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走红军路（组诗）

王建芬

2004年8月4日至9月1日，文山州文联、《文山日报》社、文山电视台、文山人民广播电台一行8人在富宁县委宣传部同志的带领下，行程1000多公里，足迹遍布富宁七乡九弄、花甲、可用、那能，抵达广西百色，在革命老区开展“重走红军路”采访活动。有幸同往，心潮澎湃，吟此诗以记之。

8月22日出发前夜

今夜一位伟人的手

将巨大的秋天推进

枫叶红透山冈

果实坠满枝头

繁荣的田野集体远征

去赴金色的盛宴

祖国今夜

人们将您放进

小小的电视屏幕

面对沧海桑田

我们百感交集的哭泣

那绝不是匹夫之怨

而是临风的豪情

所有的欣喜从四面八方

涌来

紫荆花牡丹花在盛开

古老大地上收获了

传说中的一百枚金牌

祖国今夜

我将您放进一江秋月

没有什么能够阻止

我的歌唱

洁白的哈达不能

长白山的密林不能

八达岭长城不能

长江黄河不能

你的广袤博大深刻

在我心里的分量太重

我含着热泪轻唤您一声

祖国

热血在沸腾这是我的祖国

人们在欢呼这是我的祖国

五星红旗在今晚的星空

冉冉升起这是我的祖国

那一望无际的光芒

最初的明亮

被谁一点点收藏

8月24日进入老区

重走红军路我们

没有用脚走

也没有穿草鞋

而是装了装样子

就坐进小车然后

从水泥板挤压的城市

出发

雪山草地车子开不过去

于是我们就去了

离百色起义很近的山里

老区扇动着绿色的翅膀

随处可以感觉到风把根须

扎进空气的过程

那呼呼的声音是根在天空

摇摆的嘶鸣

接下去的脚步

是从老人难以更改的土语里

找到红军的足迹

历史坎坷的脉搏里

张云逸黄坚松何尚志等

前辈的英魂和我们一起

跪拜在夕阳斜照中

我们愧疚地住进宾馆

心灵失眠

烟与火的餐桌上

一杯一杯的沉默

一首诗淋漓尽致地

跑出门外

一半的沉重与秋水长逝

一半的感动与老区同在

8月25日途经归朝

在这个罕见的雨天

我们去参观和体验

红军路上

泪也淅沥心也淅沥

望一片玉米眼睛就迷茫

玉米们不显山也不露水

红缨缨金灿灿

风吹绿叶是一幅画卷

泥土被阳光分色

能照亮千古的归程以及

岁月里生长的故事

这里曾居住过一个

姓沈的大土司

也是红军开辟根据地的中心

那山林深处

一再被我忽略

古老的太阳

被箭射伤的太阳

从单薄的天空亮亮地

滴下来滴下来

再生的光芒于岁月的波涛里

一浪涌着一浪

她要赶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前

一并步入小镇

步入“鱼米之乡”的

天堂

曾经的恐惧与苦难

就那么容易被记起

曾经的困惑与惆怅

就那么的容易被舒展

曾经那么的叹息

仅一片片绿云流啊流

流到归朝镇的后龙山

流成壮家的一道风景

多情的达里王山音乐的鸟鸣

一次次扑来

拥着淡淡扁桃花的清香

游出普厅河畔

姿态各异的八大景观

含情含嗔

谁在果实的内心婴儿一般

各自安一个小小的家园

8月28日在谷桃村见到红军

通往谷桃村的山路

坎坎坷坷实在难以想象

锈迹斑斑的202吉普车

能够乘着瓢泼大雨

在泥泞中前行

惊叹乡村司机技高的同时

一团乌黑的云翳从天边涌来

阵阵快意的茫然

转眼消失在拐弯处

仿佛我们拥抱宿命

茫茫云海莽莽深林

红军来到我们中间

像当年的地下党

回到人民中间

我想接受老人教诲

老人热情地拒绝

我们被他尊为客人

谷桃美丽的村名

我无数次的想象

开满鲜花结满仙桃长满谷物的

人间仙境这时

我才看到谷桃

没有谷子也没有桃

只有秋风苦雨瘦着身子

匆匆而过

任多情的老屋

坚韧而又荒凉地

透出沧桑的美

活着的人躺下了

把死者的石头立起来

战争与疾痨留下的伤痛

使马长登老红军不能站立

那残墙断壁下

一种冷酷的色调

无法改变老人善意温暖的

眼神

我无可救药地染上了

痛苦蹲在无门的门脚

似一块沉默的石头

我不敢再听老人诉说

他体内的记忆能量随乡语

一点点渗出

我不能为他发出呐喊

谷桃村没有谷子没有桃子的山

村

没有土地没有虫鸣的山村

烟蒙蒙雨蒙蒙

烟雨茫茫中

惟有小学那一杆亮丽的国旗

扬起头额向天空挑战

8月31日在百色博物馆

百色起义是一个

我孩时至纯的梦幻

如今长大的孩子固执地

歌唱在别人的城市

我洒下了怀旧的感叹

在这里我不想写诗

我不想把忧伤呈现给

邓公老人

在这里写诗是空洞的

但有祖国二字我们记得

穿过空洞的思念是大地的

沉默

我没有什么献给你在这里

就像一朵素馨的小花

是你给了中国一个又一个春天

我只能献给你一星朴素的

美丽

我没有什么献给你在这里

就像一个刚刚起步的孩子

是你指引中国走上富强之路

我只能留给你两行稚嫩的

脚印

我没有什么献给你在这里

就像一只翱翔的天空的飞鸟

是你给了中国一对腾飞的翅膀

我只能留给你一道闪光的身影

我想让我的目光辽远些

再辽远些

越过挡在我眼前的这座宫殿

越过披着薄雾的山峦般起伏的岁

月

越过情爱的大海越过寂寞的夜

空

越过头顶那颗哪怕是最亮最亮的

星星

我想我是这样的想看见你

祖国啊你那充满阳光雨露

鲜花和平的笑脸