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07年中东地区形势动荡不安,继续成为国际形势变化的焦点。巴以争端、伊拉克问题和伊朗核问题三大热点依然是影响中东局势演变的主轴。由于地区内外因素的变化,热点问题出现了值得注意的新动向。本文探讨了中东地区局势演变的主要动因、最新走向以及中国应对中东热点问题的政策及其实践。
关 键 词:中东热点问题;中国中东政策
作者简介:姚匡乙,中国国际问题研究所特约研究员,中国前驻土耳其大使(北京 100005)。
文章编号:1673-5161(2008)01-0003-07 中图分类号:D371文献标识码:A
*本文属教育部2006年重大研究项目“冷战后中国对中东国家外交政策研究”(06JJDGJW008)的前期成果。
2007年中东地区形势动荡不安的一面十分突出,继续成为国际形势变化的焦点。巴以争端、伊拉克问题和伊朗核问题三大热点依然是影响中东局势演变的主轴。由于地区内外因素的变化,三大热点问题出现了值得注意的新动向。本文将就中东地区局势演变的主要动因、最新走向以及中国应对中东热点问题的政策及其实践作深入探讨。
一
地区内外因素的新变化和彼此的影响,使中东热点问题的关联性和互动性增强,不测因素增加,形势更趋复杂。主要表现为:
(一)、美国加速调整中东政策,是影响热点问题走向的重要因素。伊拉克战后四年,安全形势持续恶化,恐怖暴力活动愈演愈烈,美国深陷泥潭难以自拔。布什政府伊拉克战争的严重失误,不仅招致国际社会的批评日增,也直接导致美国民众对布什支持率大幅下降,使共和党在2006年中期选举中败北。在此情况下,2007年伊始,布什总统推出增兵伊拉克计划,随后布什本人、副总统切尼、国防部长盖茨接踵访伊,国务卿赖斯更是六下中东,对美国的中东政策进行部署。从美国一年来的外交实践看,其中东政策调整的框架和内涵已基本明朗。主要内容是:把稳定地区局势、重建地区秩序置于倡导自由民主之前,统筹安排应对地区热点,形成以治理伊拉克乱局为当务之急,以遏制伊朗为战略主线,以推行巴以和谈为策应,以发挥地区盟国作用来打造“温和阿拉伯国家联盟”、遏制伊斯兰激进势力为重要手段,以此塑造和巩固美国主导的地区政治格局。布什中东政策总体上并未摆脱新保守主义理念的主导,战略进取的态势并未改变,但也呈现出一些新特点:策略上,开始向现实主义回摆,在坚持反恐、防扩散和推行民主化的既定目标的同时,更多关注当前急需解决的困难和问题;在手法上,注意借重大国、联合国和地区盟国的力量,单边和多边交替使用,同时由于布什余下的任期仅有一年,为使其中东外交取得成效,打上自己的“历史记印”,推行政策的紧迫性和追求近期效应的特点十分明显。2007年下半年以来,美国不仅单方面强化对伊朗实施制裁,而且竭力推动安理会通过对伊朗新制裁决议;通过召开伊拉克周边国家外长扩大会议,进一步稳定伊拉克;频频向有关各方施压,确保安纳波利斯和会取得成功。赖斯国务卿毫不掩饰地表示,上述外交活动对布什顺利结束任期至关重要。由于美国掌控着中东事务的主导权,其政策调整直接影响地区热点的走向。
(二)、伊朗因素凸显,影响日益扩大,使地区热点的关联性和复杂性进一步增强。伊朗是一个拥有广袤国土、众多人口和极为丰富的油气资源并具有顽强生存能力的国家。近年来,随着油价持续飆升,有关国家与伊朗经济合作的开展,尤其是美国发动的阿富汗和伊拉克两场战争,消除了伊朗两个宿敌,使其国力进一步增强,外交空间扩大。同时,伊拉克什叶派在2003年战后掌权,导致西起黎巴嫩、中跨伊拉克、东至伊朗的“什叶派新月地带”的形成,原有地缘政治和教派平衡的破坏,推动了本地区政治格局和国家关系的重组。出于共同战略利益考虑,伊朗加强了与真主党和“哈马斯”的合作,并与叙利亚结成更紧密的关系;美国则利用阿拉伯国家对伊朗的戒备,大肆渲染伊朗威胁,竭力打造温和阿拉伯国家联盟,计划在10年内向其中东盟国提供430亿美元军事援助,通过强化伊朗周边国家军事力量对伊牵制。伊朗则针锋相对,频频向海湾国家示好,内贾德总统不仅访问沙特,还首次出席海湾合作委员会第28届首脑会议,提出加强海湾国家合作的十点建议,强调海湾国家加强安全建设和合作才能抵卸外来侵略。但基于历史和现实的原因,海湾国家和其他阿拉伯国家对伊朗疑惧很深,双方在核问题上互不相让,加剧了地区核扩散的风险;在安全问题上,各国竞相投入,掀起新一轮防务竞赛;在热点问题上,大国明争暗斗,各自施加影响。伊朗的崛起是中东政治格局演变的重大事件,给地区热点问题带来复杂影响,客观上冲淡了阿以矛盾的对抗性,催化阿以关系调整的步伐。以色列前外长沙洛姆公开表示,削弱伊朗的最佳方式是实现阿以全面和平,建立一个包括以色列在内的国际力量主导的和平与安全体系。[1]
(三)、大国围绕中东互动出现新变化。随着英法德三国领导人的更迭,跨大西洋两岸因伊战而产生的裂痕正在逐步修复,欧美关系相互靠拢,欧洲大国利用中东事务平衡和牵制美国的一面正在削弱,在中东热点问题上的立场和策略与美进一步趋同。欧洲大国向美靠拢的原因,除意识形态因素外,还在于他们越来越担心中东局势失控,殃及自身,同时也有利用美的困境谋取实际利益的考虑。法国明确宣称美国在中东面临的问题也是欧洲面临的问题。俄罗斯一直视中东为其战略腹地,重返中东意图明显,俄美在伊核等热点问题上裂痕加深,一方面,出于俄反制美国压制其战略空间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维护其在中东政治、经济和安全利益的考量。2007年10月,普京总统首次访问伊朗并出席里海沿岸国家峰会,成功说服里海沿岸国家不向第三方提供领土用于针对里海国家动武,明显是针对美国。[2]大国在中东互动的这一变化,给地区热点注入新的复杂因素。
二
在地区内外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中东地区热点出现了一些新变化,主要是热点问题彼此交织,联动性加深,不测因素增加,持续紧张与适度降温、相互对峙与寻求突破并存,热点问题将步入一个关键时期。
(一)、美国一手主导的安纳波利斯中东和会,使中断7年的中东和平进程得以恢复,但巴以谈判难以取得突破性进展,中东问题仍将在曲折和反复中前行。伊拉克问题尤其是伊朗问题的凸显,使巴以争端边缘化;“哈马斯”控制加沙导致巴联合政府瓦解,巴内部两派斗争加剧,削弱了巴整体实力。美以利用这一形势,全力支持阿巴斯,打压“哈马斯”,并主导了中东问题安纳波利斯会议。美国倡议召开和会是其中东政策调整的一部分,意在缓解其在中东的困境,拉拢温和阿拉伯国家在两伊问题上予以配合,以显示布什政府外交上的成功。巴勒斯坦希望能借此启动并完成有关最终地位的谈判,早日实现建国。以色列出于配合美国及寻求以阿关系突破的考虑,也显出积极姿态。在伊朗影响上升的背景下,沙特等阿拉伯国家有与以色列改善关系的愿望,同意与会。在美国的压力下,巴以双方经过激烈的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共同谅解文件,承诺就包括核心问题的所有问题立即展开认真谈判,并在2008年底前达成协议,美则充当和谈裁判者和监督者。应该说,和会对巩固巴以和平力量,凝集国际共识,推动和平进程有积极意义。2008年初布什还将访问中东,加大对和谈的投入。但这次和会未涉及黎以和叙以争端,离“阿拉伯和平倡议”的要求相距甚远,沙特等国普遍持保留态度。就巴以谈判本身而言,双方在领土归还、耶路撒冷地位、难民回归和水资源分配等一系列核心问题上分歧很深,双方内部牵制很大,都不可能迈出“勇敢者的步伐”,作出“痛苦的让步”。“哈马斯”的能量不可小视,背后又有伊朗支持,继续打压“哈马斯”,其结果只会适得其反,直接影响和谈进程,巴以谈判充满诸多变数。前不久,布热津斯基等8名美国重量级人物在《纽约书评》中指出,克林顿总统于2000年12月在塔巴会议上提出的解决巴以争端的方案是唯一可行的方案,当时几乎获得双方同意,而目前奥尔默特政府公开而坚决排除该提案,布什也无意迫使其接受,各方就巴独立建国的共识正逐步消退,激烈对抗将持续升级,所有各方都面临暗淡前景。[3]
(二)、伊拉克安全形势依然严峻,政治、经济重建未能取得重大进展,伊仍将是地区重要的动荡之源。美国企图通过借用联合国、周边国家和有关大国力量,构建地区安全安排,为稳定伊局势创造良好外部环境,内部则通过不同民族、教派的相互制衡寻求出路,特别是改变此前压制逊尼派的做法,促其加入伊政治重建进程。但伊混乱局面并未根本改变。布什公开承认伊拉克在民主转变进程中只取得少许军事和政治进展,安全形势仍然复杂,极具挑战性,美国会要求的18项标准中仅8项达标。伊战后四年,不仅使美军死亡人数高达3840人,耗资3300亿美元,也使数以万计的伊平民生灵塗炭,420万人逃往境外,沦为难民,伊失业率高达40%,近乎崩溃的经济与持续发生的武装暴力活动,难以调和的教派矛盾和冲突以及什叶派、逊尼派和库尔德人围绕权力和利益的冲突和争斗相互交织,伊局势成为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值得注意的是,伊问题的溢出效应日见明显,土耳其借口库尔德工人党问题,大兵压境,越境清剿,使库尔德问题再度凸显,有可能成为地区新热点。布什总统等美高级官员多次造访伊拉克,评估形势,美国会和智库也在探讨解决伊问题的各种方案,但都苦无良策,伊乱局也可能将作为布什的政治遗产留给继任者。
(三)、伊朗核问题已成为地区热点的核心,美伊对抗正成为影响地区形势发展的主线。美对伊朗战略是整治和推翻伊朗现政权,将其纳入美势力范围,完成美在中东的地缘战略整合,巩固“一超独霸”地位。伊朗的目标是维护自身安全并实现地区强国之梦,核计划是其实现上述目标的重要手段,伊朗还在伊拉克、哈马斯、叙利亚等问题上对美形成挑战。美伊双方的战略目标和利益尖锐对立,矛盾难以调和。美《华盛顿邮报》撰文称,由于中东的战略平衡开始向有利于伊方向倾斜,布什欲在中东挂起一面“绿幕”,美伊处在新冷战的对峙状态,伊核问题只是这种对峙的一部分,美正在复制伊战前的“志愿联盟”,全面围堵伊朗。[4]一年来,美国对伊朗实施军事威慑、制裁和政治孤立,但收效甚微。美多次扬言欲对伊实施军事打击,但又不能不顾及诸多难题和严重后果,长期处于困惑和艰难的抉择中。2007年12月,美情报机构发表报告,推翻两年前的判断,称伊四年前已中断核武研发计划,伊在2015年前不太可能生产出足够制造核武器的原料,进一步暴露了布什政府的两难处境。美情报机构的报告,使美失去对伊动武的法理基础,但对伊强硬政策不会根本改变。布什总统声称应严肃对待伊核问题给和平带来的威胁,国际社会应继续对伊施压。美将援引安理会两个决议进一步强化对伊制裁,迫使伊停止铀浓缩活动,制裁与反制裁将是双方斗争的焦点,伊核问题将持续保持高温,形势仍十分严峻。
三
近年来随着中国经济持续快速发展,综合国力和国际影响力不断提高,中国参与中东事务的广度和深度明显增加,中国正在逐步改变长期以来对中东热点问题相对超脱的立场,积极劝和促谈,在缓解紧张、推动热点问题朝着公正合理解决方向发展等方面发挥着独特的建设性作用。中国以负责任的态度积极参与苏丹达尔富尔问题的调解,不仅提出了解决达尔富尔问题四点原则立场[5],以及加强维和行动和推进政治进程并进的“双轨战略”,而且任命了中国政府达尔富尔特别代表,穿梭访问,积极斡旋,同时明确指出达尔富尔问题的实质是发展问题,并通过派遣维和部队和提供人道援助,做了大量实实在在的工作,缓解了达尔富尔的危机,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赞扬,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高度赞扬中国在达尔富尔问题发挥了建设性作用,做出了贡献。这是中国应对周边地区之外热点问题成功的先例,反映了中国在处理中东地区热点问题上的外交新理念及其实践。
中国积极参与国际事务,推动热点问题的解决,是基于对当前国际形势的判断和对自身角色的定位。胡锦涛总书记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当代中国同世界的关系发生了历史性的变化,中国的前途和命运离不开世界,世界的繁荣也离不开中国。这一重要论断科学揭示了中国与世界的关系,为中国处理国际争端指明了方向。作为一个走和平发展的社会主义大国,理所当然应承担自己的国际义务和责任。中国所要承担的国际责任,不是为特定的国家或国家集团利益服务,也不能以特定的国家或国家集团的标准来衡量,而是依据肩负的国际义务履行相应的责任,考虑自身能力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根据事情本身的是非曲直来确定自己的立场,在把中国自身的利益与世界人民的利益结合中做出政策选择。[6]
中东是当前国际局势演变的焦点,错综复杂的民族、宗教矛盾,加之大国推行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使该地区热点问题持续紧张,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相互交织,表现十分突出,并在全球范围内扩散,不仅使该地区长期动荡不安,也严重影响全球的和平、稳定与发展。中国是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也是世界政治大国中唯一同所有地区国家保持良好关系的国家,因而要求中国在推动热点问题的解决上发挥更大的建设性平衡作用已成为地区国家的普遍诉求。毋庸讳言,中国在中东也有重大的政治、经济和安全利益。中东是中国的重要战略依托,阿拉伯—伊斯兰世界是国际政治格局中重要而又特殊的板块,在国际事务中,中国离不开这些国家的支持和配合;中东是中国最大的海外能源供应地、重要商品和劳务出口地和工程承包市场;中东是打击“三股势力”,维护中国西部边陲稳定的前沿阵地。当然,在当今全球化迅速发展的背景下,各国利益相互交织,彼此影响,相互依存度明显上升。中国在维护自身利益过程中,十分注意兼顾对方的切身利益,把两者结合起来,寻求利益汇合点,谋求互利共赢。因此,积极参与中东热点问题的解决,既是中国作为国际社会负责任大国,应该承担的责任,也是促进中国与地区国家双边关系可持续发展的重要途径,并在互利共赢基础上加强与有关国家的合作,维护中国在中东日益增长利益的必然要求。同样也应看到,中东热点问题矛盾极为复杂,不少问题十分敏感,中国既要同各国保持友好,又要尽量避免卷入它们间的纷争。特别是美国一直掌控着中东事务的主导权,中国无意也不可能挑战美国势力。相反,中国在坚持自己原则立场的基础上也将在一些问题上同美国协调,以稳定中美关系。因此,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中国参与中东热点问题解决在自身实力及其方式手段上面临诸多限制。
中国对中东地区热点的政策从属于中国的总体外交政策,即高举和平、发展、合作的旗帜,奉行独立自主的和平外交政策。根据这一政策,中国在处理中东热点问题上的基本方针是“劝和促谈”,主要思路是:坚持通过对话和谈判和平解决争端;尊重历史,兼顾现实,彼此应照顾对方的关切,通过耐心谈判,缩小分歧,求得争端的公平合理解决;重视联合国安理会在维护世界和平中的作用,恪守公认的国际关系准则,反对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倡导多边主义;加强与有关国家特别是大国的协调和沟通,凝集共识,为和平解决争端营造良好外部环境,重视发展,加强经济合作,增加人道援助,改善当地民生,增强广大民众对和谈的信心。此外,中国积极参加联合国维和行动,把派遣维和人员作为缓解热点地区紧张局势的重要手段。中国已成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中派出维和人员最多的国家,中国贡献了联合国维和行动总费用的3%。目前中国在黎巴嫩和苏丹分别有335名和435名工兵和运输、医务人员辛勤工作。
对巴以争端,中国加大参与力度,利用各种机会深入做各方工作,积极“劝和促谈”。2007年,中东地区形势急剧变化,中东问题的解决面临更加复杂的内外环境,巴以冲突越演越烈,阿拉伯国家加强团结,谋求在解决巴以争端方面发挥作用呼声日高。2007年3月,在利雅得召开的第19次阿盟首脑会议上通过了“利雅得宣言”,再次激活“阿拉伯和平倡议”,这是一份旨在结束阿以争端,实现阿拉伯和以色列全面和平的倡议,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欢迎。中国根据在中东问题上的一贯主张,支持这一倡议。中国中东问题特使孙必干在同年4月访问沙特时明确表示,这是一份完整、公平和务实的倡议,对中东问题的解决具有积极意义。6月,巴内部两派冲突升级,形成哈马斯占据加沙,法塔赫控制约旦河西岸的“分治”局面。阿拉伯各国深感忧虑。中国出于对巴勒斯坦正义事业的关切,强调巴主要派别的对立不符合巴人民的根本利益,希望有关各方能够通过对话和协商解决彼此的关切,尽快实现和解。2007年5目,中国外长杨洁箎出席伊拉克周边外长扩大会议和伊拉克国际契约大会期间,专门就中东问题同有关国家外长、代表和阿盟秘书长深入交換意见。2007年下半年,由于美国调整政策,阿以矛盾出现一定程度的缓和,美启动了安纳波利斯中东和会,中国派遣杨洁箎外长率团出席和会,并在会上提出了尊重历史,彼此兼顾,把握和谈方向;摒弃暴力,排除干扰,坚定和谈信心;全面推进,平衡发展,营造和谈气氛;重视发展,加强合作,夯实和谈基础;凝集共识,加大投入,加强和谈保障等五点主张[7]。上述五点主张既体现了中国在中东问题上的一贯原则立场,又根据当前中东形势中出现的新情况和新问题,对解决阿以争端提出了较为完整的新方案。强调在中东和平“路线图”和“阿拉伯和平倡议”基础上,启动最终地位谈判,建立独立的巴勒斯坦国是和谈的方向;摒弃暴力,坚持对话,甚至必要的妥协是和谈重要手段;平衡推进中东问题各线的谈判,稳妥处理中东地区其他热点是和谈的重要基础;加大对巴勒斯坦人道援助,推进区域经济合作是和谈的重要条件;建立广泛参与、平衡有效的多边促和机制、监督机制和执行地制是和谈的重要保障。这些主张反映了中国在当前复杂多变的地区和国际形势的大背景下推动中东和平进程的新思考,具有很强的适应性、针对性和可操作性,因而得到国际社会的普遍赞赏。此外,一年来,中国中东问题特使四度出访地区国家,出席了援助巴勒斯坦和黎巴嫩国际会议,提供了力所能及的援助。中国还在北京主办了巴以民间和平人士研讨会,集思广益,倡导和平理念,开启了推动和谈的新途径。中国在推动中东和平进程中发挥了独特的建设性作用。
在伊拉克问题上,中国主要着眼于伊广大人民和伊周边国家,面对伊各派冲突不断,伊统一面临危险的状况,中国坚定支持伊主权、独立和领土完整,主张通过政治进程,以和平、民主的方式解决各派分歧,实现伊的安全与稳定。为此,中国通过多边和双边两个渠道积极开展工作。中国积极参与推动伊拉克政治经济重建的国际会议。2007年5月,杨洁篪外长出席在埃及召开的伊拉克周边外长扩大会议和伊拉克国际契约大会,阐述了中国对伊拉克问题的原则立场,指出团结、稳定和发展是伊拉克面临的三项主要任务,其中团结是关键,伊不同民族与教派应加强对话,促进和解,保障所有人平等参与政治生活,公平分享财富,把政治解决放在突出位置,通过综合治理实现稳定;同时强调伊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以及联合国支持伊政治经济重建的重要性;宣布中国政府向伊提供5000万元人民币无偿援助,并愿大幅度减免伊欠中方债务。同年11月,武大伟副外长出席在伊斯坦布尔举行的第二次伊拉克周边国家外长扩大会议。在双边渠道,中国积极发展与伊拉克的友好合作关系。2007年6月,伊总统塔拉巴尼访华,这是1958年中伊建交来首次访华的伊国家元首。胡锦涛等中国领导人在会谈中再次重申了中国对伊拉克问题的原则立场,并表示中国将继续支持伊重建,继续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包括鼓励和支持中国企业参与重建,为伊重建培训急需的专业人员,并共同探讨拓展互利合作的新领域和新途径。
在伊朗核问题上,坚持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系,积极推动伊与国际原子能机构进行全面合作,通过对话政治解决伊核问题,维护中伊关系的正常发展,是中国的基本立场。自2006年1月伊朗恢复铀浓缩活动以来,伊核问题经历了在国际原子能机构内协调,在六国机制内磋商,在联会国安理会内讨论三个不同而又彼此关联、交叉的阶段。中国从一开始就努力争取伊核问题在国际原子能机构框架内得以解决,避免问题升温,陷入危机,使中东原本已十分混乱的局势更加复杂。为此中国通过双边途径做伊朗工作,中国外长和有关负责官员多次访问伊朗,也多次接待来访的伊朗领袖和总统特使等高级官员,阐明中国原则立场,敦促伊朗釆取措施,加强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合作,澄清所有问题,恢复国际社会对其的信任,谋求通过对话实现政治解决。2007年8月,胡锦涛主席还利用出席比什凯克上海合作组织峰会的机会,亲自做内贾德总统工作,指出中方理解对和平利用核能权利的关切,主张维护国际核不扩散体系,通过谈判解决伊核问题,尽早恢复谈判,以和平方式解决伊核问题,符合包括伊在内的名方利益,希望伊审时度势,体现灵活,使伊核问题朝着正确方向发展。在六国机制的框架内,中国积极与美国、俄罗斯、英国、法国和德国进行沟通和磋商。今年6月,在中国的推动下,六国达成了“复谈路线图”和“谈判原则和框架联合宣言”,即“六国方案”。该方案同意伊拥有民用核计划,支持伊加入世贸组织;承诺向伊出售民用飞机零部件;美准备与欧盟一起同伊谈判;要求伊停止铀浓缩和加工活动等,这是一个包含诸多积极因素、较为平衡的一揽子方案。伊虽表示愿同欧方继续探讨复谈文件,并愿与国际原子能机构合作解决未决问题,但坚持不放弃铀浓缩治动,伊核问题随之急剧升温,美国竭力推动安理会强化对伊制裁,并扬言不排除对伊实施军事打击的可能。在此情况下,安理会先后通过了关于伊核问题的1737号和1747号决议。中国基于维护国际核不扩体系以及安理会决议和国际原子能机构报告的严肃性,对上述两个决议投了赞成票,但强调外交谈判仍是解决伊核问题的最佳选择,国际原子能机构以及有关各方的双边和多边谈判仍是解决伊核问题的重要途径。王光亚大使指出,决议的目的不是惩罚伊朗,而是促伊重返谈判桌,激活新一轮外交努力,制裁和施压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解决伊核问题需要全方位的、特别是安理会之外的外交努力。随着美情报机构关于伊朗己中止核武计划的报告出台,有关国家在如何处理伊核问题上意见明显分歧,中国将本着积极和建设性的态度,与各方进行沟通协商,参与有关讨论,推动伊朗核问题更好地朝着妥善解决的方向发展。
中东地区矛盾错综复杂,是世界上最不稳定的地区。中国与中东各国有着传统的友好关系,并在新的历史时期内致力于发展全面友好合作关系。中国理解有关国家早日使热点问题得到公正合理解决的强烈愿望。发展与地区国家的双边关系和推动地区热点问题的解决,是中国中东外交的主要内容。中国将继续与国际社会一道,为中东热点问题的和平解决作出应有的贡献。
[ 参考文献 ]
[1] 沙洛姆.与伊朗讨价还价[N].韩国《朝鲜时报》,2007-09-05.
[2] 阿根廷新闻社布宜诺斯艾利斯西文电[N].2007-10-25.
[3] 沃勒斯坦.两国方案的最后一次提示?[N].新华社参考资料,2007-11-19.
[4] 在伊朗问题上的志愿联盟[J].美国《时代》周刊,2007-10-25.
[5] 胡锦涛同苏丹总统巴希尔会谈[N].新华社喀土穆电,2007-02-02.
[6] 王毅.始终不渝走和平发展道路[J].求是,2007(23).
[7] 杨洁箎在中东和会上闸述中国在中东问题上的立场[EB/OL].外交部网站[2007-11-28].
http://www.fmprc.gov.cn/chn/zxxx/t385279.htm.
The New Trends of Middle East Hot-spot Issues and Chinas Foreign Policy and Its Diplomacy Practice
YAO Kuangyi
Abstract In 2007, the Middle East situation was still in turbulence and continued to become the focus of the changes of world situation. Israeli-Palestine conflict, Iraq and Irans nuclear issue are still the main shaft which influences the changes of the Middle East situation. The three hot-spot issues have some spectacular new trends. 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momentum of the changes in the Middle East, the up-to-date trends and Chinas policy and practices dealing with these hot-spot issues.
Key Words The Hot-spot Issues in the Middle East; Chinas Middle East Policy
(责任编辑:马丽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