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霞 李绍华
关键词:维经斯基;俄共(布);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陈独秀;李大钊;俄华通讯社;外国语学社;中国共产党
摘要:20世纪20年代初,苏俄、共产国际为推进世界革命,派维经斯基前往中国开展工作。作为第一位代表俄共(布)奉命赴华的俄共(布)代表,维经斯基的重要使命是了解中国国内的情况,与中国的进步力量建立联系,帮助中共做好建党的思想准备、组织准备与干部准备。为此,他在1920年4月到1921年2月在华期间,积极帮助早期的中国革命者在各地建立共产主义小组,创办俄华通讯社对十月革命进行报道,印刷出版宣传共产主义思想的书籍,指导各进步刊物宣传革命,创办外国语学社对进步青年进行理论教育,并从中选拔优秀者赴苏学习,等等,从而为中国早期共产主义运动的蓬勃发展和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做出了杰出贡献。
中图分类号:K26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4474(2009)06—0087—06
一、维经斯基奉命使华
1919年3月,共产国际第一次代表大会在莫斯科召开,共产国际创立。列宁及其领导下的共产国际和苏俄政府十分关注东方各国,尤其是中国民族解放运动。为了摧毁帝国主义的殖民体系,列宁站在世界无产阶级革命的战略高度,提出了民族和殖民地理论,把民族殖民地问题和推翻帝国主义的问题联系起来,并号召西方无产阶级支持东方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斗争,这一理论成为共产国际指导东方革命特别是中国革命的理论基础。
一方面,中国作为苏俄的邻邦,对面临着内忧外患的苏俄新政权具有重要的战略意义;另一方面,中国民众也深受苏俄革命影响,有一大批思想进步的国人把俄国十月革命看作仿效的榜样。在这种背景下,与中国建立友好的国家关系以及在中国寻找苏俄的政治盟友,加紧同中国政府和各方政治力量的联络,进一步推动世界革命,打破帝国主义包围,就成了俄共(布)、苏俄政府外交部、共产国际执委会及其所属远东局或东方部的紧要任务。
1919年8月,维连斯基·西比利亚科夫(后来成为俄共(布)远东局海参崴分局的负责人之一)就向俄共(布)中央提出了一个在东亚各国“开展共产主义工作的提纲,当即得到政治局的赞同”1920年1月,俄共(布)远东地区委员会负责人库什纳列夫和萨赫扬诺娃向俄共(布)中央委员会汇报:俄共(布)远东地区委员会准备与中国的革命者建立经常的联系。1920年4月,经共产国际领导的同意,俄共(布)远东局海参崴分局外国处向中国派出了其全权代表维经斯基,同行的还有两名助手。因此,维经斯基第一次来华是代表俄共(布)的,这同他后来几次来华作为共产国际的主要代表的身份不同。但无论他是哪方代表,在20世纪20年代初,苏俄、共产国际推进世界革命的目标都是不容置疑的。
关于维经斯基第一次赴华的使命,苏联历史学者K.B.舍维廖夫认为是了解中国国内的情况,与中国的进步力量建立联系,同时考察是否有可能在上海建立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日本学者波多野乾一说列宁给了维经斯基使华三任务:(1)同中国社会主义团体联系,组织正式的中国共产党和青年团;(2)指导中国工人运动,成立各种工会;(3)物色一些中国进步青年到莫斯科东方大学学习,并选择一些进步分子到苏俄游历,但波多野乾一提供的这一资料未注明出处,所以无法证实②。
综合维经斯基来华后的各项活动来看,其第一次使华的主要任务中,恐怕首先是“了解中国国内的情况”,因为初到中国,“对中国的情况不熟悉”,“初到北京,人生地疏,无法开展工作”。维经斯基甚至不好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只能以记者的身份出现。待到初步了解中国情况后,才能说到同中国的革命组织或进步力量建立联系的问题。在这方面,他的工作是卓有成效的。因为仅在来华后1个月左右的1920年6月,在他可能写给俄共(布)中央远东局海参崴分局外国处的信中提到,他“同中国革命运动的所有领袖都建立了联系”。也只有在深入接触和了解中国各革命组织和进步力量后,维经斯基才有条件完成他的其他任务:帮助组建中国共产党和青年团;成立各种工会;物色进步青年到苏俄学习。至于在上海建立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一事,则无法确证为维经斯基所为,因为一方面维经斯基是俄共(布)的代表,而非共产国际代表;另一方面,从维经斯基在第一次使华中的信件及文章来看,其报告工作的对象为俄共(布),而非共产国际。至少从现有史料看,还不能得出结论说维经斯基是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的建立者。
从维经斯基的实际工作来看,其主要任务是帮助中共建党,其他工作基本都是服从这一任务的。从实际效果看,维经斯基帮助中共建党的任务是完成得非常出色的,可说是为在中国成立一个统一的共产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当然,中共的成立,内因还在于本国早期共产主义者的努力,苏俄和共产国际代表的工作只能是外因。但是,也应该看到,从维经斯基1920年4月来华到离开中国的1921年1、2月期间,中国的共产主义小组就从零发展到上海、北京、湖南、武汉、济南、广州等多个,并在离开前表示过“极希望”“成立中国共产党”,“并迅速加入共产国际”。因此,不能因为要强调中共成立的内部因素而有意忽视甚至否认苏俄、共产国际对中共成立的巨大帮助。
二、协助陈独秀等建立共产主义小组,为建党作组织上的准备
维经斯基来华后与中国革命者和革命组织密切联系,大力促进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的建立,并开始酝酿建立一个统一的政党,为中共的建立作了组织上的准备。
关于维经斯基的北京之行,学术界多采信罗章龙和张申府的回忆,认为维经斯基在北京同各方进步人士进行了座谈,并商讨过建立共产党组织的问题。关于维经斯基在北京演讲、座谈等时以记者身份介绍苏俄的情况倒可说得过去;但商讨建立共产党组织一事,其可信度颇令人怀疑。首先,北京这个地方被视为“反动派的堡垒”,又没有发达的工业,没有强大的无产阶级队伍,在当时“很难成为开展共产主义运动的基地”,由一位初来乍到、对中国情况又不熟悉的外国人在北京公开谈论建立共产党组织的问题,恐怕显得有点不合时宜;其次,在众多关于维经斯基和党的“一大”的回忆中,只有罗章龙和张申府有关于维经斯基初到北京就同李大钊商讨建立共产党组织的回忆,这显得有些不合逻辑;第三,即便不考虑与李大钊联系密切的张国焘从侧面所提供的否定证据,也不能就此对维经斯基在北京商讨建党的说法进行肯定。在维经斯基后来的文章中,也从未提到这段时间同李大钊的任何交往,甚至连名字都没有提及,而关于陈独秀的记述则很多。
关于这一问题,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在其新著《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中尽管没有确切的论证,但已没有再提“讨论建立共产党”的问题。而日本学者石川祯浩在其所著《中国共产党成立史》中则作了更进一步的猜想:维经斯基“向人们解
释了革命俄国的现状及前途,也肯定谈到了制定和发表‘苏俄第一次对华宣言的苏维埃政权,还可能涉及到了俄共以及共产国际。但因此就得出结论说,他在北京短暂停留期间,与李大钊的交流竟达到了足以就创建中国共产党的问题交流意见的深度,有点太过性急”。维经斯基“正式开始活动,以促进中国社会主义者结成一个组织,是在他到达上海以后”。这种认识,笔者认为至少是比较慎重的。
上海是当时中国社会主义者的活动中心,可以公开从事宣传活动。由于维经斯基还负有考察在上海建立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的可能性的任务,还需要进一步了解上海共产主义运动的情况。经过李大钊介绍,维经斯基与随行翻译杨明斋一起去上海,开始了与时任《新青年》主编的陈独秀的接触。
1920年5月,维经斯基到达上海后,首先会见陈独秀,向陈独秀介绍了共产国际、俄共(布)党以及苏俄的情况。由陈独秀介绍,维经斯基会见了当时宣传过社会主义的上海《星期评论》主编戴季陶、李汉俊、沈玄庐和当时一度同情五四运动的研究系《时事周报》负责人张东荪等人,座谈讨论了十月革命后俄国的情况和中国的改造问题。上海既是中国最大的工业中心,无产阶级众多,又是革命知识分子聚集的地方,因此,维经斯基决定选择上海作为共产国际乃至整个远东地区的活动据点。李达回忆说:维经斯基组织的多次交谈,使“一些当时的马列主义者,更加明白了苏俄和苏共的情况,得到了一致的结论:‘走俄国人的路”。
针对中国思想界当时的状况,维经斯基认为,中国现在新思潮运动澎湃,但是种种思潮五花八门,有无政府主义、工团主义、社会民主主义和基尔特社会主义等,局面混乱。另外,没有组织,写文章说空话的人多,缺乏实际行动,这样决不能推动中国革命,应该建立真正的革命组织,展开实际的革命活动。维经斯基得知中国共产主义者在酝酿建立共产党组织后,便开始帮助陈独秀筹建中国共产党。于是,在维经斯基的协助下,1920年8月,由陈独秀、李汉俊、沈玄庐、杨明斋、施存统等发起,建立了中国共产党的发起组织——上海共产主义小组。
维经斯基一行到达中国大约两个月后,在中国的革命活动取得了初步的成果。1920年6月,他去信向俄共(布)中央远东局海参崴分局外国处汇报工作时提到,他正在进行和将要开展的一系列工作,如“把各革命团体联合起来组成一个中心组织”,“正在着手筹备召开华北社会主义者和无政府主义者联合代表会议”。包惠僧后来回忆时说:维经斯基的想法是“把《新青年》、《星期评论》、《时事新报》结合起来,乘五四运动的高潮建立一个革命联盟,并由这几个刊物的主持人联合起来,发起成立中国共产党或中国社会党”。
1920年8月17日,维经斯基给俄共(布)中央西伯利亚局东方民族处的信中谈到了他在上海逗留期间所取得的成果及以后的工作安排:“在上海成立了革命局,由5人组成(四名中国革命者和我)。下设三个部,即出版部、宣传报道部和组织部。……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将中国各工业城市建立与上海革命局相类似的局,然后借助于局代表会议把工作集中起来。目前还只建了一个北京局,该局在按照我的指示与米洛尔同志和伯烈伟教授合作。现在我把米洛尔同志从天津派往广州,他要在那里组建一个革命局。”信中所说建立“革命局”即是说建立各地共产主义小组。另外,在此信中维经斯基还谈到了“最近工作的展望”,那就是成立社会主义青年团,在学生中开展工作,想方设法引导学生去同工人士兵建立联系并把他们组织起来。他要求青年团成立之后,“要派代表参加我们的(上海、北京和天津)革命局”,以此对学生运动施加积极影响,“并引导他们到工人和士兵中间去做有效革命工作”。
维经斯基除了亲自在上海、北京等地参与组织和领导共产主义小组的成立与活动外,还进行着在全国各地建立共产主义小组的策划领导工作。为了促进建党工作,在翻译杨明斋的陪同下,维经斯基来往于京沪之间,还到过济南,与济南共产党组织的发起人王尽美、邓恩铭、王翔千会晤,推动了济南地区的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维经斯基的助手马迈耶夫夫妇曾南下广州了解情况,与包惠僧、陈谭秋等会面,交换建立共产主义小组的意见。维经斯基派米洛尔和佩尔林赴广州建立共产主义小组时。广东籍的无政府主义者黄凌霜把他们介绍给“广东革命界”,实际上是介绍给广州的无政府主义者,因此成立的共产主义组织“党的执行委员会的九个委员中,七个是无政府主义者,只有米洛尔(即斯托扬诺维奇)和别斯林(即波林)同志是共产主义者”。1920年底维经斯基和陈独秀来到广州后,“认为必须摆脱无政府主义者,也就在这时,无政府主义者退出了党”。在维经斯基离开中国后的1921年3月,陈独秀联络谭平山、谭植棠、陈公博等人,组建起真正的广州共产主义小组。
在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发起、联络、推动和维经斯基的大力帮助下,从1920年下半年到1921年上半年,北京、湖南、武汉、济南、广州也先后建立了共产主义组织。
1920年5月,在俄共(布)远东局负责人维连斯基指示下,在上海建立了“第三国际东亚书记处”的临时工作机构,下设中国、朝鲜、日本科。在维连斯基1920年9月1日给共产国际执委会的报告中,提到中国科的工作纲要是:“(1)组织共产党,力争在大学生以及沿海工人的组织中发展共产主义支部;(2)在中国军队中进行共产主义宣传;(3)对中国工会施加影响;(4)在中国组织出版事业。”他还汇报说:“中国科的工作进行得较顺利。依靠工人和学生组织,该科在北京、上海、天津、广州、汉口、南京等地为共产主义组织打下了基础。最近要为最终成立中国共产党举行大会。”尽管不能确证“第三国际东亚书记处”(共产国际东亚书记处)是由维经斯基建立的,但由于东亚地区的“全部工作都通过书记处里的中国科、朝鲜科和(还处在萌芽状态的)日本科来进行”,故而维经斯基肯定是处在这个处的领导之下。而且在东亚书记处成立前后,共产国际、苏俄并未派遣除维经斯基以外的其他正式代表来华,因此,维连斯基所报告的关于在中国的工作成绩,无疑应主要归功于维经斯基。
三、运用媒体大力传播共产主义,从思想上为中共建党作准备
在维经斯基的帮助下成立的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下设的三个部中,除了组织部外,另外两个分别是出版部和宣传报道部。
出版部有自己的印刷厂,印刷一些小册子。几乎从海参崴寄来的所有材料(书籍除外)都已译载在报刊上,包括《共产党宣言》、《共产党员是些什么人》、《论俄国共产主义青年运动》、《士兵须知》等在内近20种。另外,出版部还出版中文报纸《工人的话》,8月22日出版创刊号。
宣传报道部成立了俄华通讯社,为中国31家报纸提供消息。通讯社发出的材料主要是由杨明斋“从俄国远东报纸以及《每日先驱报》、《曼彻斯
特卫报》、《民族》周刊、《新共和》周刊、《纽约呼声报》、《苏俄通讯》”等的文章中翻译过来的。“还有苏俄日历上的文章,如《十月革命带来了什么?》也被全文刊用了”。维经斯基还要求上级“寄苏俄报刊”、建立定期转寄报刊制度,希望收到“共产国际‘一大和‘二大的材料以及关于苏俄经济、文化建设情况的专门书籍”。
在维经斯基的帮助下,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在8月创办了工人刊物《劳动界》;陈独秀等加强了《新青年》对马克思主义的宣传,从1920年9月起将《新青年》改组为它的公开机关刊物;11月开始出版党内机关刊物——《共产党》月刊作为共产主义小组的秘密刊物,大量刊载有关共产国际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资料,宣传共产主义和共产党知识,介绍列宁的建党思想和俄共(布)的经验;还利用上海《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作为外围刊物宣传马克思主义等。从1920年9月维连斯基给共产国际执委会的汇报中,我们可以看出,在当时,“上海已经成为“中国共产主义出版事业的主要中心”。东亚书记处拥有许多报刊,如中文报纸《周报》、《社会日报》,杂志《上海生活》、《新青年》、《新中国》等。在北京,“主要是依靠北京学生的力量组织了很大规模的出版活动,已出版了几部象样的著作,还出版了《新潮》和《北京大学学生周刊》两种刊物”,另外,还出版了有关国际工人运动问题的专刊《周刊》。
五四运动和新文化运动以来,中国的各种新思潮运动澎湃,使思想界局面显得一片混乱,对于中国革命究竟应该向何处去以及应该走一条什么样的道路,缺乏一个统一的认识。充斥在社会上的一些介绍共产主义、共产党的报刊书籍,也是良莠不齐。不少人向往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希望中国走俄国革命的道路,但却并不真正了解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还有人将社会主义和无政府主义混为一谈。这一时期大量出版发行的各种宣传介绍俄国革命、共产主义、马列主义思想、共产党以及工人运动的报刊杂志和书籍,使广大的知识分子、青年学生、军队士兵和工人群众对共产主义以及共产党有了一个较为准确的理解,起到了正本清源的作用,使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更加深入和广泛,从而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和发展壮大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而这一时期在中国不断出现的对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运动的宣传报道活动,虽然不能归功于维经斯基一个人,但是共产国际和维经斯基的帮助和指导作用却不可否认。
四、积极培养进步青年,为中共建党提供重要的人力资源
1920年8月,维经斯基和夫人库兹涅佐娃以及杨明斋在上海创办了“外国语学社”,为一些社会主义青年团员补习俄文,以便他们日后前往共产国际主办的莫斯科东方共产主义劳动大学学习。杨明斋任校长,库兹涅佐娃任教员。
1920年9月30日,《民国日报》刊登了外国语学社的招生广告:“本学社拟分设英法德俄日本语各班,现已成立英俄日本语三班,除星期日外每班每日授课一小时,文法读本由华人教授,读音会话由外国人教授;除英文外各班皆从初步教起。每人选习一班者纳学费银二元。日内即开课,名额无多,有志学习外国语者请速向法界霞飞路渔阳里六号本社报名。此白。”外国语学社学生绝大多数是经人介绍来的,学生主要学俄语和马克思主义著作,为赴俄作准备。
校长杨明斋除了教授俄文,还负责将学生中的优秀团员训练成留俄预备生。经杨明斋安排,通过外国语学社先后赴苏留学的青年团员有刘少奇、萧劲光、许之桢、柯庆施、罗亦农、韩平、蒋热血、任弼时、任作民、谢文锦等。“事实证明,这是对于中国革命所做的一个重大贡献。”
在上海共产主义小组成立以后,由于大多数的革命同志缺乏工作经验,理论水平也有待提高,维经斯基组织成员们进行座谈,召开会议,对工作的内容和方向进行讨论,给年轻的中国共产主义者以适当的指导。李达说:“1920年夏季,CCP在上海发起以后,经常地在老渔阳里二号《新青年》社内开会,到会的人数包括威丁斯基(译名吴廷康)在内,约七、八人,讨论的项目是党的工作和工人运动问题。”而沈雁冰则回忆说上海共产主义小组开会时,维经斯基好像是“顾问”。
维经斯基从1920年5月到上海,“到1921年初回国,他在中国的半年多时间里,与陈独秀的接触和交往超过他认识的其他任何中国人,时间长达几个月。在这几个月里,不论是组建中国社会主义者同盟,筹建中共各地共产主义小组,或者是创办《共产党》月刊、《劳动者》周刊,以及起草如《中国共产党宣言》等重要文件,维经斯基都曾与陈独秀等人密切协商,给了陈独秀十分重要的帮助”。
综上所述,1920年维经斯基到达中国后,运用其丰富的革命经验和杰出的组织才能,为中国革命组织的建立以及最终建立统一的革命组织——中国共产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1921年初,维经斯基奉命回国。当他从广州启程,途经北京时,会见了李大钊及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成员。张国焘当时就参加了这次会谈,他回忆说:“维经斯基对于中国共产主义者的初期活动是表示满意的。他这次是路经北京,预备回俄国去,向共产国际报告他初步活动的结果,在临动身之前表示极希望中国的共产主义者和他们所建立的各地的雏形组织能够从速联合起来,举行第一次全国共产党代表大会,正式成立中国共产党,并迅速加入共产国际,成为它的一个支部。”
中国共产党的产生是中国无产阶级发展壮大和马克思主义传播的结果,但是我们不能忽视十月革命的影响和共产国际的帮助,不能忽略俄共(布)和共产国际代表在中共建党过程中所起的积极作用。而维经斯基正是这样一位优秀的俄共(布)代表,他出色地完成了所肩负的神圣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