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文盐
今天,我们沉痛哀悼一位与我们相伴多年、深受大家爱戴的老朋友的逝去,他的名字是常识。
没有人能确切知道他的年龄,因为他的出生记录早已在官僚主义的繁文缛节中遗失了。
我们会永远怀念这位朋友,因为他为我们的社会培植了许多富有价值的理念。比如,什么时候该找个地方避避雨,为什么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生活并不总是公平的等等。
常识一直奉行简朴而理智的理财政策(他从不子吃寅粮)和切实可行的子女教育策略(应该对此负责的是成年人,而不是孩子)。
当社会为人的思想设置了过多善意的却是专横的条条框框之后,常识的健康状况就日趋恶化。
六龄童因为亲吻了一下女同学就被指控为性骚扰;少年因为午饭后使用漱口液而被逐出校门;教师因为训斥不守规矩的学生而横遭解雇。
當学校被强制要求在给学生开阿斯匹林药片的时候必须征求家长的同意而一个女学生要堕胎的时候却不能让家长知道,常识更是堕落到了深渊。
最后,当摩西十戒成了违禁品的时候,当纪念堂变成商场的时候,当施暴者比受害者更受到礼遇的时候,常识终于失去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当一位优雅的女士不能断定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是热是凉、而要通过在膝盖上洒上几滴来进行判断,从而因为她的“机智”而获得大笔奖金的时候,常识便一命呜呼了。
常识过早逝去了,死在了父母——真理与信任——之前,死在了妻子——判断力之前,死在了女儿——责任之前,死在了儿子——理智之前。
可常识的两个同母异父的兄弟却比他活的长久:“我要权力”和“我爱抱怨”。
来参加常识葬礼的人并不多,因为几乎没有什么人知道常识已经死去。
如果你了解常识,请把他去世的消息告诉大家;如果你不知道常识,那就和大多数人一样,无动于衷吧。
(摘自《城市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