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顺化：旧时王谢堂前燕

张磊屏

中国的紫禁城处处显示出等级和强权，即使几百年之后的今天那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仍然存在。而阮主的皇城则只留下了“旧时王谢堂前燕”的历史沧桑

顺化在很多普通旅游者眼里没什么太大的吸引力，但它在17至19世纪的越南却很重要，因为它是占据半壁江山、商业为基、为19世纪阮朝一统越南奠基的阮主的都城。黎贵惇在《芜边杂录》就有记录“顺化处水陆连接广南，广南右通诸番国，其海道则距闽广只三四日，故商舶从来凑集。”在前现代的汉文化圈中，利用商业一统大业，这般的勇气和魄力还是很让人唏嘘不已的。

不幸的是刚到顺化，由于八号风暴的登陆，整整一天都是待在旅馆里什么也做不成。叫了个出租车刚刚路过皇城门口，水就已经漫过汽车的车门了，只好打道回府。

不过，匆匆一瞥之下，雨中的皇城已让人感叹帝王家的风貌。皇城背靠香河，面向东南。但凡皇城大概都需要一條河作为护城河吧。皇城门口有一个叫做Phu Van Lau的类似城墙的高台。皇城的规模算是大的，城内也是各种各样的设施都有。中国的紫禁城处处显出的是等级和强权，即使几百年之后的今天那种震慑人心的力量仍然存在。而阮主的皇城现在却是“旧时王谢堂前燕”，历史的沧桑很难被岁月遮掩。战争毁坏的痕迹，风雨侵蚀的痕迹，还有各种人为破坏的痕迹，只能让游人在这里空留余叹。

在顺化的三天，除去第一天的八号风暴之外，在剩下的时间里，还算是顺利地参观了计划中的一些景点。几乎顺化的重点古迹都去了，最令人感动的还是嗣德陵和明命陵。

嗣德陵是阮朝嗣德帝的陵墓，距离顺化城约3公里。嗣德陵的布局很特别，一条河流在陵墓中间蜿蜒而行。在陵墓的入口处，背河而建了一座亭子，亭子的对面是一个宫殿，宫殿很小，但却和亭子相映成趣，很有日本花园的感觉。

陵墓冢遍布了一种叫做CAYDAI的树。这种树没有叶子，只有月白色的枝干相互缠绕盘结，远看像是一身素装，披麻戴孝，虔诚地守护着这位性情中人的帝国皇帝。我的越南朋友告诉我，CAY DAI在开花的时候，满树灿烂的红花，而且异常的香。毕竟是生在帝王家，自己长眠之处的每一种树，每一朵花都是精心挑选的，嗣德帝的生活情趣真是了得。不过嗣德帝也是很尴尬的一位皇帝，处在越南被迫开放的时代，已经无力力挽狂澜，是不是因为这样他才沉迷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为自己写下了诗一般的墓志铭，建造了一个诗意般的黄陵?

相比之下，明命帝的黄陵就显得异常的凄清和冰冷。由于建造的时间很长，都是木质结构，随处可见腐蚀的痕迹。再加上明命帝的黄陵要比我们去的嗣德陵远得多，游人也很少，越发感到孤苦，只留得满塘的残荷暗暗的叹息声。明命帝在19世纪的阮朝算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皇帝了，也创造了越南的帝国辉煌时代。学习这段历史的时候，总是喜欢拿明命帝有137个老婆，一百多个孩子的事情取笑。不过现在看到他的陵墓，却有一种悲凉的感觉，原来，当死亡来临的时候，任何人的命运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