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上将汤恩伯的归宿

2009-04-08 09:36朱连法
中外书摘 2009年4期
关键词:蒋介石日本

朱连法

陆久之策反功亏一篑

1949年4月,中共再次向汤恩伯伸出和平之手,这次策反由中共中央华东局和华东军政委员会制订计划,中共上海局策反委员会副书记沙文汉亲自布置,陆久之担任主角。

陆久之与汤恩伯在青年时代相识。汤恩伯当年想进日本陆军士官学校,须有人保荐,曾托陆久之帮忙。陆久之的父亲陆翰曾任孙传芳的五省联军军法处处长,资深望重,陆久之就恳请父亲把汤恩伯介绍给孙传芳。可是,孙传芳嫌汤恩伯说话有些口吃,认为此人学军事前程不会太好,不愿出面保荐。

陆翰又找到陈仪,才使汤恩伯如愿以偿。因此,汤在步步高升后,始终未忘记小兄弟陆久之;作为接收大员一到上海。就聘从日本留学回来的陆久之为第三方面军少将参议,作为自己身边的智囊人物,专门负责对日俘日侨的宣传教育工作。

身居国民党军政要职的汤恩伯,常邀陆久之到他的官邸“蒲园”作客。陆久之是老上海,门路熟,汤恩伯初到上海时,家里的佣人、司机和厨师,都是委托陆久之寻请的。能像陆久之那样可以随便在汤公馆穿堂入室的,这在当时上海,没有第二个人。

汤恩伯正受到蒋介石的宠用,又是中共宣布的43名战犯之一,要策反这样的人物,风险无疑是很大的。陆久之也知道,不久前,汤的军师周天戮规劝汤“急流勇退,进行起义”,不但未获成功,而且突遭暗杀;浙江省主席陈仪规劝汤起义,被密报蒋介石而软禁在衢州。现在,要他直接去策反汤恩伯,怎么不使他感到肩上的分量呢!然而他还是庄重地接受了任务。受命的陆久之,立即到三井花园(今瑞金花园)了解汤恩伯的行踪。

三井花园原是日本官僚的私人别墅,抗战胜利后,汤恩伯接收过来,作为国民党军政要员的活动场所。如今战事吃紧,这里成了国民党守备淞沪三军将领和军政大员的大本营;作为京沪杭警备总司令的汤恩伯,常在这里召集高级将领密商军机。因为这里耳目太多,不便私谈,陆久之决定直接到汤公馆去找。

可是,去了几次蒲园,都未能见上汤恩伯一面。汤夫人王竟白告诉陆久之:“近来时局恶化,恩伯很少回家,有时半夜回来一次,第二天又急匆匆走了。”陆久之心里极为焦急,时间不等人哪!一天,陆久之只得向王竟白提出要求,说:“嫂子,我有急事找他,非面谈不可,我就在公馆里住下等他吧!”

次日深夜,匆匆回家的汤恩伯得知陆久之已在家等他两天了,马上相见,致以歉意:“久之,最近几天,我为了部署应变计划,南京、溪口去了一趟。你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吗?”

汤恩伯对陆久之的信任,可以说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但在此时,陆久之深知策反大事之重要。不可有半点闪失,先以关心的口吻试探道:“我对目前时局很担心,如果和谈破裂,共军肯定会立即强渡长江,攻打金陵,随之南下淞沪,不知总司令如何应变?”

汤恩伯自信地说:“共军能破平津,取徐蚌。但要突破长江天险,陷金陵,夺淞沪,他们一无飞机,二无军舰,光靠木船,谈何容易!”他反剪双手,在书房里踱了几步后停住脚步说:“万一南京失守,共军进攻淞沪,眼下防御固若金汤,也还足以与共军周旋一番。”

陆久之看出汤恩伯色厉内荏,便诚挚地说:“司令官虽然把全副精力扑在战事上,但依我看。目前人心厌战,军心涣散,大势已去,难挽残局。为司令官的安危操心,故在官邸等候。”

汤恩伯仍然故作镇定,说:“委员长在新年致词中已发出‘京沪决战的训令,对目前国共和谈,我也不抱信心。我准备在京沪杭与共军再一决雌雄!”

陆久之试探着说:“倘司令官不顾人心和大势,仍继续作决无前途之战争,则惟有增其罪责。双方对峙,必然会造成更多士兵和民众流血,大上海也将毁于炮火,徒苦人民,且祸国家。试问:此岂仁者所为?亦岂大势所可许?依我愚见,傅宜生(即傅作义)将军的这着棋子,是走对了。”

汤恩伯突然睁大双目,惊讶地望了陆久之一下,又在书房踱起步来,步子是沉重的。前些时周天戮和陈仪劝他起义,陆久之曾在一旁打过边鼓,而今直截了当对之策反,不能不令他震惊。面对严酷紧迫的形势,陆久之的话,也不是对他一点没有触动。他沉默了好久,徐徐试探着说:“据闻,共产党对傅宜生控制得很紧,目前他已下落不明,失去自由。有此事吗?”

汤恩伯的猜疑,露出动摇的心理,陆久之抓住时机解释道:“这完全是一种谣言。相反,我倒听说傅将军受到共产党极好礼遇。”

汤恩伯疑虑重重,半信半疑地说:“久之,你是消息灵通的人,关于傅宜生的处境,你不妨打听打听。”

陆久之进一步说:“司令官,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效法傅作义将军,才是识大体明大义!党国命运已像断了两只脚的‘三脚架,政治和经济都已崩溃,单靠孤军作战,是撑不住这座业已倾斜的大厦的。”

汤恩伯在陆久之单刀直入的攻势下。脸色严峻而又紧张。这里尽管没有旁人。但他还是警觉地回头望了一下。最后说:“久之,此事非同小可,改日再从长计议吧!”

第二天早晨,汤恩伯邀陆久之共进早餐,然后一同到刚整修过的花园里散步。陆久之又借机劝说汤赶快拿定主意,不要置京沪杭人民的生命财产于不顾。汤恩伯不置可否,只是含糊其辞地说:“上海是我从日本人手里接收过来的,我不会忍心去毁了它,做一个民族罪人。万一淞沪告危,我会将上海完整地交给上海民众。”

汤恩伯是大忙人,又得出去了。临别时,陆久之又恳切地对汤说:“希望司令老兄三思,我愿意为你的壮举效劳。”

陆久之及时将策反情况报告给沙文汉、蔡叔厚,并奉命继续展开工作,三天两头到汤公馆去等候汤恩伯,一有机会便催促他早下决心。但汤仍顾虑重重,举棋不定。不久,解放军渡过长江,南京解放,汤恩伯狼狈地回到上海坚守。陆久之又乘机敦促汤恩伯尽快起义,成为傅作义第二。然而,当策反工作大有进展时,不料情况发生了突变。

4月26日下午,蒋介石带着蒋经国和蒋纬国,乘坐“泰康号”军舰抵达上海,在复兴岛召开最高军事会议,亲自指挥淞沪防御作战和安排各项“应变”措施。蒋介石和蒋经国坐镇杨树浦的复兴岛,住在蒋经国的好友张君劢的一幢别墅里。

傅作义将军等高级将领一个个起义后,蒋介石对汤恩伯也开始提防起来。陆久之一段时间频繁接触汤恩伯,或许已引起特工人员的警觉。于是,蒋介石要派儿子蒋纬国住到汤恩伯的官邸。

汤恩伯神情沮丧地回到公馆。一见陆久之又在等候他,带着警告的口气提醒说:“久之,以后你要当心点,委员长带两个儿子到上海来了。他父子三人要与我一起坚守上海。你暂时不能上这儿来了。”

陆久之觉得已到了刻不容缓的

态势,急切地向汤献策说:“司令官,你我亲如弟兄,多少年来无话不谈。今天,恕我久之直言,这次蒋氏父子三人到上海压阵,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赶快当机立断!这样,你就一举而成名天下了。”

当时,汤恩伯大为震惊,立即阻止他再往下说,正色道:“久之,切莫乱讲,切莫乱讲。”

陆久之解释说:“我是为你打算。现在大势已去,国民党已是强弩之末,失败已成定局。……”

正在这节骨眼上,传来警卫的报告声,不速之客蒋纬国随之到来,中断了陆、汤的交谈。次日。蒋纬国即住进了汤公馆,国民党不少大员和中统、军统特工人员昼夜紧随汤恩伯的左右。陆久之再也没有机会同汤恩伯接触,策反工作功亏一篑。

没过几天,蒋介石命令所有在沪师团级以上军官的家属一律去台湾。理由是保护其安全,实际上是押为人质,防止军官倒戈。汤恩伯的家属也不例外。至此,受到严密监视的汤恩伯已经别无选择,只得跟着蒋介石打到底了。

被赋闲却不闲心

1949年10月29日,汤恩伯奉蒋之命,从福建金门岛飞抵台湾。

他被蒋介石称赞为“反共英雄,台湾岛的拯救者”,委以“东南长官公署”副长官,做陈诚的副手;1950年又被任命为“总统府”战略顾问。年方五十的汤恩伯,终于在赞美声中被削尽兵权,仅挂一些空头衔。同胡宗南、陈诚一起成为蒋介石手下三块“红牌”,在国民党军界显赫多时的汤司令,自此地位一落千丈,处于困窘的境地。

官至上将的汤恩伯,落个如此悲惨的结局,自有其原因。武义籍的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生、任教于浙江师范大学的田中初先生认为。主要原因是失宠于蒋介石。他说:

汤恩伯不是黄埔门生,却在军界扶摇直上。从1927年投靠蒋介石开始,历戎二十余年,由一个参谋军官递升至国民党陆军副总司令,全系蒋的一手提拔。汤对蒋忠心不贰,蒋亦把汤视为心腹。

解放战争开始后,汤恩伯在军事上迭遭失败。1947年,属汤兵团的整编74师,在孟良崮被陈毅领导的华东人民解放军全歼;1949年,固守上海的计划迅速化为泡影;退往福建途中,丢盔弃甲,每战必败,至福建时部队所剩无几:败退金门后,面对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不思防御,主张撤退。所有这一切,使蒋介石大为恼火,渐渐失去对他的信任。

蒋曾对陈诚说:“汤恩伯于危险之中主退,殊失我望。他是嫡系,辜负我多年对他的器重。”并授意陈诚把汤恩伯从金门调回:陈问授以何职,蒋摇头无语。

汤恩伯在蒋的眼中,完全已成为多余的人。蒋对汤由倚重转为冷落,又由冷落转为反感的态度,决定了汤恩伯在台湾的可悲处境。

赋闲于台北市锦州路家中的汤恩伯,一度十分苦闷。了解他心境的朋友,纷纷劝慰他:只要“国家”有前途,个人不会无事可做。不久,他又为“党国”事业操起了心,以自己的学术涵养,研究时局,撰写并发表了一系列文章。

1950年朝鲜战争爆发后,他写了《从军事观点分析韩战》、《韩战今后的动向及可能发生的影响》、《现代战争与我们当前任务》,为台湾当局提供建议,以尽战略顾问之责。

1951年11月,汤恩伯移居到台北郊外。他邀约旧部中许多有抱负的高级将领组织小型读书会。延聘牟宗三、郭廷以、张果为、张佛泉、沈伯刚等教授讲授哲学、中外历史、政治、经济等课程。有时也举行座谈会,探研社会、军事等方面的问题。

一次,汤恩伯邀请主讲教授餐叙,并请一位任教于台湾军事院校的日籍将军也参加。餐后畅谈中,这位日籍将军议论风生,而台湾某教授与其谈话时无法沟通,汤恩伯即以流利的日语替他传译。在座者都对他流畅的日语惊佩不已。

后来,汤恩伯感到组织旧部学习的方式不很合宜,便放下一切。深居简出,很少同过去的同事、友好往来;即使与朋友见面,也不再谈论天下大事,而潜心于文学艺术。

汤恩伯除了喜欢诗,还爱好戏剧,尤其对梅兰芳的京剧兴趣甚浓。他将自己三个女儿取名为汤国梅、汤国兰、汤国芳,就是以此纪念梅兰芳。

穷得缺钱治病

昔日风风光光的汤恩伯,移居乡下以来,逐渐到了需要节衣缩食的境况,陷入为生计而精打细算的苦闷之中。

他在1951年3月21日的日记中写道:

我与一班老同事,过去专致力军务,一心为国,向来不曾为本身之生活打算。至台后闲居一年,目前均感生活困难。我此次迁乡居住,本拟节省开支,不料修理房舍又超越预算,反增许多开支。不知住定后,能节省否。服务党国数十年,至今生活感受威胁,殊为苦闷。自信我能吃苦,谅可随遇而安的。

到了年末,汤恩伯家中已到了入不敷出的境地。只得辞退了安保人员。他于1951年12月致友人王彰先生的函,可见当时的状况:德生我兄:

弟离台北来中部休养,已届满一月。圆山地气候不宜,目前胃痛及神经痛又发作。拟暂在竹山再住几天,内子今天先回台北料理家务。三峡弟决不拟长住。为节省开支,拟将柳团长及卫士们交胡先生,安排入游击部队工作,希与程开椿兄商洽。如胡先生处有困难,可托梅达夫兄安排他们的出处,不知能做到否。弟只能留男女佣人各一名,其他人员非安排出去不可。因明年生活已至山穷水尽,每月最多不能超过二千元。兹请内子与兄面洽,希予协助为荷,专达并请大安!

十二月十一日

弟汤恩伯旦

然而,每当朋友光顾,他一定留下吃饭,并让厨房加菜,“打肿脸充胖子”。

一次,旧友徐复观去三峡镇看汤恩伯,他正在当地的一家小诊所里割治盲肠炎。徐复观问他为何不到中心医院去做手术,在小诊所开刀怎能放心。汤恩伯笑笑说:“没有关系,这里便宜。”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将军,对部属、朋友常倾以热情与精力,而对他自己的身体却甚为疏慢。由于长期过军旅生活,眠食靡常,早年落下的胃疾时愈时发,一直未能根治;迁居乡下后,胃疾又复发了,且日趋严重。为方便就医,他不得不迁居台北市。

但是,治了相当长的时间,病情却不断加剧。请中心医院的外科权威张先林医师检诊后,发现除胃部溃疡外,还有十二指肠肿瘤。虽然还不是绝症,但张医师认为应当及早出国手术治疗,否则,在半年内恐有性命之虞。

汤恩伯一听此言,一连四天四夜难以安然入眠。身在美国的夫人王竟白得知病讯,十分着急,电邀汤恩伯赶紧赴美就医,说美国的波士顿对此病手术是世所闻名的。可是,他在台之妾钱婉华却不赞同,要汤恩伯去日本医治。

汤也考虑到,美国医术先进,但赴美费用昂贵,哪里支付得起,向人家言穷告借,又觉脸上无光;

而到日本医治,至多七八千元,这还是可以应付的,遂倾向于去日本。

此时,也有亲友为之担心,考虑到汤恩伯在抗战中打死不少日军,日本人心地狭窄,以小心谨慎为妥。汤认为有道理,但想到也有遣返时厚待日本人的一面,去年率军事代表团去日时,日方也待以隆礼,况且经济条件也决定了只能选择去日本。于是,决心下定了:先去日本检诊一下再说。

汤恩伯曾患上颚窦炎而开刀,为患皮肤瘤而割治,又因胆炎而去胆,还因盲肠炎刚开过刀,真是一身刀痕累累。如今,为胃疾又得去日本做手术。他虽心存担忧,但在人前依然显得精神十足。

其实,汤恩伯去年就想过要到日本治疗,曾向蒋介石提出申请。据说,蒋介石看到其申请报告后,竟说:有大过的人,还想去日本治病?签了“就地医治”四个字。10月2日,雷震动员汤恩伯到台北中心医院住院治疗,汤还怄气说:“我的病在台湾治不好,住院也无益。要治好,只有到日本。我申请到日本治,总裁又不同意,没有办法,只有等着死!”这次由权威医师提出了去日本治疗的建议,蒋介石只得同意了。

1954年5月27日,在国民党当局驻日“大使”董显光的陪同下,汤恩伯飞赴日本,进入东京庆应大学附属医院。岛田信胜博士担任他的主治医师。

赴美经费的短绌,岛田信胜的自荐,还有日本朋友的劝留,促使汤恩伯决定留在日本治疗。

第一次手术后,情况良好。谷正纲、胡健中两人赴韩开会路过东京,曾到医院探望他。汤恩伯一见他们,便高兴地说:我十二指肠上的瘤已经割去了,并因胃溃疡,胃也割了三分之二……

谷正纲后来回忆道:

我获悉他的病不是癌病绝症,而且医治经过良好,甚感欣慰。我与健中兄都向他说了许多庆幸和安慰的话。劝他好好疗养,俾早康复,将来再共同为国努力。他精神饱满,心情愉快,也滔滔谈论。我们为使他休息,就不与他多谈而告辞,不料此别竟成永别。我返台的第三天,晴天霹雳,恶耗传来。这一代名将。这一位良友,竟弃世长辞,真令人悲痛莫名!

汤恩伯病情急转后,主治医师曾为之连续实施了第二、第三次手术。百战余生,年仅55岁,但体质渐弱的汤恩伯在第三次手术后,因输血不慎,终于回天乏术,于6月29日深夜与世长辞。

汤恩伯去世的消息传到台北后,有些人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被报复的结果。据陪护汤恩伯的亲属说,按日本医院的制度,护士每次到病房为病人注射后,都要把盛针药的空瓶放在桌子上,让病人家属知道注射的是什么药。但最后一次却一反常例,不见有针药瓶留在桌子上。注射完不久,汤便一命呜呼。于是,怀疑是遭抗日战场上被汤部打死的日本军人家属暗算了。甚至有资料称,岛田信胜的兄长,就是在中国战场上被汤部击毙的。

赴日视殓的陈良将军回台后报告说。汤恩伯的确是死于医师的疏忽,不是死于恶意,而恰恰是死于善意之举。汤恩伯一人庆应医院,许多日本朝野友人就去关照医师,说他是中国现代名将,要加倍细心治疗。因此,岛田信胜格外用心诊治,其他医护人员对之也特别客气,遇事予以通融,不完全依照医院规则。

正因为如此,铸成了一些错误:照理,割胃要放橡皮管,以便淤血流出,但医师怕他有痛苦,就略而不用;动大手术后一二月内不应洗澡,但汤恩伯在首次手术半个月后,医师居然同意他洗澡的要求;动大手术后要绝对安静休养,一周内绝不准许接见客人,家属也不例外,医院却例外准许其家属在房照料,小孩进去也不禁止;手术后未能进食,口中乏味,很想吃些日本酱菜,医师也未阻拦。诸多善意相待,其实都不利于治疗和康复。

汤恩伯在台北的生前好友胡宗南约徐复观到其寓所去,拿出汤恩伯在日本医治期间写给他的几封信,递给徐看。其中一封,已经潦草得不能成字了,它其实是汤的绝笔。信中讲的是,他无法支付医药费,恳请胡先生在老蒋面前为他想点办法。

胡宗南马上把要求补助药费的报告送到蒋介石手中,被批准拨给3000美元。不幸的是,此款还未收到,人已离开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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