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历史进程中个人生存的理想图景及其实现的个体向度

焦国林

摘要：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把个人推到社会交往的前台，个人得以不断地从自然、社会和人自身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世界历史进程既为个人生存提供了可能的理想图景，也对个人提出了新的时代要求。从个体视角推进个人生存理想图景的实现，个人应该从“对外”和“对内”两个向度进行探索和完善。

关键词：世界历史；个人生存；理想图景；个体向度

中图分类号：B0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1502(2009)05—00030—06

个人生存本身就是一个历史发展的过程，对个人生存的探索要立足于现实，但又不能仅仅局限于当前的社会发展阶段，而应把个人生存的历史考察、现实分析和对未来的逻辑推演结合起来，否则，“片段性”地分析个人生存，势必使对个人生存的研究陷入片面、狭隘、短视和盲目之中。同样，世界历史进程也是一个历史的发展过程，它的发展既有历史的继承，也有层次上的跃迁。在分析世界历史的发展趋势基础上，探索个人生存的理想图景和实现途径，既是个人生存和世界历史本性的内在必然要求，也是更好地把握和认识现阶段个人生存的时代要求。

一、世界历史进程中个人生存的理想图景

从总体来说，个人的发展和历史进程的发展是一致的，世界历史的每一次向前推进，都意味着个人改造世界能力的不断增强，“随着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人从自然、社会和人自身的束缚关系中不断地解放出来，实现人的能动创造性的发展和自由解放的过程。”随着完全意义上的世界历史即共产主义世界历史的实现，“各个人的全面的依存关系、他们的这种自然形成的世界历史性的共同活动的最初形式，由于这种共产主义革命而转化为对下述力量的控制和自觉的驾驭，这些力量本来是由人们的相互作用产生的，但是迄今为止对他们来说都作为完全异己的力量威慑和驾驭着他们。”这样，个人就得以利用全部生产力的总和，使交换、生产及他们发生相互关系的方式重新由自己支配，消除了个人存在的偶然性，实现了个人对自己本质的重新占有，从而实现每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一)个人生存理想图景的内容

个人理想生存和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一致的，到那时，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成为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任何不依赖于个人而存在的状况不可能发生，从而实现了个人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和全面的发展。这种发展既包括人的本质的全面发展和人的需要的深层次满足，也包括人的个性的完善，个人摆脱了过去的偶然性而真正实现了自主和自由。

1.个人劳动能力的极大发展

马克思指出：“一个种的全部特性、种的类特性就在于生命活动的性质，而人的类特性恰恰就在自由的自觉的活动。”这种自由自觉的活动主要体现在个人的创造性劳动上，个人的这种劳动能力的发展只有在现实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才能真正实现。世界历史进程也给个人的这种能力的发展提供了现实条件：一方面，个人在世界历史下有了很大的自主空间，世界历史的进程弱化了个人的身份性生存，使个人由过去狭隘性的个人变成了世界历史性的个人，这种转变提高了个人的自主判断和选择能力，促进了个性的发展，使个人获得了利用全球生产的能力，从而为发展自己的能力提供了主体性条件；另一方面，世界历史的发展扩展了全球范围内的技术交流，促进了技术进步和生产发展，使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大为增强，也为生产力发展和文明的保存提供了保障，这为个人的发展提供了客观的历史条件。经验上普遍的个人将充分地利用作为人自身能力延长的生产工具，从而极大地提高了个人改造世界的能力，创造出高度发展的生产力和极为丰富的社会产品，为个人创造了大量可自由支配的闲暇时间，这样，个人就可以依据自己兴趣实现自我发展。

2.实现了个人、群体、类之间的真正统一

世界历史下的个人自由全面发展，很重要地体现在个人真正社会关系的发展上。历史完全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使个人以独立的自我直接参与到社会交往体系的构建之中，这个交往体系建构的主体是独立的，交往规则是平等的，交往活动是自由的，从而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个人与个人、个人与群体、个人与类之间的关系。首先，就个人之间的关系来说，个人在理想的生存状态下消除了彼此之间的对立和对抗，个体之间的发展不仅不以牺牲对方的发展为前提，而且彼此互为对方创造条件。其次，就个人与群体的关系来说，世界历史的发展促进了“真正共同体”的发展，在这里，个人与共同体之间消除了过去的对立与异化，而走向了自由人的联合体。一方面，个人成为了共同体的主体和目的，个人通过共同体获取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另一方面，共同体在独立个人的自由联合下不断地走向更深层次的真实，共同体是个人发展的形式和条件。这是个人和群体之间的真正统一，个人在这种联合中实现了自身的发展。再次，就个人与类整体的关系来说，个人的理想生存实现了个体与类的统一。它强调每个人的发展是一切人发展的条件，认为只有每个人都能自由发展，才可能有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类的发展是个人发展的必然结果。

3.个性的充分发展

人的个性是个人能力和社会关系发展的综合体，它以个体所特有的形式把自我和他人区别开来，世界历史的进程促进了个性的形成和发展，历史向世界历史的完全转变将会充分实现个性的发展。一方面，世界历史使个人直接走到全球交往的前台，要求个人以独立的身份参与交往活动，这就刺激和培育了人的个性，促进个人人格的逐渐完善和能力的不断提升，从而发挥出个人的价值和社会作用。个人在世界历史提供的广阔舞台上自由地展示着自己独特的存在形态，获取了个人发展的主动性，使自己的生活也不再受那些盲目力量的任意支配，个人由“偶然性的人”向“有个性的人”转变。另一方面，世界历史发展促进了共存理念的形成，这种理念要求尊重多元和差异，这促进了个性的发展。因为，个性不仅仅标志着个人生理的特异性，更是个人独立性的社会存在形式，体现了个人生存的自我性和群体性的统一。

(二)个人理想生存图景的特征

由世界历史和个人生存的基本内涵所决定，世界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个人自由全面发展的理想生存图景具有以下基本特征：

一方面，个人自由全面发展具有价值指向性。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作为人的发展的理想图景，是现实性和超越性的统一。它一方面要求从现实的人类活动中去寻求人的全面发展的具体条件，然而，在现实的物质生产领域，人不可能摆脱自然必然性的支配，而只能通过消灭分工和私有制，使之不再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但“不管怎样，这个领域始终是一个必然王国”。所以，人的发展的这种现实性只能使人获得有限的自由。而人的真正自由全面的发展是在现实的“真正物质生产的彼岸”，它是和人的艺术和审美领域相连的，是一个“作为目的本身的人类能力的发展”的理想世界。世界历史性的个人是每个人发展的价值指

向，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内在地包含着人的解放和世界的整体化发展两个方面，但人的发展和解放是世界历史发展的核心，世界历史是人的交往和自身能力发展的必然结果，它也为人的进一步发展打下新的基础。但作为个人发展理想目标的个人的全面发展，则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和共产主义的实现相联系。然而，“共产主义对我们来说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所以，人的全面发展应该作为个人发展的价值指向，通过现实的实践不断地趋近这个理想目标。

另一方面，个人自由全面发展具有历史生成性。世界历史性的人首先是具体的、从事现实实践活动的人，是生产力和分工高度发达和交往的普遍化发展的结果，生产的发展促进了分工的产生，而分工的扩大则使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成为必要，交往的扩大，进一步促进了生产力的高度增长，这就促成了人的存在的世界历史性。由此可以看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狭隘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个人所代替，不是自我意识、世界精神或普遍观念的某种抽象行为，而是纯粹实践的，可以通过经验确定的事实。世界历史完全实现之前，个人每一次脱离狭隘地域性的限制和异化，都是被一个更大范围内的异化所代替。个人脱离血缘关系、狭隘地域性的羁绊，但并未成为真正的人、自由自觉的人、全面发展的人，毋宁说后者只是作为一种否定性力量，作为克服异化的历史趋势因素存在着；而现存的个人更多地体现为孤立的、片面的、偶然的个人，这一方面是因为生产力的发展表现为一种完全不依赖于各个个人并与他们分离的力量，另一方面，还因为交往仍然是被迫的，并未转化为所有个人作为真正个人参加的交往。世界历史性个人本质上是近代工业文明和资本关系的产物，随着资本主义大工业的发展，社会生产力得到了巨大的增长，交往的普遍化打破了各民族之间的界限，这时，人类已有的文明成果才得以以一种扩大了的形态保存下来，人们才不必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这才使个人摆脱了各种不同的民族和区域局限性，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发生实际联系，并且可能有力量来利用世界人民所创造的一切文明成果，从而使个人的存在与世界历史直接联系起来。

(三)个人理想生存的实现进程

以人类发展的历史来看，个人的这种理想生存的实现要经过三个大的历史阶段才能完成，它具有历史的继承性和超越性。马克思把人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即“人的依赖阶段”、“物的依赖性阶段”和“人的全面发展阶段”。“人的依赖关系(起初完全是自然发生的)，是最初的社会形态，在这种形态下，人的生产能力只是在狭隘的范围内和孤立的地点上发展着。以物的依赖性为基础的人的独立性，是第二大形态，在这种形态下，才形成普遍的社会物质变换，全面的关系，多方面的需要以及全面的能力体系。建立在个人全面发展和他们共同的社会生产能力成为他们的社会财富这一基础上的自由个性，是第三阶段。”从中可以看出，个人的发展是受一定生产力发展水平、人类文明发展方式以及具体生存环境的制约，个人的发展是一个不断地从这些制约中解脱出来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个人的主体性不断增强，自由个性逐渐显现，能力得到越来越全面的发展。人的发展的这三个历史阶段既有历史的次序性和继承性，也有历史的飞跃和突变性。人类历史已经实现了从第一个阶段向第二个阶段的转变，现在正处在以“物的依赖”为基础的人的物化的阶段，现在还很难预测由第二个阶段向第三个阶段的转变需要经过的时间。但毋庸置疑的是，人的全面发展是逐步实现的，社会生产的高度发达是其必然的基础，个人的全面发展，“不是在某一种规定性上再生产自己，而是生产出自己的全面性；不是力求停留在某种已经变成的东西上，而是处在变易的绝对运动之中。”人正是在这种变易中，随着世界历史的发展不断地拓展着人的全面性、完整性、自主性和丰富性。

二、实现个人理想生存的个体路径

世界历史的发展不是抽象的，“社会本质不是一种同单个人相对立的抽象的一般的力量，而是每一个单个人的本质，是他自己的活动，他自己的生活，他自己的享受，他自己的财富”，实现个人理想生存就要从他们现实的活动和生活中去寻找途径。个人是社会生产过程的主体，个人的理想生存图景，既反映了个人生存的价值方向，也反映了世界历史发展的必然要求和趋势，它是社会客观规律决定和人民群众历史选择的统一。个人理想生存的实现，既需要从经济、政治、文化和社会等宏观方面进行，也需要从单个人的自身做起，本文只探讨个人在世界历史进程中实现理想生存的路径。个人理想生存实现的个体路径需要从个人现实生活的整体出发，从个人现实的生产生活和社会交往的整体中去寻找，内涵着“对外”和“对内”两个向度对自我生存的探索和完善。

(一)实现个人理想生存的“对外”向度探索

就个人与外界关系来说，实现个人理想生存要求个人积极地促进自由平等交往机制的建设。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实践活动而诞生和发展的历史，因此，个人的理想生存是在现实的交往实践中生成的，建立自由平等的交往机制是实现个人理想生存的必然要求。就个人来说，建立自由平等的交往机制，应从以下的交往活动中做起：

首先，从个人与自然的关系来说，个人要在生产和生活实践中处理好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走个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道路。实现个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要求个人充分发挥自我的创造力，不断地将自在自然变成人化自然，从自然界中获取自己生命存在所必需的各种资源。个人在与自然界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的过程中不断实现自身的发展，不断地加深着对规律的认识，当人完全掌握世界的规律时，人就能够根据对自然必然性的认识来支配自然界，从而实现个人的理想生存。

其次，从个人与社会的关系来说，要促进“真正的共同体”的建立。从个人与社会的角度来说，个人实现自由全面发展的过程，是个人通过社会交往，使个人与共同体之间达到和谐统一，在共同体中寻求价值归属和自我实现的过程。但是，现实中由于阶级对立和利益争夺，个人为了生存被迫加入一定的共同体，这种共同体对个人来说是“虚假的共同体”，在这种共同体下，个人的发展是片面的和狭隘的。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了制度保障，但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生产力和所有制结构使人们之间仍旧存在着利益的差异，这就要求建立公平正义、诚信友爱的和谐社会，实现个人与社会的和谐发展。个人只有在真正的共同体中，吸收人类创造的文明成果，才能真正完成自我实现。

再次，从个人与整个历史进程的关系来说，个人要积极参与现阶段历史进程的发展。个人现实生存状况是历史发展具体阶段的反映，从世界历史发展的宏观视域看，个人的全面发展的实现依赖于共产

主义的实现。但共产主义的实现建立在现实社会的继承和超越的基础之上，离开了现有历史进程的发展，个人的理想生存就只能是一种理想。个人作为一个完整的人全面占有自己的本质，这不是现实应该确立的状况，也不应作为评价现实个人生存的标准，而是一个伴随着对现实历史进程的发展而逐渐实现的过程。个人要把促进现阶段的历史进程的发展和未来的社会发展结合起来，在那种改变现存生存状况的现实运动中，实现对个人生存的批判和超越，只有在人的异化劳动终止的地方，个人的理想生存才会开始，我们现在的一切历史实践都是为那个目标的实现准备条件。

(二)实现个人理想生存的“对内”向度分析

个人对自我实现的追求，是个人应对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所做的必然选择，是对个人发展的综合要求。从“对内”向度来说，个人理想生存的实现要求个人以世界历史的眼光和视野完善自己，以自主和创新的方式不断地充实自己的完整性存在，以批判和超越的态度来实现个人的不断解放和发展。

首先，坚持个人生存的世界历史定位。偶然性的个人要发展成为自由的、真正的个人，就要使个人的个性得到充分的张扬，使个体的主体角色得到充分实现。然而，有个性人的实现不单纯地取决于人的主观的精神和意识的发展，也不是通过社会制度的变革就可以一次性解决的，它在根本上是由多方面力量的整体合力所决定的。这就要求个人要有世界历史的视野，确定个人在世界历史中的地位，正确认识当代人的发展所面临的机遇和挑战，把个人需要的满足和整个世界的生产结合起来使个人与类之间的关系达到协调和统一。一方面，要求个人全面地发展自己的社会关系，使个人的社会关系在内容结构上从单一发展至多元，在空间结构上从简单发展到复杂，也就是要完全超越过去的狭隘地域性，使个人真正成为社会性的人。另一方面，要求个人以世界历史的视野去发展自己全方位的能力，充分利用世界历史下的普遍交往，利用人的这种“全面的活动”来达到个人“一切天赋(潜能)得到充分的发挥”。个人在世界历史进程中，要自觉地把握那些过去作为异己的力量起作用的自然界和人类生活，自觉地进行自我提升和完善。

其次，坚持生存观念的创新。个人需要进行观念的变革以适应真正的共同体对个人发展的新要求，个人适应世界历史进程的观念转变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树立自主观念。真正共同体是由真正的个人组成的，真正的个人一定是自主自立的个人，这些个人是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因而是在一定的物质的、不受其任意支配条件下活动着的。个人的自主性是个人能动性的表现，是个人自我实现的前提，也是完整个性发展的必然要求。世界历史进程为个人自主提供了现实条件，自主观念是历史发展对个人的时代要求。第二，树立协作的观念。个人是在社会关系中存在和发展的，他的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体现在社会关系的真实和丰富上。世界历史使人们之间的交往普遍化，个人自由交往的范围大大扩展。个人之间的关系在这种开放性的交往体系中不是减弱了，而是变得真实和丰富了。这种社会关系建立在现实的利益结合的基础之上，突破了以前共同体对人的欺骗和强迫。个人主体之间的交互平等性和利益相关性，要求个人树立协作的观念，积极地参与到这种新的共同体中。第三，树立开放的观念。世界历史消除了过去个人身份性存在，个人的发展在世界历史进程中面临着多样的选择，这使个人的发展由过去的既定性和单一性转变为开放性和多样性。这就需要个人突破以前的固定观念，以开放的心态去接受新事物，不断探索自我发展的新境界。第四，树立多元共存的观念。世界历史进程不断地促进着人的真正共同体的形成，也逐渐地形成宽容性的社会氛围。宽容是社会进步的表现，它是自由的重要体现，在现实中表现为尊重个人的自我选择，对个性的包容，尊重世界的多元性和多样性。人们之间的多元共存是和历史中存在的阶级对抗相对立的，它建立在利益一致和人性平等的基础之上，有利于个人的自由发展。

再次，坚持个人生存的行为自主。个人要保持和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相一致，必须适应世界历史的要求，坚持行为自主。因为世界历史为个人的发展提供了多种可能性，每个人的具体道路是个人自我选择和努力的结果，个人主动地和自主地参与这种全球化交往，个人在这个进程中获得自由的同时也需要承担一定的义务。在这种社会背景下，个人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整体，要把自身发展成为一个有机的系统，在与外界环境发生各种相互作用的关系中能够实现自我修复和自我完善。个人要通过身心的调节和能力的提升，不断使自我和世界历史的大进程保持一种最优化的状态，以此来适应不断变化的外部环境，也不断使自身的价值最大化。由于人与人之间的平等性和交互性，自我影响他人的同时也受他人的影响，个人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彼此学习共同促进了人类整体的发展。由此，个人自身内部、自我与他人之间、个人与世界历史进程之间就形成了一种动态性、开放性和创造性的平衡，实现了社会和人的发展的统一。

最后，勇于进行自我批判和超越。个人的发展是在自我否定中实现的，这种自我否定是辩证的否定，是自我批判和超越的统一。一方面，个人的生存作为现实的实践性生命活动，具有历史的继承性，它建立在过去自我的基础之上，“历史之我”是现在个人从事一切活动的现实的基础和前提，个人应自尊自爱，促进自己个性的发展。另一方面，个人的生存具有历史的超越性。个人通过学习和模仿，不断地超越过去的自己，不断地实现着自我的超越，这种超越不是对“过去之我”的完全否定，而是在自我提升后对“过去之我”的扬弃。无论是进行自我批判，还是自我超越，都需要很大的勇气和魄力，显示人之为人的超越性。作为万物之灵，个人应该自觉地进行这种自我的批判和审视，正是在这种不断的自我否定中，个人逐渐走向理想的生存境界。

世界历史进程为个人的发展指出了方向，它要求个人实现自我的双重超越，既包含对狭隘的地域性个人的超越，促进个人世界历史性的发展；又包含当前世界历史性个人的超越，实现个人的全面发展和自由自觉的个性。现阶段的个人虽然获得了世界历史性的视野，但他们的交往活动仍是被迫进行的，随着个人交往活动扩大为世界历史性的活动，他们越来越受到对他们来说是异己力量的支配，受到日益扩大的、归根到底表现为世界市场力量的支配。个人只有完成后一种超越才能实现真正的生存，然而，这个超越是和共产主义的实现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各个个人的全面的依存关系、他们的这种自发形成的世界历史性的共同活动的形式，由于共产主义革命而转化为对那些异己力量的控制和自觉驾驭。”在世界历史进程中寻求个人的理想生存，必将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需要进行长期探索和不懈努力。

责任编辑：王之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