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夫
这是发生在黑龙江省大庆市让胡路区的一个令人心酸的家庭悲剧。
2005年5月10日,16岁女孩王丽为了报复抛弃她和父亲而另结新欢的母亲,在父亲车祸亡故后,极端地选择了弃学勾引“哥哥”并生下一子的方式,弱肩过早地担起了生活的艰辛。
王丽的母亲悔恨不已:“如果当初我多给孩子一点关爱,她也不会走上人生的歧途……”
孤女弃学,勾引“哥哥”只为报复狠心母亲
1989年9月18日,王丽出生在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龙江县的一个工人家庭。她的父亲王宝生是电机厂的工人,母亲刘桂芝由于没有工作,就在市场租了一个摊位做服装生意,一家人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
然而就在王丽8岁那年,原本和美的家庭却飘起了乌云,母亲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和父亲吵架。吵架的时候,无论王丽怎么哭闹,母亲也不管她,并且经常夜不归宿,后来母亲干脆搬到姥姥家去住了。原来,刘桂芝做生意时认识了一个大庆市的老板,这个风流倜傥的老板几年前妻子病逝,留下了一个比王丽大两岁的儿子。自从认识了刘桂芝以后,他被善解人意、漂亮的刘桂芝迷住,于是向刘桂芝展开了猛烈的爱情攻势。起初刘桂芝每次都拒绝老板的邀请,但随着时间的增长,她被老板的真情打动,投进了老板的怀抱。
在那段日子里,每当夜幕降临时,王丽就哭闹着向父亲要妈妈。为了女儿不失去母亲,有一天王宝生抱着王丽跪在刘桂芝娘家门前,求刘桂芝看在年幼女儿的分上回家。可母亲不但不回家,还把一份离婚协议书摔在了父亲的脚下。父亲见母亲去意已决,心已收不回来,无奈地在协议书上签了字,王丽被法院判给了父亲。
离婚后,母亲很快嫁给了大庆的那位老板,搬到大庆做生意去了。母亲再嫁后,回来看过王丽两次,每次回来都指责父亲没有把王丽照顾好。老实的父亲唯唯诺诺地听着,不敢还一句嘴。后来,母亲怀孕了,来看王丽的次数越来越少;再后来母亲就不来了,王丽渐渐忘记了母亲的长相。
1995年9月1日,王丽上小学了,每天早上父亲把她送到学校就去工厂上班了,中午和晚上姑姑来学校接她。看到同学都是父母双双牵着手亲热地送到学校,她心里多么羡慕那些孩子啊,她觉得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光阴荏苒,在父亲的呵护中,王丽出落成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2001年3月16日,不幸再一次降临到这个家庭,王丽的父亲在下班回家途中被一辆重型货车撞死。在亲戚和父亲同事的帮助下,王丽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安葬了父亲。父亲留给她的就是那所承载着她痛苦的房子和对父亲无限的怀念。
在父亲出殡那天,王丽没有流一滴眼泪,她的心里只有怨恨。等所有亲戚走了以后,王丽抱着父亲的遗像在房间里哭了整整两天。在这两天时间里,王丽滴水未进,她和父亲在一起相依为命的场景和片断总是在她脑海中浮现。第三天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一问才知道好心的邻居发现王丽两三天没出屋,找来开锁的人打开房门才救了她。
王丽出院后把房子通过中介公司租了出去,然后辍学只身来到大庆市,她在让胡路区租了一间地下室,住下来后,开始在服装市场寻找母亲。她要报复母亲,她认为是母亲剥夺了她的一切,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母亲造成的。由于王丽已和母亲失去联系五六年,在人海茫茫的大城市里一时找不到母亲,而此时她身上带的钱又所剩无几,所以她就到一个餐馆打工度日。
2002年11月的一个周末,天上下着小雪,老板给几个服务员放了一天假,她和几个伙伴去逛街。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她突然发现了穿着华丽的母亲。王丽撇下同伴悄悄地跟踪母亲到了她在一个富人小区的家。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经常能看到母亲一家快乐地生活的场景。再想一想自己的遭遇,她的心里就有说不出的痛。这时,她发现母亲后夫有一个比自己稍大一点的儿子,多方打听才知道他叫高亮,读高中二年级。看着过着幸福生活的高亮,王丽恶狠狠地想:我要勾引高亮,然后破坏母亲的家庭。从那时起,她辞去了工作开始想尽办法和高亮接近。
漂亮女孩想接近男生是件很容易的事,她和高亮很快就在一家咖啡厅相识了。漂亮的王丽博得了高亮的好感,当他听说王丽是齐齐哈尔龙江县人时,更加亲切地说:“我妈妈也是龙江县人,咱们是老乡呢!”高亮被王丽迷住了,他们几乎天天约会,渐渐地他开始离不开王丽了。
与“兄”同居,糊涂的报复难道全是她的错
自从和王丽结识后,高亮开始逃学,经常无故旷课。王丽每天带着高亮出入网吧和歌舞厅,没钱了就让高亮回家偷。每每在舞厅跳舞的时候,王丽那穿着暴露的打扮,令高亮眼前不时浮现出黄色网页上那些性感女人的画面。而敏感的王丽早已发现高亮看她的眼神里发生的变化,她不但不阻止反而有意在跳舞时将前胸在高亮身上摩擦。高亮为此心旌摇荡,心跳不止。
高亮在一所重点中学读书,学习成绩很好。自从认识王丽以后,他的学习成绩一落千丈,到最后干脆告诉学校说自己不读书了。老师为之惋惜,于是找到他的家长。高亮父亲知道儿子旷课、不想读书了,把他往死里打了一顿,高亮被打后离家出走了。看到高亮和家里闹翻了,王丽心里暗自高兴,她对高亮说:“上学没有出息,有钱的老板没有几个是读书人。”随后她用温柔的手抚摸着他被打的身体部位对高亮说:“你妈是后妈,你爸打你肯定都是她挑唆的,她成心不让你好过,你应该和他们断绝关系。”听了王丽的话,高亮竟然相信了。王丽拥着高亮并亲吻他的脸,从没如此与异性接触的高亮眩晕了,那晚他和王丽同居了。
从那天开始,高亮像着了魔一样整天与王丽在那间地下室里纠缠在一起。由于两个人都不工作没有收入,他们身上的钱很快就花光了。王丽又让高亮回家去拿钱,并且告诉他一次多拿点,然后她带他回齐齐哈尔龙江县老家。听了王丽的话,高亮趁家里没人的时候,回家偷出存折,出门时在父亲的房间看见母亲的首饰盒,回想起王丽说的话,他报复性地拿走了母亲所有的首饰。两个人到银行取了钱买了两部手机,高亮又把母亲的首饰给王丽戴上,然后在饭店大吃一顿后坐火车回到了龙江县。
回到龙江县后,王丽收回了自己出租的房子,和高亮开始了正式的同居生活,两人俨然一对小夫妻,出双入对。这期间王丽让高亮给家里打了一次电话,告诉他们存折和首饰是他拿走了,他再也不想回那个破家了。高亮的父母本以为孩子赌气出走几天就回来了,哪想他这一走就好长时间不回家。于是他们开始着急了,四处打听高亮的下落,可熟悉高亮的老师和同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按照电话上显示的手机号,他们无数次拨打儿子的手机,可始终无人接听。气愤的母亲给高亮发来了一条短信:“高亮,父母很挂念你,希望你尽早回家,否则我们不会原谅你的!”看了母亲的短信,高亮气不打一处来,不原谅还能咋的?于是他回了一个短信:“我爸打我都是你挑唆的,我恨你!恨你!”收到儿子的短信,母亲伤心地哭了。王丽见高亮和家里闹翻了,心里暗自高兴,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就要实现了。
2003年3月16日,这一天是王丽父亲的祭日,王丽带着高亮来到了父亲的坟前。坟头被凄凉的枯草遮掩,王丽跪在坟前的雪地上失声痛哭,她想起了父亲死的时候眼睛一直是睁着的,他是不放心可怜的女儿啊。在北方寒冷的初春,王丽几次哭昏。站在旁边的高亮疑惑不解地看着王丽,他安慰王丽说:“人都死了,别哭坏了身子。”王丽在心里对父亲说:“我要报复,我一定不会让妈妈好过,我要破坏她的家庭,让她把欠咱们的全部还上。”
2003年夏天,王丽和高亮又回到了大庆,在让胡路那间地下室里,两人过起了小夫妻的生活。这期间,高亮和家里完全断绝了往来。
母亲悔恨的泪,豈能修补女儿受伤的心
2004年8月,王丽和高亮已经在一起生活一年半了。渐渐地高亮厌倦了围城里的生活,他开始向往以前学校里那种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同时他也想父亲了。他对王丽说:“我还想回学校读书,也想回家去看一看爸爸。”“我早就说过,读书没用,再者,你爸不和你妈离婚你就别回去,除非他们离婚。”见王丽这么说,高亮不再吱声了。
有一天,王丽吃饭的时候无端地呕吐。高亮买了藿香正气水给她喝了,可第二天吃饭时王丽还是吐,并且越来越严重。高亮赶紧带王丽去医院检查,医生说王丽怀孕了。看着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孩子,医生问他们是不是想做人流,王丽说不做,随后拉着高亮回家了。
高亮对王丽说:“咱们还小,不够法定结婚年龄,把孩子做掉吧。”
此时的王丽心里充满了仇恨,她坚决地说:“不做,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见王丽态度坚决,高亮无奈地说:“咱俩都没工作,孩子生下来怎么办?”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王丽的肚子也一天一天地隆起。
2005年5月1日,王丽的预产期到了。此时高亮从家里拿的钱已经花光了,他到医院一打听,生孩子要4000元押金,万般无奈的情况下,高亮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当他父亲赶到医院时,王丽的“羊水”已经破了。此时宫缩带来的阵痛折磨着王丽,她抱着高亮大声哭喊。见“儿媳”就要生了,父亲赶紧找医生把王丽送进预产室。当高亮母亲赶来时,王丽已经把孩子生了下来,是一个男婴。
当高亮母亲来到医院看到王丽抱着孩子时,她愣住了,继而惊呆了:“你……你是丽丽?”当她确认抱着孩子的“儿媳”就是自己亲生女儿后,不禁号啕大哭,并抽打自己的嘴巴。哭声惊动了产房里其他产妇的家属,生了孙子不笑反而哭,不正常。当高亮和父亲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也惊呆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父子俩无法接受。躺在病床上看着备受折磨的母亲,王丽说:“我恨你,我知道高亮是你的儿子,所以我才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要报复你!”
医生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说:“虽然两人是兄妹,但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生下的婴儿是健康的。只要两个人达到结婚年龄,完全可以结婚。”听了医生的解释,高亮父子的心释然了。高亮说他和王丽相亲相爱,不管怎样,他都会照顾王丽一辈子。
2005年5月14日,王丽出院后被高亮父母接到家里。高亮说:“孩子需要照顾,以前所有的事情我不想追究,现在想的就是怎样把孩子抚养大,我要让儿子快乐地成长。”
对此事,大庆油城律师事务所杜世平律师说:“在《未成年人保护法》中,王丽父亲去世后,她的监护人是母亲。所以对于这起少女生子的悲剧,她的母亲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因为父母离异,未成年的孩子产生畸形心理是因为缺少关爱。孩子已经生下来了,虽然是非婚生子女,但和结婚生子有同等权利。至于孩子的户口,落到王丽的户口上或者落到高亮的户口上都可以。有关婚后父母的继承和赡养,王丽和高亮有同样的权利与义务。不过,王丽和高亮年纪尚小,家长有责任和义务供他们继续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