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的额头不对！

［美］黛安·桑泰格　编译／李荷卿

我是一名小学教师，刚刚下班回到家，还有不到30分钟的时间用来安排孩子们吃饭，然后送他们去参加校外活动。时间很紧，但我已经习惯了。

两个孩子正坐在餐桌边，颇不耐烦地等着我给他们弄晚餐。自从我从日托那儿将他们接出来，他们俩就一直在吵嘴，我不停地当他们的仲裁人，我都觉得有点儿烦躁了。

我从厨房冲到餐厅，来来回回，不停地忙碌着，想尽量快点儿将晚餐摆到餐桌上。我从3岁的女儿朱莉娅的上方俯下身去，将一碗绿豆子放在餐桌上。

“怎么了？”我问，我突然意识到她正在盯着我看，“你没事吧，朱莉娅？”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继续盯着我的脸看。

我伸手拿了一张餐巾纸，以为意大利细面条的沙司溅到了我的脸上。但是，还没等我擦脸，朱莉娅就抓住了我的胳膊。“别擦，妈妈。别碰它。”她急切地说。

“为什么不能擦？”我问。

“因为你的额头不对。”她说。

“我的额头不对？”我疑惑地问，“我的额头怎么不对了？”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它不对，妈妈。上面这儿，不对。”

她用胖胖的手指轻轻地摸着我的额头。我的手顺着她的手指摸去，发觉自己的额头因过于紧张而生起了一大团皱纹。

朱莉娅又点了点头：“瞧，我没说错吧。你的额头不对。”

我吃吃地笑起来，尽量不去理睬这一提醒我确实正在衰老的细微的变化：“它不是不对，亲爱的。妈妈忙的时候，额头就是这样。”

“噢，当你忙的时候，你的额头看起来就像在生气一样。”她坚持说。

“而且，妈妈总是很忙。”这时候，我6岁的儿子乔丹也插嘴说道。

我开始解释说我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随即，我就不做声了。照孩子们的逻辑，如果忙碌等于生气，那不就意味着我看起来总是在生他们的气？多么令人惊慌的想法啊。

我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很快就将晚餐给忘了。我一边用力摩擦着自己前额上的那些深沟沟，一边看着我的孩子们。

“你在干什么，妈妈？”乔丹问。

“休息。”我轻轻地回答，知道我们三个显然都需要休息一下。考虑了一会儿，我问他们愿不愿意不去参加那天晚上的课外活动。

“今晚，让我们待在家里，一起玩。”我提议道。

“我们可以玩‘钓鱼的游戏吗？”朱莉娅问。

“当然可以了。”我一边说一边给了她一个拥抱。

“我们可以看电影、吃爆米花吗？”乔丹问。

“完全可以。”我咧着嘴笑着回答。

因此，那天晚上，我们三个全面放松，整个晚上都待在一起，做游戏，跑出去玩。因为忙碌，我们已经有几个星期没有这样做了。到了上床睡觉的时间，当我为他们读故事时，我发现朱莉娅又在研究我的脸了。

“现在怎么样，亲爱的？”我问，但几乎不敢听她的回答。

她微笑地摸着我的额头：“妈妈，你将它修好了。现在，你的额头又和以前一样了。”

我回给她一个微笑，意识到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孩子们的生活——终于又走上了正轨。

谢若摘自《讽刺与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