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屋庄吉夫妇与孙中山夫妇的真挚友情

王晓秋

2008年5月6日，胡锦涛主席访日的“暖春之旅”抵达日本的第一天，日本首相福田康夫在东京日比谷的松本楼餐馆宴请胡主席。福田首相为什么要选择在松本楼请胡主席吃“第一餐”呢?原来这里有着一段中日友好历史的佳话。松本楼的经营者小坂主和子的外祖父就是孙中山和宋庆龄最亲密的日本朋友梅屋庄吉。因此胡锦涛主席在宴会前特地会见了小坂主和子及其丈夫小坂哲瑯，并参观了有关梅屋庄吉与孙中山交往的珍贵文物与图片。笔者20年前在日本作访问学者时，曾访问过梅屋庄吉的故居，深为梅屋庄吉夫妇与孙中山夫妇的真挚友情所感动。

一见如故，倾力相助

梅屋庄吉1868年出生在日本长崎。原姓本田，因从小过继给商人梅屋吉五郎做养子，改姓梅屋。他自幼活泼好动，10岁时便独自离家去大阪、京都等地漫游，14岁时又瞒着父母偷偷混上运煤商船只身来到中国上海，流浪打工半年后才返回长崎。18岁搭乘美国货船，准备去美国留学，但途中船只遭海难，漂到菲律宾遇救，道经香港回国。后因经营采矿和粮食贸易失败，又到新加坡学习摄影，开了一家小型照相馆。1894年10月，梅屋庄吉从新加坡迁至香港，仍以开照相馆为业。由于他服务热情，摄影技术高超，又性格豪爽、善于交际、乐于助人。因此生意兴隆，结交了许多中、西朋友，如孙中山的老师、香港西医书院教务长英国人康德黎。

1895年1月，孙中山从檀香山回到香港筹戈。反清起义，由于经费武器困难，希望得到援助。康德黎便向他介绍了侠义的梅屋庄吉。一天，孙中山来到香港中环大马路28号梅屋照相馆拜访，梅屋放下工作热情招待。两人一见如故，纵论天下大事，许多见解不谋而合。孙中山的革命热情和雄图，深深打动了梅屋，当孙中山谈到准备发动反清武装起义，但缺少经费军械时，梅屋庄吉当即爽快承诺：“君若举兵，我将以财政相助。”从此，梅屋庄吉便秘密投身于援助孙中山的中国革命事业，倾力为其筹款、购械。1895年10月，孙中山筹划广州起义前，他曾筹集资金从横滨、新加坡等地购置军械，但起义因事泄而流产，军械也被海关扣留，孙中山被迫流亡海外。1896年当孙中山在英国伦敦被清政府驻英公使馆诱禁蒙难得救后，梅屋又去信劝他到日本避难。1900年孙中山筹划发动惠州起义，梅屋在香港出资购买了一批枪支弹药，秘密运往起义地点，使起义军得到军械支援，士气大振。但后来因遭到清军围攻，起义不幸失败。1902年12月，孙中山曾在赴南洋途中秘密抵香港，在梅屋照相馆小住，老友重逢，促膝长谈。1903年梅屋庄吉与妻子德子完婚，继续在香港经营照相馆，一方面为孙中山的革命事业拓展财源，筹集资金；一方面把照相馆作为中国革命党人和日本志士的“联络点”和“接待站”。梅屋夫人热情为他们安排食宿。1904年因有日本人告密，检举梅屋庄吉帮助革命党筹购军械密谋叛乱，广东当局企图勾结香港警方逮捕他。梅屋庄吉得到消息连夜带夫人和徒弟登上一艘菲律宾商船，逃往新加坡，在那里开设照相馆和电影院。积累了一些财产后，决定回日本开办电影公司。1905年他在东京筑地的影富座剧院举行了归国首映式，获得成功。

1905年8月20日，孙中山在日本发起成立中国同盟会，梅屋庄吉便联合支持中国革命的日本友人，在东京有乐町设立“中国同盟会后援事务所”，主要任务是从经济上支援同盟会。梅屋庄吉还慷慨资助孙中山出版同盟会机关刊物《民报》所需费用。1909年梅屋庄吉投资创建了日本第二家电影制片厂M－百代商会，并在东京浅草开设了专用电影院，并拍摄了日本第一部国产科技片和第一部儿童影片。1911年4月，黄兴等在广州发动黄花岗起义时，梅屋庄吉也多方协助中国革命党人购运军械，配合起义。1911年10月，武昌起义爆发后，起义军急需军械弹药，梅屋庄吉闻讯，不顾自己已经面临财政困难、债台高筑，立即慷慨解囊，捐款11.6万日元，11月7日再次捐款17万日元。两笔巨额共达28.6万日元，大约相当中国货币近24万海关两。另外，革命军急需印刷军票，解决财政困难，梅屋庄吉受陈其美委托，又出资在东京新宿石田印刷所印制了面额为5元的军票共250万元，这是中国革命军印制的第一批军票。

为缓解前线缺乏医护人员的情况，梅屋庄吉还组织了一支有6名医师和10名护士的日本人医疗队，由梅屋夫人的主治医生山科多久马率领赶赴中国前线，医疗队的一切费用都由梅屋庄吉提供。梅屋还派遣了M－百代商会的优秀摄影师荻屋坚藏赴中国拍摄辛亥革命的纪录片和照片。他曾到武汉拍下了汉口、汉阳攻防战中革命军英勇奋战的实况。

1911年底孙中山从欧洲回国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梅屋庄吉闻讯，非常激动，立即赶往电报局致电孙中山，表示热烈祝贺。1912年1月，中华民国临时政府成立后，欧美及日本政府不愿立即承认，梅屋庄吉便与日本民间志士一道，成立了“支那共和国公认期成同盟会”，该会的经费大多由梅屋庄吉提供，事务所设在日比谷。1月28日梅屋庄吉以该会名义在东京筑地精养轩举办招待会，应邀到会的政界、新闻界等人士共72人，一致通过了劝告日本政府早日承认南京临时政府的决议。笔者访问梅屋故居时，还亲眼见到了这块“支那共和国公认期成同盟会”的会标木牌。

生死之交，亲密无间

1912年2月13日，孙中山辞去临时大总统职务。1913年2月14日，孙中山一行赴日本访问抵达东京，梅屋庄吉等日本友人前往东京车站迎接，见到孙中山下车时，他激动地说：“孙中山是盟友，是生死与共的友人，是我的师友。”梅屋庄吉、宫崎滔天等真诚支持过中国革命的日本友人与孙中山一起畅谈形势，重温友情。3月1日，梅屋与日华同志恳谈会的会员们一道在松本楼宴请孙中山一行。梅屋还陪孙中山一行游览浅草，并为其放映特地为中国革命拍摄的纪录片《武昌起义》孙中山全神贯注看完后又要求再放一遍，梅屋不仅满足其要求而且将影片的两部拷贝送给孙中山和黄兴。

1913年8月，孙中山发动讨伐袁世凯独裁的“二次革命”失败后，辗转台湾，再次流亡日本。8月18日抵东京，住在赤坂区头山满住宅，直到1915年8月。这段期间孙中山虽受到日本秘密警察的严密监视，但与梅屋夫妇的往来十分频繁。据日本外交史料馆收藏的监视“孙文动静”的日本警察给警视厅和外务省的报告统计，这两年中，孙中山访梅屋宅9次，梅屋庄吉访问孙中山18次，梅屋夫人单独访问孙中山11次，此外电话联系更是不计其数。梅屋夫妇对孙中山在精神和生活上的真诚支持援助，给予流亡中的孙中山以极大的鼓励和安慰。1914年10月17日，梅屋夫妇特地邀请孙中山出外观光散心，并去有乐町大武照相馆合影留念，这张照片至今还保存在梅屋故居。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梅屋夫妇帮助和促成了孙中山与宋庆龄的婚姻。宋庆龄是1913年9月从美国来东京看望父母的，当时其父宋嘉树正担任孙中山的英文秘书，因患病让其女儿帮助孙中山处理英文信件。9月19日，孙中山第一次携宋庆龄访问梅屋夫妇，以后又多次来往。梅屋夫妇赞赏宋庆龄的温雅聪颖，一起谈话吃饭，关系十分融洽。晚餐后还开了一场家庭音乐会，宋庆龄和梅屋的养女梅子先后弹了钢琴，梅屋夫人拉了小提琴，宋庆龄还唱了一首歌。孙中山与宋庆龄相爱后，曾受到亲友和社会的阻力，梅屋夫妇大力帮助并促成他们的婚姻。1915年8月底孙中山搬到由梅屋庄吉提供的新住宅东京本多郡千驮谷町字原宿108号，称为“中山寓”。梅屋夫人还陪孙中山买了一些家具和日用品布置了新居。10月25日，孙中山与宋庆龄委托日本著名律师和田瑞办理了结婚登记，婚礼在和田瑞家中举行，结婚誓约共3份，分别由孙、宋、和田保持。也有史料说婚礼是在梅屋家二楼举行。一些中日友人接到邀请前来祝贺，由梅屋夫妇充当证婚人，孙中山夫妇喝了梅屋夫人倒的交杯酒，友人则唱了祝福歌。据说婚礼上还由头山满做中介人，孙中山与梅屋庄吉结为义兄弟，宋庆龄与梅屋夫人结为义姐妹，喝了交杯酒。发誓为在中国实现真正的共和，为亚洲的复兴，同生死，共患难。10月27日，孙中山携宋庆龄访问梅屋宅，衷心感谢梅屋夫妇的热心帮助。此后，直到1916年4月末，孙中山离日回国，孙中山夫妇与梅屋夫妇经常来往，亲密无间。孙中山回国前，1916年4月12日，梅屋夫人到孙宅帮助宋庆龄收拾行李，并陪孙氏夫妇游览上野公园。4月24日，孙中山夫妇特地邀请梅屋夫人到大武照相馆合影作临别纪念，此照片现也保存在梅屋故居。这是他们之间相处最长、私交最深的一段时间，在患难中结下深情厚谊，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和难忘的回忆。

在孙中山流亡日本期间，梅屋庄吉积极支持援助孙中山和中华革命党的反袁活动。在自己经营困难的情况下，仍多次为反袁革命斗争捐款。还协助孙中山创办了训练中国飞行员的近江飞行学校，日本著名民间飞行家坂本寿一为教官，学员有夏金民、周应时等47人，并有两架飞机。航校的经费全部由梅屋提供。1916年2月孙中山指示居正率中华革命军东北军在山东举行反袁起义，居正委任梅屋庄吉为“中华革命军东北军武器输入委员”，为革命军购置武器弹药。坂本寿一还率近江航校的飞机和学员到山东为革命军助威。最后由于袁世凯死后政局变化等原因，东北军与航校不得不以解散告终。

心心相印，友谊长存

自从孙中山夫妇回国后，梅屋庄吉夫妇无时不在关注中国局势，思念孙中山夫妇。孙中山与宋庆龄身处险恶环境，在坚持革命斗争探索中国前途的紧张岁月中，也没有忘记远在日本的老朋友，双方信件往来不断，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尽管天各一方，始终心心相印。《梅屋庄吉文书》和《孙中山全集》、《宋庆龄文集》中收录了不少这样的信件。当孙中山从梅屋信中得知梅屋夫人生病将做手术的消息后，立即叮嘱宋庆龄替他回信，表达“最亲切的问候”。1917年9月，孙中山在广东军政府当选大元帅，发动反对北洋军阀的护法运动，他立即把自己身穿大元帅服的照片及就职布告寄给梅屋庄吉，宋庆龄也将自己在广州的新照片寄给梅屋夫人，梅屋夫妇立即致电祝贺。1918年5月，孙中山受西南各省军阀排挤，护法运动失败。6月孙中山赴日本短期访问，6月12日梅屋庄吉专程从东京赶到箱根与孙中山相见。老友重逢感到格外亲切，从中国革命形势到双方事业家庭，无所不谈。孙中山看到日本寺内内阁支持军阀、扩大侵略权益的对华政策，对日本的幻想破灭。

1920年10月，孙中山返广州。11月29日，重组广东军政府。1921年4月7日，国会非常会议选举孙中山为非常大总统，梅屋庄吉获悉很兴奋，立即致电祝贺。5月初，孙中山就任非常大总统后，也立即电告梅屋，并寄去与宋庆龄的合影。在第二次广东军政府期间，孙中山多次批评日本政策，并要求取消“二十一条”。日本政府和舆论却大肆攻击孙中山“赤化”、反日。梅屋庄吉顶住国内舆论压力，坚定不移地支持孙中山和中国革命。并托萱野长知带他的信和赠款到广东拜访孙中山。1924年1月，国民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广州召开，决定实行“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这时日本报刊加紧攻击孙中山“赤化”，而梅屋庄吉则坚信“孙中山所做的都是为了中国革命”。

1924年11月，孙中山夫妇在北上前夕访问日本神户。梅屋十分思念老朋友，可惜当时因正卧病在床，只得委托萱野长知带着自己的亲笔信及礼物赶到神户，面交孙中山和宋庆龄。而孙中山夫妇也反复叮嘱萱野向梅屋夫妇转达他们的问候和祝福。11月30日，孙中山离开神户时特意致电梅屋：“感谢逗留贵国期间的深情厚谊，为亚洲民族复兴，切望继续协助，躬祝健康为祷。”

1924年底孙中山抱病入京，斥责段祺瑞北洋军阀政府的反动卖国，主张立即召开国民会议。积劳成疾使孙中山病情恶化，1925年1月26日，入协和医院接受手术治疗。次日，日本报纸误传孙中山已逝世，梅屋闻讯极其悲痛，立即请萱野长知和养女梅子为代表赶往北京参加葬礼，后知孙中山未死，立即致书宋庆龄等人，希望竭尽全力救治孙病，并计划请日本治疗癌症的权威中井博士前往北京会诊。萱野长知是唯一被允许到协和医院当面探望的日本友^，孙中山在病床上还问候梅屋如何，“在神户未晤，甚感遗憾!”宋庆龄也接见了梅子，梅子说我是代父母亲来的，“请转告孙中山先生，我们全家都相信并躬祝他一定康复，希望能在孙先生康复后拜访他”。宋庆龄也详细询问梅屋庄吉的病情，并嘱梅子转告梅屋，静心养病，争取早日痊愈。远在东京的梅屋庄吉关注孙中山的病情，当得知病情恶化时，他心情十分沉重，因忧虑过度又身患重病，常常不思饮食，彻夜不眠。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在北京铁狮子胡同5号住处病逝，其遗嘱指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梅屋从晚报上看到孙中山去世的消息还不敢相信，后来又接到孙科拍来的丧电才确信。当天即以极其悲痛的心情分别向孙科与宋庆龄发去唁电，表示哀悼。在给孙科的唁电中说：“先生乃中国革命之大恩人，世界革命之伟人。今日仙去，诚为贵国乃至东洋之不幸。”给宋庆龄的唁电中说：“吾人与孙文先生相识已久，忆及以往，感慨无量，如今只有仰天长叹。”4月12日，梅屋庄吉和日本的孙中山生前友好在东京青山会馆举行了孙中山追悼会，梅屋庄吉在致悼词时，回顾了自己与孙中山结交的往事，不禁百感交集，失声痛哭。5月9日，日本各界人士在东京芝山增上寺举行孙中山追悼大会，梅屋庄吉在孙中山的遗像前深深鞠躬，久久不愿离去。

孙中山逝世后，梅屋因拍摄影片《地狱街道》失败，退出电影界，一心从事日中友好事业。他为了宣传孙中山的丰功伟绩并提醒人们继承孙中山的遗志，决定出资

铸造多尊孙中山的铜像，分别立于中国和日本。1928年他聘请日本著名雕刻家牧田祥哉进行设计雕刻，并委托第一流铜像铸造业筱原雕金店铸造。梅屋原拟在东京府西多摩郡调布村树立一尊孙中山铜像，以表达日本人民对孙中山的敬仰和日中人民的友谊，但遭到东京警视厅的禁止。1929年3月，第一尊铜像铸成后，梅屋庄吉决定亲自护送到中国。2月28日，梅屋夫妇及女儿乘伏贝丸由神户启程，3月4日，抵上海港，受到中国军舰鸣放礼炮和南京国民政府官员与民众的列队热烈欢迎。3月9日，他先到北平香山碧云寺孙中山灵堂瞻仰遗容，献花圈，鞠躬默哀，并致悼词。当时南京中山陵尚未修好，梅屋遂向南京国民政府要求留居中国，暂住上海法租界金神父路144号。

南京中山陵修成后，总理奉安委员会决定于1929年5月底至6月初举行孙中山灵柩的奉安大典，并邀请了孙中山生前日本友人80余人来华参加奉安大典。梅屋庄吉专程赶往北平，与宋庆龄等人一起于5月26日护灵车南下。6月1日，灵柩安葬仪式在紫金山中山陵举行。下午，梅屋等30余名日本友人进墓门公祭瞻仰孙中山遗容。

奉安大典后，总理奉安委员会决定将梅屋庄吉赠送的孙中山铜像暂立于南京军官学校。1929年10月14日，举行了隆重揭幕典礼，梅屋庄吉应邀出席为铜像揭幕并致词。他说中山“先生不仅是中国之国父，实为世界之伟人，为万众所敬仰”。并表示“绝非以铜像做单纯之纪念，而在于万众一旦瞻仰，更为先生之至明至德所感化，发奋遵奉其遗训，为建设三民主义国家和完成统一和平而一致努力”。他的致辞情真意切，充分表达了他铸赠孙中山铜像的崇高目的。现在这尊铜像已移立于中山陵附近孙中山纪念馆前，供万众敬仰。梅屋来华时还携带了高50公分的孙中山半身铜像100尊，分另0赠予孙中山的亲友。1930年5月，梅屋庄吉又护送另一尊孙中山铜像到广州，赠给孙中山亲自创建的黄埔军官学校。不久，黄埔军校修建了一尊高40米的铜像台基，孙中山铜像屹立其上，十分壮观。梅屋还参观了中山县翠亨村孙中山故居，并向黄花岗七十二烈士墓献了花圈。1931年1月，梅屋夫妇再次护送2尊孙中山铜像到广州，分别赠给中山大学和中山县。现在一尊还屹立在中山大学校园内，另一尊在抗战时期由中山县移到澳门国父纪念馆。梅屋本来计划还要再造3尊孙中山铜像，分别立于北平、武昌与上海，后来因中日关系恶化加上他年迈多病，力不从心，这个计划未能实现。

梅屋庄吉在铸赠孙中山铜像的同时，还积极筹备拍摄影片《大孙文》他与宫崎滔天之子宫崎龙介等人一道发起成立了《大孙文》拍摄协会，宗旨是通过影片让日本人民了解中国革命和孙中山的光辉事迹，加深中日两国互相理解，促进中日友好。协会组织编写了《大孙文》电影剧本草稿，准备影片在中、日、美、英等国拍摄，拟拍片长7000尺，预算耗资15万日元，计划3年完成。但不久由于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了侵华战争，使这个计划无法实现。此后，梅屋庄吉抱着善良的愿望，曾多次努力试图说服日本政府和军部停止侵华，不但没有效果，而且还因他热衷日中友好而被警察当局列入嫌疑对象，遭到宪兵队的传讯。1934年11月23日，梅屋庄吉因晚期胃癌病逝，享年65岁。这位将一生无私奉献给孙中山领导的中国革命和中日友好事业的中国人民的真诚朋友，永远值得怀念。

梅屋庄吉去世后，梅屋夫人再度来上海居住，战后于1946年回国，1948年11月，这位中国革命者的良朋益友逝世。1978年10月，梅屋庄吉的女儿千势子和她丈夫国方春男应宋庆龄的邀请来华访问，当时已86岁高龄的宋庆龄亲切接见，设宴款待了他们。宋庆龄对千势子说：“您的父母亲是我非常缅怀的人。”千势子回国后还收到宋庆龄的来信说：“你们的访问引起我对往事的回忆，及对梅屋庄吉先生和夫人与孙中山先生和我之间的友情的回忆，时间和形势永不能抹掉这宝贵的友谊，什么也不能抹掉它的。”还应他们的要求写了“中日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的题词。千势子逝世后，她的女儿小坂主和子与女婿小坂哲瑯继承前辈们未尽的事业，积极投身中日友好事业。

责任编辑王文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