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祖远
她出生在瑞士日内瓦一个幸福的家庭:父亲是一位工程师,母亲是一位能干的家庭主妇。她有两个哥哥,一个比她大12岁,一个大她5岁。
8岁那年,她不幸被父母的一位朋友强暴。此后5年,这个衣冠禽兽一直背着她的父母不断摧残她、蹂躏她。后来,父母的另一位朋友见她长得亭亭玉立、青春靓丽,怂恿她去当摄影模特儿: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又以金钱为诱饵,连哄带骗地给她拍下不少色情照片。
21岁那年,她与身材伟岸、仪表堂堂的法国青年让·米歇尔坠入情网。4个月后,两人飞抵巴黎。不料,始到法国,这个金玉其外的花花公子便露出庐山真面目:酗酒滋事、狂吸豪赌、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不久,两人又到比利时的首都布鲁塞尔谋生。在让·米歇尔的胁迫下,她不得不到一家夜总会当女招待。没过多久,她染上毒瘾。为了满足越来越大的毒瘾,她干脆辞去夜总会那份工作,到街头拉客,靠出卖肉体换取毒资。回到巴黎后,在让·米歇尔手枪的逼迫下,她依旧干着巴黎圣丹尼斯街妓女的营生。此后,在幽暗的街头拐角,她每天都得“接待”20名到25名嫖客,所得四千多法郎,悉数交给让·米歇尔肆意挥霍。
为了保持可悲的一点儿“尊严”,拉客时,她始终戴着一顶带面纱的帽子。尽管如此,有一天,她还是被一位过去的男友认了出来。面对熟人,她羞愧难当,泪如雨下。此后,她曾通过超剂量吸食可卡因麻醉自己,但各种妄想、幻觉无情地折磨着她:有时,她身陷狰狞怪兽的重围;有时则感到身体两侧的悬崖峭壁朝她逼近……
1984年,在沦为妓女5年之后,她不幸染上了乙型病毒性肝炎。一天,她浑身无力,肌肉痉挛,根本无法继续卖淫,只好服了一片安眠药昏昏入睡。谁知,深更半夜,让·米歇尔闯了进来,恶狠狠地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怒不可遏地冲她吼道:“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胆,竟敢到警察局告发老子!”说罢,拿起一只花瓶用力朝她砸去,然后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目睹自己痴迷的男子如此凶残,她深知自己的处境危险。她清楚自己如果不尽快逃离此地,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她拖着虚弱的身子赶快收拾行李,带上细软,乘火车返回日内瓦。此时,她的体重已不足43公斤。
在父母家,她痛下决心戒毒。尽管身子骨十分虚弱,每天,她都坚持到市中心一家戒毒所看病开药。半年过去后,凭借顽强的毅力,她终于戒掉了毒瘾,逐渐恢复了健康。不久,她在一家国际商业公司谋到一份差事,成为该公司的电话接线员和接待秘书。工作之余,她还在一所大学旁听地产法和税收法。掌握了这些知识后,她又到一家能发挥自己专业特长的单位去工作。此后不久,让·米歇尔因吸食过剂量可卡因一命呜呼。她感到庆幸,如果自己继续吸毒,肯定也会遭此下场!
重获新生,她决心要好好报答社会,于是,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她还利用业余时间,不索取任何报酬地从事病童护理工作。她经常参加瑞士妓女救护协会举办的各种活动,毫无隐瞒地向失足女子讲述自己的辛酸往事,帮助她们及早悬崖勒马弃旧从新。不久,她当选为该协会主席。此时,她不仅成为一名精力充沛的商人,一名不断进取的政界人士,而且还经常利用自己的专长,协助法院审理案件。
1995年,她重获爱情,与瑞士杰出的建筑师多米尼尔·卡斯蒂奥尼结为连理,生下女儿莉萨。不久,她被选为日内瓦州议会议员。社会的关爱,丈夫的关爱,让她下定决心写一本书,将自己的坎坷经历毫无隐晦地公之于世:她要使单纯幼稚的少女不再重蹈自己的覆辙,使广大民众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吸食毒品和卖淫嫖娼对社会的严重危害。
1998年,她的自传体小说《旭日东升》问世,此后,一直成为瑞士的畅销书,并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各大报纸均在头条以大字标题予以报道,她本人在电视上频频与观众见面,她更成为记者追踪采访的对象。读者对她敢于直面自己隐痛的勇气表示由衷的钦佩,国内外不少学校经常请她给孩子和家长作报告。
她就是现年47岁的瑞士杰出社会学家妮科尔·卡斯蒂奥尼。她通过大量血淋淋的事实使人们懂得,从无忧无虑的幸福童年,到染上毒瘾沦为娼妓,并非千里之遥,稍不留意,便有可能坠入痛苦的深渊。同时,她又通过发愤图强的故事告诉人们,人生,谁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生“清白”,但只要勇于抛弃“耻辱”的历史,拼搏向上,前方,定是一片蓝天!
摘自《城市快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