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道德资本是当前国际范围内的学术热点问题。但是三者之间并不是各不相-干的,而是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它们的关系主要表现在:人力资本包含了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或者反过来说,没有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的人力资本是不完全和不完善的;社会资本从社会角度丰富和深化了人力资本的内涵,而道德资本则从个体角度丰富和深化了人力资本的内涵;人力资本主要适用于经济和管理领域,而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不仅适用于经济和管理领域,而且也适用于广泛的社会领域和个人生活领域。
[关键词]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道德资本
[中图分类号]B82-0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1539(2009)05-0006-05
20世纪60年代以来,“人力资本”已渐成国际学术热点问题,也成为了有关学科特别是经济学和管理学领域的中心话语之一。但是随着现代社会的发展,人力资本的概念若仍然局限于原有的内涵,则难以解释现实生活中的诸多问题,也难以使人力资本本身的研究得以深化。基于此,本文通过分别简要考察人力资本、社会资本、道德资本的历史演变,试图阐明它们之间的相互关系。
一
在“人力资本”这一概念出现之前,传统的经济学理论认为资本就是物化或货币化的物质资本、金融(货币)资本等有形资本,它们与“人”无直接和本质的内在关联,因此,与人力资本有关的各种无形资本还仍然处于人们的视野之外。
然而,即使在古典经济学家那里,与人相关的资本概念已开始逐渐受到经济学家们的重视。从威廉·配第起,到后来的亚当·斯密、冯·屠能、欧文·费雪、马歇尔等经济学家,就已经以各种不同方式把人当作是某种“资本”来看待了。一般把他们的有关理论看作人力资本理论的早期阶段。配第在1676年就把作战中的军队、武器的损失与人的生命的损失进行比较,通常被认为是首次看到了人力资本的意义。斯密则把工人技能的增强看作是经济进步和社会福利增长的源泉,并首次论证了人力资本投资和劳动者技能的提高是如何影响工人的收入和工资结构的,也就是说,他已经将一国国民所获得的所有有用的能力均包含于其资本概念之中。一个世纪后,费雪在其《资本与收入的本质》这部创新性著作中所提出的广义概念的资本,与斯密的观点上下承接,别无二致。马歇尔强调了人力资本投资的长期性和家庭在这种投资中的作用。此后的一些经济学家和统计学家如维尔弗雷德·帕雷、洛特卡、J.R.沃尔什等在人力资本的实际应用方面都作出了一定的贡献。
当然,现代规范的人力资本理论是美国经济学家西奥多·W.舒尔茨和加里·贝克尔所创立的。1960年,舒尔茨发表了题为“人力资本投资”的著名演讲,明确提出了“人的知识、技能、健康等人力资本的提高对经济增长的贡献远比物质、劳动力数量的增加重要得多”。因为随着人的知识、技能和健康素质的提高,人既能内涵地扩大生产能力、提高生产效率,也能够提供有经济价值的生产性服务。在他看来,教育是形成人力资本的最佳途径。在其著作《教育的经济价值》的序言中,舒尔茨对20世纪50年代关于解释美国生产力提高和经济增长的主流理论表示不满和失望。他认为,人力资本是投资的产物,在诸多投资之中,教育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他指出,教育就是引发一个人身上潜在的东西,它既通过系统的指导、培训使人能够胜任一项职业,也在道德和情感上开发一个人。因此,舒尔茨的教育理论既包含了职业和专业培训,也包含了道德品质的发展。受舒尔茨研究的启发,加里·贝克尔对人力资本的投资回报率进行了一系列研究,他发现,由于知识、技能、健康及其产生的价值与人本身不可分离,因此教育和培训是最重要的人力资本投资,其回报率等于甚至高于有形资本和金融资本。除教育之外,他还把性别、年龄、种族和家庭背景等因素都加以考虑,从而进一步丰富了人力资本的观念。这样,传统的关于劳动者仅仅是“劳动力商品”的主流理论被打破。在针对他的人力资本分析过于强调教育的经济和货币影响的指责时,他回应道,他从来没有否认文化因素的影响,只是文化因素的影响是难以量化的。
如果说舒尔茨和贝克尔在谈到人力资本中的知识时,更多地是指作为个体的人力资本因素,那么,奥地利经济学家弗雷泽·马克卢普则首次提出了“知识产业”概念,并随着知识经济时代的来临,随着知识资本作为后工业社会和信息经济条件下获得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包括马克卢普在内的越来越多的学者如托马斯·A.斯图尔特、安妮·布鲁金(Annie Brooking)等人都把“知识”当作一个社会最重要的资本形式之一。马克卢普认为知识是人力资本形成的关键因素,并致力于揭示知识在提高生产效率、促进经济增长中的作用。他认为,知识是以这样两个原因而体现资本的基本特性的:第一,知识之所以是资本,是因为与其他形式的财富一样,知识也能满足人的需求和欲望;第二,知识之所以是资本,还因为知识既可以存量或资金的形式存在(如存储于大脑或其他介质中),也可以以流量形式存在(如在人们之间进行交流)。布鲁金和斯图尔特都指出,知识资本与传统资本的重要区别主要在于,知识资本不是有形的,而是一种无法触手可及的东西,但这并不是说知识资本不真实。他们都将知识资本理解为公司可以利用的第一位无形资产。在这里,特别需要指出的是,在马克卢普看来,为教育、研究和艺术等活动贴上货币的标签,或者说将知识资本化,并不意味着接受唯物质主义及对道德价值和文化价值无动于衷。因为知识本身虽然既可以资本化或货币化,其本身却是一个重要的文化形式。
正是托马斯·索绪尔首次涉及了文化资本的理念。“文化资本”概念的出现,标志着在人力资本研究方面迈出了重要的一步。索绪尔认为,文化资本所具有的鲜明的文化能力和价值观,如工作习惯、节俭、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以及对企业发展动力(诸如企业文化)的见解等,可以解释为什么特定的伦理团体和国家之间在财富和经济发展方面会存在明显差异。
通过对人力资本研究的初步考察,可以发现人力资本的研究与对人的看法和对资本的广义化理解,有着密切的联系。
首先,人力资本理论是建立在对人在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的全新看法的基础之上的。西班牙管理学家阿莱雅·何塞·G.西松深刻地指出:“在以农业经济或者早期工业经济为主的社会中,劳动力主要由大量未受教育的非熟练手工工人组成,并且数量非常大,因而价格很低。此时的劳动力的质量和生产效率也很低。劳动的价值只是以其蛮力来计算,其量度是‘人力,与物理学上的能量单位‘马力相对应。物理学上的能量被简单地定义为‘做功的能力或者‘在一定距离中力的运用。由于劳动力或者人类的贡献被如此低估,大多数经济学家直接关注的是其它生产要素,如土地和(金融)资本。”而在现代市场经济和信息经济
社会,人的知识、技能和健康素质在经济增长中成为了一个重要因素,人力已远远不是过去那种与畜力相对应的概念,人也不是如泰勒所理解的那样,是生产过程中当作纯粹客体对待的缺乏能动性的对象。相反,人力已成为连接劳动与资本的重要桥梁,人力已经资本化,因而自然成为了投资的对象。
其次,人力资本理论也是资本概念不断泛化的结果。资本已由原来的有形资本扩展为无形资本,人力资本就是无形资本的重要形式。已经泛化的资本概念就是广义的资本观。在西方经济思想史中,广义资本观的出现和演变是首先从人力资本理论的产生和演变开始的,人力资本正是广义资本的核心。后面可以看到,“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也是这种广义资本观的产物,或者说,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也可以纳入到广义资本观下的资本理论中来。
需要指出的是,上述人力资本理论虽然都不否认人的文化因素和道德因素作为人力资本的构成要素,但是总的来看,文化因素和道德因素在人力资本理论中仍然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或得到应有的研究。而后来的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的概念,作为人力资本不可或缺的内在要素,大大丰富和深化了人力资本的内涵。
二
社会资本是20世纪80年代开始,特别是90年代兴起的一个国际性学术热点,但“社会资本”这一术语却首次出现在近一个世纪之前(1916年)美国西弗吉尼亚一所国立学校的主管莱达·贾德森·汉凡尼的作品中,他在描述乡村学校共同体中心时第一次使用了这个术语,当时该词是指某种松散地联系在一起的关系,强调社区参与(友谊、同情、善意、社交等)对于确保当地教育机构成功的重要性。城市规划专家简·雅各布在其经典著作《美国城市的兴亡》中用“社会资本”一词指在现代城市生活中起到推动作用的和睦和其他品质。她在书中解释说,在比较古老的城镇聚居区内存在的密集社会网络,构成了社会资本的一种形式,此类社会资本促进了公共安全。经济学家葛伦·劳里和社会学家伊万·莱特在20世纪70年代运用“社会资本”这一术语分析城市中心贫民区的经济发展问题:美国黑人在其自己的社区内缺乏亚裔美国人和其他种族社区所存在的那种信任联系和社会联系,这充分说明了黑人小型工。商业相对缺少发展的原因。20世纪80年代,欧洲的社会学家皮埃尔·布迪厄和艾克哈特·舒里奇等人将该词的含义确定为存在于社会网络中的经济资源。布迪厄认为,社会资本是一个社会或群体所具有的现实或潜在的资源集合体,它主要由确定社会或群体成员身份的关系网络所构成。美国的社会学家詹姆斯·科尔曼则将该词应用于其最初的教育背景中。而政治学家罗伯特·帕特南则广泛地使用了这一术语,并在意大利和英国引发了一场关于社会资本和文明社会的作用的激烈争论。帕特南将社会资本定义为推动社区或市民生活的个人之间的联系,特别是指社会网络和个人相互之间的行为规范,其中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的态度。在一个紧密联系的社会关系网络中,个人的道德似乎有一种乘数效应。保持和建立社会联系的需要内在地要求有一种行为准则,其中包含着类似于“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相互义务。因此,社会资本实际上是社会参与者的短期利他主义和长期自利主义的结合。帕特南还把社会资本区分为“联结性社会资本”和“弥合性社会资本”,前者是能为具有排他性的小范围的同质团体认同的社会资本,后者是在团体外部能在更广泛的非排他性团体中使不同背景的人联系起来的社会资本。弗朗西斯·福山在专论社会资本的著作《信任——社会道德与繁荣的创造》和《大分裂——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的重建》中,把社会资本“定义为一个群体之成员共有的一套非正式的、允许他们之间进行合作的价值观或准则。如果该群体的成员开始期望其他成员的举止行为将会是正当可靠的,那么他们就会相互信任。信任恰如润滑剂,它能使任何一个群体或组织的运转变得更加有效”。福山的贡献首先在于,他不仅把社会资本作为财富创造的关键因素,而且也将其作为社会繁荣的重要因素;其次,他把社会资本或信任理解为一种文化特征,因为信任在一个特定的社会文化共同体中是同质的。他认为,家庭、社会成员间的联系程度(他谓之为“自发社交性”)和政府是影响信任的三大因素,而社会成员的自发联系和各类社会团体,是产生信任和社会资本的最重要途径,因为家庭往往使信任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而政府则既能够创造社会资本,也善于破坏社会资本。福山还通过对西方一些国家犯罪、家庭信任度的考察,分析了犯罪、家庭、信任与社会资本的关系。
把社会资本作为一种存在于社会结构关系中的资源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这些资源主要包括:(1)个人关系;(2)成员身份;(3)社会网络;(4)信任。这些资源之所以成为社会资本,首先是因为它们存在于社会关系之中,其次,则是因为它们是可以带来增值的无形资产。譬如,个人关系可以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打通各种关节,从而为建立良好的个人关系提供基础;成员身份可以使成员享用组织内部提供的各种资源;社会网络则可以使成员既有归属感,又能汇集各种社会资源;而信任关系可以让社会成员相互之间的合作和交易更容易达成。因此,社会资本能够创造价值,并使各种资源要素得到增值。这里所谓的增值,当然也包括新制度经济学所说是减少交易费用,降低交易成本或社会成本。根据科斯的观点,企业生产过程背后的基本原理,无非就是通过最大限度地降低社会成本或交易成本而提高效率。社会成本或交易成本在很大程度上是由合作和信任程度决定的:如果合作和信任程度高,社会成本和交易成本就低,反之,如果合作和信任程度低,或甚至不存在合作和信任,社会成本和交易成本就高。从这个意义上说,社会资本与社会成本是成反比例关系的。
社会资本与人力资本存在着密切的关系。首先,社会资本和人力资本都是广义资本观的结果。但是社会资本是资本的文化表现形式,或者说,社会资本更突出了社会文化内涵。福山在《信任》一书的中文版序言中说,希望该书能帮助读者更清楚地了解到文化对经济发展的真正重要性,西方经济学家向来严重忽略我们经济生活中的文化因素,原因是文化因素无法吻合经济学界所发展出来的通用成长模式,然而只要做过跨文化生意的人都知道,文化因素的重要性毋庸置疑,胆敢忽略文化因素的生意人唯有失败一途。从这个意义上看,“社会资本和其他形态的人力资本不一样,它通常是经由宗教、传统、历史习惯等文化机制所建立起来的”。
其次,社会资本又是人力资本内涵深化和外延扩展的结果,且在人力资本中具有很重要的作用。“经济学家广为使用的人力资本概念,其来源始于一项基本前提,那就是今天的资本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系于土地、厂房、工具和机械,而与人的知识、技能越来越有关系。科尔曼主张,除了人的技能和知识之外,人力资本还有很重要的一个部分,那就是个体与他人共事的能力,而这种能力不仅在经济
生活上极为重要,实际上在社会生存的每一个层面都举足轻重。回过头来看,社团中的成员是否具备与他人共事的能力,又须视这个社团共享规范和价值观的程度高低,以及社团能否将个体利益融进群体利益来决定。在这些共享的价值观中,信任即为其一……社团之中人们的彼此信任,蕴涵了更广大而且明确的经济价值。”甚至可以说,社会资本比其他类型的资本所获得的收益可能更大,在这里,可以认为,人力资本的内涵不仅仅包括知识、技能和健康,社会网络和信任关系等社会资本也应成为人力资本中最重要的内涵之一。
最后,正因为社会资本对人力资本而言具有深化和丰富人力资本内涵的作用,或者反过来说,仅仅具有人力资本而缺乏社会资本,人力资本肯定就是有缺陷的。譬如说,缺乏合作和互信等社会资本,那么,即使知识再丰富,技能再高强,身体再健康,这样的人力资本又何以得到实现和增值?因此,只有把社会资本作为人力资本的固有内容,人力资本才能真正得到实现和增值。
虽然社会资本一方面基于人力资本而得以构建,另一方面在深化和丰富着人力资本的内涵,然而,由于社会资本还有其另一面,如可以利用人们的信任而实施诈骗或滥用职权,某个群体或组织内部具有绝对排外性的协作和团结所导致的社会危害(如黑社会团伙)等,因此,“必须有一种超越信任的东西,它也是企业员工价值的真正源泉。这似乎正是道德资本将会起到的作用”。
三
道德资本的提出应是21世纪初的事情。在国内,经济伦理研究专家王小锡等人从2000年起先后发表有关道德资本的一系列论文,首次提出了“道德资本”概念并进行了较系统的研究,2005年出版了《道德资本论》一书。该书构建了道德资本的一般理论体系,考察了马克思主义的道德资本思想、现代西方的道德资本思想和中国传统道德资本思想,并按照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一般分析框架,分别就道德资本在社会生产总过程的生产、交换、分配、消费四个环节中的独特作用进行了较深入的论述。同年,中央编译出版社翻译出版了西班牙企业文化专家和管理学家阿莱雅·何塞·G.西松(Aleje Josfi G.Sison)的著作《领导者的道德资本——为什么美德如此重要》。西松在该书中从经济学、哲学、伦理学、社会学等角度对道德资本进行了较系统的研究。他以世界著名企业如安然公司、福特公司、凡事通公司、坎特公司、微软公司、惠普公司及其领导者的不同行为所导致的不同结果等大量实例,以“行动一习惯一性格一生活方式”为线索,来解释个人和企业成败的原因。他套用经济学的原理和术语,认为行动是道德资本的基础货币,习惯是道德资本的复利,性格是道德资本的投资股,而对道德资本的良好管理是一个人和企业成功的重要条件,管理道德资本的最佳战略就是追求善德的生活方式。
那么,究竟什么是道德资本?我们可以通过以上两书作者的定义来进行讨论。
王小锡等人的定义是:“所谓道德资本,从内涵上,它是指投入经济运行过程,以传统习俗、内心信念、社会舆论为主要手段,能够有助于带来剩余价值或创造新价值,从而实现经济物品保值、增值的一切伦理价值符号;从外延上,它既包括一切有明文规定的各种道德行为规范体系和制度条例,又包括一切无明文规定的价值观念、道德精神、民风民俗等等。”
西松的定义是:“道德资本可以被定义为卓越优秀的品格,或者拥有并实行特定的社会背景下认为适合人类的各种美德。如今,道德资本的含义亦可被表述为‘诚信,即一种让联想到值得他人依靠或者信赖的人格上的健全性和稳定性的品质。具备美德或者优秀的品质可以被视为道德资本,这不仅是因为它们是一种财富形式,而且还因为它们是在个人身上积累和发展起来具有生产力的能力或者力量,其积累和发展途径是在时间、努力和其他方面的投资,其中也包括在资金方面的投资。”
以上两种定义的共同点在于,都把道德资本看成是一种具有创造价值的能力并可以增值的(无形)资本形式。但两者的区别也是明显的,即前者对道德资本的定义过于宽泛,将凡与道德、伦理乃至一切精神、文化、制度性有关的东西都归结为道德资本的范畴,从而与社会资本没有什么区别,因而事实上就表明,提出道德资本是多余的。而后者则从个体的美德或品格角度来定义道德资本,却显得更为明确,并更有利于说明道德资本与社会资本的关系,即社会资本主要是一个社会关系性范畴,而道德资本主要是指个人美德,两者是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
现在的问题是,道德资本与人力资本又是什么关系?一个共同的结论是:道德资本深化和丰富了人力资本的内涵,并对人力资本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王小锡等人指出,“在经济运作过程中,人力资本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然而,与人力资本直接关联的道德资本,又影响或制约着人力资本的效益的获得。人的创新能力的提高、劳动技能的加强等等,有赖于人的正确的价值取向和科学道德精神与道德实践”。西松更是明确而深刻地论述了道德资本与人力资本的区别和联系。首先,人力资本更注重人的工具价值,即人力资本仅从有限的方面,例如知识、智力、技能、健康等方面去完善个人。而道德资本则关注人的内在价值,它不会使人更加聪明、更加有力,甚至不会使人必然在商业上取得成功,但它却可以把人作为整体进行全面的完善,使人成为人类的优秀分子,去过一种追求善德的生活方式。这当然不意味着,具有丰富道德资本的人必定会丧失强健的体魄和智慧,或者必须放弃商业利益,而是说不会轻易地以牺牲其优秀的道德品格为代价,去追求知识、技能、健康和利益。其次,道德资本不仅是人力资本的构成部分,或者说是一种特殊的人力资本,而且甚至还可以说是人力资本的全部,因为,“由于道德资本的维度延伸到了人类所能做的一切之上,并对人类产生重要的影响,因此不能仅仅将道德资本认为是人力资本的一部分,而应该是全部。换言之,在人类进行的任何努力中,没有道德资本不能涵盖的领域”。
我们可以对本文的观点做一个总结:(1)人力资本包含了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或者反过来说,没有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的人力资本是不完全和不完善的;(2)社会资本从社会角度丰富和深化了人力资本的内涵;而道德资本则从个体角度丰富和深化了人力资本的内涵;(3)人力资本主要适用于经济和管理领域,而社会资本和道德资本不仅适用于经济和管理领域,也适用于广泛的社会领域和个人生活领域。
(作者:廖小平中南林业科技大学副校长、教授、博士、博士生导师,湖南长沙4100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