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运动之围棋

肖　春

在众多历史悠久的运动项目中，围棋是很特殊的一种，它不但需要体力，更需要智力。更重要的是在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围棋早已经超越了运动本身，成为中华文明的一个符号。中国人自古以来都有“琴棋书画”之说，将其视为高雅清朗、超凡脱俗的代表，民间更是将通晓这四项才艺者直接与“才子”“才女”画上了等号。其中的“棋”一项，指的就是围棋。

关于围棋的起源，一直众说纷纭。据战国时赵国的史籍《世本》中说，围棋是尧帝的发明，为的是教育自己的儿子丹朱。西晋时的《博物志》也采纳了这种说法，还进一步提到舜帝也曾经用围棋教育过儿子商均，希望能提高他的智力。其实，围棋的起源也许比尧帝的时代更加久远。因为在原始社会末期的遗址发掘中，我们都能看到十至十二道类似棋盘的图形。

十至十二道的棋路，当然跟我们现在看到的围棋形制大不相同。今天我们看到的围棋，是一张方圆不及二尺的棋盘，上有十九道棋路。只是这种十九道的形制，是隋唐之际正式确立的，在更早以前，棋路曾经有１０道、１３道、１５道、１７道等不同的发展时期。也许我们应该这样说：围棋它并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历史时期的特定发明，而是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经过无数人的共同参与，最后在隋唐时期才完成的。就在这十九道棋路上，下围棋的对阵双方持三百六十一枚黑白棋子，运用各种手法棋谱斗智斗勇。

提到围棋国手，不能不提起唐朝的王积薪。他在唐玄宗时以棋艺超卓而成为宫廷待诏，安史之乱时，他随唐玄宗入蜀，曾经在深山一户人家借宿。那家只有寡妇婆媳，所以他只能睡在屋檐下。正在深夜无眠时，却听见睡在东屋的婆婆说：“一时睡不着，不如下盘棋吧？”睡西屋的儿媳回答：“好的。”王积薪听了非常奇怪，想不通黑灯瞎火分处两室的婆媳俩怎么可能下棋，就干脆起身侧耳倾听。只听婆媳俩口述各自的棋路，你来我往地下了三十六着棋后，棋局尚未完毕，婆婆就说：“胜负已分，我胜你九秤。”儿媳也甘心认输。

天亮以后，王积薪毕恭毕敬地去向婆婆请教，直到他倾尽全身本事之后，婆婆才对儿媳说：“你可以教给他一些平常的法门了。”于是儿媳便简单指点了王积薪一番。王积薪还想再学更高妙的招数，婆婆却笑着说：“就这些已经足够你的棋艺独步天下了。”王积薪只得虔心道谢而别。

从此以后，王积薪的棋艺果然天下绝伦。他还记录下了婆媳俩那天晚上的棋局，只是无论他怎样竭尽心力地推敲，也想不出接下来应该怎么下，才能下成“九秤之胜”的最终结果。这副棋局从此流传人间，被称为《邓艾开蜀势》，只是世人始终无法解开它罢了。

隐逸蜀中深山的婆媳俩竟有如此神乎其神的棋艺，所以《集异记》认为她们根本就是游戏人间的神仙。这说法当然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在民间故事中，爱棋成痴的不止是凡人，神仙们的棋瘾也一向大得很。浙江衢州有一座著名的烂柯山。这奇怪的山名，来自一个关于围棋的传说。

烂柯山本叫石室山，山下有个叫王质的樵夫，某天上山砍柴时遇到几名童子，一面下棋一面歌咏，就停下脚步观棋听歌。童子见有人观棋，非常高兴，给了王质一颗枣核状的东西，他将此物含在嘴里就不觉得饥渴，于是安安心心地看了下去。一会儿棋局终了，童子让他返回。王质低头一看，斧子的木柄竟然已经腐朽了。下山回村，也看不到一个认识的人，原来这区区一局棋的时间，竟然已经过去了几代人的岁月。从此这座山就得名为“烂柯山”。

喜欢在人间露一手棋艺的神仙还有骊山仙姥，据说她曾经在骊山与刘仲甫对弈一百一十二手，不但将这位北宋国手杀得大败，还呕血数升，于是这局棋谱便得名为“呕血谱”。

现在的围棋，流传范围更加广泛，最为兴盛的地方除了中国之外，还有日本和韩国。细想这其中的原因，大概是因为这两个国家深受中华文化影响吧。

编辑/姚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