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可法铭黄道周玄武纹叶形洮河石砚

王青路

砚以洮河石制成，色蓝绿而有黑色斑点，作叶形。正面前端浮雕海水玄武纹，背部凸起叶筋。右下叶筋间行书镌铭曰：“崇祯壬午为石斋丈人铭。道邻史可法”。下镌橄榄形小印“可法”二字。

史可法(1602-1645年)，字宪之，一字道邻，大兴籍，祥符(今河南开封)人。崇祯元年进士，授西安府推官，历户部员外郎、郎中，十年擢左佥都御史，巡抚安庆、庐州、太平、池州及河南、江西、湖广等地，后总督漕运，拜南京兵部尚书。南明弘光朝拜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武英殿大学士。督师扬州，清顺治二年城破被俘，多铎劝降不从，英勇就义，葬衣冠于梅花岭。其后清兵屠扬州十天，史称“扬州十日”。工行书，气势严正，似其为人。后人称为史阁部，清代追谥忠正，有《史忠正集》。

黄道周(1585-1646年)，字幼玄，一字螭若，号石斋，福建漳州人。天启二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九年擢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侍读学士，充经筵日讲官。性严冷方刚，不偕俗流。以犯颜谏争，多次被贬。十五年复原职，乞病返漳浦，建明诚书院。弘光朝晋礼部尚书，唐王朱聿键即位于福州，改元隆武，晋武英殿大学士、吏部尚书兼兵部尚书，组织抗清于婺源被执不降，清顺治三年就义于金陵。赐谥忠烈，赠文明伯。清乾隆时追谥忠端，道光朝旨准从祀孔庙。工诗、书、画，自成一家。学贯古今，尤以文章风节高天下。一生潜心学问，精天文、历数。徐霞客称其为“字画为馆阁第一，文章为国朝第一，人品为海内第一。”有《易象正义》、《孝经集解》、《洪范明文》、《春秋撰》、《续离骚》、《石斋集》、《骈枝别集》等。

崇祯壬午为崇祯十五年。时史、黄同朝为官。黄道周适官复原职，且长史可法十七岁，故称丈人。后三年史可法就义于扬州，后四年黄道周就义于金陵。史可法墨迹流传不多，故宫博物院存其行草书信札数通，乃守扬州时家书，据刘九庵先生考证，其书法颇具隽秀之姿，与此砚铭刻秀雅风格正通。此砚传出土河北深县，边缘残损为葬俗所致，具明末风格，纯朴敦厚，古拙深奥，为名家名品，联系着两位民族英雄，殊可宝重。

(作者系职业画家、作家、文物鉴赏家。曾任《中国文房四宝》常务副主编，著有《雕虫小记》、《明清瓷萃》、《古玉菁华》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