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听说过两个母亲的故事。
一个发生在一位游子与母亲之间。游子探亲期满离开故乡,母亲送他去车站。在车站,儿子旅行包的拎带突然被挤断。眼看着就要到开车时间,母亲急忙从身上解下裤腰带,把儿子的旅行包扎好。解裤腰带时,由于心急又用力,她把脸都涨红了。儿子问母亲:怎么回家呢?母亲说,不要紧,慢慢走。
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样走回几里外的家的?
另一个故事发生在一个犯人同母亲之间。探监的日子,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母亲,经过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葵花子。葵花子已经炒熟,老母亲全嗑好了。没有皮,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
服刑的儿子接过这堆葵花子仁,手开始抖。母亲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泪。她千里迢迢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之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仁放在一起,看它们像小山一样一点点增多,不舍得吃一粒。十多斤瓜子嗑亮了许多夜晚。
服刑的儿子垂着头。作为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是奉养母亲的时候,他却不能。在所有的探监人当中,他的母亲的衣着是最褴褛的。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包含了千言万语。儿子“扑通”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