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勇
《中美关系:透视大国隐形战争》既具有深刻的洞见,又提供了非常丰富的资讯。作者的洞见建筑在广泛、扎实、多渠道来源的详尽事实基础之上。作者对于中美关系的观察和思考结果不仅对于中美双边关系的认知、也对当代全球国际关系的认识有着发人深省的启示作用。
中美关系是21世纪最重要且最复杂的双边关系,同时也是争议最多分歧最大的一对关系。加拿大籍华人马耀邦先生(Ben Mail)的书无疑能够为我们正确解读这一复杂、重要、充满争议的关系做出贡献。该书具有下面一些价值:
第一,这是一本有助于我们对中美关系的思考回到“现实世界”的书。该书围绕我们所关注的几乎所有重要问题展开论述,揭示了平常现象背后的“赤裸裸”的利益结构,回答了中美关系中“谁获益”、“谁受损”的问题,看后不能不让人怦然心动。第二,在理论方法上该书是一部政治经济分析较好结合的力作。当前不少研究往往囿于政治、经济或安全某一方面的分析,读后让人无法把握中美关系的复杂性,而这本书对于中美关系重大问题的叙述更加完整。第三,论述言简意赅,文风可嘉。论述这些重要而敏感的话题,并非长篇大论,而是在典型材料的基础上提出十分明确的观点,让读者一下子将本质看得真真切切。第四,这是一部引发争议、催人思考的书。该书以认真(而不是哗众取宠)的态度,系统地论述了当前中美关系中存在的诸多关键问题,你可能不同意作者的观点,但是你肯定有兴趣读完这本书,并对其中一些观点进行进一步的研究与思考。
当然,推荐马先生的这本书,并不等于完全认同他在书中表达的观点,包括对一些十分重要的问题的看法。有关中美关系本质的问题。我认为,中美关系与所有的双边关系一样,都受到“绝对获益”(absolutegain)与“相对获益”(relative gain)规律的支配。中国从稳定、发展中美关系中所取得的“绝对获益”其实是很大的,无论是资金、技术、资本货物还是人才培养、观念、制度层面的收获都很大。中国30年的进步与腾飞离不开融入世界这一大前提,美国是其中重要的助益因素。我们也不能对中美关系抱有浪漫的幻想,因为“相对获益”的问题始终存在,而且随着中国的发展壮大,两国在经贸等方面的“相对获益”竞争变得更加激烈了。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存在“相对获益”的差异,就否定“绝对获益”的存在,否则就无法解释中美关系中的诸多合作现象。
有关美国对华政策形成的看法。美国的对华政策是由不同的政治与社会力量、不同的利益、不同的思想共同作用形成的,并非完全受到一个国家意志或单一势力的左右。美国国内有关是否支持中国加入WTO、给予中国永久性“正常贸易关系”地位的斗争,就充分地展示了这种不同利益与观念间的差异。与本书作者不同的是,我认为,中国加入WTO是推动中国各方面取得进步的重要原因,尽管我们不得不在谈判中付出了一些市场开放的代价。中国发展进程中出现的一些弊端并非由“人世”本身带来的。有关中美关系对中国发展的影响问题。美国作为一个霸权国家,不仅有称霸的野心,而且有称霸的实力。但是,美国并不能左右一切。中美体制与政策的差异恰恰是美国对中国政策不满的重要原因。中国的发展道路与发展模式最关键的决定因素仍然是我们自己。
中国近代以来的长历史时段的经验告诉我们,中国能否实现民族复兴与和平崛起,与制定正确的对美战略,利用好美国的资源、经验与舞台息息相关。要处理好对美关系,需要平和的心态,对世界大势的把握,以及对于中国自身需要的清醒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