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英国城市对工人住宅问题的干预

2009-03-16 09:57陆伟芳
探索与争鸣 2009年2期
关键词:大杂院世纪住宅

内容摘要 英国的工业化和城市化进程,使城市人口快速增长,从而给城市住房、尤其是工人住房造成巨大压力。于是,城市里建起大片的背靠背式和大杂院住宅,形成了形形色色的贫民窟。从19世纪中叶起,政府从调查研究开始,制定改善方案,最后通过立法形式,对背靠背住宅与大杂院等都进行了规范,以政府干预的方式促进工人住房的改善。这为我国如何解决弱势群体住房问题提供借鉴。

关 键 词 19世纪 英国城市 工人住房 背靠背住宅 大杂院

作者 陆伟芳,扬州大学社会发展学院教授、博士。(江苏扬州:225002)

英国城市居民的住房成为难题,主要是从19世纪开始的。工业革命使生产技术和生产方式都发生了质的变化,伴随着生产方式与生产能力的巨大进步,人口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增长。这样,激增的人口创造了巨大的住宅需求。另一方面,社会舆论逐渐认为丑陋的住宅是无法接受的。如同衣着打扮一样,住宅除了实用功能,还必须具有健康美观的品质。所以,我们从19世纪既看到了英国城市住房问题、尤其是工人住宅问题产生的起源,也看到了寻找解决途径的有益尝试。研究英国政府对城市工人住宅问题的干预,找出解决下层社会居住问题的方法,应当是既有学术价值又有现实意义的事,可以对解决我国的弱势群体住房问题提供某种借鉴与思考。

工业革命开启了英国经济社会迅速发展的契机。从1801年到1851年间,全国人口每10年的增长率依次为14.0%、18.1% 、15.8%、14.3%和12.6%。[1]英国全国人口1801年为1574万人,1831年增长到2415万人,1851年为2739万人。[2]这样,在19世纪上半叶的短短半个世纪里,英格兰和威尔士的总人口差不多增长了一倍。这样的人口增长,放在世界范围内看几乎是独一无二的。在18、19世纪的东方社会,尤其是中国和印度,也有着非常庞大的人口数量,比如从1750—1850年期间,清王朝统治下的中国的人口也翻了一番。不过,即使如此,其增长的势头已经跟不上英国了。

工业化导致人口向城镇和工业中心汇聚。英国人口不仅出现了普遍的高速增长势头,而且在城市/城镇的人口增长尤其强劲。19世纪上半叶,英国城市每10年的增长率分别达到23.7%、29.1%、28.0%、25.0%和25.9%。[3]由此可见,城市人口增长率远高于全国人口平均增长率,几乎都超过全国人口增长率10个百分点,使城市居民从占总人口的1/3上升到1/2多。这样,不仅英国的人口地理出现了大飞跃,而且世界的城市人口地理也开始出现新的趋势,开始了西方城市领先于东方城市发展的时期。直到19世纪初,在英国和全世界,人口过10万的大城市,大多只有在东方国家才能找到。19世纪初的中国、印度和日本有着世界上最为城镇化的社会。以广州为中心的中国南部巨大城区,有着与西欧所有首都人口加在一起那样多的人口。在18世纪末,在世界最大的纺织生产中心、今天孟加拉的达卡(Dacca)有20多万人,印度北部的巴特那(Patna)有30多万人。在日本,人口高度集中在城市里,至少有6%的人居住在10万人口以上的城市里,而欧洲只有2%。[4]不过,到19世纪上半叶,人口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工业化带来的巨大生活能力,使英国的城市在世界上异军突起,很快超越了世界上其他国家。

工业化后全国人口的普遍增长,又为城市人口的继续增加创造了条件,使城市迅速增多、迅速扩大。1801年,伦敦人口为110万,成为欧洲第一个人口超过百万的大城市[5],1841年达200万,到19世纪末超过500万。1851年时,英国有10个城市人口逾10万,利物浦为39.5万,曼彻斯特为33.8万,伯明翰为26.5万,利兹为17.2万,布里斯托尔为13.7万,设菲尔德为13.5万,布雷福德为10.4万。[6]1851 年的人口普查表明,有54 %的人口居住在城镇里,“在不列颠岛上,住在城市的人口(尽管常常很少)第一次超过住在农村的人口:这同英国的过去、同任何别的国家的经济都形成鲜明的对比。”[7]城镇人口超过乡村人口,标志着英国已成为城市化国家。

城市的增长惊人,而且新兴工业城市的增长更是大大超过老城镇。城市地理显示了城镇增长的巨大差异性,增长最快的是在伦敦和近畿诸郡(Home Counties)、工业化的西北、约克郡的西部、西米德兰的东北和东部。“在这些工业城市中,仅就约克郡而言,就包括布雷福德和设菲尔德这两个毗邻而又匹敌的城市,还包括许多像哈德斯福德和罗瑟勒姆这样的比较小的城市……根据1801年首次普查(这次普查在社会史上是一个里程碑),该郡只有15个城镇,其人口总共2万多人,而到1891年,已经有63个。从1820年到1830年,利兹、曼彻斯特、设菲尔德以及伯明翰的人口增长率达40%以上……与此同时,一些老的市镇的发展则慢得多,虽然它们也在不同程度上有所发展。例如,从1801到1851年,牛津的人口翻了一番,从1.2万增加到2.87万人……约克则从1.7万人增加到3.6万人。”[8]

像曼彻斯特和兰开夏的棉纺织业城镇在世纪早期有着最快的增长率,而米德兰的金属工业则在世纪中叶发展最快。所以到19世纪50年代,曼彻斯特和利物浦的人口增长减缓。[9]而伯明翰在1841—1851年人口增长了22.3% ,设菲尔德增长了22.4% ,沃尔汉普顿增长了21.8%。[10]18世纪初,利物浦的人口刚过5000人,1750年为22000人,为全英第六大城市,1792年达6万,1831年增至16.5万,由此可见,在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30年中,利物浦人口增长了近3倍。[11]

这样,我们大致可以说,19世纪英国人口增长在世界上名列前茅,而其中的城市增长更是在世界上独占鳌头;而在英国的各式各样城市里,尤以新兴工业的城市发展最为神速;在新兴工业城市里,棉织业城市与金属工业城市的发展时间表也不一样。

城市人口增长率大大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新兴工业城市发展大大超过老城市,这除了人口自然增长外,非自然增长应该占据了相当的比例。这种非自然增长主要有赖于移民,就是大量的农村和小镇人口移居到城市,导致城市人口的增加。“这些人弥补了高死亡率所导致的人口下降。新来的人大多来自附近乡村,也有很多从很远地方迁来,他们中有葡萄牙人和德国犹太人,法国胡格诺教徒、爱尔兰家族及移民和等待教区救济的黑人奴隶。在码头和民房附近还挤满了乘船过来的中国水手、来自西印度群岛的被解雇的印度水手。据18世纪一项调查表明,在伦敦人口中只有1/4是真正生在伦敦。”[12]19世纪时,移居到伦敦的移民就更多了。大量人口来到城市寻找工作与生计,无疑给城市各项设施提出了重大的挑战,也对城市住房的供给提出了重大挑战。

住宅问题一般涉及两个主要方面:数量与质量。19世纪上半叶的最根本问题,是人口的激增导致住宅建设跟不上人口增长,因此住宅数量问题首当其冲,随之还产生了许多负面效应,包括质量问题。数量与质量相互影响、从而产生了严重的住房问题。

由于19世纪英国的城镇发展没有规划,其向外扩展由地形、土地租赁形式、技术、经济和社会因素决定,而政府并没有进行干预,因此城市发展、住宅的建设大多是资本家逐利行为的结果。

人口压力对城市工人住宅的需求,最初的扩展并不是向外的,而是内部消化。第一步是在城市的各式各样“空地”上盖房子,建大杂院。有的是把大杂院的出口堵起来,有的在后花园里、果园里、树林里建起住宅。这种建筑是在原有住宅的间隙里见缝插针,建设起大量的大杂院式建筑。第二步才是向外扩展,建筑起大批长长的联排式住宅,一点点地向乡间扩展,其走向一般受工厂、矿山等的制约。住房尽量靠近工作场所,是许多工业城镇过分拥挤的首要原因,因为在城镇公共运输系统发展之前,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必须步行上班。在伦敦,曾是富裕的商人和专业人士居住的市中心,现在成了最贫困的地区,豪宅在主人迁往郊区后,被一再切分出租,变成十分拥挤的贫民窟。而在米德兰和北方工业城镇的劳动者的住宅,较典型的是联排式住宅,常常是背靠背式的,或建成大杂院式,以节约土地面积,从而追求最大利润。如在1842年的利兹,竟有一个地方34所房子住了340人。

19世纪的工人住宅基本没有规划,以利润为最重要的驱动力。只有在极个别的情况下,才会出现某种形式的规划。应该说,在棉业城镇阿什顿、哈德斯菲尔德和德比的格劳斯帕,以及伦敦城有某种形式的规划。另外在人口稀疏的新兴工业区,如工厂、矿区等,雇主为了吸引工人前来工作,会为工人提供住宅,那么也会出现一定的规划。铁路的建设也提供了规划的机会,像斯温顿、克鲁和沃尔夫顿的规划大体对城镇布局、景观、舒适予以考虑,也注重房屋的质量。不过,像这样的规划在英国历史上是罕见的例外,对英国城市工人的住宅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于是,普遍的情况是,在19世纪英国城市里的工人住宅区,多多少少变成了贫民窟,成为城市里有目共睹的“奥吉亚斯牛圈”。恩格斯曾引用统计数据来说明这些“贫民窟”住房的拥挤,如“在韦斯明斯特的圣约翰教区和圣玛格丽特教区,在1840年,5366个工人家庭住了5294所住宅;男人、女人和小孩,总共26830人,不分男女老幼地挤在一起,在这些家庭中有四分之三只有一个房间。”[13]

专门为英国工人建筑的背靠背式建筑,又称大杂院建筑。它们通常是相隔10-12英尺面面相对的建筑,往往是两幢背靠背建在一起的,所以一个典型的大杂院可能包括四排两组房屋。从正面看,无论是一上一下式或两上两下式,都有一个前门,有两层外加一个阁楼及地下室,由于与另一排房子共用一堵墙,就没有后门、后窗,结果整个房子只有前门、前窗。房子没法通风换气,特别是靠后的房子根本没有光线,没有空气流通。与之靠在一起的那一边的房子情况相似,也只有前门、前窗。所以这种房子也可称为单向式住宅。背靠背住宅为了更节约地皮,于是往往采用大杂院式安排。在两组四排背靠背住宅间设计一个院子,入口处有一个有顶的过道。厕所与垃圾堆往往就在院子里,有时在两头。这种院子通过弯曲的小道通向大街。这对开发商来说,既造出表面上好看的房子,又绝对地节约了地皮,可谓一举两得。但是,对居民来说,却缺少了阳光,缺少了空气。这样,最初建在公园或现有房屋背后的院子里的大杂院,在工业城市里遍地开花了。大概是因为这种建筑是在有限的土地上建尽可能多的房屋的有效方法,因而在城市里得到普及。

可见,19世纪巨大的人口压力,使城市工人的住宅首先成为问题,从数量的不足演化成质量的低劣,造成全面的住房困难。

19世纪城市社会展现出一系列城市工人的住宅问题,终于引起了公众的关注。特别是几次大的疫病的发生,牺牲了许多城市人的生命,包括穷人与富人共同遭受的死亡,终于使政府开始关注弱势群体的生活,逐渐改变了不干预政策。

第一步是调查研究。从民间到官方进行了各种城市状况的相关调查,以掌握城市工人住宅的第一手资料,并提出改善的办法。除了每10年进行一次的全国人口普查外,还有专门的调查,如查德韦克的《劳动人口卫生状况报告书》、《大城镇和人口稠密地区状况调查委员会报告书》、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等等,还有各种报刊杂志对工人贫困、死亡的各种报导,揭开了资本主义社会繁荣面纱下的真相。通过这些途径,英国工人住宅的不人道状况逐渐引起了举国的关注,人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改善建议。例如,19世纪40年代初,皇家调查委员会之一的大城镇和人口稠密地区状况调查委员会,在其报告书中对大杂院的改善建议:凡住人的大院,宽不得少于20 英尺,进出口不得少于10 英尺;地窖和地下室除非备有壁炉、合适的窗户和适当的排水设备,不得出租供人居住;凡新建的房屋,一律须装有适当的厕所设备。[14]各项调查与建议,为工人住房的改善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方案,英国或通过全国性立法,或各城市的条例,为城市工人的住宅提出种种规范,从而逐步向解决工人住房方向迈进。

第二步通过立法解决背靠背问题。随着住房条件的改善,人们进而追求更大的生活空间和更舒适健康的生活设施。从60年代开始,人们普遍在每所房子的后面增加一个后院,修建厨房、厕所等附属生活设施,也利于通风、采光等。这种良好的住宅结构为1864年修正案所采纳,它规定每家的后院要有10英尺进深,150平方英尺面积。[15]后院的设置,实际上拉开了背与背之间的距离,使背靠背式的建筑成为不可能,使住宅拥有了较多的生活空间,更符合卫生和健康要求。19世纪下半叶,许多城市立法禁止修建背靠背式住宅,如曼彻斯特在1844年,诺丁汉在1845年,利物浦在1864年,伯明翰在1876年都有了类似立法。[16]

第三步是通过立法规范处理大杂院建筑,变院子为街道。从19世纪40年代起,利物浦着手处理居民住宅问题。1840年的“关于调节利物浦房屋建筑的条件”,及1842年的“关于提高利物浦居民健康的法令”对住宅作了如下规定:大院式建筑的入口不得少于5英尺宽,院子不得少于15英尺宽;底楼的房屋不得低于8英尺高;院内必须有卫生设施等。从而对大院式建筑的大小、高低、生活空间和卫生设施进行了初步的规范。1846年的卫生条件法令对住房方面也作了一些规定,一是凡院子宽度为15英尺者,同一院内最多只能建8所房屋,若增加一所,那么院子必须相应地加宽1英尺;二是院子入口的宽度必须等同于院子本身的宽度。到1864年的修正案又进一步规定,除非院子本身至少宽25英尺,否则任何新建的大杂院,必须两头都是开放的。在院宽15英尺的半封闭式院子中,也最多只能建18所房子,每增建一座,其院子仍需要加宽1英尺。显然在这样的调节下,造封闭式院子的意义已经不大了,因为院子的宽度几乎等同于街道的宽度了,而且院子本身两端的开放,也事实上使院子成为街道了。利物浦清除“大杂院”建筑的最后一着,是在1889年条例中规定,除非院子本身宽30英尺,长不超过100英尺,否则不准再造新的大杂院式建筑。这个条例的意义恐怕不在于防止新大杂院的建筑,而在于规范了英国工人阶级19世纪末的典型住宅模式——在30英尺宽的街道两边成排的两层楼建筑,屋前有一个用栅栏围起来的小小前院,屋后一个至少150平方英尺的后院。

最后是由政府规划解决各城市的贫民窟问题。这主要是通过城市改造来实现的。在伯明翰,市长张伯伦提出了“每一个工人都有自己的家”的口号,曾被讽刺为“市政社会主义”。1875年到1876年,伯明翰通过立法清除贫民窟,下令拆除了17公顷的贫民窟进行开发,这个项目由城市资金承担。到19世纪80年代,伯明翰市每所房屋平均只居住5个人。格拉斯哥市从1866 年开始进行城区改造,立法机构通过改善法案,向市民征收特别税,并借款125万英镑。到19世纪80年代,该市过分拥挤的房屋只剩5 %。[17]到19世纪80年代,利物浦市每幢房屋(一个阁楼、两个房间和一个地下室)平均不到6人居住。市政府成为一个大房产主,1855年拥有公寓房屋400多幢。[18]

当然,还有民间的各种住宅改善运动也起了一定作用。宪章运动的领袖、全国土地公司的领导奥康诺,在宪章派地产上建筑起宪章派住宅,共建成了250个村舍,有二层的独立住宅,也有三层楼的半独立式住宅,有些一直存在到今天。在伦敦,从19 世纪60 年代初开始,发起了“模范住宅运动”,盖起了成排的房屋,虽然拥挤但比较卫生,低价出租给劳动者。到1884 年,已经为25000 人建造了或建造着杂院房屋。[19]

19世纪英国城市工人住宅存在的问题,既反映了特殊历史时期的特殊历史问题,也反映了世界城市化进程中各城市普遍存在的住房问题。英国解决城市工人住房问题的举措,在很大程度上也成为后发城市化国家学习借鉴的榜样。英国政府从对住房问题不闻不问,到立法干预,到英国地方政府直接卷入城市住房建设,在20世纪更是建设起许多地方议会住房,为低收入群体提供住房,真正实现居者有其屋,从而为全人类的居住问题提供了有益的思路;而民间的各种住房改善举措也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工人住房问题的解决。这些都是值得我们学习借鉴的。

参考文献:

[1][3][9][16] John Burnett. A History of Housing 1815-1985. London and New York: Methuen, 1986:57、57、56、74.

[2][5][7] 肯尼思. 牛津英国通史. 北京: 商务印书馆,1993:444、444、486.

[4] Felipe Fernandez-Armesto. The World: A History. Harlow: Prentice Hall,2006: 680.

[6] Geoffrey Best. Mid-Victorian Britan, 1851-1875. New York: Schocken Books,1972: 11.

[8] 阿萨·勃里格斯. 陈叔平等译. 英国社会史. 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1:236.

[10]S.G.Checkland. The Rise of Industrial Society in England, 1815-1885, Harlow:Longman, 1964: 239.

[11] Ramsay Muir. A History of Liverpool. S.RB.Press,1907:243.

[12]法古斯·弗莱明. 城市的进程. 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131.

[13]恩格斯. 英国工人阶级状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 北京:人民出版社,1957: 308.

[14][17][18][19] 克拉潘. 现代英国经济史(上). 北京:商务印书馆,1974:666、625、536、619.

[15] Harold Carter、C.Roy Lewis. An Urban Geography of England and Wales in the Nineteenth Century. London: Edward Arnold, 1990:198.

编辑 杜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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