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卿的角色

何奇松

赖斯、鲍威尔、奥尔布赖特，近些年这些风头颇健的美国国务卿没少吸引世人的眼球。如今，前第一夫人希拉里被候任总统奥巴马提名为国务卿，成为外交掌门人，国务卿这一角色又被媒体热议起来。

美国国务卿是国务院的行政首长，而国务院几乎与美利坚合众国同时诞生。不过，当时的国务院和国务卿主要忙国内的事，后来随着美国的外交活动日益增多，国务院才真正转向外交，对内则仅仅保留了保管国玺和接受总统和副总统辞呈等极少量内政事务，尼克松总统辞职时就是向当时的国务卿基辛格递交辞呈的。迄今，美国已有６６届国务卿，希拉里将成为第６７届国务卿。

按照美国法律，国务卿是仅次于正、副总统的美国第三号行政官员，其地位要比普通的内阁部长高，是总统的首席外交顾问和总统外交政策的“代理人”和“主要负责人”，负责参与美国外交政策的制定、修改和执行。在美国历史上，“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国务卿不在少数，如提出臭名昭著的“门户开放”政策的海约翰、促进战后欧洲复兴的马歇尔、纵横捭阖的基辛格。国务卿出任美国总统的也大有人在，如总统杰斐逊、麦迪逊、亚当斯、门罗都做过国务卿。

一般来说，国务卿能否在国际上施展拳脚，在国际舞台上打上个人烙印，在很大程度上与总统的外交能力及与总统的私谊等有密切关系。大体上，总统与国务卿的关系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依赖型。总统对外交缺少经验，在对外政策方面，依赖国务卿。如行伍出身的艾森豪威尔总统，几乎就把外交政策的决策权下放给极端仇共、反共的国务卿杜勒斯。艾森豪威尔政府时期“玩心跳”的“战争边缘”政策，与“大规模报复”的对苏核战略，几乎都是国务卿杜勒斯的“杰作”。这种政策收到了部分遏制苏联的效果。因此，美国人认为他是最杰出的国务卿之一。为纪念他，弗吉尼亚州的一个机场被命名为华盛顿杜勒斯机场。

信任型。总统把国务卿职位交给私谊较好的、他信任的人，在行使外交职权时，双方密切配合。如小布什总统把第二任期的国务卿乌纱帽戴在了赖斯头上，赖斯为修补因布什政府的单边主义造成的双边、多边关系裂痕而日理万机。克林顿也让与之私交甚好的奥尔布赖特当国务卿，放手让奥卿在国际上施展才华，奥卿的“铁娘子”美誉得以在世界流传。

摆设型。总统因为有自己的外交、安全智囊，把国务卿仅仅看成是一个外交礼仪的代表，在外交政策咨询、决策、执行上，不依重他们。尼克松总统当时的外交决策几乎都是和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基辛格一起制定的。基辛格与越共秘密谈判、只身秘赴中国，身为国务卿的罗杰斯对此知之甚少。后来罗杰斯回忆说，尼克松请他当国务卿，无非是做个摆设。不过尼克松晚年对这种做法很“忏悔”。

冲突型。总统和国务卿在外交政策、理念上产生冲突，国务卿只好走人。小布什的第一任国务卿鲍威尔由于在伊拉克战争等外交政策上与总统有明显分歧，逐渐成为布什政府的“边缘人”，最后不得不挂冠而去。

那么，希拉里将扮演何种角色呢？奥巴马没有外交经验，如果要倚重希拉里，或许可以为自己的外交加分，但他会不会担心具有国际名望的希拉里会抢自己的风头？毕竟两人的外交政策还有差异。奥希之间目前谈不上很深的友谊，奥巴马不可能像布什充分信任赖斯那样去让希拉里耕耘外交沃土。但如果奥巴马倚重国家安全事务助理琼斯让希拉里成为“罗杰斯第二”，他也知道希拉里不是省油的灯。那么奥巴马如何拿捏希拉里？希拉里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也许，对奥巴马而言，选择希拉里就是为了收编其部下扩大基础，巩固党内团结，制衡拥有外交经验的副手拜登，同时也希望利用其国际人脉搞好美国与其他国家的关系。希拉里肯定清楚这一点。她也许更明白，外交决策权越来越向总统集中。如果她执意要给外交政策打上自己的烙印，那么就有可能成为“拉姆斯菲尔德第二”。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其条件和声望而言，希拉里并不输于赖斯、奥尔布赖特、马歇尔、基辛格等，如果配合奥巴马玩起“二人转”，在外交战线上开展第二春，尤其在朝核问题、伊核问题处于僵局、金融危机之秋，或许有可能成为“马歇尔第二”，这不是她实现政治夙愿的最现实途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