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河
村长张小嘴见天都把那个塑料疙瘩子别搁腰里,但往哪盖不往哪盖由不得他。他憋屈得狠,经常涎着脸向春桃讨主意。
春桃是他女人,但这时却在用身体款待另外一个男人。
月色撩人。月亮上的是夜班,但她抹了太阳的增白霜,因此,鲜亮得如同光着身子的春桃。
而张小嘴正陪着自己的影子往家走。他见自己家里有亮,上“责任田追追肥”的想法便像一条狼撵着他往家跑。
然而,本该张小嘴干的活儿却让魏大头给代劳了。魏大头是村支书,张小嘴没有从圩里拔出来之前他们两家门挨门。张小嘴新盖的是两层小楼,但他封死楼梯启用的是底下一层,因为高头一层还是屋壳子。底下是个整厅,稻子、床什么的一放显得有点儿挤。不过,上回林南成林乡长来这吃饭,张小嘴扯块拉帘把厅一分为二,“外屋”倒也雅致。魏大头净来,他名安排张小嘴盖章,实则跟春桃打碴子。因为盖章的事完全可以在村部说。他一来,燃烧欲火的双眼恨不得一下子把比他小二十好几岁的春桃吞眼里火化掉。张小嘴心里有数,但没有实质性的东西,也不好怎么治他。
这回该张小嘴走运,让他抓个“现行”。他拍拍门,门没拍开反而把灯给拍灭了。当然,灯灭不灭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张小嘴听到了魏大头的说话声,尽管像蛐蛐叫。
张小嘴跑锅屋掂来一把菜刀。那菜刀让月光一照,直泛寒光。他像划豆腐似的把刀插进木头门门缝里,边拨边骂。
其实,他俩刚才还在一块喝酒。小门楼子的祝猫猴子平时精得尿尿都用罗子滤,但今晚却舍得狠,自家喂的小牲口像开联欢会似的相跟着上,弄得一桌净是荤。可菜才上一半,魏大头说林乡长找他有事,要走。张小嘴连忙站起来咬住了他耳朵。
“还用问吗?”魏大头不屑地说。但他出门时却叮嘱祝猫猴子,“不把村长酒喝好,章盖上也等于零!”
张小嘴有点儿尴尬。好在酒是张小嘴的宽心丸,他一坐倒便就着门外的几声狗叫把门盅酒喝下了肚……现在,他才明白魏大头的用意。
门终于被拨开了。月光助威般地挤进屋,但张小嘴并不领情,他反手用门咣的一声把月光推到了外头,啪拉亮电灯。衣衫不整的春桃坐在床沿上,脸上扑撒着乱发。魏大头呢?张小嘴一撩拉帘,一个瘦小的男人像老鼠一般壁在拉帘和稻 子的夹缝里,张小嘴后退两步,万分惊讶地说:“林乡长!怎么是你?”
林乡长很是狼狈。他像考了零分的小学生,等待家长发落。
张小嘴扬起刀,林乡长本能地缩一下脖子,谁知张小嘴是把刀朝稻子上扔。
“你在这弄啥子?”张小嘴不解地问。
“抓稻喂猫。”林乡长有点儿窘。他当时就发现话说急了。若干年以后,他一想到这句蠢话,就暗自发笑。
“嗷——”张小嘴一下子明白了,很大方地说,“别抓了,别抓了,赶明个我给您扛一袋子去!”
接下来的事变得异乎寻常的简单。张小嘴往床上一横,鞋也不脱,抱着枕头睡着了。看来,春桃没说假。她曾跟林乡长说,死鬼酒劲儿一上来,倒头就睡,雷打都打不醒。
林乡长和春桃不好意思地看着对方。等张小嘴一扯呼,他俩像百米赛的运动员听到了发令枪响,忙不迭地脱衣裳。原来,他们刚才忙中出错互穿了对方的裤头。
然而,他们脱光之后却把自己交给了对方。说句良心话,脱的时候他们一点儿也不想继续干那事,只是两个小冤家一见面便不能自控。这样一来,张小嘴的突然介入,便成了电视剧中间插播的广告。显然,由于张小嘴的“横加干涉”,床上的地点就有了局限,不过林乡长毕竟是领导干部,多少有点儿风格。于是,他把春桃“央”床沿儿上,自己站在地上,然后,弓身扒出春桃那两只渴望放飞的白鸽。竟然比刚才从容得多,发挥得也很到位。
张小嘴也没闲着。他一边打呼噜为自己女人的呻吟伴奏,一边用手按住自己的鼻子用一个鼻孔朝林乡长头喷鼻涕,然后,抠出别在自己腰里的塑料疙瘩子,用嘴哈哈湿气,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朝春桃的私处、乳房上乱盖,春桃一身章,活像菜市场挂着的收过税费的猪肉。
这一夜,张小嘴做了一夜梦,腰也被疙瘩子硌个窝窑,但睡得还算饱满。不过,第二天魏大头的一句话却让他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魏大头是这样说的:“你猜林乡长昨黑约我弄啥?上城里吃羊蛋。害得我一夜往女人身上爬无数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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