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笛

2009-04-09 10:01雁跋风
金山 2009年3期
关键词:舅父笛声阁楼

雁跋风

一日夜,王先生踱步于中庭,见二素衣男子,一抱琴,一持笛,立于庭中石榴树下。持笛者面向先生,微微颔首。

太阴书院王先生购宅于景城城南。

牐犝轩敞,有山石草木,四季宜人。西厢上筑阁楼,居高,百丈外塔楼遥遥可见也。然每至夜深人定,常有呜咽之声,凄凄焉出于阁楼上,城中人怖之,以为不祥。是故宅院洎其旧主抱恙而逝,空置数年,久无人问津。

牐犕跸壬迁居景城,闻之,不以为意,乃率妻子安居于此。历半年,未见有异也,乃笑市井之辈了无见识,日久而忘。

牐牬文昶咴履橙眨三更过后,王先生妻吴氏忽推其夫,言梦中闻哭声。王先生笑抚之而寐。明日,幼女亦言夜之不能安寝,似高处有怪声,间以铮铮琮琮之音,似鬼魅穿堂而过。先生异之。此后数夜,妻吴氏数捣其夫,惶惶而不可自已。王先生始疑。

牐犑侨崭定,先生与儿卧榻假寐,欲一探其究竟。三更梆过,举宅静默。未几,有萧萧风声,自远而近,门户吱呀而鸣,诡异非常。少顷,闻西阁楼上有呜咽声,由细微渐转嘹唳,吁吁成调,竟似奏笛声。长子举杖出屋外,大喝。笛声、风声骤停。乃破西阁楼门而入,已然空无一人,唯案上一乌骨木笛,风过而隐隐有声。近视之,笛身竟布新血。长子惊厥,王先生亦失色,急急锁笛箱中,扶儿拔腿回房。

牐牬稳蘸螅长子大病三月,久久不肯西望。市井之中谣言再起。

牐犛谑乔氲朗孔鞣ǎ法师驱魔,一家老小,焚香告佛,以求安宁。然夜间笛声仍未息,每日清晨,必见血笛赫然现于西阁楼几案之上。

牐犑收派造访,探视先生。

牐犝派,售宅予王先生之人也。原宅主膝下无儿,因托外侄张生代理家务,其逝后,张生售宅以殓。

牐犕跸壬问曰:“此前可有鬼笛之说?”

牐犝派对曰:“舅父逝前未有此说,某疑舅父魂与乐友共乐之音也。”

牐犛治剩骸昂挝健乐友?”

牐牬鹪唬骸熬烁干评郑尤工笛,因每夜必奏笛于西阁楼上以自娱。某日,远处塔楼竟有琴瑟相和,琴笛共鸣,宛然动听。自此,二人虽未谋面,以乐沟通,惺惺相惜,甚以为欢。舅父临终时奏笛以示友,其声哀转,余音不绝。舅父头七,塔楼上亦日日琴响,似悼亡人。又半年,琴声绝。不复数月,西阁楼上血笛自鸣,自此乃有鬼神之迹。”

牐犕跸壬惊道:“莫非此汝舅父显灵以告其友乎?”

牐犛谑乔车往城西塔楼。塔楼尘灰遍地,不见有人。径自上楼,方入屋中,一枯尸横地。尸左侧端然一焦尾。

牐犕跸壬厚葬其尸,并血笛、焦尾琴于墓中,葬于原宅主墓侧。由是再无鬼音之谈。

牐犚蝗找梗王先生踱步于中庭,见二素衣男子,一抱琴,一持笛,立于庭中石榴树下。持笛者面向先生,微微颔首。

牐犜律朦胧,清风抚过,定神复视,再无一人。

猜你喜欢
舅父笛声阁楼
杨优秀
舅父若飞
舅父若飞
怪事阁楼
舅父
阁楼公寓P155
笛声悠扬 回味悠长——八孔高音竖笛整班起步教学三计
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