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良基
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那暗红色的窗帘,那暗红色窗帘后面透出的灯光,她知道自己该走了,不再犹豫的她拿出手机给男人发了一条短信:我们分手吧。
她是男人的情人,虽然知道男人有家有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做了男人的情人。男人是她的老板,按当今的标准属成功人士,有房有车有钱又有貌。甜言蜜语风度翩翩的男人许诺说,我最爱的是你,给我一些时间我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年轻漂亮婀娜多姿自信等得起,更自信最终能赢得男人。于是大方地给了男人4年的期限。她以为,男人许诺满意的答复肯定是给她一个温馨的家。
再说男人的确很爱她,送了一套大房子,里面的设施用品应有尽有,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随她花。她班不用上什么事也不用干,只等男人来时煲汤给他喝。
陶醉于幸福之中的她很快就发现,男人再晚也要回家,哪怕是凌晨两三点。记得情人节那天,男人都喝醉了仍坚持要回家去,她不解地问:干嘛一定要回家?男人解释说,回家是一份责任。
她心里不由一阵疼痛,她明白自己与男人之间只是一场感官情欲的游戏,惟独不是爱,没有爱的那份责任。说心里话,她当时就萌生了离开男人的念头,只是一见到男人,一听到男人的甜言蜜语,那念头又开始动摇,几年的交往相处毕竟让她有些留恋,让她有些欲罢不能。
男人是老板,自然有许多应酬,她却不能随同。即使有幸偶尔相随,也只能躲在一大帮人群中远远地跟着,她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情人,一个无法在正式场合露面的情人。
当然,时常出差的男人也带她去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城市旅行,她很快就发现惟一没去的是处于同一座城市咫尺之间男人的那个家。好奇的她于是提出去看看,再说男人的妻子正好外出学习去了,尽管这样,男人仍推辞说有什么好看,不过一个普通的家。
要,就要去,她像任性的孩子鼓着小嘴,男人想了想说,既然想看那就去吧。掏出锁匙开门,男人熟练地换拖鞋脱外套摘领带,几个一气呵成的连贯动作让站在门外的她看呆了,直到男人再三招呼她这才回过神来。
男人的几个平常细微动作也把她心里仅存的一点自信彻底击垮了。男人到她屋里可从来没这样做过,哪一次不是将外套裤子领带扔得到处都是呀。男人回家了,男人只有回家时才会这样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她心里开始隐隐作痛,再说男人边往里走边介绍说,妻子她呀,在家一刻也闲不住又是洗又是抹的,这是她给家里织得沙发套,这是她给家里缝得大布娃,这是她给家里……男人一句又一句她给家里的话,让她忍了好久的泪水扑扑地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的期待梦想全没了,她明白4年的时间算什么,即使再过40年400年男人也决不会离婚,因为男人仅把这里当成他的家,一个有家的男人怎么会舍得弃家离婚呢?她彻底认输了,男人的妻子她自认为的情敌以一个普通温馨的家将自己打得一败涂地打得体无完肤。
男人还在继续介绍,一时没有注意她的神色变化,等男人回过头来时才发现她已不知何时悄然离去,嘀嘀嘀,男人的手机响起短信的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