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克罗宁是苏格兰一个乡村的年轻医生。让我们听听他的故事:
我觉得我很受村民的欢迎。或许是我获得的成就太多,我开始变得过于自信。有时,我的老年同事,卡梅伦医生,觉得我对自己的诊断太肯定时,就向我抛来些微批评的眼光。
一天下午,我在诊所,我们的厨师珍尼特喊我,并说:“邓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了!他立刻要见一个医生。”
我在门口找到了邓肯,他十分焦急。“是小娃娃。”他说。
“不舒服吗?”
“很不舒服,几乎不能呼吸。肺部有可怕的叫声。助产士说患了肺炎。”
“当然了,那助产士以为自己懂得比医生还多。”我自言自语地说,并决定立刻去探视小娃娃。
到了家,当我们还在上楼时,已经听到小阿的呼吸声,难听的呼吸,带着令我震惊的哨音。我对因担忧而陷于绝望的母亲说:“请打开窗,否则我看不清楚。”
那时,助产士以卖弄学识的口吻声称:“是我叫她关的!您不知道光线会令孩子感到不舒服吗?”
“我可不是一只猫,”我冷冰冰地答道,“我在暗中看不见。”
小娃娃大约有一岁,很不安宁。她的双颊又红又肿,一直激动不已,她痛苦地呻吟着,紧抓枕头,用手摸脸,而那可怕的哨音依旧存在。我量了量体温——37.5度,小娃娃十分激动,无法安定下来,我十分困难地给她听诊胸部。
我不知道如何判断。响声不可能是由肺炎引起的,我从未遇到过这种病例。我担忧,十分担忧。为了不显露傻相,我说:“肺有问题。”
“肺!”助产士抬头仰望并重复道,“这是显然的,这我已说了一个多小时了。倒是你该告诉我们需要做什么,好保住我们小宝贝的一条命!”
“你们绝对什么都不可做!”我回答,而且我明白必得诉诸荒唐的补救之道,“我马上回来!我去叫卡梅伦医生。”
“这是自你们进入这房间以来我所听到的一件最聪明的事。”助产士说。
我找到了卡梅伦医生,他正喝茶。“你发生了什么事?”他问我。
“你好像满腹心事!”
“一个有哨子声响的肺。”我答道。
卡梅伦医生扬起了眉毛。“我从未听说过。”他说。
“那么待会儿你就有机会听到了。”我粗鲁地回答。
不久我们又来到婴儿的家。卡梅伦轻轻地把她从摇篮中抱起来,诊听她的小胸。突然间,我发现他眼中似乎闪了一下狡黠的光芒,或许那只是灯光的反射。
他对娃娃的母亲说:“有一支发卡或别的类似的东西吗?”
“一支发卡?”她结巴地说,不明白有何用意。她从她的发髻中抽出一根来。
“这正是我要的。现在请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我需要和我的同事商量一下。”邓肯太太带着焦急和惊讶的神情离开了房间。
“您也可以走!”卡梅伦断然地命令助产士。
“不,不,最好我留在这里,这样可以帮您的忙。”她答道。
“您若不立刻走开,我就把您踢出去!”卡梅伦大喊。这未免过火了,助产士气嘟嘟地赶紧离开。
卡梅伦笑着对我说:“看到好多事情一定要给点颜色看才能办成,这总令人惊奇不已!啊,对了,我的老弟,你知道唧唧子儿是什么东西吗?”
“唧唧子儿?”我困惑地重复这个名字。
“对了,我说的正是这个唧唧子儿。”
我不明白,惊讶地看着他。
“那么,”卡梅伦继续说,“我给你解释,唧唧子儿是一个吹气时会叫的哨子。孩子们玩的东西,把它放在耳朵,嘴巴,甚至鼻孔里。”
他边说边俯身在摇篮之上,十分小心地把发卡伸入小娃娃的鼻孔,又迅速地抽了出来。孩子的叫声立刻停止。
“我的天啊!”我嘟囔着。
“这就是会叫的肺。”卡梅伦慢慢地观察,并把那从鼻孔取出的小哨子展示给我看。
小娃娃此时满脸笑容,开始吸吮拇指,而我则满脸羞愧的低声数说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笨蛋。当我要去拿小哨子时,卡梅伦却把它装进口袋里:“不,我的孩子,这东西我拿着。要是有一天我发觉你变得有点太自信时,你放心,我会马上给你看的。”
(秋海棠摘自《中国管理思维培训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