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维涌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老余不断地掏出手机,后来干脆就放在办公桌上,手机那悦耳的铃声一直没响起。老余心里有些烦躁,他打开虚掩着的门,微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外。陆陆续续有人从门外经过,但是没有一个人扭头看他一眼。老余甚至可以感觉到,有的人是他的熟人,经过他的门前时,步履匆匆,头故意转到一边。
老余供职的单位,是一个有实权的职能部门。单位办公条件不错,连老余这样没有一点实权的人,都是一个人一间办公室。其实在以前,单位里也是几个人共用办公室的,那时单位告状的人特别多,匿名检举信满天飞,纪检部门隔三差五来单位查这查那的。自从改变了办公设施,竟然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单位的上访大大地减少了。
老余在期盼和失望中走出了办公室,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家。老婆不冷不热地问他,回家吃饭啊!老婆没有预计老余的饭,老婆说她看见他的好几个同事到酒店去了,肯定是来办事的请吃,她以为老公也在内。老余本来不知道有这事,一听就冒无名火,心想连自己的老婆都嘲笑他看不起他。
吃饭的时候,老婆说有一家美容店新开张,去购买产品的人拥挤不通,听人介绍说特别适合自己,希望老余陪她去看看。老余当头泼了一瓢冷水,说老婆不长脑筋,怎么能够相信那铺天盖地的广告呢,动不动就是上千元哪找钱啊,“你脸上的雀斑是遗传的!”老婆把碗筷一摔,喋喋不休数落老余,“都说你们单位的人隐形收入多,你的钱呢?”喊老余找把镜子自己照照。老余满脸通红,哑口无言,老婆那张扭曲的黄脸在他的眼中晃动着,显得分外狰狞。
俗话说,夫妻吵架不记仇,老余的老婆就很主动,晚上睡觉的时候,一个劲地向老余的怀里钻。从老婆手上的动作,急促的呼吸,老余感到老婆的身体火辣辣地焚烧。可是任凭老婆怎么努力,老余却没有一点反应。老婆质问老余,劲用到什么地方去了,逼着他老实交代,说着说着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老余心里不是滋味,他觉得确实对不住老婆,有好长的日子都没碰过她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和老婆要做那事,老余就想起同事们对他的讥笑,激情就荡然无存了。
那天是星期五,老余正好碰到男同事在议论双休日怎么耍。有人提议说,某个山上有一处度假村,前几天有人邀请他去,听说很好玩的。几个人都说没去过,老余也说没去过,于是大家形成了共同意见,相互提醒说不能一个人去哦。老余说老婆双休日要加班,只好一个人去了。几个人听后,捧腹大笑起来,说老余老古董不开窍,谁叫他带自己的老婆呢,带自己的老婆出去,是最没品位的。老余在讪笑声中,莫名羞愧,赶忙退出了这个圈子。
老余对老婆发誓说自己绝对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当然不包括他老是做一些离奇的性梦的事情。老婆摸着老余的头,说是不是有病啊,安慰他说,这种事两口子一起去看医生也没什么的。老余好生感动,许诺短期内一定以实际行动回报老婆。
在医院里,老余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检查,花了不少的银子,始终没有查出老余有啥病。检查不出来的病最为严重,老余服用了一大堆补肾壮阳的药,始终是见不着疗效。在引荐下,老余开始了心理治疗。在心理医生的指导下,老余的病立竿见影,床上功夫与以前判若两人,老婆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有一天,老余关着房门自我调理,老婆好奇,悄悄地从窗缝里窥视。只见老余对着镜子,挥动着右拳,嘴里不停地吼:“她不是我老婆!”
(地址:四川仪陇县朱德纪念馆邮编:6376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