年欧洲杯上，俄罗斯的这一优势被强化到了极致，对荷兰队之战的加时赛下半场，当对手只能开大脚以求喘息之机时，似乎有四扇肺叶的帕夫柳琴科们依然健步如飞，全场下来，跑动距离超过11000米大关的俄罗斯球员竟占了半数之多，这种踢不赢你也要跑赢你的架势，实在令对手无从招架。

希丁克的足球运动员选才田径化并非不按常理出牌，而是深谋远虑——漫长的赛季过去后，欧洲主要联赛的球员都处在疲劳期，而不跨年的俄超此时正处于赛季中段，球员体能储备良好，以己之长攻敌之短自然顺理成章。何况俄罗斯足协分外支持荷兰人的封闭式体能训练——堪称炼狱的两周下来，每名队员的体重至少减少了两公斤，而爬山、负重越野等准军事化科目均在训练日程内，这比一味跑圈自然科学得多。最终希丁克抛弃有伤在身无法与全队同频率奔跑的波格雷布尼亚克，以及素来喜欢卖弄小技术，不喜苦力活，对国家队意兴阑珊的德尼索夫，并不是纯粹的出奇兵。

【不拘一格，看人下菜】

希丁克行走江湖近三十年，所见大场面不胜枚举，各种战术早已烂熟于心，作为荷兰教头中少有的不依经典“433”的名帅，1998年世界杯上他就用克鲁伊维特突前，博格坎普身后策应，科库和罗纳德·德波尔等人中场列阵随时插上，策应的立体进攻组合颠覆了双边锋的使命。尽管俄罗斯队的球员储备不算丰富，但队中头号球星阿尔沙文的不同定位，却让俄罗斯队在去年欧洲杯打出了两场堪称经典的胜仗。

对阵瑞典，希丁克让解禁复出的阿尔沙文出任他最熟悉的二前锋，看准的正是瑞典队梅尔贝里－汉松组合转身偏慢的漏洞。当帕夫柳琴科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后，游击手阿尔沙文便得以随心所欲地突破和射门。对阵荷兰一役，对方中卫组合奥耶和马蒂森虽然身高平平，但协防能力相对不错，而边路的布拉鲁兹和范布隆克霍斯特防守并不出众，于是俄罗斯10号更多在两翼奔袭内切，而不是在中路与对方一对一——承担这一任务的帕夫柳琴科无休止地骚扰对手，直至整个荷兰队的防线被拉散拖垮。若不是范德萨有如神助，获得多次准单刀机会的俄罗斯人本可将比赛演绎为一场屠杀。

埃里克松

混也是能耐

没有人会认为瑞典的寒冷冰原上能孕育足球热土，更不相信这片全年有五个月笼罩在黑暗的土地上能走出战术大师。事实上，瑞典拥有一个始终能在世界足球最高殿堂中混得脸熟的人物，尽管多数时候人们会对他与真正的“大师”并驾齐驱而不屑一顾，但毕竟曾享受过全球教练最高年薪，辗转于葡萄牙、意大利和英格兰的经历，也绝非寻常人等可以企及。“娶妻当娶黄蓉，交友定交乔峰，出来混要像韦小宝！”金庸大师15部武侠巨著的世俗版概括多半如此，而风度翩翩、好运连连的瑞典老头埃里克松，则颇有些韦爵爷的风采。

纵观埃里克松的海外执教生涯，葡萄牙之旅可谓良好的起点，两个联赛冠军（1983年、1984年）算是他给本菲卡的见面礼。在罗马和佛罗伦萨辗转五年后，他再次回到了本菲卡，1989年和1991年的联赛冠军成为他留给这里的记忆。再度移居意大利后，桑普多利亚尽管老迈，却仍有冠军级的人员配置和和谐的队内气氛，瑞典人萧规曹随老元勋博斯科夫，倒也太平无事。真正考验瑞典人火候的是拉齐奥——这支1999年之前球员在前后场的兴奋程度成反比的球队虽然禀赋不俗，气质上却没有半分冠军相。当他们的主教练是进攻偏执狂泽曼时，结果可想而知，轰轰烈烈后留下一地鸡毛，瑞典人默默地接了班。“蓝鹰”收起了三叉戟，小心翼翼地亮出西蒙尼·因扎吉和萨拉斯两个超高效射手，一夜之间，桀骜不驯的棱角全被磨平，首都球迷有理由抱怨瑞典人的谨小慎微，然而他们收获的却是球队历史上第2座联赛冠军奖杯，骨子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拉齐奥，需要的不正是这样一个能唾面自干、忍辱负重的和事佬么？

五载的英格兰队主教练生涯，则将瑞典人善于“混”的秉性展露得淋漓尽致：小贝急于洗刷1998年世界杯红牌之辱，没问题，队长你来当，当小贝2002年在韩国点杀阿根廷时，埃里克松的人气达到了最巅峰；欧文不甘寂寞需要地位，没问题，你当副队长，2001年慕尼黑之夜，欧文四度洞穿卡恩的大门，揽下一尊金球奖也为恩师赚来了无数高帽子；兰帕德与杰拉德位置冲突，没问题，你们俩都上，看情况互相换位……没人指望瑞典人的平行“442”能像温格的阿森纳般变化多端，更没人指望他能给英格兰队带来一个哪怕是邀请赛的冠军奖杯，但埃里克松带队的五年却是球队最相安无事的五年。前有维纳布尔斯、霍德尔和基冈时代刺头相继造反的往事，后有麦克拉伦根本无法服众，向队内大牌征询首发阵容的尴尬，埃里克松的英格兰队却和谐而默契，绝非笔墨能够形容。即便他让旗下正值黄金年龄的众将一次次死在八强门槛前，英足总依然毫不犹豫地与其续约，当他与英足总秘书阿拉姆的风流韵事成为英伦三岛家喻户晓的谈资时，同样曾被婚外情困扰的队长贝克汉姆第一个跳出来维护主教练的饭碗。21世纪什么最可贵？和谐！埃里克松显然便是能让球队始终保持和谐的人才。

诚然，无为而治绝非万全之策，只能在权谋中立于不败之地而始终拿不出点干货以飨球迷，迟早也要被大浪淘尽。当瑞典人因为贪婪而上了《世界新闻报》乔装记者的圈套后，也只能乖乖认栽。尽管埃里克松不曾为国际足坛留下可作为经典的战术样板，而有史以来第2支才华横溢的英格兰队就这样被白白耽误了五年，但他却给腥风血雨的教练职场指明了一条安身立命的捷径。刚愎如卡佩罗者，提前半年便收到董事会的解聘协议（皇马）；威严如希丁克者，曾被后生戴维斯和西多夫厉声兵谏（荷兰）；小心翼翼如斯科拉里者，不免在更衣室与贵宾包厢的密谋中被“杯酒释兵权”（切尔西），瑞典人可曾有一次被上司或下属算计？瑞典人业绩与其经济收入的反差，恰恰证明了这个世界上永不缺智商，最缺乏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