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参崴

于晓奎

关于海参崴的知识，还是读中学的时候从课本上了解到一二。后来迷上了金庸的武侠小说，又从其八卷本的《鹿鼎记》中知道了清朝称俄国为“罗刹国”，称俄罗斯人为“罗刹人”。再查佛经，始知罗刹者，即魔鬼也。至于称俄罗斯人“老毛子”，多为东三省父老所为，原因在于俄罗斯人无论男女，身上均长满了长毛。

海参崴，古时是满族人收集海参的地方，“崴”是洼地的意思。1860年沙俄强迫满清政府签订《中俄北京条约》，致使包括海参崴在内的4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割让给了俄国。1862年，沙俄政府将海参崴改名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翻译成汉语就是控制东方。

海参崴虽然是俄罗斯远东地区的第二大城市，但是人均月收入都比较低，一个三四口人的家庭住房面积只有三四十平方米。因此，我到了这座城市之后，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一种大款的感觉油然而生。尤其是这座城市的通信设施，更不敢让人恭维，如果你在这里想打长途电话，那就等着吧，那些仍然靠人工接线的陈旧设施，肯定会让你等到吐血。不过你要真的吐血，可以立刻去医院治疗，而不用担心口袋里的银子被掏走一文，因为这里的医疗全部免费。在这里可以免费享受的还有从小学到高中的教育和乘坐有轨电车。免费的医疗和教育，虽然给收入低下的市民带来了实惠，但它也是一把双刃剑，在这把剑的另一面就是人们不愿意从事医生和教师职业。

港口是这座城市的心脏，它分为军港、商港和渔港。商港就在火车站的旁边，两者几乎连成一体，这样的景象，在世界各地也不多见。码头上停靠了几艘大货轮，上面装满了从日本和韩国运来的各种各样的旧汽车。这些汽车运来后，直接卖给了海参崴的市民，好一点的“皇冠”不到2000美元，一般的“现代”、“大宇”等，用不了1000美元，而最受年轻人欢迎的越野“沙漠王子”，则大约需要4万美元。据说买得起这种车的人，不是政府官员，就是黑社会分子。在这座城市的马路上，总共跑着60万辆这样的垃圾车，而俄罗斯自己生产的“莫斯科人”和“伏尔加”却很少，偶见驶过一辆两辆，也都显得破旧不堪。

海参崴风光秀丽，每年来这里的游客络绎不绝，仅中国来的游客每年就不下10万人次。旅游业带动了相关产业的发展，就餐饮业来说，海参崴市内就有十余家中餐馆，经理多是中国的东北人，服务员是俄罗斯人。在这些餐馆吃饭，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进餐的时候，总有两男一女三个俄罗斯人为客人纵情歌唱。一般情况下，他们先唱俄罗斯流行歌曲，然后再唱那些我们已经耳熟能详的俄罗斯民歌，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喀秋莎》、《三套车》、《小路》等等，让你在听歌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把那些一般化的饭菜喂进了肚子里。不过请注意，如果你听歌听得忘乎所以，拿出一支烟点上的话，那肯定就会成为最不受欢迎的人。因为虽然俄罗斯是个不拘小节的国家，几乎人人善饮好吸而不分男女老幼，但是在公共场合吸烟却是最让人讨厌的事情。

目前，海参崴最好的宾馆是韩国投资的“现代宾馆”，但价格昂贵，而二星级的“符拉迪沃斯托克”和“阿穆尔”等宾馆却很受欢迎。“符拉迪沃斯托克宾馆”共有床位300多个，每间客房不大，但十分干净，尤其是小小的卫生间更是一尘不染。有天早晨，我离开宾馆的时间晚了一点，只见几名俄罗斯大嫂正在打扫客房，其认真态度使我惊讶不已。她们不仅把床垫翻过来用吸尘器反复吸尘，甚至把客房的墙壁用洁白的毛巾擦得干干净净。

海参崴距莫斯科9301公里，当地时间比莫斯科早7小时，比格林尼治时间早10小时，比北京时间晚3小时。这样的时差令来此旅游的中国人感到很不方便，因为中国人来此多为短时间游览，没必要按当地时间作息，所以每当我们早晨8点出门时，人家已经到了吃午餐的时间，而我们吃晚饭的时候，人家早就进入了梦乡。

周末的海参崴海滩上，到处是欢乐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在打沙滩排球，有的在跳迪斯科，还有的聚在一起放声歌唱。我在一个遮阳伞下坐下来，买了一瓶啤酒，边喝边看，尽情欣赏俄罗斯的风俗民情。令我感动的是，海边有一位约60岁的女士，她一条手臂上打着石膏，竟然用塑料袋包上之后再下海游泳，她的后面跟着一条沙皮狗，忠心耿耿保护着自己的女主人。由此看出，俄罗斯虽然经历过车臣武装分子的叛乱和经济衰退的双重打击，但是这个民族并没有消沉，他们的人民依然乐观，对生活充满了信心和激情。

在一瓶啤酒快喝尽的时候，一位热情的中年俄罗斯人走到我的面前说：“哈啦笑，CHINA!”我明白他是在说“中国好”，于是我递给他一支“大鸡”烟之后说：“VERY哈啦笑，罗刹!”说完我心想，反正他没看过金庸大侠的《鹿鼎记》，更不知道罗刹是什么意思，而且罗刹的发音和俄罗斯差不多，我这就算是说俄罗斯更好了。很后悔没有多学几句俄语，只学了“借我十个”(大姑娘)和“借我七个”(小姑娘)。大姑娘减去三个就变成了小姑娘。别小看这两句话，用途可是很大，比如购物的时候必须说“借我十个”；想和美丽的俄罗斯姑娘合影，也可以对她说“借我十个”，说的同时对她竖一竖大拇指，意思是称赞她美得像七仙女下凡，于是你的目的就达到了。只是合完影千万别忘记对人家说“撕巴撕巴”。哈哈，这当然是谢谢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