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
一个姑娘蜷缩在沙发上看电视,“谁也不许动!”随着一声大喊,电视上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一把短刀刺入了一个人的胸膛。
姑娘吓得赶紧换频道,“啊,我终于抓到你了!你今天晚上就给我当老婆吧……”“不!不!你放开我……”
姑娘惊恐地又换了一个频道,“这是利别茨基大街,这栋房子附近,晚上经常发生抢劫和暴力事件……”
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姑娘吓得差点跳起来。她踮起脚尖胆战心惊地走到门前,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靜。门外静得恐怖。
姑娘小心翼翼地把脸凑到门眼前。门外站着—个穿工装的男人,旁边的地上放着—个工具箱。那个男人也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
“谁?”姑娘的声音都颤抖了。
“小区维修的。你是不是报修过卫生间的水龙头?”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报修过。可你不像是维修的。”
“可我真的是维修工。”
“那你把证件放在门眼这儿让我看看。”
姑娘对着门眼看了半天,最后才犹犹豫豫地打开了门。
可那个维修工看见姑娘也异常紧张。
“你是谁?”他往后退了一步问。
“我是这房子的主人。”
“你能给我看看你的证件吗?”
“为什么?”姑娘很是不解。
“前两天电视里说,有一个小区维修人员去一户人家维修时被打死了,身上的东西都被抢走了,连维修工具都被拿跑了。原来当时那家主人不在,家里进去了一伙流窜犯……”
维修工认真核对了一遍证件。确信姑娘是这套房子的主人后才决定进去。他侧着身子靠着走廊的一面墙朝卫生间慢慢走去,姑娘侧着身子靠着另一面墙警惕地跟在后面。
那个维修工进到卫生间后,刚要在水龙头前低下头去,突然转过身来神经质地朝姑娘大吼一声:“别站在我背后。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我背后。”随后,他哐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姑娘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侧耳听着,里面传出来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
突然,门铃又响了。
那个维修工一个箭步就从卫生间里冲了出来,脸色苍白,大汗淋漓,朝姑娘大喊:“你在等谁吗?”
姑娘的神经也几乎要崩溃了,歇斯底里地回答:“没有。我谁也没等……”
“从窗户能出去吗?”
“好像不能。这是十六楼。”
门铃又响了一遍。那个维修工开始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企图找个藏身的地方。他边转悠边说:“我早有预感……电视都说了,这片小区是刑事案件多发地区……”
“你就假装是我丈夫吧。他们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说不定一害怕就跑了呢。”
“那他们要是穷凶极恶之徒呢?”
“那咱们就完了。我觉得我这个破防盗门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开……”
姑娘又踮起脚尖走到门前,从门眼里观察着外面的情况。那个维修工躲在角落里的一个皮箱后已经哆嗦成了一团。
“谁?”姑娘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还没等来人回答,那个维修工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声嘶力竭地喊到:“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是男主人,我手里有工具……”
可门外传来的却是一个女人甜润的声音:“包裹,请签收。”
“没人要给我寄什么包裹啊,是谁寄来的?”
“邮寄人是扎博洛特娜娅·奥尔嘉。”
姑娘全身也湿透了。转过身对那个维修工说:“扎博洛特娜娅·奥尔嘉是我姨妈。”
维修工拉起衣襟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说:“让她把证件拿出来看看。”
“您有证件吗?放到门眼这儿给我看看。”
姑娘对着门眼仔细看了很长时间,终于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两腮绯红的女邮递员。姑娘接过包裹单。脸色苍白、哆哆嗦嗦地签着字。那个维修工忐忑不安地等在一旁。
“你们怎么了?怎么吓成这样?”女邮递员见状问了一句。
“昨天电视里说,有一栋楼里好几户人家被抢了,好几个人被打伤了……”姑娘仍然心有余悸。
“前天电视里说,有一个人坐电梯。他刚进去就被跟踪了……”还没等姑娘说完,那个维修工就抢着说。
“我们很奇怪,您怎么一点戒备心理都没有。多亏我们不是劫匪,要不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姑娘又替女邮递员担起心来。
女邮递员说:“我以前每天也是这么提心吊胆的。但自从我们家电视坏了之后,我立刻就睡安稳了。我现在不看电视了,连报纸也不读了……”
这个故事就发生在我们这栋楼里。但这样的事肯定不只在我们这栋楼里发生过,在其他那些喜欢看电视、喜欢读报纸的地方也会时有发生。但问题是我们不看电视、不读报纸,闭目塞听之后,就真的可以放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