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张俊以:浮华洗尽,爹娘的爱染绿落寞岁月

刘袖眉 阿弥陀

张俊以的生活曾经那么风光无限，但被判刑入狱后，他却一度十分迷茫和消沉，是他的父母亲帮他走过了那段难熬的岁月。可让张俊以无法释怀的是，父亲突发心肌梗塞死在了他的怀里。每每追忆起那个撕心裂肺的时刻。他常常泪盈于眸。此后。张俊以遵从父亲生前的教导，开始了崭新的生活……儿子出事了，揪紧了父亲的心2002年10月16日深夜，一个来自北京的电话打破了张荣久家的宁静，打电话的人自称是张俊以的朋友：“大伯，椅子(对张俊以的昵称)出事了……”“啊?!”张荣久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子，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出什么事了?”“他被检察院的人带走了。”“检察院的人为什么抓他?”张荣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您还是赶快到北京来一趟吧，”“我明天就到!”他话音未落，一颗悬着的心早己飞到了北京。

张荣久是著名作家、吉林省辽源市作家协会主席，张俊以就是在父亲的熏陶下，才走上文学道路的。可让张荣久意想不到的是，儿子到北京短短几年后，很快就拥有了一大串耀眼的头衔：词坛怪杰、炙手可热的音乐制作人和大型晚会策划人等等。张俊以越走越顺，红得发紫，张荣久这个做父亲的当然为儿子感到自豪，但他也叮嘱张俊以，要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

撂下电话，张荣久就躺不下也坐不住了，在屋子里来回不停地走，还不时念叨着：“怎么越怕什么越来什么呢?”老伴儿富桂兰也六神无主，在一旁哭鼻子抹泪：“这可怎么是好啊?”老两口惦记着儿子，一夜没合眼。天刚蒙蒙亮，张荣久就赶忙打理好行装。富桂兰要跟他一起上北京，他心疼老伴儿，怕她着急上火，让她在家等消息。

在北京下了火车，张荣久没顾得上休息也没顾得上吃饭，甚至水都没顾得上喝一口，就开始多方奔走起来。费了好一番周折，他终于打听到：16日当天，张俊以组织了一场大型演唱会，很多歌星都来捧场。在庆功酒会上，他接到北京市检一分院检察官的电话，随后来到酒店大厅。检察官说张俊以公司出现一些问题，要把他带走审查。

有了儿子的消息，张荣久一直绷紧的神经总算轻松了一些，他急忙赶到北京市检一分院，向那里的工作人员哀求道：“我是专程从辽源赶来的，我是张俊以的父亲，我想见我儿子一面……”工作人员深表遗憾地说：“老先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实在没有办法。我们这里有铁的制度，任何审查对象一律不准接见外人。”

无奈，张荣久只得栖身在小旅馆苦等，他琢磨着，张俊以的公司出现问题，不一定就是儿子的问题，可转而又一想，他是被强制带走的，见都见不到，可能事儿不小。在这期间。张荣久很快发现，全北京乃至全国媒体都在报道张俊以被抓的事，可以说是铺天盖地，以致他一见到报纸甚至听到“报纸”两字都头疼。张荣久心里天天装着这些事，吃不香也睡不好，没过多长时间，他就整整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样子。

不久，张荣久得到确切消息，张俊以的问题是行贿和诽谤，可让他深感诧异又气愤不已的是，媒体对儿子的报道越来越离谱，有说他诈骗的，有说他将被判死刑的。北京一家报纸还竟然说张俊以写的歌词都是找枪手写的，这条消息又被大小报纸转载。这下子可把张荣久气坏了。他从小就教育儿子，做人要诚实、守信，首先是做人，然后才是做事。张俊以能写出那么多家喻户晓的歌词，决不单单光是才华。虽说是儿子犯法进去了，但电不至于落井下石到这个份儿上呀!

于是，张荣久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给某广播电视报的编辑写了封信，因为以前这位编辑采访过张俊以，张荣久想让他了解事情真相。不久，张荣久的这封信被放到了某音乐网的头条，随后被各大网站转载。最后，因为报道的确失实，北京的那家报纸停止了对张俊以的报道，并对此进行了道歉。

2003年春节，张荣久不得不回家和老伴儿过年，但这个年是从来没有过的冷清和心酸。除夕之夜，老两口包了儿子最爱吃的香菜馅饺子，互相安慰着夹到对方碗里，但却谁都没心情吃。以往过年张俊以不管怎么忙，他都要关掉手机在家专门陪父母几天。爷儿俩喝着小酒，吃着饺子，从古代的诗词歌赋谈到现代诗歌和流行歌曲，无不显示父子俩的性情才华和一家人的其乐融融。

“也不知道儿子过年在那里能不能吃上饺子?”富桂兰忍不住哀叹。老伴儿的话一下子触动了张荣久压抑已久的哀伤。为儿子奔走数月，不管多难多累，张荣久从没这么伤感过，此刻他怎么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扭过头去悄然抹了一把泪。

费尽了苦心，打开儿子心结

2003年11月20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张俊以一案，以行贿罪和诽谤罪判处他有期徒刑6年，在位于昌平沙河镇七里渠一号的秦城监狱服刑，对于张俊以被判刑入狱，张荣久感到很自责，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给儿子把握好方向，如果平时经常提醒他点儿，也许就不至于发生这种事了。

为了探视儿子方便，张荣久和老伴儿富桂兰来到北京，并在秦城监狱附近租了房子。尽管由于张俊以刚被收押暂不允许亲人探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离儿子近了，他还是觉得心里稍安稳了些。此后张荣久总在监狱附近转悠，想在儿子放风时看看他，后来还特意买了个俄罗斯高倍军事望远镜。每天都往里面张望着。周围的邻居都被他感动了，纷纷好心相劝：“老张啊。别看了，里面那么多人，根本看不见!”张荣久却仍不死心，依然始终如一地坚持着，不管刮风下雨都像树一样站在那儿，等候着儿子的出现。富桂兰在来到秦城监狱的第二天就亲手做了张俊以喜欢吃的鲍鱼、馅饼、大米粥等食物，她想给儿子送去，可等待她的依然是闭门羹。老人望着监狱的墙壁怜子之情无法诉说。富桂兰带着食物连去了两天，也许是被老人的诚恳所打动，经过向上级领导请示，监狱方面终于允许老人可以把食物送进去。得知此消息后，富桂兰老人激动地向狱警们鞠躬致谢。

高墙内，张俊以收到了妈妈的食物和一张卡片：“亲爱的儿子。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不能倒下，妈妈在你身边陪伴你。”

张俊以拿着这张纸卡片手发抖，他禁不住泪流满面，写下了一首《老娘》：斜阳又照了一年母亲脸庞/你像隐隐作痛的落日披着长发的模样/我给你的爱比一天还短/我欠你的爱却比一生还长/你想念我我还在远方/你的长发沾满多少白霜/我亏欠你的太多/我那一生都喝苦水的老娘/我深爱的你现在如此凄凉/灾难中你搀扶我走过/富贵后我离开你身旁/晚年的老娘你像落日的模样/抱着自己的白骨一把一把干柴添进如火的夕阳/你痛苦却不让我为你忧伤/你把自己一点一点埋葬/思念你时我泪如泉涌/我害怕挖到你的心/我害怕挖到你的根/害怕流出如血的红太阳

终于获准跟张俊以见面那天，张荣久很早就办好了手续，来到接见室，盼望早

点儿见到儿子。而此时的张俊以却迟迟不露面，不是他不想念父亲，而是他觉得愧对父亲，曾经让他引以为豪的儿子，如今却锒铛入狱，这让老父亲怎么在家乡人面前抬起头啊!经过管教几次催促，张俊以才和父亲相见，此时的父子俩百感交集。“爸，我对不起你!”张俊以哽咽着。不敢看父亲的眼睛。张荣久含着泪，冲儿子笑着：“椅子，你瘦了。”“爸，你也瘦了。”父子俩见面的时间虽然短暂，但对于一家人来说都是最大的安慰。

那天夜里，张荣久一夜没睡，眼前浮现出张俊以躲闪的目光，迷茫和颓废都写在了儿子的脸上。从前那个性格开朗、豪情万丈的“椅子”哪去了?他也很理解儿子，以前被人们围着、捧着那么风光，而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了，两者比较起来简直是天堂和地狱。他怎么能不迷茫啊!张荣久想了很多，这时候只有父亲的肩膀能成为儿子的依靠，他要帮儿子走过这段最艰难的时期，给他安慰、给他鼓励。

在以后的接见日，张荣久除了给张俊以带他爱吃的东西外，还经常给他买一些诗集、散文集和古今人物传记。知子莫如父，张荣久很了解自己的儿子，能让张俊以暂时忘却烦恼的就是他喜欢看的书。

一次，张俊以看到一本诗集的扉页上，有父亲写给他的两行字：“贫也好，贵也好，快乐就好：争斗心，名利心，不如平常心。”父亲的点拨像一股清泉融入张俊以的心里，让他躁动的心平静了许多。张荣久还经常把亲友们的话捎给张俊以：“二姨挺惦记你，还说以后要给你介绍对象呢。”“李叔还等你回去给他的新房子提几笔字呢。”张荣久之所以把这些话告诉张俊以，就是想让他知道，很多人在想着他，没有看不起他。

忽然有一天，张俊以心情沉重地对张荣久说：“爸，你每天看报纸吗?那上面报道我的事你别信，你儿子不是那样的人。”当时，张荣久看到儿子情绪低落，还不知道因为什么，后来他才知道，张俊以在监狱里也能看报纸，而歪曲他的文章始终持续不断。找出了症结所在，张荣久冥思苦想，怎么才能制止住媒体对儿子的不实报道呢?

不久，张荣久向全国媒体公开发表一份声明，他在声明中写道：“如果还不能制止你们，我要用法律维护我儿子的名誉和权利，必要时我将用鲜血和生命捍卫我儿子的尊严!”在张荣久的一番努力下，那些想拿张俊以说事儿的媒体收敛了很多，因为他们感受到了一位老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真的会不顾一切。

而张俊以感念父亲的拳拳慈爱之心，对这些事也不是很在意了，他一心想好好改造，争取早点儿出去，让父母安心。张荣久鼓励儿子每天都要过得有意义，不能虚度光阴。张俊以便在监狱里开始写诗、写散文，有时还把他写的诗念给父亲听，张荣久也不时给儿子提点儿建议，父子俩经常从接见一开始就谈起文学来，直到接见结束仍然余兴未尽。见此情景，管教都忍不住笑说：“瞧这爷儿俩，在这里还谈文学呢。”

有一个接见日，张荣久感冒了，高烧42℃，却仍强撑着去看张俊以。见父亲脸红红的，张俊以问他怎么了，他说是走路太急了热的。张荣久怕让张俊以看出来为他担心，说话时故意把声音抬高，显得自己有精神。可回来后张荣久就卧床不起，这可把富桂兰吓坏了，但他嘱咐老伴儿，不要告诉儿子。后来因为富桂兰说露了嘴，张俊以还是知道了，伤心得直掉眼泪，张荣久却风趣地对儿子说：“如今咱爷儿俩一墙之隔，老爸是你的邻居，有事你就说，远亲不如近邻啊!”

半年后，张俊以从秦城监狱转到吉林省四平监狱，一直陪在监狱外面的张荣久和老伴儿这才回到老家辽源。从辽源到四平得坐两个多小时车，张荣久无论酷暑寒冬，从来也没错过任何一个接见日。张俊以心疼父亲，让他隔段时间来一趟就行了。张荣久笑着说：“没事，反正路不远，我也早就习惯了。如果到时候见不到你，我反而会觉得心里不踏实。”张俊以由此在诗中把父亲形容成一座山，是儿子在任何时候都可以依靠的山。

为了回报父亲的爱，张俊以把心思都投入到了写作上，诗歌和散文作品频频发表，歌词也时常被谱曲传唱。看到张俊以取得的成就，张荣久向他竖起大拇指：“儿子，你是好样的，尽管做错了事，但你能屈能伸。”

爸爸临终最后叮咛：“你得活出个样儿来!”

2005年12月30日凌晨3时，张荣久被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惊醒了。四平监狱看守大队的工作人员在电话里说，张俊以突发急性阑尾炎和弥漫性腹膜炎，必须得做手术，让家属抓紧过去。张荣久和老伴儿急忙出门打车，可在辽源这个小城市，那个时间根本没有出租车。冬天的冷风冻得他们直打哆嗦，后来通过熟人总算找了辆车，两个多小时一路颠簸，到四平时已经快7点钟了。这期间，因为张俊以阑尾炎穿孔，已经进了四平市中心医院的手术室，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了守在床前满脸疲惫的父母。张俊以紧紧地握住二老的手，不禁一阵心酸。

由于病情严重，张俊以的尿路和肠道都不通，一连几天不排尿不排气。为了促使儿子排尿，富桂兰不顾人多，像小时候哄儿子撒尿一样，抚摸着儿子的生殖器，并不断吹着口哨儿进行刺激，但这招对儿子却不起作用。焦急的富桂兰又拿矿泉水瓶高举着向盆子里倒水，想用这种水流声对儿子进行刺激。几天后，张俊以终于排出了几滴尿液，虽然不多，但这已经让富桂兰愁苦的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来，在她眼里这几滴尿液要比儿子挣多少万元还要珍贵。

一个星期后，张俊以终于排气了，富桂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看见妈妈疲惫不堪的样子，张俊以让她回家去，不要再管他了，富桂兰却说什么也不走，她坚持和老伴儿一刻不停地守在儿子身边。由于体内缺水，张俊以嘴唇干裂，细心的富桂兰就用棉签粘着水给儿子湿润唇部：张俊以发烧富桂兰就抱着冰块儿给他降温、给他搓脚、按摩；张俊以能吃东西的时候，富桂兰就熬东北人喜欢吃的小米粥给他喝。

富桂兰一边喂张俊以一边说：“小时候，妈妈这样喂你，现在妈妈依然这样喂，只要你需要，妈妈随时都在你身边。你永远都是妈妈的最亲最爱的儿子。”在富桂兰的眼里，即使儿子是个囚犯。但他依然是她最牵挂的儿子，她对他的爱什么时候都不会减弱。

张俊以默默地望着妈妈喂他的双手，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妈妈你为何这么把儿女牵挂/儿女们再好妈妈也放心不下/黑头发妈妈只剩下稀疏的白发/可她还在淘来做饭照顾老爸照顾着这个家/我多想回家和妈妈说说贴心话/可妈说你工作忙就在外面忙吧/心里愧疚我不敢想我不敢看妈妈的眼睛/妈妈转过脸去眼里藏起许多辛酸的泪花/妈妈你为何这么把儿女牵挂/儿女们再忙也应该回家看看老爸老妈/没有了结实的身躯消瘦脆弱的老妈还在老家/她时时刻刻想着念着疼着她的孩子呀/我多想回家和妈妈说说贴疏话/可妈说你工作忙就在外面忙

吧/我心里懊悔我愧对老爸爸我愧对老妈妈/如果有一天/妈妈真的没有了也就没有了家/那你还到哪里去看最亲最爱我们的老妈妈

2006年2月11日，是张俊以的生日，张荣久给儿子买了蛋糕和礼物。看到父亲头上的丝丝白发，张俊以的心里特别不好受，便对父亲说：“爸，我给你拔拔白头发吧。”那天父子俩聊了很多，张荣久对儿子说：“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你一定要坚强。只要是走正道，咱无愧于心。”聊着聊着，老人突然痛苦地呻吟一声，随即倒了下去。张俊以知道父亲有心肌梗塞的老毛病，一边大声呼喊一边给他找药。张荣久噙着泪对他说：“儿子。你得活出个样儿来!”张俊以抱着父亲使劲儿点头，却没想到这句话后父子竟成永诀，他喊破了喉咙父亲却再也听不到了。老人家就这样死在了张俊以的怀里。

张俊以和父亲的事感动了四平监狱的工作人员，监狱领导特批他回家为父亲尽孝。张俊以北京的一些朋友也特意赶到辽源，为这位令人敬佩的老父亲送行。

此后的日子里，张俊以沉浸在失去父亲的痛苦和深深的自责中不能自拔，以致大病了一场。恍惚中，他想起父亲临终时说的话：“你得活出个样儿来!”为了让父亲在九泉下安心，他强迫自己很快振作起来。

2006年3月5日，监狱的一座大楼突发火灾。在历时一个小时的抢险过程中，张俊以往返奔跑十几次，扛来十几个泡沫灭火筒，多次冲进现场，奋力抢出易燃易爆物品，并救出两个在车间里工作的犯人，其表现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到吃惊：他曾经那么浮华张狂、养尊处优，此时完全像变了一个人，冲锋在前、奋不顾身……张俊以由此受到监狱的嘉奖，给他减了刑。

2006年4月16日，张俊以走出了监狱的大门，他第一件事就是来到父亲的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出狱后的张俊以非常低调，以致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已经被释放了。张俊以憋足了劲儿重新干起了事业，除了一直没有放弃的医药生意和写作，他还在黑龙江等地投资了很多油井，在北京燕莎附近的黄金地段买下整座独立公寓，并分别注册成立了音乐、影视和文化传媒公司。

对于娱乐圈，张俊以已经没有了从前那种浮华的心思，但他仍然在写歌词，这是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他相信自己的歌一定还会走进千家万户，引起人们的关注。而他出版的六本诗集已被翻译成多种语言，在国际上很有影响，受到前联合国秘书长安南的关注，还被推荐到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

2008年5月12日，汶川地震举国悲痛，张俊以捐款700万元。对此张俊以没像以前那么招摇，他只想告慰天堂里的父亲。他知道，父亲的在天有灵一定会说：“儿子，好样的!”

2009年春节，为了祭奠父亲，张俊以写了首歌名为《父亲》，作为对父亲永远的纪念。在新闻发布会上，他凝重地说：“现在不论我做什么事，都能感觉到父亲在远方看着我，给我指引方向。是父亲教会了我老老实实做人，踏踏实实做事!我绝不会让他失望!”

责编/王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