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死了

宗玉柱

笛卡尔隐居在荷兰乡下，可是他盛名远播。能说出“我思故我在”这句话的人当然会盛名远播了。二十三岁的瑞典皇后非常仰慕他，一定要当他的学生。千方百计，最后竟然动用一艘军舰，才把笛卡尔接到了斯德哥尔摩。

奇怪的是，年轻的皇后把上课的时间定在冷得要命的清晨五点，结果笛卡尔挨不住冻，受了风寒，引发肺炎病死了。

历史或者说故事背景大致是这样，某君读到之后来找我，准备以爱情为主题写篇小说，请我参谋参谋。

我问他，你准备写篇什么样的小说？他说，爱情小说啊。我说，不是问你这个，是问你要写多长？他说，看着写，能写多长写多长。我说好吧，我们应该这样策划。

如果写小小说，主线是：笛卡尔来到斯德哥尔摩之后，被瑞典皇后的美貌打动，他和皇后制造了“皇宫门”丑闻，被国王杀掉，对外称风寒致死。

如果写短篇小说，主线是：笛卡尔来到斯德哥尔摩之前，便与瑞典皇后相恋。来斯德哥尔摩是皇后一手策划的，一方面想通过他提高瑞典国王的威信，同时也有炫耀豪华生活的目的，更主要的是希望先前爱过的人也能拥有一个显赫的地位。结果笛卡尔因风寒致死，致使瑞典皇后悲痛欲绝。

如果写中篇小说，主线是：笛卡尔面对刺客时，眼前浮现出瑞典皇后的风情万种，倒叙至从前，疯狂的爱情，孤傲的心灵，美丽的瞬间，曲折的经历。最后是盛大的葬礼。

如果写长篇，一定要先写上一段神话故事，隐喻笛卡尔和瑞典皇后是两个相恋成仇的天神天使，要刻意追求某场战争的宏大场面，结合宫廷纷繁复杂的斗争，幻化出历史发展的未来轨迹。

好了，就这样，我对某君说。某君无语，从我的电脑上拔掉他的U盘，畅然离去。

笛卡尔死了，或许真的死于凌晨五点的风寒。

某君的小说当然也会很快写出来。我喝着他送我的茶，很惬意。几个小时之后，某君打来电话，说故事错了，邀请笛卡尔去斯德哥尔摩的不是瑞典皇后，是瑞典女王。我笑了，告诉他，只要是女的，不管女王还是皇后都有故事，就算是男的也不怕，他的价值观和性取向还不是由你来决定。

某君依然无语，欣然挂掉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