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观察员的具体任务,就是被派驻到曾经发生战乱的地方,在调停之后,监督双方不要互相挑衅,不要有过激行为。
黎巴嫩这个联合国维和点始建于1978年,在黎巴嫩南部的黎以边境设有4个站点。杜照宇生前所在的站点在希亚姆,赵磊则是在希亚姆附近的另一个叫马卡巴的哨所。
赵磊讲述了以色列、真主党于7月中旬发生武装冲突前马卡巴哨所的情况。
马卡巴哨所是一个两层的混凝土浇注建筑,周围用铁丝网围住。虽然可以洗热水澡,也有暖气和空调,但三四个观察员住在一起还是非常拥挤,尤其是卧室,所有上哨的观察员共用一间,包括女观察员在内。有危险发生时,他们必须躲到地下4米深、3平方米大的掩体中,那里有电台、两张上下铺及水和干粮等储备物资。
观察员每天要按时起床,按时巡逻,他们的工作和军队一样规律且纪律严明。往往是一大早出去,傍晚才能回来。午饭只能在外面享用那千古不变的中东大肉卷。如果运气好,碰到好一点的餐厅,观察员们偶尔也能改善伙食,吃一次牛排。但无论吃什么午餐都得自己出钱,没人给报销。
由于维和观察员是不允许佩带任何武器的,所以他们惟一能够用来防身的就是一把瑞士军刀。
在一次巡逻中,真主党挑起事端,先用炸弹袭击了以色列军队的一个巡逻队。当时,观察员还不了解情况,也没意识到会对自身有什么伤害。一辆由两名外国观察员驾驶的巡逻车开向了一个观察南线的绝佳至高点。
为了能更清楚地看到事件的过程,两名观察员和翻译下了车,徒步行走。就在此时,以色列的坦克突然朝着他们的方向发炮了,两名观察员不幸被炮弹命中,导致一死一伤。
这次误杀事件后,黎以双方并没有因此而停止挑衅。由于赵磊所在的哨所和真主党武装的阵地紧挨在一起,黎以双方炮击、空袭的炸弹和子弹经常会落在距离哨所很近的地方。
赵磊非常感慨地说,黎以边境的观察员任务区是联合国建设最早的,从建设至今,已经有大约200名观察员伤亡。
长时间以来,真主党对联合国的派驻观察员一直不太友好。观察员在巡逻时如果碰到真主党的游击队员,通常都是擦身而过,互不理睬。
但有一次,不知什么情况,一个游击队员突然拿着一把德式手枪,对着赵磊和另一个观察员瞄准,并扣动了扳机。虽然枪是空的,但这是一种非常恶劣的挑衅行为。
赵磊无奈地说:“由于观察员不能有任何挑衅或是报复性行为,遇到这种情况,我们不能有任何反应,只能向上报告。就算他的手枪里真有子弹,我们的生命受到威胁,惟一能做的也只是避开,因为观察员没有任何武器。”
不仅是真主党,以色列的坦克炮也曾瞄准过他们。当然,那也仅仅是挑衅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个观察员相互信任、相互依靠就显得格外重要。赵磊高兴地告诉记者,由于中国人纪律性强,一般不会做出具有挑衅性的姿态,所以大家都觉得中国人非常友善。除此之外,专业知识过硬,又能做得一手好菜,使中国观察员在联合国行动中赢得了相当好的口碑。
1991年9月5日,联合国首批军事观察员进驻非洲西撒哈拉。因冲突双方在确定选民资格问题上存在分歧,公投一拖再拖,特派团任期一再延长。于松曾经在该地区担任联合国观察员,他讲述了就任时的一些往事。
酷热的沙漠,毒蛇、毒蝎子是威胁观察员安全的最大敌人。这些动物基本上都有剧毒。据于松说,最近两周,任务区已发生了三起蝎子伤人事件。为此,于松所在的站养了几十只猫来逮蝎子。此外,地雷及一切没有爆炸的东西也时刻威胁着队员们的生命。
由于沙漠特殊的环境,观察员们所有吃的、喝的、用的都要空运过来,食物几乎没有变化,冰箱里最多的就是比萨、饼干、牛奶、柠檬、芝士……尽管每天吃着由所在辖区部队的厨师提供的一成不变的饭菜,但每天接送他们上下班仍然是观察员的任务之一。
精神上的孤独更为可怕。这里除了当地人的军队外,几乎没有人影,观察员们偶尔见到一只蜥蜴都能兴奋半天。在这里的中国观察员,平时只能通过上网的方式排解寂寞的情绪。
于松说,有的兄弟虽然同在一个任务区,但一年都见不到一次面。如果英语不是特别好就更麻烦了,周围没有其他中国人,甚至“连鸟啊、花啊、草啊都没有。”
(马建军荐自《世界新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