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章辉
一只水灵灵的大耳朵。长在苍茫高原上。
洱海呀。那天在轮船上。我看见你舒展出无数条波光粼粼的臂膀奋力挥动着,快要游过时间的边缘了。
我还看见海边奔跑着的苍山。急急地搬出一道道雾幔,将自己的海拔又垫高了一圈。
从丽江返回大理。雨后的洱海蓦然惊现两道炫目的彩虹,仿佛两根插在洱海里的彩色吸管。一整座天空俯下身子,裂开云朵玫瑰样的嘴唇,贪婪地吸吮着……
这么多形态各异的石头拱出地表,春笋般密密地挤在一起,是在进行一场一经开始便没有结束的集会?还是在分享一段品味不尽的美丽传说?远远地,我好像听见它们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像一片小心翼翼的阳光。我侧着身子在石林里慢慢地探行。
其实,静静的石林始终没有开口说话。我知道它们已经沉默了许多年了。而且还将继续沉默下去:我知道在我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来过这里,在我之后还将会有更多的人到来。
坚贞的石头却只会对时光流逝的秘密更加守口如瓶。
浮躁的脚步骤然停下来!
好一汪亮亮的清泉呀!这无可比拟的清澈,听从于谁的召唤?从地心里汩汩涌出——
只不见了蝴蝶的影子,还有梳妆的金花阿妹,还有内心蓬勃的歌声。这些都已随苍山风雨蜿蜒成岁月的矿脉。
泉边。一棵虬曲的蝴蝶树固执地将臂弯伸进泉中,似乎想挽留点什么;它那蓊郁的冠盖遮天蔽日,密密的叶子模仿着蝴蝶们不忍离去的背影,层层叠叠,似乎不愿让人间的悲欢再往泉中漏进一点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