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裙舞之味

黄学锋

到夏威夷看草裙舞就像在中国登长城一样,如果你去了夏威夷千万别忘了这道“菜”｡草裙舞和花环被称为夏威夷两大象征｡独具特色的草裙舞以其古老的风韵､动听的乐曲､优美的舞姿和强烈的动感而闻名于世｡

被称为圣舞的草裙舞最初是夏威夷土著波利尼西亚人从大西洋马克萨斯群岛带来的具有宗教色彩的文化｡1700年前,波利尼西亚人信奉最伟大的母亲——火神佩莱尔,因为她不仅能给人生命,还能为人照亮天空｡波利尼西亚人想方设法､竭尽全力虔诚地供奉祭祀佩莱尔,然而难免还会有不周到之处｡每当这时,发怒的火神佩莱尔就会收回光明,人们就生活在黑暗之中｡生活在孤岛上没有灯光的波利尼西亚人最惧怕黑暗,四周的海水在黑暗中十分恐怖,像一只张着巨口随时准备吞噬小岛的怪兽｡为了取悦火神佩莱尔并与巨嘴怪兽抗争,企盼光明的波利尼西亚人走出草棚山洞,在火神能看得到的平坦的开阔地上赤身裸体如痴如醉地唱啊跳啊｡他们勇敢､顽强､坚忍不拔的精神和信念吓跑了巨嘴怪兽,他们竭智尽忠､披肝沥胆的舞姿和歌声感动了火神｡天亮了!大海温柔了!波利尼西亚人胜利了!

从此波利尼西亚人就用这种扭动身躯､舞动四肢的舞蹈方式祭祀火神｡几百年来,凡是来到夏威夷的移民,不论什么宗教文化背景都对火神佩莱尔恭敬有加｡在夏威夷火山公园里有一尊火神佩莱尔的半身浮雕像,常有人在此供奉祭品或念念有词地祷告忏悔｡由于那时候白天人们只穿着用茅草编成一条条草帘式的短裙,因此这种舞就被称为草裙舞｡

几个世纪以来,草裙舞的服饰随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草料到布料,从简易到繁杂｡最初人们没有衣服穿,当然就赤身裸体跳舞｡后来男女都穿草裙,草裙舞发展到鼎盛阶段,舞蹈风格日趋成熟｡草裙舞叫响了!当人类穿上用兽皮缝制的衣物和布料衣服时,人们就穿着这些衣服跳舞,但草裙舞的名称就一直沿用下来｡19世纪20年代,新英格兰传教士第一次来到夏威夷,并在毛伊岛的拉海纳建立了传教机构｡他们被过于暴露的服饰而感到惶恐不安甚至愤怒｡受其影响,岛上当时的统治者卡米哈米哈二世这位荒淫无度的国王要求王室舞女身穿仿英国王室镶有贵重宝石连衣裙跳草裙舞,强迫岛上居民即使在烈日炎炎的天气里也得着装跳舞,结果笨重的服饰严重妨碍跳舞,使得草裙舞一度失去原始风韵而变得索然无味｡

作为游人,今天如果你想看到原汁原味的草裙舞那简直是一种奢望了,因为这已成为夏威夷最优秀舞蹈演员的专利｡只有在重大节日或某些特殊场合,加上你有相当好的运气才有可能一饱眼福｡即使本地居民购买昂贵的门票,也只能在每年4月梅里女王纪念日期间的传统草裙舞大赛中看到二､三流演员的演出｡我在毛伊岛和瓦胡岛先后看过三场草裙舞演出｡据说这些为旅游业而设的商业性传统节目演出与真正草裙舞相差甚远,只是给外行的游客们看“热闹”｡演奏舞曲只用一种古老的“Ukulele”(夏威夷语)乐器,是一种从外形上看很像吉他的四弦器｡“Ukulele”琴声如珠落玉盘,圆润悦耳､清脆动听｡演员都是本地舞蹈学校的学员,其中有些是来自世界各地专门来学草裙舞的学员｡白天演出一般在草地上,可能考虑到世界各地游客的习俗和文化背景不同,演员身着连衣长裙或连衣长裤｡与传统草裙舞很接近､颇有“刺激”的都在晚上,演员们在用原木､竹子及茅草搭成的舞台上演出｡在灯光下,男女演员裸露上身,下身穿短布裙或染成各种颜色用化学纤维制成的“草裙”,伴随着强烈的音乐极度夸张地舞动手臂､扭动身躯……传统草裙舞特别强调手和脚的表现力｡手掌伸屈柔韧自如,手指舞动灵活细腻,表现出对火神虔诚祈求和对光明万般渴望｡脚掌节奏感很强的踏､跺､踢､蹬､蹦､蹭表现出对巨嘴怪兽的愤怒和震慑｡

不管怎样,草裙舞总是以它强烈的艺术感染力､丝丝入扣的表现手法和浓重的异国情调使你感受到夏威夷别具一格的文化,带给你视觉的刺激和享受,甚至让你在这个浮躁不安的世界中心灵得以净化升华｡这就是夏威夷草裙舞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