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匈牙利租警察等

董 刚

在匈牙利租警察

董刚

表哥多年前到东欧留学，后来定居在匈牙利布达佩斯。几个月前表哥打来电话说，他马上要结婚，为了照顾表嫂在当地的家人，婚礼先在当地办，等他们有空回国时再在国内补办。表哥要求他父母(也就是我的舅舅、舅妈)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

舅舅、舅妈就表哥一个孩子，这么大年纪头一次出国得有人陪着。我决定陪两位老人走一趟，顺便开开眼界。

我们一行3人一下飞机，立即感受到当地和国内不同的风土人情。表嫂是当地的华人后代，家庭状况不错，婚礼的规格也相对高一些。我们3人住在当地一家小酒店里，趁着婚礼还没举行，表哥让他的朋友陪我们玩两天。

婚礼的举办地点就是表嫂家。她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可以招待亲朋好友。舅舅、舅妈、我和表哥快到表嫂家门口时，我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表嫂家门口竟站着一个穿戴整齐的警察。

虽然我没和匈牙利警察打过交道，但还是分得清警察与保安的区别。这个警察一脸严肃地站在门口，见到有车来就挥手指挥。

舅舅、舅妈以为这位警察是表哥的朋友，车子开过时还跟那警察挥了挥手。我问表哥，是不是表嫂家里出了什么事。在国内，警察很少到普通人家串门，更别说站在门口执勤了。

表哥见我这么严肃，笑着说；“别怕，警察是租来的，是为我们服务的。”

我更奇怪了。租东西倒是听说过，租些临时客串的人也是有的，可从没听说过警察可以出租。

表哥说：“这里的警察就是可以租。你凭着有效证件向警察局提出租警察的书面申请，警察局审核后上报警察总局。如果警察总局批准这个申请，你只要缴纳约2 5 00匈牙利福林(约合88元人民币)，就能租一个警察。怎么样，等爸妈和你回国的时候，我租一个警察去送你们好不好?不过申请的时间有点儿长，我这可是半年前就申请的，你们怕是没福气享受警察的专门服务了!”

我曾举报FBI通缉犯

韦盖利

2000年，我在曼谷看到当地的报纸上铺天盖地的关于艾力克·罗瑟的报道，报上说他本应该因骚扰儿童、强奸和从事色情业而受审，但他却在保释期间逃跑了。

2001年1月，我训练一班准备在非英语国家当英语老师的学生。彼得·希尔一进到班级里我就看出他跟别人有点不一样，然而开始我并没有留意。刚进来的时候他很安静，自己坐在一个角落里读《曼谷邮报》，从来不像其他学生那样课间出去溜达。他是个相貌平常的40来岁的男人，穿着干净、整洁，按时完成作业。

开班第一天，我将10名学员分成两人一组，让他们互相介绍对方。彼得告诉伙伴他是个音乐家，他想帮助泰国人，并认为最好的方式是教泰国孩子学英语。

课间的时候我坐在彼得身边跟他聊天，他说他是英国公民。我问他为什么没有英国口音，他回答说自己5岁就跟随父母搬到美国去住了。我问他是否有绿卡，他说他不需要绿卡。我知道他是需要绿卡的，但我没说，而是转换了话题，叫同学们回到教室里来。

那以后不久，我问学员们想教哪个班级。我一般都猜得出：男学员喜欢教成人对话班和商务英语班，女学员喜欢教小孩子。其他同学我大概都猜对了，惟独彼得在我的意料之外，他想教10到12岁的小孩子。

想到彼得喜欢教小孩子，我有点不自在。几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我看到电视上播出了美国“十大通缉犯”的照片，其中有艾力克·罗瑟。我震惊了，是他，彼得不就是艾力克·罗瑟吗?我真不敢相信他每天都坐在我的教室里，想得到一份教小孩子英语的工作。更可怕的是，我知道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彼得”感到人家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肯定会逃跑。

我不想直接地跑去找FBI，除非我确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想如何得到正确的情报。我跟学员们说我需要他们的护照复印件来存档，除了彼得，别的同学都带来了。彼得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影印件。他的英国护照表明他的生日是7月8日，但他跟我说过他的生日是1月17日。在FBI的通缉布告上也是相同的生日：1958年1月17日。我开始建立一份他的档案，我甚至带着照相机去教室，跟学生们说我给我教的每个学生都照相留念。我搜集了彼得的指纹，录下了他的声音，收集了他的笔迹。

一切准备就绪，我就给FBI打电话。他们叫我带去我所掌握的一切情报。于是，我给FBI的工作人员罗伯逊看了那份护照的影印件，她激动地说：“是他，就是他。”

次日早上9点45分，罗瑟来到教室。我知道警察随时会进来，所以很紧张。罗瑟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会不会拼命逃脱?

很快，六个警察和FBI的工作人员一起来了。当他们把罗瑟带出去时，罗瑟转过头来喊：“他们说谎，我真的是个好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句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他心怀愧疚，那种心情很复杂，我到现在还觉得很难说清楚。

当然，我再也没有见到他。一个月后，我看到泰国和美国都已经对罗瑟判了刑，他要到2018年才能出狱——这一点我不去想太多。

摘自《现代青年·细节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