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脸

包光潜

科学家研究发现，每过1000年，人类的脸就会缩小2%左右，我们祖先的头和脸比我们大30%。美国俄亥俄州大学人类学家拉森教授在世界各地收集了数以千计的牙齿、腭骨、头骨。经过仔细比较发现人类的脸存在渐渐变小的趋势。他表示，这种趋势大约开始于1万年前。原始人跟现代人比较，不仅身体强健，脸型也更加粗犷。

从肢体上来讲，今天的人类已经没有办法跟古人比较了，无论是抵抗能力，还是爆发力。甚至于这样的变化也给我们的意志、性格带来不可避免的影响，如人类的血性在渐渐地消退，人们变得理性而且脆弱——很少有人因为仇恨再去决斗，即使决斗，也是换了另一种所谓文明的却不乏阴暗的方式。这是人类肢体退化的同时，长了智慧。我记得某部电影里（当然是外国电影）有这么两句台词：

——你为什么要去决斗？

——因为他污辱了我的祖先。

我一直为此而感动。虽然我没有半点鼓吹暴力的倾向，但我敬佩那些有血性的人，它让我看到了人性的光芒，看到了人类的本源的东西。那些原始的元素，渐渐地从我们人类的躯体里消退，换成了一种叫做文明的东西。

文明是什么？文明其实就是人类为自己享受而绞尽脑汁设计的圈套。但人类一旦步入这个圈套，就寻到了许多前进或者倒退的理由。

远的不说，就说最近几十年来，人类的进步就太大了。仿佛给人“上界一日，凡尘千年”的感觉。我们有幸生活在这样的时代！有前进就有倒退。人类在网络世界里遨游，肢体退化了，骨骼变得越来越精巧了。人的性别越来越朝着中性发展，所谓男不男女不女的。在古代，男人就是下田做力气活的人，女人总是要把男人放在中心位置，女人是家园，是男人没有退路的退路——这一点从男女汉字的结构上可以看出。

可现在，小女人越来越多，大男人越来越少。要么就发生畸变，小女人变成女强人，小男人愈加委琐。有的男人学会了油腔滑调、巧言令色，讨女人的欢心；有的女人丢开臂膀，从后台径直到了台前，翻身歌唱。过去有人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站着一位高尚的女人；现在有人说，一个成功女人的背后，一定站着一群男人。

不能不说人类的大脑越来越发达，尽管它的载体在渐渐地变小。但是头颅越来越小会给我们人类带来麻烦的，我们的脸也会越来越小。如果再小下去的话，这张皮就无处安装了。或者，干脆就不要脸了——不要脸该有多好啊！

摘自《文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