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光 甘以理
令人生畏的“美食”
来到美国后,我第一个疑问就是:美国人的胃到底是不是肉长的。无论是饮料还是白开水都要加大冰块,那些炸得干巴巴的薯条和嚼起来如干柴一般的鸡块,他们永远也吃不厌,而且还很享受一种“buscuite”,巴掌大小,结结实实一个烤熟了的面团,涂上厚厚的一层黄油,放到烤箱里烤几分钟,然后美国人便喝着咖啡,吃着黄油buscuite,“嘎吱嘎吱”得津津有味,看着让人流口水,但我第一次吃时,一口下去只觉油腥冲鼻,那口buscuite干干地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差点被噎死。
我咬着这种生冷的食物,太阳穴“突突”直跳,感觉自己快长出山羊角变成一只食草动物了。美国人若是用花椰菜下锅,一定是煮得稀烂,到口即化的那种;而土豆则辗成泥,浇上鲜牛奶,稀稀黄黄一大盘子,光看看就倒足了胃口。
不仅我不习惯,初来美国工作的老妈也是。好几次妈妈都为买不到白米而苦恼。美国超市的米通常称为“brownrice”,是一种口感极差的糙米。有一回,妈妈指着超市里一袋袋“brownrice”,长叹一口气,“唉,在中国你姥姥拿这种米喂鸡的。”终于,在一家中餐馆里买到了泰国大米。那天,妈妈双手捧着热气腾腾的白米饭,感慨万千:“咱们终于吃上白米饭了!”整个儿一刚解放的老贫农。
“裸奔”是在玩艺术
在美国留学,除饮食外我还怕马路上的裸行者,这总让人感到尴尬和不适。
第一次在纽约的街头遇到一个裸行者,我挺好奇的,不知道他在大白天众目睽睽之下,为什么要光着身子,也许仅仅是为了时尚。在美国的法律条文中,好像没有穿不穿衣服的规定,警察就像没看到一样。许多行人也许见多识广,见怪不怪。
那天在地铁里,我遭遇的两个裸身者。她们一丝不挂地和我紧紧挤在车厢里一直过了4站,害得我大气都不敢出,想看看她们的脸到底是怎样表情,又不敢看,怕招来人家的反感。一路上,她们有说有笑,好像她俩穿了衣服,别人都没有穿衣服似的。她们越是有说有笑,周围的人越不敢说话。后来,我听车厢里的乘客说,她们是行为艺术家,正在创作行为艺术“作品”。
有的人为了引起轰动,增加身价,自愿成为“裸星”。不久,再次在电视上看到他们时,他们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裸星”,说不定正在为某个品牌的内衣,大做特做广告呢。看来,在美国,裸也有“裸”的道理。
满街都是“杨贵妃”
在国内时走在街头,看着一个个被北方的面食“发酵”起来的杨贵妃,我已是暗自窃喜:可算显得我苗条些了!而来到美利坚,更是狠狠地开了眼界,因为当地淑女们的体形,非得眼睛睁大了看不可,否则只怕180度的视角也看不过来,尤其在赛场上,经常都会看见许多肥胖的女性挤在人群当中,还自顾自地大嚼特嚼那些高热量低营养的垃圾食品。
在美国,超重的“杨贵妃”占全国女性三分之一强,在世界肥胖女性比例上也稳定在了前三名。
一次因为有事去坐公车,经过一站停下来的时候,正百无聊赖地看风景,只觉得一个庞大的山形移将过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位“美女”!我在心里掂量掂量了她的那条裤子,感觉我起码节约了五尺这样的布料,而这老姐手里拎着一包菜,走两步就能听见她粗重地喘一下。没过几站,这位老姐就打算下车,只见她左一步,歇一下,右一步,歇一下。全车人民都望着她艰难地行走在下车的路上,就恨不得上前替她走两步算了。可是,看上去,她被属于她身体的部分挡住了视线,根本就看不清下车的路。更没法迈下台阶,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抹抹汗,再一脸无奈地看着司机。司机师傅一脸严肃(估计也是憋的)地走过来,让她坐到了专为残疾人准备的轮椅上,然后启动一个特别的门,让她从残疾人通道“滚”了下去。看到她慢吞吞远去的背影,不由得让人心生感叹:人的肉有时候是一样多么能够随心所欲疯长的植物。
不懂你就去Try
我到美国留学感受到的第一个文化震撼,来自一个处处可见的英文单词:Try。
刚开学时我就傻了眼:从小学到高中,我所上的课都是学校安排好的,该上什么课,你可以偷懒甚至逃课,却从来不需要动脑筋去“选”。看着那厚厚一摞选修课介绍,顿时感觉自己像陷进了汪洋大海。硬着头皮去问辅导秘书,笑颜后面递过来这样一句话:“Just try it!”(只管去试)厚着脸皮再去问各科老师,仍旧是“Just try it!”问身边的同学,回答的仍旧是那句:你自己去try吧!
没办法,只好去try。开学头一周,我大着胆子乱try一气,我把自己稍有兴趣的课程都试听了一节,这样大浪淘沙后,还真选出了自己感兴趣的课程。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背靠大树好乘凉”……小时候,关于“靠”的金玉良言,可谓汗牛充栋。当我拳打脚“踹”(try)出了异国求学的第一步后,我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以后,我再不能靠父母靠亲友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去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