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 淳
有一个女孩这样向人讲述妈妈和她的故事:
“妈妈从工厂下岗后,也曾想过各种方式,但都没有摆脱困境。于是,就给人修车维持生计。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家的生活一直比较艰难、窘迫。小时候,每天清晨,我和妈妈一起到菜市场捡别人丢弃的菜叶。妈妈把它洗干净,作为我们一家人的蔬菜。那时的妈妈留给我的印象,永远都是穿着厚厚的棉袄,面容憔悴,手冻得通红,手指总有许多龟裂的口子……”
在这种艰难的岁月里,女孩一天天长大,幼儿园、小学、中学。同时,也养成了她的自卑。“因为我一直感受着自己家庭的贫穷与窘迫,我觉得自己在同学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自己吃的、穿的、用的,永远都是最差的。在班里,我学业仅仅居于中游,总是沉默寡言,自惭而形秽。上高二那年,我突然觉得生活特别没有意思,非常厌世,就想结束自己卑微而渺小的生命,一了百了!”
但想到辛苦养育自己十几年的妈妈,她便在临走之前,最后去看了母亲一眼。“我来到妈妈的修车摊前,看见那些修车师傅中,仅有两位女性,妈妈就是其中之一。我看到妈妈旁边的柱子上比别人多挂着两样东西:一副羽毛球拍和一只饭盒。妈妈对我说,羽毛球拍是在没生意的时候和别人一起锻炼用的。修车总是坐着,人到中年,如果不多运动,就会发胖。所以只要有空,打打球,跳一跳,可以保持体形。饭盒里是一盒黄瓜头儿——吃黄瓜时掰下来的黄瓜尾巴,没舍得丢。用来美容,没事的时候就用它擦檫脸。那是妈妈唯一的美容品!我突然发现妈妈一直都很爱美,虽然我们很穷,可我从未见她愁过,从不埋怨和自弃,她一直都很乐观。我在她那里坐了一会儿,就回了学校,从此,再没有产生过轻生的念头。”
女孩现在已经上了大学。她说:“妈妈的黄瓜头儿挽救了我,是妈妈教会了我积极对待生活的态度。”
这段故事,使我们不禁对这位母亲油然而生敬意!她是一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有着健康良好的心态:家庭穷困,她敝帷不弃、攻苦食淡,贫富置度外;生活艰辛,她不屈不挠、坦然面对,风雨一肩挑,而且她憧憬幸福、追求美好,乐观地生活。正是这些品质,为女儿树立了榜样。她的黄瓜头儿,不仅为自己美容,也为女儿净化了心灵。
由此,我想起了前苏联教育家马卡连柯的告诫:“不要以为只有在你们同儿童谈话、教训他、命令他的时候,才是进行教育……你们怎样穿戴……怎样欢乐和发愁——这一切对儿童都有重要的意义。”是啊,这位母亲虽然没有为女儿辅导功课,没逼女儿广泛“培优”,但她教会了女儿怎样面对人生。正如爱尔兰诗人叶芝所言:“ 教育不是注满一桶水,而是点燃一把火。”※
(责编 冯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