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山羊

荣锦程

“妈，我走了！那200元钱放在……”三姨和外婆告辞时说。“用不着，别费事……”外婆说着又赶着山羊出门去了。想不到吧，凭几只山羊，年近古稀的外婆竟底气十足地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孩子们的经济支持。

外婆的山羊有几只？遗憾得很，准确答案得规定一个时间范围。一般来说，外婆经常养着两三只母羊。从春到秋，几乎每天下午，外婆都到村南河水干涸后长满青草的河床上放羊。二三里长的河床南端，接着一条东西长七八里，也长满青草的河床。外婆每次赶着羊都顺着河沟正南，羊们边走边吃，外婆手持一根齐胸高的棍子相跟着。只要乖巧的羊儿不觊觎沟上沿地里的庄稼，外婆悠闲着呢！和放羊的同伴唠唠嗑，与过往的乡邻说说话，河西岸上沿是一条笔直的南北大路，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

到了尽头，有时正东，有时往西。每到此处，羊们也许累了，也许知道主人不会再任由它们的性子来，都专心致志地啃草，出门时瘪下去的肚皮一个个胀起来、圆起来了。

待到火红的夕阳打坐在西边村庄淡黑的屋脊上时，外婆也要赶着优哉游哉的羊群回家了。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由春到秋，外婆的山羊由少到多、由多变少地循环着。与此同时，外婆也有条不紊地打发着自己的岁月，柴米油盐酱醋茶，加上衣食住行的钱，她什么都不缺，挺潇洒的。

外婆一生辛劳，大家想让她过几天清静日子，可她颇有怨气：“我不放羊，坐着看天啊！”因为养着几只山羊，外婆一概拒绝孩子们的经济援助，即使有人动了脑筋把钱放下，下次来还是完璧归赵！

不唠了，外婆又赶着几只山羊出门啦！

指导老师：陆志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