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点阳光的感受

黎　天

2008我初三。

2009我中考。

[一]

粉粉和小C就在我身边抱怨,怎么就初三了呢?是啊怎么就初三了呢?怎么就要中考了呢?怎么就要分开了呢?

武博站在讲台上唾沫星子乱飞地给我们复习二元一次方程,之后一遍又一遍地问我们明白了吗?然后就看见讲台下一群人在似懂非懂地拼命点头又拼命摇头。武博是我们班主任,一个刚工作四年的年轻小伙子。他的真名叫武波,精通数理化和英语,渊博得像个博士,加之他那些调节课堂气氛的小幽默,我们就亲切地叫他武博。

武博是很好的人。我说,武博能帮我补英语吗?他点头。小C说,武博能帮我补数理化吗?他点头。粉粉说,武博能帮我补英语和数理化吗?他又点头。然后小C砸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要收钱吗?终于看见他的脑袋左右晃动了好几下。就是这样,幽默地过完了初一,再幽默地过完了初二,终于不能再幽默地过完初三了。因为初三之后我们发现武博就很少笑了。我知道那是叫我们给愁的。粉粉说不幽默的武博像个严肃的小老头。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二]

武博的温和很快反衬出另一个人的冷酷来,那就是我们的英语老师Atata。我们是她教的第一批学生。来格就纳了闷了,这么张精致的脸下怎么就藏了那么颗冷若冰霜的心呢?记忆中貌似我们就没见她笑过。

来格的与众不同,Atata第一堂课就发现了。她先用英语然后用中文问他,你是白人吗?来格拍了拍胸脯说,正宗国产货。全班笑岔了气, Atata的脸由白变红,由红变绿。从那以后我就记住来格了,来格是个孤儿,可他一直坚强乐观地活着。他的文笔超好,校报上没少出现他的大名。他问我,你说我该不该取个笔名啊?我狂晕,哪有这么后知后觉的人啊,发表了这么多篇文章后才发觉自己应该取个笔名。

或许初三后的来格确实应该换个名字,因为他的文章中突然少了很多来氏风格。他一改往日的不羁作风成了婉约派的诗人。他说婉约派的人都比较多愁善感,初三后他突然觉得自己长大了,终于会为那些不及格的化学卷子着急了,也会为不久后的分别写下伤感的文字。

我忽然真的感伤起来。或许,来格真的长大了。

很久以后才明白,不只是他,还有我们,都在长大。

[三]

小C大清早就在教室里咋呼说特大新闻,武博是Atata的男朋友!我问你怎么知道?她说她看见Atata笑了,在跟武博聊天的时候。有人在为武博惋惜,来格和粉粉一副鄙视小C谎报军情的样子。

可是我信,因为我知道其实Atata也是很好的人。我曾无意中发现一直以来资助来格的那个叫宣姐的人其实就是Atata。我曾问过Atata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地帮助来格,她说来格自尊心那么强,肯定不会愿意接受老师的资助。况且来格的接近满分的英语卷子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了,她不需要来格再感激她什么。原来她表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她很关心我们。她甚至比我更了解来格,她知道来格是个自尊心超强的人,这样一个好人与武博那样的好人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尾声

最后的最后还没到,只是也不远了。

武博和Atata真的是在一起。来格继续拿漂亮的英语成绩,还有小C和粉粉,都在陪我一起努力着。

我看见武博和Atata牵着手对我们说“加油”。

对,我们要加油,为了几个月后,也为了我们的以后。

几个月后会是我们人生最新的开始。

突然想起一首歌:未来就在前头/自由地寻找/来点阳光的感受/此刻就拥有

♥编辑/张春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