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利比里亚总统、砸巨款脱罪

黄胜治

“血钻石”背后真正的主角前利比里亚国总统泰勒，前年在尼日利亚被逮捕，送往荷兰的国际刑事法庭审理。不过精明的他利用国际法规的漏洞杯葛程序，硬是花了数千万美元自请律师打官司，让战火由西非战线延烧到海牙的特别法庭。

自从尼可拉斯·凯奇的《军火之王》跟李奥纳多的《血钻石》登上大银幕后，利比里亚的前总统泰勒近几年可算非洲最出尽锋头的人物。虽然故事的背景在塞拉利昂，(当年葡萄牙人从利比里亚半岛航海到这里的时候。误把雷声当作是狮子的吼声，因此给这里命名“塞拉利昂”。意思是狮子山……)革命联合阵线(RFU)当第一线的刽子手，不过利比里亚的支援者泰勒才是藏镜人，目的当然是为了塞拉利昂优质钻石矿藏的庞大利润。

塞拉利昂在1990年发生内战，一直到2002年才告一段落。内战期间，泰勒利用邻国的方便位置，提供武器给号称爱国的叛军组织革命联合阵线，换取塞拉利昂的钻石。为了挖取更多的钻石，就如电影所描述的，叛军到处抓人做奴工，为了挖矿累死或伤病死亡者不计其数，这些钻石当然沾满了无辜塞拉利昂人民的鲜血。最可怕的事包括叛军对不愿加入其行列的年轻人，实行断手去肢的特殊暴行，让今日塞国各村落中到处充斥着残障者，原本就极低的生产力更雪上加霜。

血腥木材

这段期间，身为邻国元首的泰勒很少亲自出面干涉塞拉利昂内政问题，像极了他出道以来低调却凶狠的作风。拥有经济学硕士学位的泰勒，可不是一般只会坑杀掳掠的脑残军阀，对于金钱相当有一套的他，早在年轻时就在利比里亚叛军首脑陶柏的手下管帐，神不知鬼不觉就A走了黑老大近美元100万。即使后来被FBI抓了，还福大命大逃回去雄霸一方，靠着生意头脑跟狠劲，一手枪杆、一手钞票，一一收编了各路英雄，最后把自己拱上极权总统的宝座。上台后的泰勒仍汲汲营营于敛财，转卖血钻石即是知名一例。

不过除了钻石，鲜少人知道利比里亚境内另有一批“血腥木材”，也要算到泰勒贪婪的帐上。一名荷兰籍商人高文侯，涉嫌在联合国2001-2003年禁运武器给利国的期间，偷偷贩售武器给泰勒。所谓的血腥木材，是指商人用武器及金钱。交换在利比里亚获利不菲的伐木特许权。泰勒把这批走私的武器交给所属民兵部队，在国内进行武力镇压，发动长达数年的流血冲突，排除对自己不忠的异己，以及想要革命取而代之的叛军，藉以巩固好不容易得手的政权。

高文侯刻意讨好泰勒，好为他的皇家伐木公司和东方伐木公司取得特权。曾任职高文侯木材公司的离职员工就出面指证，当初他们曾经被征召为民兵前往前线作战，犯下强奸、斩首等罪状，并将不愿屈就的无辜村民活活烧死在他们的小屋中。

虽然高文侯自始至终都否认这一段罪行，不过由于证人指证历历，国际刑事法庭的法官，也考虑将这一笔案外案并人泰勒残忍行径的卷宗里。

贪心不足蛇吞象，其实联合国人员在泰勒下台后调查利比里亚政府的档案也发现，在其执政的六年间，共贪污、挪用超过一亿美元的国库巨款。

终身监禁

泰勒被赶下总统宝座后，携带大笔金钱流亡到邻国的一个海边小城卡拉巴尔，享受奢华生活，不过被捕后却坚称自己已经穷到身无分文。

泰勒被控的罪名，包括违反人道罪、战争罪，及违反国际人道法三大项目之下的11项罪名，如恐怖行为、奴役平民、奸杀抢掠、强征儿童为军人等。虽然罪状罄竹难书，不过狡诈的泰勒显然早有准备，努力钻国际法审判的漏洞。去年开庭时，他在程序问题上耍手段，认为法庭派给他的律师一定有所偏颇，所以在拖了几个月后突然开除律师，托友人在英国帮他组了一个优秀的律师团队。

诡异的是，号称什么都没有的泰勒，为什么每个月竟然还有钱支付近数十万美元的律师费?花那么多钱到底有没有用?目前看起来至少已经达到“以金钱换取时间”的效果，从他被抓至今已经两年，特别法庭连140多位证人中的第一位都还没传唤。已经有很多人在讨论，审判这种奸诈的战犯旷日耗时，所有审判费用还得由提起控诉的受害国塞拉利昂、国际法庭会员国以及联合国支付；罪犯却还能用聚敛来的钱请律师为自己脱罪；而且这等残忍的刽子手。最后还不会判死刑，天理何在?

台湾政大国际研究中心的教授汤绍成表示，国际战犯审讯，其实政治问题大过法律问题，在国际法规范充满弹性的状况下，各方势力有很大的运作空间。既然是以反人道、战争罪起诉泰勒，自然也需要在顾及人权的做法下审讯；欧系国家反对违反人道的死刑，所以不管多大的罪状，最多也只能判终身监禁。惟一的好消息应该是。如果审判定罪，他所有藏起来的钱都要挖出来支付审判费用还有赔偿受害国。

审判奇闻：办球赛为战犯筹律师费

前南斯拉夫分裂后，由于种族问题、内战频仍，当然也络绎不绝生产所谓“国际战犯”。其中克罗地亚的戈托维纳将军，也算是争议的一号人物，至今是英雄还是杀人刽子手，仍莫衷一是。

戈托维纳被海牙的国际法庭控诉，在1995年指挥克族军队，对克罗地亚境内的塞尔维亚族人进行种族清洗。2005年被捕后被以战争罪及反人类罪起诉。

不过这消息传到克罗地亚国内，几乎是举国哀痛，因为戈托维纳在他们眼中，是维护国家统一及领土完整的民族英雄，几乎没有人认为他该为屠杀其他种族负罪坐牢。

据说在各地逃亡的戈托维纳，被捕时已身无分文，在拒绝国际法庭安排的律师后，也没有多余资金另聘律师；所以听到消息的克国境内民众，竟然由数个豪门家族自发性举办足球义赛，募款为他筹辩护律师费，满场门票就有15万欧元的收益。

事实上，在巴尔干半岛办足球赛为战犯筹钱不是第一次，包含塞尔维亚的前总统米洛塞维奇、“老虎”阿尔坎等，这些被西方国家恨得牙痒痒的国际战犯，由于在母国内仍具高人气，这种方式也曾经被使用过，部分足球队还因此被欧洲足盟禁止参加大型赛事。不过，这显然还是无法杜绝民族主义的高涨。

责任编辑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